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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啊,还是得找个伴,有个牵挂。”安老笑的十足是个开明的长辈,和仪对他也是恭敬中透着亲厚,甚至一开始打机锋那两句,本来也可以免了的……
和仪眼神轻描淡写地在雅间一侧墙壁的雕花槅扇上扫过,随口夸了一句:“惊梦楼不愧是惊梦楼,果然处处典雅精致、颇有古风。”
安老又问起了青阳街上铺子的事儿,和仪道:“还没定好日子呢。等回头,日子定下来了,第一个给你老递帖子,还请您赏个脸!”
“这是自然的。”安老笑吟吟道:“晏书丫头你的面子要是不给,怕你师祖那老不修的入梦骂我啊!”
这话是真,安老辈分极高,和振德亦是他的晚辈,倒是和仪的师祖也就是和振德师父与他是八拜之交。
他送和仪到门口,和仪再三请他留步,自己带着星及下了楼。
出了惊梦楼,柳七公的铺子已经关门了,和仪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拉着星及说:“咱们回家吧,我是有些困了,真是太累人了。”
“槅扇后头有人。”星及低声道:“且恐怕来头不小。”她微微仰头,注意到对面楼顶某处可疑的光芒折射。
“管他呢。”和挽住星及的胳膊,一身懒洋洋的姿态:“我是真困了,咱们快回去吧。明天佛教史课好想要去一个什么寺庙里逛一逛,后天大概就要忙起来了,凡是递帖子上来的一概不见。”
星及忙答应着:“是,明白了。”
和仪对肃清业内蛀虫,重查特查以自身能力做违法勾当的玄术师当然是很赞成的,但凡是都有个度,她今天来赴约,东西给了安老,几句话放出去,鬼道魁首的立场就放下了。
其余她也帮不上特部什么忙,或者说按她的身份,真有心帮忙就是别往这里头插手,毕竟她身份特殊,蜀中历代和师多少个在底下位高权重的,她在蜀中还好,要是过多对外伸手,难免让人忌惮。
巫道分为鬼蛊两道,都是少主当家。和仪当年上位花了多少心思手段把上上下下有异心或不修阴德的清理了一番,就此坐稳了鬼道魁首的位子,蛊道那边比她这边可乱多了。
想到这儿,和仪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又有点为兰幽惋惜:“如果不是先兰师留下的烂摊子,以兰幽的心智手段,要什么样的权势地位没有啊?”
星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猫哭耗子了。”
“说什么呢你!”和仪嗔她:“咱们应该是和谐共进奔小康的关系!虽然这些年两道多有不合也互相防备,可好歹祖上也是同出一源!”
“嗯。”星及哼哈答应着,又说:“那个祖上死而复生之后被和师祖师爷打蒙了,现在还在宗祠封着呢。”
和仪瞪她:“说什么呢!祖师爷那叫大义灭亲!以巫术手段妄图残害百姓以全私利之辈,谈何祖上?”
“这话不是你挑起来的吗?”星及长长一叹:“唉,我算是服了。”
和仪一扬下巴:“哼哼。”
反正自从这一天开始,和仪就闭门谢客了,每天照常上学放学,偶尔有那个门路找上门来的也一概不见。
毕竟现在重拳出击打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坑蒙拐骗,那全都是凭着术法瞒天过海违法犯罪的勾当!就为了这个,安老都城隍庙蹲了三天,反正是人神鬼怪的力量都动用了。
现在就急着上门来的,多半心里有鬼!能找到和仪这里的,也都是在玄术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个老狐狸,肚子里三两墨水算计起人来能当八斤使!和仪不乐意应付他们和他们打太极,也不想看他们那副嘴脸,干脆就直接不见,让他们自己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去吧!
等哪天火正经烧到他们头上了,和仪还想放鞭炮呢!
一时玄术界内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做过亏心事的当然是惊惶不安,也有自诩问心无愧的,仍然正常作息,卢津江就是其中代表人物。
和仪这天溜溜达达往青阳街去了,她的店铺还在收拾着,她就往卢津江店里去,过去的时候人老人家正在香案前头一坐忽悠、呸,陪客人聊天。
和仪一看这景象,眼睛都瞪大了。
客人是个很是丰腴富态的老太太,看着能有五六十岁吧,保养得好,还算年轻,坐在卢津江对面哭的那叫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她旁边,偶尔低声安慰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卢津江自由发挥。
沙发上还坐了个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也是人到中年,低头沉默地看手机。
和仪随意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块表很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看到和仪来了,卢津江也没开口,就一摆手,示意她自己找个地方坐。
和仪对香龛施了半礼,顺了根香蕉在手上,拿了个一罐牛奶,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热闹。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来的,反正现在正和卢津江念叨着她年轻时候政策原因没的那两个孩子,还有她那临死没见到一面的老妈,七八岁夭折的大儿子,哭得让人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年轻女人也陪着她哭,但哭得很有水平,眼泪欲掉不掉的,很有一分梨花带雨的神韵。
和仪正兴致勃勃地听着,男人忽然抬头看了和仪一眼,迟疑着说:“您是……林小姐吧?”
和仪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我父亲姓林。”
“敢问可是林正允林先生?”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我姓周,我叫……”
“周先生。”卢津江开口打断了他:“时间差不多了。”
“哦哦,好好好。”男人站了起来,略带惋惜地看了和仪一眼,但看得出来他很尊敬卢津江。
老太太也在年轻女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老太太是穿金戴银的,身上墨绿色的丝绸裙子剪裁很好,发型别致,一看就刻意打扮过,年轻女人只穿这一条白色的长裙,长发散着,温温柔柔,如夏日里的百合花,清新淡雅。
“别看了。”人都走干净了,卢津江走到和仪身边拍了拍她:“你怎么过来了?舍得出门来溜达溜达了?”
