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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言也!”杨三阳拎起酒坛,慢慢登临青石,来到了桃花源深处,背靠着桃树,扫过身边即将冰封冻结的河水,慢慢打开了酒塞:“五百年的美酒,可堪一饮。”
“好酒!好酒!”道缘眼睛亮了,就像是酒虫一般走过来,拿起地上的酒坛,拔开塞子,眼睛里露出亮晶晶的光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酒水:“好酒!好酒!”
“这是我亲自酿的,酒自然是好酒!”杨三阳笑了笑,然后慢慢轻啄着酒水,一双眼睛里露出神往:“可惜了!”
“可惜什么?”道缘忍不住追问道。
“可惜寒垩纪即将到来,这满山桃花皆谢了,否则美酒、美景、美人,方才是上上意境,更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杨三阳目光灼灼的盯着道缘。
道缘身姿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举头灌了一口酒水,面上浮现出一抹殷红:“你这满山桃树,算不得美景。”
“夭夭桃林三千里,难道还算不得美景?”杨三阳不置可否。
“哈哈哈,那你是没有见过真正美景!在我的家乡,有一株梧桐树,乃是开天辟地诞生的先天灵根。梧桐树高入星海,每年秋季梧桐树皆会叶子变红,犹若是一片火烧云,覆压方圆三万里,美极了!记得小的时候,我会经常站在梧桐树下,去接梧桐树上落下来的叶子,梧桐树乃先天灵根,谁能接到的叶子多,谁的缘法也就越大,也就越会被族中重视!”道缘神情恍惚,眼睛里露出一抹追忆,点点珠光自眼角滑落:“我已经离开家乡十五万年,梧桐树叶落了一茬又一茬,也不知家中姐妹、兄弟可好。”
“梧桐树!
杨三阳闻言一愣,他无法想象出,梧桐树直插星海,覆压三万里天地的伟岸场景,梧桐树叶如火,满天垂落,该有多美!
“凤族似乎是魔祖麾下,师姐是魔族人?”杨三阳诧异道。
“我不是凤族人,我只是凤族下的一个小部落走出来的人罢了!凤凰高居九天,落于梧桐树上,上饮澧泉,非金木不可歇,我怎么比得上!”道缘自嘲一笑:“你心中定是疑惑,为何我是魔族中人,祖师会收我为徒?”
杨三阳点点头,道理有些说不通,魔族与神族乃是死敌,祖师怎么会收仇敌呢?
“哈哈哈!哈哈哈!祖师心胸博大,一直想要化解两族仇恨。神族高高在上,瞧不起大荒百族,认为大荒百族乃是其附庸,任意奴役欺压。后来魔祖崛起,收敛一部分不甘心被诸神欺压的部落,居于极西之地,与诸神抗衡!到如今魔族势大,有席卷天下吞噬诸神之势,要将高高在上的诸神落下神坛。”
“祖师想要化解诸神与魔族的矛盾,可惜有力未逮,只希望能收取百族修士为徒,日后靠这些徒儿回归大荒,不断互通有无,改善了大荒的形势!”道缘在笑,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祖师挑选的皆是百族精锐,日后回归必然会被族中看中,日益位高权重,掌握一部分话语权。可惜了……”
道缘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虽然不说,但杨三阳却已经心中有了推测。
酒水,一坛下腹,道缘面色殷红,卧倒在杨三阳怀中,不断的和他说着家乡的事情。
哪里有最好的景色,有最美的梧桐树,还有她的族人、家人。
杨三阳揽着道缘腰肢,只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日后永远都不会流逝才好。
道缘的腰肢很细、很软,抚摸着很舒服。
杨三阳的闭上眼睛,道缘匍匐在在胸口,不断痛哭:“十五万年!十五万年!我父母尚未证就天仙,怕是已经时日无多。可我尚未修成道法,怎么能半途而废,部落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都指望我修成道法,庇佑部族。”
“我的部落只是一个小种族,就连金仙境界大能都没有,若无魔祖庇佑,怕是已经被无数强大的种族抹去!以前我家族中出现过一位绝世天骄,乃是魔祖身边的亲近之人……”
“家乡的梧桐树落了几次?我最近经常会在梦中回到过去,回到孩提时代,在梧桐树下不断奔跑,接住那满天落叶!还有我的弟弟、我的哥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道缘的泪水打湿了杨三阳衣衫,声音里满是追忆。
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平日里看起来疯疯癫癫,可总有想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初临灵山,认识了四师兄。那个时候我还小,是四师兄照顾我、安慰我,可是后来四师兄逐渐慢慢的变了!”道缘身边剩下两个空坛:“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梦想便是长大后嫁给四师兄,那是我整个童年的人生梦想,可是他现在变得好陌生!我好害怕!”
道缘蜷缩起来,整个人都落在了杨三阳身上,杨三阳将道缘抱在怀中,瞧着那脸上的泪珠,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嫉妒,为何陪你度过最艰苦、最难熬岁月的是他而不是我!为何我迟来十万年!”
“我羡慕他!以前我从来都不憎恶自己这副皮囊,可现在我忽然觉得这幅皮囊是如此的丑陋!”杨三阳慢慢闭上眼睛:
“这辈子,你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
“天南有株梧桐树,覆压万里入云端。秋来落叶如火雨,春来抽丝胜似春!”
