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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挂。”兰幽道:“咱们说说话。”
和仪道:“好呀,说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和仪隐隐约约听到兰幽好像叹了口气; “怎么了?”
她微微皱眉。
兰幽倚在门口看着包厢里一桌的人推杯换盏,眼神冷得厉害,听到和仪这样问,忽地唇角微微翘起,“我只是忽然好羡慕你啊,晏书。”
不得了了。
和仪一惊,腾地就站了起来,连忙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我能帮到你吗?你还在上京?有事你可以去我那里找星及。”
“没事。”兰幽眼中染上些笑意,“我只是羡慕你长辈还在,上面还有撑着,我这偌大的家族,却要我来一力支撑。”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又好像透着什么意思。
和仪眉心紧锁,“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有事就直说,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忙。”
“我能有什么事。”兰幽脊背挺直,目光悠远:“行了,挂了,你早休息。”
等毛望舒踩着拖鞋哼着小曲擦着头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就看到和仪靠墙坐着,手里捏着那枚铃铛慢慢摩挲着,神情晦暗不明。
“晏姐怎么了?”她问了一嘴,一边把洗漱用品塞回包里。
和仪回过神来,抬头看她一眼:“洗完了?”
“嗯哼,普济寺不愧是有钱啊!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别的寺庙未必有这样阔绰的大手笔。”毛望舒啧啧感叹着,身上的小兔子睡衣好生惹眼。
作为寺庙里财大气粗的代表,普济寺里的寮房也步入现代化了,这边一栋小楼都是供香客居住的,每个屋子里简简单单的床铺小桌,男生那边人要多一点,和仪和毛望舒占了性别上的便宜,两个人住了一间屋子。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本班阴阳的极度不均衡了,唯二的女性就是和仪和毛望舒。不过班里大部分都是修行中人,倒也不在意。
毛望舒大概是和他们论兄弟的,好多都是自小相识,大家是什么货色彼此心知肚明,闹起来没个限度,却还算有分寸,平时一起拉单子什么的,也算共同进步。
对和仪他们就尊敬些了,不过相处久了也能说笑说笑。陆慢和齐修远羡慕别的班的女生是羡慕疯了,时常表达自己选专业选岔了的后悔。
每每听他们嚎着“如果能重来,我要选——”和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落伍了。
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和仪也不想吃晚饭了,拎着睡衣和洗漱包去一楼的女浴室快速冲了一遍,换了衣服披着一件大披风搓着头发匆匆往楼上走。
“和师!”为慈神出鬼没,喊了和仪一嗓子,“家师请您过去一叙。”
和仪也不好拒绝,只能道:“等我换身衣裳。”
为慈也要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和仪只带一身衣裳换洗,想着明晚转道回蜀中,老宅自有换洗的衣裳,这会从包里把那条裙子翻出来,毛望舒在旁边看热闹道:“晏晏姐,我为什么觉得你的裙子都长得差不多呢?”
“怎么差不多了?”和仪挑挑眉,拎起今天穿的和打算换的:“这条是藏青,这条是藏蓝,这条绣的是万年青,这条绣的是兽纹。”
毛望舒:“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忽略它们款式一模一样。”
和仪不大优雅地翻着白眼:“我专一不行吗?”
“专一是个好美德。”毛望舒笑呵呵道。
和仪找到惠岸大师的时候,他正盘膝坐在禅房里翻阅佛经,一旁一个小茶炉温着茶,见和仪进来就笑了:“晏书丫头啊,快坐吧。我新得的大红袍,我不懂品茶,也就是牛嚼牡丹,你素来喜欢这些,尝尝?”
他替和仪添了晚茶,黑陶的茶具不算精致,放在原木小桌上,又是这样的佛门清净地,倒也自有一番禅意。
和仪忙端起轻轻品着,又笑道:“茶香扑鼻,果然极好。”
然后就是良久的岑寂,惠岸大师翻阅着佛经不开口,和仪就盘腿坐在那里摆弄着茶杯,也没开口。
“你这丫头好耐性。”还是惠岸大师抬起头,笑看了她一眼,道:“脾气比你师父好。”
和仪笑眯眯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一阵噪杂声,和仪不由透过老式木窗去看,惠岸大师笑道:“是戒律院的动静,有一位自幼出家的僧人动了红尘心,与一位女施主……”
他沉默片刻,和仪心中明了,惠岸又笑道:“好在如今他承认了错误,正要受戒律惩罚呢。”
和仪心有所感,又是在佛门清净地,只叹了一声:“回头是岸。”
惠岸轻轻摇头:“此刻他回头是岸,但若真造就孽果,坏了女施主的人生姻缘,他回头,就仍是苦海无涯,而非岸了。”
和仪对这话是很赞同的,但还是不由笑道:“您这话可不和佛理啊。”
“不和佛理,却和清理。”惠岸将拈着的念珠挂在手掌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苦海无涯,红尘无边,不求超脱,清静罢了。如今这世道众生皆苦,你我修行中人,又岂能真正超脱?但求清静吧。”
和仪正色点头:“方丈此言甚是有理。”
惠岸又凝神看了她半晌,忽地笑了:“晏书丫头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有福的面相。”
圈里是从没传过惠岸大师精于相面之术的风声,和仪不由一愣,无奈笑道:“您就别打趣晚辈了,从前怎么没听说过您还精于相面?”
“阿弥陀佛,往日不精,今日就精了,今日精了,来日便不精了。”惠岸笑容高深莫测,又道:“我那徒儿为玉,天生纯善,一心只求佛道,还得请和师照看他一二,不然他独身一人在京中,老衲也甚是不安。”
和仪只道:“这是自然的,都是同学,能帮到的地方当然帮忙,他也帮了我不少。当代佛子鼎鼎有名,天生佛骨,镇国寺对他也是多家照拂,您又怎会不安呢?”
