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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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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遥远,车上的一番惊险渐渐都被大家放下了。
  和仪本来摸不着头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师父入梦说的事,想要与那阴气暴动联系一下,却无门而入,况老头子说是让她跟着行程走,如今到了另一个市了,想也没有什么大瓜葛,就先将阴气暴动放到一边,闭目调息。
  毛望舒刚才请山那一下把自己给震着了,和仪从包里把孟叔给她捎来的药丸子找出一瓶递给毛望舒让她吃下,现在也正调息着呢,面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鲁班书那个更惨,也吃了药,要不是后来毛望舒也滑铁卢了,他是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修为不灵了。
  秦老师有心活跃活跃气氛,就笑着道:“这回咱们班的开心果也开心不起来了?那边那个村子虽然偏远,但听说景色很不错,尚老师你是定了两套房子吧?”
  尚老师点点头,笑道:“村长说他们村子里空屋不少,也有紧挨着的大房子,打扫了两套出来,都是大炕,够咱们住了,就是挤了点。和昨天一样,还是两个小姑娘住一间,余下的咱们挤一挤,也住下了。要不是那边剧组也搬过去,占了许多房子,咱们还能再宽敞宽敞。”
  江离不由问:“大房子还有那么多空闲的?”
  “嗐,现在每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往外走,空屋子多也正常。”尚老师摆摆手,说的倒是也有理。
  秦老师周老师和他感慨了一下农村青壮流失的厉害,大家说着闲话,气氛就没那么紧张了。
  江离又看看毛望舒,见她仍然闭目调息着,再一看,鲁班书传人那位脸色更是煞白,就问刚刚睁开眼睛的和仪:“月亮和子旭没事儿吗?”
  子旭则是鲁班书传人,全名房子旭。
  “施术不成被震了一下,一时气血激荡,也是常见的,我的药治这个好使,无事。”和仪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车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秦老师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去医院看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和仪走到房子旭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歇歇就好了。那边的春祭仪式是几点开始?”
  尚老师后知后觉,看了眼表,道:“没事儿没事儿,下午开始呢,来得及。”
  “下午?几点?”和仪皱了皱眉,尚老师茫然道:“说是六点开始。”
  “酉正?”和仪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陆离玉倏地睁开眼睛:“酉数十,为阴中阴。”
  和仪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有些地方就是流行银时祭祀,倒也没什么,只是把这一份疑惑压在心底。
  陆离玉就在她的座位后面,等她回去坐下,才低声问:“会不会……”
  “不一定。”和仪微微摇头,明白他的意思:“再看看吧,如果真有什么异样,那也是撞上来了。”
  “嗯。”陆离玉若有所思地点头答应了。
  其实和仪这也是无端猜测,祭祀的时辰虽然特殊但也不是很难寻,有些地方就有这样的风俗,又不是子丑那样的阴奇的时辰。
  只是和仪今天从早起就觉得不对劲,还有那天晚上老头子打的预防针,不免多想。
  这边的山路便很崎岖了,坐上大巴车没多久,毛望舒就睁开眼道:“这边好颠簸。”
  “山村偏远又贫困,山路自然比不过普济寺那边。”和仪看向相为玉:“我听说普济寺那边一段的山路都是寺里头出钱捐建的吧?”
  相为玉点头。
  毛望舒叹气道:“我发一句牢骚而已。边阳这边离茅山也不是很远了,但我竟从未听到过还有这样一个村子。”
  江离忍不住笑,又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边阳处在茅山与普济寺交界之地,两边都不爱掺和这边的事儿,也轻易不往这边行走,你如果能够对这边如数家珍才是奇了呢。”
  不愧是玉皇观观主的高徒,对玄术界内的事儿说起来可以称得上头头是道。
  算起来,他们师兄弟里,大师兄本来是老观主定下的接班人,天有不测风云没了,他二师兄进了特部,他可以说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平日里笑是笑、闹事闹,到了真章上还是很有谱的。
  想起这个,和仪免不了又想到收徒的事情上去,奈何这还是个没谱的事儿呢,除了顶上有师父催得紧,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她想起来也不着急,就觉得头疼,拧开保温杯喝了两口,决定还是听天由命吧。
  和振德再次催徒孙失败。
  崎岖的山路,车也不好开得太快。
  司机是个爽朗的人,秦老师和他胡乱侃着,没多一会儿就熟悉起来,他道:“也是奇了,这程家村往年没名没姓的,都没什么存在感,前两年不是兴起什么大学生村官吗?上面本来也打算给他们派一个,搞搞脱贫攻坚致富,结果他们闹得呀,就差去政府静坐,硬是给整黄了,你说这是个什么做法嘛,国家还能害他们不成?”
  三个老师对视两眼,秦老师笑呵呵道:“许是人家信不过外人呢。”
  “那倒也是,这种村子啊,里头这家连着那家的亲,最排外了。”司机道:“往年悄无声息的,今年倒是热闹起来了。就前两天,还有个什么节目的剧组啊,指名到程家村去了,应该还在里面住着呢,说要拍什么‘谷雨春祭’,你们也是为了看这个来的?”
