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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枢回去的路上,安知灵问身边的人:“那乾坤匣拆起来到底难不难?”
顾望乡有些骄矜地表示:“看人。”
“除了你。”
顾望乡毫不犹豫:“难。”
“哦,”安知灵装作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继续问,“那你觉得他要花多久?”
“五天吧。”顾望乡道,“五天修不好,就不用打这山上弟子的主意了。”
他前头刚说了难,如今又说只有五天,安知灵觉得他未免有些苛刻,不过开玲珑盒到底是他生前遗愿,她既然不懂这些,也未多说什么。
后面她果然又连着去了机枢宗三天,春试到了第五天,已经过了一半,随着淘汰的弟子越来越多,倒是空闲下来许多人在山上各处围观比试。最热闹的依然是剑宗,其次便是乐正与文渊,连机枢也比头几天热闹了许多,若不能早早到场,就很难寻到一个好位置。
方旧酩和谢敛第五日去了机枢宗,同行的还有明孺与他二姐明乐。
明孺昨天刚结束了他今年的春试,大概是因为原本期望就不高,倒也没有多沮丧。方旧酩与谢敛属于忙里抽闲,花朝节那本册子最后统计的名单出来,大概还有十来个人,其他各宗这几日多少抽空去看了几眼,倒是机枢今年还是第一回 来。
明孺在山上很少提及家中与谢敛的渊源,许多人看见了只以为他是跟着方旧酩一道来的。一路上,明孺明乐姐弟走在前面,方旧酩与谢敛落后几步在后面说话。这几日山中多贵客,往来的弟子也早习以为常,但在路上看见这四人,多半还是会多看一眼。
四人到了凤鸾涧,正遇见尹赐。机枢首席这两年迟迟还未定下,但山中多有传言,这位尹师弟应当是十拿九稳,凡是遇上门中大事,机枢也多由这位师弟出面,因此谢敛与他倒是打过一些交道。
机枢今日的比试在广场空地上,进去之前,每人取了自己随身的弟子令出来交给外头守卫的弟子检查放行。尹赐跟他们一道,看见明乐用的是方旧酩的牌子一时好奇,忍不住打趣了一句:“怎么不用无咎的牌子?”
无咎是谢敛的字,入门时三清道人亲自取的,刻牌时用的也是“咎”字。明乐莞尔一笑:“让方公子拿去做了人情。”
“那真是好大的人情。”尹赐笑道,见他们并无透露的意思,便也没有细问。倒是站在外头检查令牌的弟子,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欲言又止。
尹赐今日要上试场比试,先一步告辞。明孺百无聊赖,他对机枢的比试其实无甚兴趣,若要他选,他必定是要去龙吟潭看文渊比试的,但明乐难得上山,他们既然要来机枢,他也只得作陪。
正张望间,忽然看见有人打了一顶青伞缓缓上山,这青天白日无风无雨的天气下,倒是十分打眼。他觉得奇怪,不免又多看了几眼,等那青伞快走到了近前,露出伞下的人来,他才不由惊讶地喊出了声:“阿湛?”
安知灵这几日为了玲珑盒中的顾望乡,出门必要打伞。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也是不免诧异。
她的身份于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而言,自然不算秘密,但是既然在藏书阁中抄经,阁中难免有些弟子出入,为了方便起见,她对外一律用的是“安湛”这个名字。她听对方喊得亲切,一抬头发现果然是明孺。
只是目光往旁边一移,才发现他身旁还站了几人,个个都是熟面孔。
这几人显然听得明孺这一声喊,也看了过来,目光相交时,那边显然也是一愣,只有明孺像个浑然不知的傻子,还朝她招手招得正欢。
与方旧酩上次正式相见还是春试前的事情,这回相见,只见他怔忪片刻立即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神色,倒是很像他的做派。
他们站在广场外,安知灵也不好视若无睹地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等她走近了,就听明孺问道:“没下雨你打着伞干什么?”
“怕晒。”
“娇气!”嘴上虽这么说,明孺倒也未多纠结,先与他身旁的女子介绍道:“二姐,这是与我一同在藏书阁帮忙的同侪。”
“小弟顽劣,在山上有劳姑娘照顾了。”明乐倒是不想还能有与她搭上话的机会,不免好奇又有礼道,“姑娘姓……”
“安。”安知灵当着身旁另外两人面不改色道,“单名一个湛字。”
明乐闻言似乎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好名字。”
安知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不出这名字好在哪里,大概只是对方随口客套一句。明孺还在与她引荐:“阿湛,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我姐姐明乐,”
明乐莞尔一笑:“哦?你是如何在安姑娘面前提起我的?”
安知灵毫不犹豫地卖了他:“明公子常说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位名动京师的美人。”
“当真?他在我面前可从来不这么说。”明乐笑了起来。
明孺大概有些赫然,慌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还有这位是我们金石宗的首席方旧酩方师兄,这位是我与你时常说起的谢敛谢师兄。”
方旧酩闻言故意道:“怎么就我一个不常在安姑娘面前提起?”
安知灵假笑着打个圆场:“方公子声名远播,自然无需明公子与我赘言。”
谢敛却忽然开口:“明孺常提我什么?”
