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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从到位的,但若要享用面脂面膏的一点点按摩,就要收费,大池子的客人要按摩只象征的收几个铜板,按上小半刻钟,若要再享受其他的,也要收费。
这些面脂面膏都是从周家的胭脂铺上采买来的,用的都是上等的货,摆在外边卖都要好些银子的,全身做下来,一个人都要用掉一小半的,算下来汤池庄子上一月里要用到的数目也十分惊人,胭脂铺供给汤池庄子上的数目就抵得上铺子上半月售卖的数目了。
“都来一回吧,我还没享受过咱们庄子上的呢。”喜春点了一回,“等我先泡一泡的,叫她们久一点再来。”
婆子劝:“夫人,这汤池可不能久泡,久泡了也会受不住的。”
“这样啊,那你让她们看着时辰来吧。”喜春想想说道。
婆子这才应下出去,小池里,中间的池子咕噜噜的冒着水儿,热气腾腾的烟雾从中升起,里边放着个小屏风,一张躺椅,屏风后就是换置衣物的地方,两个描金边的柜子立着,里头还有梳子等一应女子的简单饰品。
喜春由巧云两个挽上发,入了屏风后换了衣物,只身着肚兜裤子就出来了,池子能容得下几个人,坐在里边,水正到肩上,刚合适,边上铺着小石,轻轻一靠就能靠上,温热的水不断的冲刷着身体,带着温度,又有水流的拂弄,确实是十分享受的事,喜春朝巧云两个招手:“来,你们也去换了衣物来泡着。”
来之前喜春就跟她们稍稍透露过这个意思,两丫头顿时相视一笑,福了个礼就跑去了屏风后头换了衣裳。
到底秉持着主仆有别,她们没敢靠太近,就在边上坐着,喜春本是闭着眼享受,这一闭就在池子里睡过去了,直到小池包间儿的门被敲响。
她睁开眼,巧云两个已经穿戴整齐了,对喜春道:“主子,是来按摩的娘子。”
喜春眼里还带着迷惘,嘴角先笑了起来:“把人迎进来吧。”
来的是个模样年轻的娘子,瞧着十分温婉,她进了门儿,正要阖上门儿,就见一群人拥着个女子从外边走过,女子十分年轻,还梳着姑娘的发型,叫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娘子把东西放下,见了喜春的目光,道:“夫人认得朱家姑娘?”
“朱家姑娘?”喜春想了想,把这个朱字在嘴里念过了,“可是朱通判家的大姑娘朱月。”
喜春跟官家子女见得少,上回见朱月还是在刘府,当日她低眉顺眼的跟在朱夫人身侧,眉宇安静,瞧着十分乖顺的模样,跟如今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喜春只认了一回,如今还只见了个侧脸儿,一时都没认出来的。
娘子点头:“是,是通判大人家的千金,朱姑娘这半月几乎隔两日就来一回,出手又大方,好些小姐们捧着她,不过也都在传,说通判大人已经定下了是下一任知府大人了,是以,朱姑娘回回来都带着一大帮子人。”
这个小姐们,指的是围在朱月身边的商户千金们。
娘子见她爱听,又说了些,“泡了汤池后,朱姑娘定然会点人给她用上面脂面膏,又在汤池里用了饭菜,下晌时再挑些东西就驱车离去了。”
喜春已经起了身,由着巧云两个给她擦了身,躺到了软椅上,低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朱姑娘,一回在庄子上能耗费多少银子的?”
娘子就开始擦手,先把手给搓热了的,手指搭在喜春背上,一来一回的说着话儿,“这可说不准的,有时耗费个三四十俩的,有时也有一二十俩的。”
“也不知道这官家的千金们好不好伺候的。”边上巧云说了句。
巧香瞪了瞪她,娘子没察觉,温言细语的说着话:“也还好,贵人们哪里又没两分脾气的。”
在汤池庄子上干活,背后又靠着几位大老爷们,也没有太出格的。
喜春却是想着,看来这朱通判要当上下一任知府老爷的事儿连外边都不是甚秘密的了,这消息要是没被证实,以朱家人的模样,哪里会这样高调的。
朱通判是寒门弟子一步步走上来的,朱夫人娘家不丰,是早年朱通判还在老家时就娶的原配夫人,虽有商户们四时送礼孝敬,但家中资产不丰,朱夫人母女早前在刘夫人手底下都是十分柔顺的模样,一副以刘夫人为主,论起来,还比不得骆家高调的。
朱月哪来的银钱隔三茬五就来汤池庄子上享受的,出手就是三十四,二三十的,也只有如今就有商户给朱家送过了重礼,企图先一步攀上朱家才得来的。
到底文书没下来,不敢全投到朱通判身上去,朱月这手头的银钱也就忽高忽低的了。
按摩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泡过了池子后,觉着全身心都打开了一般,面膏的柔滑在皮肤上轻轻按压,喜春都恍惚生出了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就跟她娘家二嫂一般,觉得整个人都不同了。
喜春回头还问过周秉,在他面前转悠了一圈儿,问:“我今日是不是変了个模样了?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全天下的女子都爱美,喜春也不例外。
汤池庄子上还有听曲儿的、听讲书的、听琴箫的,喜春每样都尝试了会儿,到晌午,女池的管事婆子来问她要不要用午食儿,喜春想起早前在包间池子里时,透过窗棂,山下河对面的村落跃入眼里,一副耕田梗种的模样,便道:“不用了,下边厨娘已经备好饭食儿了。”
周秉每日都要过来,府上的马婆子也就每日跟着过来给主子备饭食。
管事婆子不再多言,喜春就带着巧云两个回了在温家村的宅子。
房顶,家家户户的烟洞里都透出了火烟,在准备午食儿了,周秉比喜春先到,奶娘刚给周星星喂过了奶,这会儿周秉抱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喜春一见了他们父子,嘴角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来,问她今日她是不是有了变化,周秉父子俩同时对着她,大大小小的眼里都带着迷惘,很快,周秉似模似样的点头:“夫人今日果真更好看了些。”
喜春含笑点头,突然问:“照你这样说,我往日不好看了?”