惠岸轻轻摇头,感慨道:“只是做长辈的,对小辈总是一万个不放心吧。总想他前程锦绣,想替他多铺路,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这出家人却做不得,只盼他能多修心、多炼心,日后在红尘中能多渡几人吧。茶凉了,我给你添一杯,算是谢礼了,晏书丫头。”
和仪连忙双手将茶杯奉上,又道:“此言也未必足,若是晚辈无能,长辈铺垫的再是足够,也是无济于事,无用功罢了。为玉心性极佳,我也很佩服。”
“岂敢岂敢。”惠岸笑容满面,看向和仪的目光仍然温和慈悲,“你师父九泉之下看着你如今顶天立地的模样,定然也是欣慰的。他老来得徒,自然盼着你能够事事顺遂。”
他说着,将手边一只黑匣子递给和仪,“你师父旧年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如今是时候给你了。收着吧,回去打开看看,听说是你们家顶重要的东西了。”
和仪双手将匣子接过,又再四谢过惠岸大师的茶,调侃自己道:“今日喝了您两杯茶,虽说长者赐不敢辞,但不再四谢过,怕折寿数啊。”
“福禄双全的命格,没得折寿数。”惠岸大师徐徐起身,手持念珠活动两步,温暖干燥的手掌拍了拍和仪的肩膀:“去吧,小丫头,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闯出多少天地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和仪就知道再怎么试探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从容起身,对着他微微一礼:“晏书谢过惠岸方丈指教。”
“不算什么。”惠岸摆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再叮嘱你一句,末法之期,灵气枯竭,多行善事,顺应天时,护持地灵,应有转机。”
和仪听得一头雾水,又下意识地觉得这句话很紧要,深深记在心里,又谢过后方转身离开。
“得此佳首,鬼道当兴。倒是老衲,没和振德那小子的好命啊!不过我徒为慈为玉,也不差。”
第70章 。 猛男大师 重拳出击。
那匣子奇怪的很; 似木非木,似铁非铁,拿在手上倒是不轻; 和仪回了房里; 一打没开,开了眼细看; 才发现上头摞着好几个法阵,很是严密。
“老头子又搞什么?”她不由皱眉; 耐下心一一解着阵法。
毛望舒循声过来凑热闹; 手里还捧着把瓜子; “普济寺的瓜子炒得是真香啊!这是啥呀和师?”
瞥了一眼口音大改的傻妮子; 和仪满是无奈,“不知道; 惠岸大师给我的,说是我师父早年存在他那里的。”
毛望舒看她又是掐诀又是捏咒又是画符的,不由咂舌:“这是多费劲啊。要我说; 一锤子下去——”
“一锤子下去,我让你姐敲烂你的脑壳壳!”和仪斜睨她一眼; 又语重心长地道:“崽啊; 不是晏姐说你; 没事儿多读点书; 脑子偶尔也要动一动。”
毛望舒噘着嘴往她身上蹭; 嘴里还念着:“晏晏姐!晏晏姐~”
这一套无敌撒娇大法是她专门研究出来对付和仪的; 毕竟她亲姐姐毛凝眉并不吃这一套。
而和仪格外地吃可爱小妹妹这一套。
为了卖萌; 她还特意把睡衣的帽子戴上了,兔耳朵晃来晃去,可爱极了。
和仪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 然后回过头去继续摆弄匣子,随口道:“行了,我背包前面的隔层里有一口袋糖,红色纸包着的是荔枝杨梅味的,自己去拿。”
毛望舒就踩着拖鞋哒哒哒地去拿糖果。
匣子上的法阵繁琐但不难破解,和仪耐心地一层层破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真是玩我呢啊。”
“晏晏姐吃糖~”毛望舒白嫩嫩的手指头捏着颜色殷红的糖果,眼睛弯弯的,“咋滴了?”
“妹啊。”和仪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咱们还是少开口,啊。”
匣子打开了,红绒布底托着一块大概有孩童巴掌大的玉,雕琢成白虎形状,入手莹润,和仪刚刚把它握在手里,倏地精神一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毛望舒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后退两步才皱着眉道:“好重的杀伐之气。”
和仪沉下心闭目感受,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满脸凝重地把玉放了回去,匣子重新扣好,掐诀加上了法阵。
毛望舒这会才蹭了回来:“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和仪非常诚实地摇头,一边把匣子塞回背包里。
顾一鹤的查岗视频来得不早不晚,和仪正和毛望舒凑在一起刷视频嗑瓜子,一接起来俩人穿着睡衣的样子就被照到了手机屏幕里。
顾一鹤看到头上顶着萌萌哒的兔耳朵,还整个人贴在和仪身上的毛望舒,原本欣喜的表情瞬间变了。
毛望舒毫无所觉,还美滋滋地想要对他说什么,和仪对她摆摆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对他道:“你和月亮较什么劲,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
顾一鹤沉默不语,眼巴巴地盯着她,看起来有点小委屈。
“你是醋缸吗?”和仪满是无奈,“你说你,连月亮的醋你都吃,真是成精了!”
顾一鹤自有一套歪理,但是他不讲理啊!
俩人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会话,顾一鹤忍不住了,开始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去蜀中的机票订好了吗?”
计划通。
和仪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对号,也笑眯眯道:“等搞完春祭就回去啦,机票订好了,你放心吧。好好上课,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好好休息,我看新闻里那边这几天都有雨,你要注意保暖。”顾一鹤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