  尚老师道:“是,就是剧组那边的人介绍给我们的,孩子们上民俗课,也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不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这话有理,等我攒俩钱,也带我老婆儿子出去逛逛去。”司机连连点头,又道:“不过你们见识怎么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一个本地人,以前都没听说过这村子几回,这大山里头的,可真是偏僻。”
  “越是隐秘的地方,这些传承就越不会断。”尚老师信誓旦旦:“就是为了一个‘奇’字才千里迢迢折腾过来的,我朋友可是和我发誓了,说这边的祭祀风格是外地都找不着的。”
  “嗨,混搭风嘛。”秦老师好像知道些什么,笑着道:“一般地是找不着。”
  周老师哈哈一笑,也不掺言。
  毛望舒蔫嗒嗒地靠着和仪,听着他们说话,嘟囔道:“我可真是自找罪受。”
  “行了。”和仪理了理她的头发,笑道:“等回了上京去我家里,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毛望舒来了精神,“我要吃涮羊肉!还要吃茯苓糕!”
  和仪对着伤员当然没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毛望舒登时眉飞色舞起来,吨吨吨喝了一瓶牛奶,重振精神。
  山路走得慢,折腾到程家村的时候,一时日上中天了。
  山里的气候不比山下,和仪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伸出手示意毛望舒拉着她的手。
  毛望舒美滋滋地拉上,踩着泥泞的道路也不心烦了。
  从下车那里走到村子那边着实还有一段路呢,尚老师的朋友和村里的人早来接了,一见面,尚老师就抱怨道:“你说你,自己过来就算了,还把我也拉过来了。”
  他朋友嬉皮笑脸地和他赔罪,又介绍道:“这是程家村的族老,程老爷子。”
  “你们好啊,喊我老程就行。”程老就上来打招呼,他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穿着身颜色几近黑色的青袍子,腰间挂着烟袋锅,头发花白的,但精神抖擞,眼带精光,不显老态,一看就是个厉害人物。
  大家笑着打过招呼,老程道:“这里头山路难走,你们都小心着。尤其是小姑娘,别脏了衣服嘞!脚下泥泞,都注意着!”
  和仪看了一眼身上走世外高人风的深蓝披风和里面的丝绸上衣、阔腿裤,觉得这句话八成是在和她说。
  毛望舒在旁边笑嘻嘻地问她:“晏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有没有走正常风的衣服,短裙?T恤?”
  “听实话吗?”和仪歪头看她,毛望舒一扬脸:“当然!”
  和仪很坦率地摇摇头:“没有。我的衣服都是家里人手做的,就那几个款式,再说了,我要是穿着T恤短裙出去办事儿,人家也未必信啊!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脸嫩,就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毛望舒啧啧道:“头一次听到人说自己脸嫩。”
  和仪一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是缓过来了,也松了口气,随口道:“你要真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知道怎么和你姐交代了。”
  再回头一看,房子旭也好了不少,她就放下心来,拉着毛望舒的手拣干净点的地走。
  老程看了她一眼,道:“这山路脏,难为小姑娘了。”
  和仪笑笑:“再脏的也不是没走过,不算难为。”
  老程没说话,深深看了她和毛望舒一眼,转过头去,拎着烟袋锅吸了一口,吐了口烟雾,继续往前走。
  尚老师的朋友道:“老程热情好客,我们进村的时候也是他接待的,今天天还没亮,他就拉着我出来接你们了,我说太早了你们不能到,可他偏说你们来者是客,等着不好,拉着我早早就出来了。”
  又念叨:“老程他孙女酿的米酒可是一绝!你回头可得尝尝!”
  和仪眼尖,看到老程往树上磕烟袋锅的动作一顿,随口问:“您怎么了?”
  “没什么……咳咳。”老程咳嗽两声,摆摆手:“老毛病了,嗓子难受,继续走吧,还得走一段路呢。”
  和仪看着他,不由想到若是和振德还在世,也该是和他一样满头华发的小老头了,忍不住道:“喉咙不好还是少抽烟的,不然犯起病来难受。”
  老程微微一怔,然后回过神儿来,“……嗯,咳咳。谢谢姑娘你关心。快点走吧,这两天山里总下雨,碰上雨就不好了。”
  尚老师连忙答应,和仪抬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的,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尚老师的朋友在旁边道:“今儿一大早上我听天上那雷声,吓人得很!我跟老程在山里,我可是要吓坏了!好在有老程在。”
  “山里头,各种各样的事儿多了。”老程没回头,自顾自背着手往前走,声音越来越低:“若是什么事儿都要怕一场,人还怎么活呀……”
  尚老师又和老程搭话这边祭祀的事儿,老程沉默地没说什么,他朋友倒是笑呵呵地道:“昨晚上就开始搭祭台了,热火朝天的好热闹!我们还想帮个忙来着,没想人家不用。阵仗也大,排演时候那鼓声震天响!听着跟雷声也没两样了,我们摄像捧着个相机跟着拍,在广场那边蹲了好几天了。”
  “这谷雨祭有什么讲究?是求春雨的吗?”尚老师随意问着,就扯到了这边都种什么、往年的收成怎样上。
  老程听他这么问,也没说话,背着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尚老师颇为无辜地瞪大了眼睛,他朋友笑道:“都让你别问了!老程心地好,就是不爱说话。你问这么多,多讨人厌啊?这边种稻子,听说这一两年产出不太好,所以祭祀才大半。”
  “产出如何未必是祭祀的事儿。”和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搭茬道:“或许是品种呢?不是说这边与世隔绝很多年,种的是新品种的稻子吗?”
  这可把尚老师的朋友问住了,吭吭哧哧地没说出什么来。
  前头传来老程的声音:“不是!”
  和仪就笑了:“那是该打算打算换个品种种了,现在杂交水稻的亩产量比老品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呢。”
  毛望舒在旁边连连点头,江离又道:“祭祀之事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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