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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幽察觉到她的动静,迅速反应过来,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掐诀打向陈子洛,给他身上的蛊虫予活力。
陈子洛艰难地扶着陈太太,那边听了服务生说的动静,抄家伙匆匆奔过来的老板带着大家伙怒喝一声:“何方霄小——”
“江离!”和仪喊了冲在最前线的江离一嗓子,一摇头示意她自己解决。
江离瞬间反应过来,他身边还有一帮人,应该是在这里聚餐,此时收到和仪的眼色,对着身边人嘀咕两句,大家虎头蛇尾地离开了。
陈太太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直翻,差点一下厥过去。
陈子洛焦急万分,陈太太急促地呼吸着,手抬起来一会指特部的人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她带来的人的门口,一会又指着兰幽:“你们、你们这是□□!我要报警!我要举报你们!”
“别啊陈伯母。”和仪悠悠开口,语调拖长,透着些散漫,却也有不容置喙的威严:“您请坐,咱们慢慢谈。子洛哥啊,现在能把你那吃里扒外的墙头草打发出去吗?”
陈子洛连忙答应着,看陈太太脸色好了不少,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小林看到他过来,脸色好了不少,急急忙忙地说:“梅姐说去补妆,接过就……我知道的时候陈太都过来了,我只能跟着上楼,您怎么不看手机啊,我给您发了好多条微信……”
陈子洛略带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凝的目光就对上了强装镇定的梅姐和她身后看得出来有些不安的小郑。
“去,把陈太太扶起来,坐在地上是什么道理。”
短短几分钟里,情势大变,本来怒气冲冲进来咄咄逼人的陈太太现在瘫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一副遭受重击的样子。
和仪眼神轻描淡写地在她身上掠过,手指一抬收回了本来压在陈太太身上的阴气,又给认真恶作剧的灵娘使了个眼色,陈太太瞬间觉得身边阴凉阴凉好像有鬼吹风,浑身好像都被一种力压着的感觉消失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茶几旁的四人,和仪握着顾一鹤的手拉着他坐下,对兰柳开了口。
兰柳嫌弃地看了陈太太一眼,噘噘嘴有点不乐意去,兰幽一个眼神儿过去,她就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了。
陈太太这会恢复过来了,又有了逼逼叨的力量,往后躲了躲,躲过兰柳的手,牙齿还颤抖着,却不忘道:“你、你们这群□□!我要告你们!你们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和仪微微挑眉,还嘴硬。
看着陈太太虚张声势的样子,和仪来了兴致,微微倾身,一抬手:“来个人,告诉我,今年太平洋咱们扔了多少水泥桩了,要不要添个业绩凑个整?”
兰柳眼睛一亮,凑上来神秘兮兮地,用一种正好能被陈太太模糊听到的悄悄话音量道:“……三十八个……她儿子,正好四十……会奖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太太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和仪看着她抓狂的样子,哈哈一笑,站起来走过去拉她:“伯母,和您开个玩笑,您不要介意。关于陈子洛身上的蛊,我们还是坐下详谈吧。”
陈太太满脸戒备地看着她,正逢陈子洛关上门匆匆走进来看他发出了喊声的妈:“怎么了?”
“开了个玩笑,把伯母吓着了,是我的不是。”和仪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正当陈子洛去扶母亲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然问道:“你喜欢小紫吗?”
她并不知道那位未婚妻小姐的全名,只能以‘小紫’来称呼了。
陈子洛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答道:“当然。”
“是爱吗?有多爱?”和仪趁热打铁继续问道,陈子洛还觉出异样来,张嘴要答,下一秒面色突变,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就那一瞬间,他疼得冷汗都出来了,身体蜷缩着,不断轻颤。
陈太太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和仪向兰幽一眨眼,兰幽会意起身走过去,在陈子洛背上轻轻一拍,蛊虫瞬间消停。
略过几秒钟,陈子洛停止了颤抖,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吐了口粗气。
陈太太看他这个样子,下意识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满是怀疑地看着陈子洛和负手而立在他身边一派高人风范的兰幽:“你们……不会是在做戏哄我吧?”
呼……
真的受不了了,眼看兰幽就要摔门而去了,和仪也不想管了,死鱼眼看向陈子洛,全身都在努力向他传达一句话:你妈你自己搞定。
顾一鹤淡淡看了陈太太一眼,安抚一样地握握和仪的手,站起来大步走到陈子洛身边,一把将他的衣服撩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陈子洛惊呼一声,顾一鹤冷淡的目光扫到他身上,他又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自己有点矫情。
兰幽却明白过来,看向顾一鹤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赞叹。
顾一鹤没停下动作,指着陈子洛的后背,和仪配合地掐诀使蛊虫显形。
陈太太刚才还咬着牙气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想要说些什么,眼睛一瞥到儿子背后那黑东西,惊呼一声,面带惊恐地喊:“这是什么?”
“大妈您是唱摇滚的吗?”兰柳同样双手叉腰:“啥都不会,输出全靠吼?”