周秉抱着儿子的手一紧,“这倒不是。”
“那你说是甚么样的?”
玉河匆匆出现,跨进了院子里,打断了问话,周秉不由得松了口气儿,他举着手上的书信:“爷,是老家寄来的书信,看着像是同上一封前后送出的,前几日到了一封,又匆匆加紧赶了一封。”
周秉双手抱着人,哪有空接信的,喜春蓦然一笑,也觉得自己先前无理取闹了些,笑着伸手:“给我吧。”
“嗳。”玉河二话不说就给了,很快又告辞离去。
喜春扬了扬手中的信,跟他商议:“我给你念?”
周秉应了声儿:“嗯。”
喜春这才拆了信,上一封信她看过一点,认得这个字迹,显然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二族老,他这个字儿没变。”信上的内容倒也不复杂,这位二族老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先交代了上一封信说催他们给周星星定下大名儿回过去的事儿。
周家并不是甚有名望的家族,打从前两辈儿才开始起来,倒也称得上一句耕读之家,有上头的族老们明事理,这才培养出了有出息的族人,大伯周承继升任了礼部侍郎,便是如今整个周家官职最高,最有出息的。
“二族老说,族里有人护送了族谱上盛京,要在盛京里也开一会祠堂,把大伯的事儿祭告祖宗们,添上他的事迹,叫我们把星星的名字直接报给盛京那边,由盛京那边把星星的名儿添在族谱上,还说如今大伯出息了,族人应该保持一致,要不要给你们的名儿也把辈分给加上。”
“大伯二伯都是承字辈儿,他们本就是沿用的字辈儿取名,只是你们。。。”
喜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复杂,轻声问:“你们是大字辈儿?”
所以,他全名应该叫周大秉?
作者有话要说: ~
论字辈儿的痛苦,反正我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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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二族老也知道周秉这一辈儿的辈分有些对不住他们; 是以当年轮到他们取名了,周秉同辈的小辈们全用了单字,不加辈分; 族里也一直没意见。
尤其是如今周家已经走出了蜀地; 早就不再是早前的庄户人家了,有了身份、地位。
老祖宗传下来的辈分,有一部分确实是不中听; 这也是根据当时整个周家的情况来的,传达着老祖宗们心底里最朴实的愿望,就比如周秉这一代; 原本除了个大字; 还有一个勇字辈儿。据定字辈的老祖宗的话,当初原本想用勇字儿来定的; 但最后多数依从少数; 大字儿胜出; 最后就定下了大字儿; 他们接手后; 早已成了定局; 只能一代一代的执行下去。
所以,“周大秉?周勇秉?”
这两个字辈儿正规说起来; 读出来的意思差别都不大。
再给整个周家的小辈儿配个辈分:周大秉、周大嘉、周大泽。。。
周家的字辈儿揭露后; 周秉连着好几日都不言不语的,瞧着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喜春抱着小郎君,没事儿就故意拖着强调:“兰钰; 问问你爹爹,娘亲要给他做衣裳,他是喜欢月牙白的还是藏青的呢。”
“呀。”周星星学着她张嘴就是一串秃噜; 嘴边还吐出两个泡泡来。
他们家的小郎君打扮得都是干干净净的,周星星两个泡泡一打,就有口水要滴落,喜春也顾不得去哄人了,抱着人转身要去给他擦拭。
身后,稍冷硬的声音传来,“藏青的。”
喜春抬脚的步伐一顿,莞尔一笑,又握了握小郎君的手:“兰钰啊,你爹爹说要藏青呢,走,咱们给你爹爹做衣裳去。”
小的不用哄,大的要哄。
小郎君“哦哦哦哦”的,像是当真在回应她似的。
喜春其实也知道,大字这个辈分配上名儿,确实不好听,周秉又是个要面子的,又皮薄儿,一时被揭露出了这一层,叫他没脸的,觉得没脸见人。
她能知道,也确实是凑巧了。
要不然依周秉的性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叫她知道的。这些男人家,就希望在人前都保持着顶天立地的伟岸形象。
等喜春给他的衣裳做好,外边关于云缎的热闹总算消退了下来,周家铺子每日接待的夫人小姐、管事们比从前都多,有许多人都只是为了来看一看云缎。
铺子上摆出来的都是云锦缎,后又上了一匹云深缎,两个云缎摆在一处能叫人花眼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去周家铺子,也都是为了亲眼看看比云缎还好的云深缎,发出几声赞叹,一打听价格,又叫人望而却步。
买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早先的时候还有几家有头有脸的夫人不屑来铺子上,照旧请了铺子上的伙计带着布匹去家中任由她们挑选,等一排排布料摆在了眼前,翻来覆去看的时候,就问了,“这里头哪个是云缎,听说你们周家还有云深缎?”
周家所有布匹都是可以带出去给夫人们看看的,但云缎不行,这价格太高,摆在铺子上都是一种欣赏,哪里有叫人捧着去挑三拣四的。
伙计就回了,说:“我们铺子上的云缎和深缎不出铺子,只在铺子里售卖。”
不就是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