安知灵一愣,转头见他一脸寻常的神情,好似只在闲话家常,她忍不住一顿,心想总不能说全是些师姐师妹之间的逸闻吧,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明孺神色紧张,在旁与她不住地打眼色。
她心中好笑,开口时连语气都温软了一些:“说谢公子天资聪颖,剑术高超。”她说完又去看一旁的人,果然看见明孺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满是感激。倒是谢敛看了她一眼,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
明孺终于察觉到今天将安知灵引见给这几个人是个错误了,忙催着几人入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快进去吧。”
安知灵没有立即跟上,等他们四人往里走了几步,才取出身上的令牌交给守门的弟子。谢敛回头时目光落在那块她握在手中的小木牌上,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第43章 西北有高楼十二
试场周围陆续坐满了人,安知灵打着伞走到人群后的树荫底下,今日大概是比武,所以人来得比前几日还要多了许多。
方旧酩与谢敛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定之后,伸手撞了一下身旁人的手肘:“那是你们宋师兄?”
谢敛寻声看去,发现果然是宋子阳。他大概是一个人来的,抱剑站在人群外,只盯着试台。他会到这儿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宋子阳是三山道人门下,学得也是三山道人的凌霜剑。若要说入门的时间,他比谢敛还要早上两年,论起辈分,谢敛须得称他一句师兄。剑宗弟子多勤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稍有松懈,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其中,在他看来最勤学苦练的,就要算宋子阳。
他似乎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除了剑术。因而,这么多年,谢敛与他虽是同门,除了门中比试,接触得却少,只知道他这位师兄,生性寡言,对比武以外的事情,连一眼都不会多瞧。
也难怪方旧酩今日在这里看见他,竟会感到意外。
“机枢今日比武,他到这儿来,也不算奇怪。”
方旧酩嗤笑道:“看机枢比武,还不如去看乐正跳舞。”不过在机枢的地盘上,他到底没敢大声将这句话说出来。
凡是九宗弟子,都要有些武功底子,不过不同的宗门对此要求也不一样。比如药宗、金石宗这些,对习武的考核就很松散。机枢在九宗里对武学的要求中等,弟子入门会做些机关暗器要在比武场上展示,所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今日大多数来围观比试的弟子也多半不是冲着他们的身手,而是想看看今年有没有出几个新式好用的称手兵器。
这么会儿功夫,比试已经开始。几组弟子俩俩上台过招,通常点到为止,还是以展示手中的武器为主。果然没一会儿,方旧酩就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宋子阳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方旧酩纳闷道,“寻常他可懒得花这个功夫来这儿看人比武。”
“我知道。”明孺在一旁插嘴,“宋师兄与尹赐师兄关系不错,我猜他多半是来看尹师兄比试的。”
方旧酩晃着扇子赞许道:“不错,能在这山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总说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我看你在这方面稍加培养倒是大有可为。”
明孺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又听他问:“那你知道她又是来干什么的?”
“谁?”
方旧酩的扇子在指间打了个转,明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荫下站着一顶青伞,远在人群之外,伞底下的人懒懒打了个哈欠,显然心思也不在这赛场上。
“你说阿湛?”明孺下意识脱口道,“大概也是为了尹赐师兄吧。”
这回连谢敛也看了过来,明孺见三人都瞧着自己,像是吓了一跳,有些紧张道:“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她问我打听过尹赐师兄,还为此特意去借了弟子令。”
谢敛与方旧酩交换了一个目光,一旁明乐却笑盈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那位安姑娘不像是为了谁来的,倒是许多人像是为了她来的。”
方旧酩微微挑眉,他在试场上环顾一圈,才发现确实有几个弟子往那树下看了几眼,回头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她身上虽穿着玄宗的弟子服,身量苗条,容貌出挑,一张明艳面孔配上这素色锦袍倒显出几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冷淡端庄来,叫人纷纷议论玄宗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师妹。
他转头去看谢敛,却见他紧锁着眉,好似发现了什么。
这时一个机枢弟子一脸焦急地跑到试场旁的高台上,对着高台中央坐在正首的机枢宗主陶玉山低声耳语了几句。对方听后满脸震惊,忽地站了起来。
他这个反常的举动吸引了台上台下不少注意,紧接着就见他匆匆跟着刚来的弟子走下了高台,往凤鸾涧里头走去。
众人正对他突然离席议论纷纷的时候,没一会儿功夫,就见那刚刚过来传消息的弟子又回到了试场上,这一回,坐在上面的其他几个长老也具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关山长老站起来打断了台上的比试:“今日比试到此为止,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
他甩下这么一句,就跟着离开了试台。留下全场相顾茫然的众人,面面相觑。
安知灵今日也是来看季涉的比试的,结果站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他入场,正等得百无聊赖之际,却陡生了这样的变故。陶玉山走得时候,脸色十分不好看,她来这儿几天,注意过这位年轻的宗主平日里应当是个慢性子,今日能叫他这样行色匆匆地走了,可见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尤其,这一会儿,还将他们全都扣在了这里。
“你猜出了什么事情?”她自言自语似的一个人在树下随口道。在她身边出来还没有一刻功夫的顾望乡已经有些受不住这太阳奄奄一息了。他见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进展,干脆理都不理的就消失在了伞下。
“啧。”安知灵将伞收了起来,往人群中走近了一些。果然听见他们正在议论,有个弟子小声对身旁的人说:“听说是有人出事了。”
“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