和仪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卢津江手上的红包,挑了挑眉:“我看你也没办什么事儿啊。”
“谁说收钱一定得办事来着?”卢津江笑了,扬一扬手里的红包:“老太太更年期还有点抑郁,还信不过心理医生。我这不是赚点外快嘛。”
和仪“噫”了一声,“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这活你也敢接,不怕老太太抑郁症加重?”
“嗐,这家人啊,奇怪着呢!”卢津江一摆手:“那老太太信佛,信的也很虔诚,按理说是不该这样的,但偏偏每回来都说自己有愧,说来说去就是那两件事,在我这哭一场,好像心里就好受点了;那男的以前请我做过事,所以才带他家老太太过来,他也次次都过来,但就往那一坐看手机,什么也不干,却一回不落;那个女的是老太太儿媳妇,那可真叫一个温柔和顺啊,那天老太太哭急了一拍桌子,茶碗就倒了,那不是滚水也有个□□十度吧?我当时就看到那女的手都红了,可人家眉头都没皱,还安慰老太太。对老太太那叫一个细心体贴,可我一说她儿媳妇孝顺,老太太就不搭茬。”
卢津江捏了捏手里的红包:“要不是他家出手大方,这活也简单,我才不理这些事儿呢。”
和仪忍不住地笑了:“你这张嘴可真是的。最近圈里严打,你就没听到风声?还照常开业,又做这种生意?”
“这种生意怎么了?我出卖自己的耳朵和脑子赚钱!可比办法事省心多了。”卢津江轻哼着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这里就这点流水,还是留住的少捐出去的多,自认是无愧于心,当然不怕他们查。而且最近不是在查用非科学手段做违法勾当吗?我这个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说吧,你怎么过来了?”卢津江自己也开了一瓶奶喝着,问和仪。
和仪拿奶和他碰了个杯:“放学了,下午没课,出来转转,就走到这边了。去我那个铺子看了一下,打扫的倒是差不多了,等这一茬的风声过去了,我也预备着开业,这事儿是拖不得啦!再拖下去,我这拖延症啊,是没法好了。”
“坐吧,中午想吃什么?点个外卖?”卢津江随意划拉着手机问。
和仪摇摇头:“家里预备着呢,你要不要过去吃?”
卢津江迅速收起了手机:“就等你这句话呢。”
和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儿,又问他:“安乐寺你去过没有?有意思不?”
卢津江想了一下:“不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网红寺庙吗?没去过,最近太忙了,没心思去溜达,而且那边和尚的佛法也就那个水平了,想拜佛不如去镇国寺。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一向不拜这些吗?”
和仪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学校佛教史课,讲到寺庙格局构成及主要供奉,老师搞什么实地考察,要带我们去庙里逛逛,我想起来了就问一嘴。佛法我是不指望了,特部的为善说那方丈佛法不如何,我就当去参观景点了,不是说建的很不错吗?”
“也就剩建的很不错了。”卢津江耸耸肩,凑在和仪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幕后消息,那寺庙为什么能这么火?幕后有个大老板,砸重金建的!听说规格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了,可惜高僧没挖来啊,那老板是个外行人,不懂佛法,就想赚点块钱再糊弄糊弄名声,自然没请来什么得道高僧。”
“不过……你们要考察怎么不去镇国寺呢?就算镇国寺地位高,但对外还是挺亲民的啊,何况你们那学校还是全国第一的。就算不给你们学校面子,你们班里不还有个当代佛子呢吗?镇国寺和普济寺关系一向不错,总不可能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和仪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随意往桌子上一靠:“谁知道人家教授是怎么想的呢?不过那老师挺年轻的,我看平时也刷个手机,赶个网红潮流也不为过吧。何况你不也说了,安乐寺的规格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去那边也不耽误考察。”
卢津江抱着胳膊啧啧两声:“但愿你们去考察别搞成佛子打假,再辩起佛法来,可真就打了脸了。”
第二天,大家坐上大巴车,轰轰烈烈地开往安乐寺。
毛望舒顺利坐到和仪身边,美滋滋地掏出坐车必备小零食,一边咔嚓咔嚓,一边吐槽道:“安乐寺安乐寺,听着这名咋那么像安乐死呢?”
“月亮你可说点好听的吧!”前后的几个都是耳聪目明之辈,江离第一个翻白眼:“别再搞出佛道争端来你。”
毛望舒不乐意了:“江离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呢?我像是没分寸的人吗?我和晏书姐姐说话呢,你偷听什么?”
“是我想要偷听的吗?”江离瞪大了眼睛:“车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不想听也不行啊!”
毛望舒就要反唇相讥,被和仪压下了,她看向江离,问:“怎么把头发剪了?”
江离一抚自己清爽的短发,笑眯眯道:“我师父说顶着道髻在校园里多有不便,就让我暂且先剪了。喏,他们也是,等毕了业再留也不迟,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规矩也是人定的嘛。”
毛望舒摸一摸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叹了口气:“江师叔真是开明啊。我不就是想烫个头吗?我姐死活就不让,差点抄着擀面杖把我的腿打断。”
“她没抄着桃木剑捅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