道缘在梦中喃呢。
三日后
道缘醒了,静静的趴在杨三阳怀中。
“你以后一定要少吃点,你现在太重了!”杨三阳语重心长的道:“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油嘴滑舌!”道缘翻了翻白眼:“醉过一场,感觉舒服多了。”
“你做梦了”杨三阳道。
“你怎么知道?”道缘抬起头,额头触碰到杨三阳下巴,缕缕发丝触碰的人痒痒。
身体痒痒,心中更是痒痒的很。
“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像是一个孩子!”杨三阳道。
道缘闻言默然,过了好一会才道:“我想回家,可是我回不去,凤凰族居于天南,在不周山之南,此去天涯海角,凶险无数,非金仙不可回返。只要我一日不能证就金仙,一日便不可回去。”
“那你岂不是要等很久?”杨三阳诧异道。
“再有一个会元,我肯定能证就天仙。再过五十个会元,我大概可以证就金仙了!”道缘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惆怅。
一个会元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五十个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这是一个漫长的数字,度日如年!
杨三阳笑笑,一双眼睛看着怀中的道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啦,我该走了,我要去山中修炼了,本来我此生未必能证就金仙,还要多亏了你给我的两种无上灵物,有了可以证就金仙的底蕴!”道缘慢慢坐起身,双手撑在杨三阳的胸膛上,在其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小猴,你可真好!主人我很满意,这是主人我奖励你的。”
说完话,翻身坐起,指着杨三阳的高耸,嘲笑道:“你看看你,知不知羞,明日好为你找一只母猴。”
话语落下,整个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唉!”杨三阳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滋味难言:“她是真的不将我当成男人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去天南
他若将自己当成男人,就绝不会那么随意的坐在自己的身上,还给了自己一个吻,那么随意的调笑自己。
从道缘的动作,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前是如何对待自家猫咪的,一点都不显得异常。
“太过分了!”杨三阳慢慢坐起,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舒缓了一下筋骨,慢慢摊开手中卦象:“凶!大凶!”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像曰:六二之难,乘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不过,却也凶中透吉,成道之机就在此中!此行有我的成道之机!”杨三阳双目内露出一抹神光,万千卦象化作信息流在其脑海中流淌而过。
“这一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杨三阳松开手掌,眼中没有畏惧,有的只是一抹释然:“我只是不相信而已!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
整理好衣衫,杨三阳化作金虹,直接来到了后山,感应着尚在修炼的两个小家伙,杨三阳轻轻一笑,捏了捏娲的小脸。
五百年过去,娲依旧稚嫩如初,并没有多大的发育,依旧是那可爱张娃娃脸。
“师兄!!!”娲睁开眼,语重心长的道:“人家在修炼哎!要是一不小心岔了气,岂不是要害苦人家?”
瞧见娲大大的白眼,杨三阳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娲的鬓角,捏了捏那婴儿肥的小脸,自怀中掏出一只玉匣:“送给你的!”
杨三阳将玉匣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对着娲道:“此乃先天灵物息壤,贵重至极,比之先天灵宝还要稀少,乃洪荒大地之根基。你如今即将寄托法相,尚未寻到合适的灵物,这些息壤就给你了!”
“息壤!”娲瞪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这般贵重之物,师兄也舍得给我?”
“此物于我来说用处不大,但对你来说却是铸锭根基之妙物,你未来能走多远,全靠它了!”杨三阳慎重道:“不曾将玉匣内的息壤炼化,你便不可一日走出洞府,更不可和人乱说,泄了自家的底细。在这灵台方寸妙境,虽然安全无比,但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山中终归有一些无耻之人!”杨三阳摸了摸娲的脑袋:“可曾记下了?”
娲眼睛放光的抚摸着玉匣,想要将其拿起,却见那玉匣纹丝不动,不由得惊叹一声:“好沉!”
“吧唧!”
娲扑倒杨三阳怀中,亲了一口他的面颊,脆生生道:“多谢师兄!”
“你这小家伙!”杨三阳揉了揉对方脸蛋:“为兄要出一趟远门,只希望归来后,你二人皆已经修得长生大道,明悟不死妙法!”
“师兄要去哪里?”娲面露讶然之色。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不知此生能不能活着回来!”杨三阳洒然一笑,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山洞:“你闲暇之时,可要记得替我酿酒,待我回来后饮用。”
“师兄,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娲追到洞口,对着杨三阳背影喊了一声。
杨三阳背对着娲摆摆手,身形扭曲消失在白云外。
道行洞府
杨三阳站在道行洞府外,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该和他辞别一下,毕竟在灵台方寸山中,自己就这么一个朋友。
然而事实表明,杨三阳想多了!
道行闭关苦修,洞府大门紧闭,叫杨三阳不得不站在洞府外一阵感慨。
削了一截枝桠,做出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在其上勾勒出神文,表述自己此行目标,然后手掌一抖,那木牌插入道行洞府大门前,杨三阳化作金虹,一路径直在祖师寝宫前降下遁光。
“弟子拜见祖师!”杨三阳在门外道。
大门紧闭
其内传来祖师的声音:“你真要去?”
“非去不可!即为道缘,也是为了弟子自己!”杨三阳面色恭敬的跪倒在地,他不必问祖师为何知晓自己的此行目标,祖师的神通非他能度量。
“值得吗?”祖师叹息道。
“说她值得,她就值得!说她不值得,她就不值得!”杨三阳笑了笑:“对于有的人来说值得,但对于有的人来说就是送死。”
“此行九死一生,哪里是魔祖地盘,我亦顾不得你!”祖师摇头道。
“那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