“阿柳。”兰幽淡淡道:“不得无礼。”
顾一鹤则走到房间角落的洗手台,用洗手液搓了一遍手,擦干净之后回到和仪身边。
和仪从他包里掏出一支护手霜给他涂上,一边随口道:“行了,别围着那只虫子当个西洋景看了,很美丽吗?身姿很曼妙吗?来来来,都坐下。陈太太您也坐,是我们招待不周了,这饭菜都撤下去了,吃点水果喝喝茶,大家说说话。除蛊的事情就不用急了,我看您也不想让我们替你儿子除蛊。”
“不不不。”陈太太算是看明白了,这是真有本事的,又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是得罪人了,连忙道:“先除蛊,先除蛊。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没看出你们是有真本事的。”
到底她也有她的骄傲,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和仪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水,看了眼被撂在角落里喔喔叫的大公鸡,忍不住叹了口气。
为了在不伤害蛊虫的情况下除蛊,兰幽做了很多准备,时辰也是特意算好的,现在被陈太太打扰了,又得等了。
她懒洋洋地用手捂着打了个哈欠,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坐下谈,我家有门禁,回去晚了该进不了家门了。”
顾一鹤默默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
最后陈太太被陈子洛拉着在椅子上坐了,兰幽端起一盏茶润了润口,缓缓道:“除蛊的好时辰已经过去了,还想要除蛊,必须再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陈太太下意识复读一遍表达疑惑,陈子洛有点不好意思,在旁边低声道:“一个小时。”
陈太太有些懊恼,“……是我冲动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直到最后声如蚊呐。
兰幽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陈子洛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之后,包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最后和仪开口打破了这甚至有些尴尬的气氛:“刚才的布置都白费了,再准备一遍啊。”
正说着,她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再看一眼时间,瞬间明了:到了每晚固定的亲妈查岗时间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她对众人道,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
她一离开,屋子里的气氛更冷凝了。
兰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着陈家母子,“哼”了一声,捋了捋头发,翘着脚看手机。
顾一鹤冷得能出冰碴子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兰幽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双眸微阖,手搭在膝盖上,指尖一下一下点着。
陈太太听了前因后果,对兰幽与和仪是不敢得罪,顾家最近风头正盛,陈家也得避其锋芒,故而顾家她也不好得罪,故而兰柳作为她心里让儿子受苦的罪魁祸首小妖精,就承担了她全部的白眼。
但人家家长还在呢,她也不敢十分放肆,只能悄悄瞪兰柳两眼。
兰幽忽地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凛,让陈太太不由瑟缩,也不敢搞事情了。
陈子洛心里无奈,又十分无力,只能带着饱含愧疚的笑容对着三人,然后低声和他妈咬耳朵:“妈,您就老实点吧,你儿子的命还得看人家呢。”
陈太太皱皱眉,瞪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和仪那边随口说起了这件事,杜鹃道:“子洛那小子还好啦,花心一点,但是性格什么的都不错,他那个妈妈……唉,实在是让人无语,家里也富了好几代了,还是一身暴发户做派。”
她嘀咕了两句,又叮嘱和仪:“不要怕她哦,怎么家可不怕陈家,她要是敢得罪你,你也不用服软,妈妈回头自有说法。”
“好。”和仪笑呵呵地答应着,又有电话进来了,她道:“好了妈,顾姨来电话了,我先挂了啊。”
杜鹃叹气,嘟嘟囔囔地叨叨:“我的女儿,还得分她一半。”不过再怎么不甘心,想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这也算是她们两个的默契了吧。
顾母会给杜鹃留足时间再打电话过来,杜鹃也不会故意拉长战线。
总得来说,现在她们两个还是很有默契的。
顾母的电话也是老篇长谈,和仪笑眯眯和她说着话,又问:“一鹤在我身边,要不要和他说两句?”
“算了,你们不是在外面吃饭呢吗?回头我再打给他就好了,你忙。”顾母刚刚也听她说了,又忍不住叮嘱:“陈家那个女人性格可不是好像与的,要是惹你不开心了就告诉顾姨,咱们不和泼妇计较,啊。”
“好好好。”和仪笑着答应着,挂了电话再进包厢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尴尬。
兰幽顾一鹤是空调制冷型;兰柳翘着脚刷手机,是休闲娱乐型,看她那样,对着忐忑不安的陈家母子,她应该心里暗爽,要不是她姐在这儿,吹口哨就要安排上了;陈家母子低着头想犯错的小朋友,即使高傲如陈太太,在儿子的健康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摆出一副谦卑姿态来。
第65章 四斩牵丝 顾·心机男酝酿了一下午的老……
和仪看着都感觉牙根痒痒。
真是尴尬无聊到极致了。
索性; 兰幽应该也是不愿意磨蹭下去了,看她进来直接道:“让人再准备一份东西,一刻钟后准备动手吧。”
和仪点点头; 招了个服务生来吩咐一番; 然后道:“斩牵丝我做不来,要不然也不用麻烦你走这一趟。”
兰幽知道这话是说给陈太太听的; 也没居功,只道:“不是你做不来; 只是想要不伤到阿柳的同时斩掉牵丝; 必须是精于此道的人。斩牵丝极耗心神; 引蛊就要你来了。”
这当然没问题; 和仪先师随意点点头,然后又微微一怔; 不由看向兰柳。
兰幽端起茶盏饮茶,随口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让她继续插手了。”
和仪瞬间了然。
陈子洛还好,一知半解地听着; 陈太太就满头雾水了,不由地问:“‘斩牵丝’是什么?”
“他身体里的蛊叫做‘牵情蛊’; 属‘牵丝类’; 引蛊出身之前要先斩掉牵丝才能顺利引出蛊虫; 故名‘斩牵丝’。”和仪随口回答。
陈太太夺其面色; 不敢多问; 陈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