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情状,不由微微一僵。
好在二人之间,似乎只有她自己觉得别扭,谢敛坐在原地,竟是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随口道:“不是要与我赔礼道歉?”将目中无人的做派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安知灵闻言微微勾了下唇角,跟着坐了下来。
他们这地方位置虽高,但到底偏了些,只在亭角挂着一盏华灯,底下抬头看上来只能瞧见隐隐两个人影,想要再将面容看个仔细却是不能。中央高台则大不相同,四面张灯结彩,主席两把椅子并列,吕道子携孟冬寒走到高台,隔着这小重山,灯火连着人脸上的皱纹都能照得丝毫毕现。
安知灵玩味的看着吕道子往前一步,抱拳对着园中众人说了些“承蒙光临”的场面话,底下自然也是一片应和,道贺声此起彼伏倒是其乐融融。等主客终于落座,园中正式开宴,一列舞姬鱼贯而入,在场中盘旋而舞,美人如花,美酒在握,寿宴很快便热闹了起来。
安知灵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他们这个位置相较于其他几个设宴的凉亭可谓是冷清得很,一边心中猜测这酒到底还要再吃几杯,才能等来好戏开场。好在没过多久,底下便有小厮上来传菜,其中一个失手打落了谢敛手边的酒盏,酒水沾湿了衣摆,他忙跪下请罪:“小的无心之失,还请公子恕罪。”说着上来握着衣袖要替他擦拭污渍。
谢敛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不悦,伸手阻止:“不必了,你退下吧。”
他一手拂过,刚碰到那小厮,很快就感觉手中似有异动,那小厮趁此机会,似乎在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他神色一顿,又听跪在地上的人磕头道:“小的罪该万死,多谢公子宽厚。”
待那一行人退下,安知灵意有所指:“每次出门,你总要遇上些麻烦,倒也有趣。”
谢敛站起身,低头看了眼沾上酒渍的衣袍,快速道:“我下去清理一番,过会儿上来。”
“早去早回。”安知灵盯着底下舞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他们这儿动静虽说不大,但一早留意着这边的人自然已看在眼里。对面的白月姬瞧见了,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对一旁伺候的婢女道:“去对面问问出了何事,若要帮忙,不妨将阿湛叫到这边来。”
婢女领命下去,身旁的司鸿忽然问道:“你最近惹了些麻烦?”
白月姬一愣,脸色略有些不自然:“怎么说?”
“近来乡里的巡防严了许多,凡是有人进出,必要查验。”
白月姬暗暗松了口气,不以为意:“自打封乡之后,不但客人少了,便是楼里的姑娘也逃了不少,只好叫人从其他地方再找。不过动静大了些,大约是叫那边察觉了。”
司鸿提点道:“稍安勿躁,瑶池会那边只会比你更急。”
提到瑶池会,白月姬眼里流露出一丝冷意,但话中还是多有克制:“崔玉巧在此多年的根基,也不是我一朝一夕能动摇得了的。若再这么下去——”她停顿片刻,摇摇头又恢复了初时的神态,“算了,不说也罢。倒是你,与外头可联系好了?”
“万事俱备。”
听他这样说,白月姬轻笑起来:“说真的,你会答应此事,一直叫我奇怪。”
司鸿看她一眼,见她眼波流转,自带媚意,笑吟吟地望着他:“毕竟夜息与你并无什么仇怨。”
“你与他就有什么仇怨了吗?还是说吕道子与他有什么仇怨?”司鸿转开眼,淡淡道,“我既然与你一起,你想除掉他,他就与我有了仇怨。”
白月姬闻言微微一愣:“你——”
“何况我与他并非毫无恩怨。”亭中白衣临风的男子低头饮尽了杯中的酒,眼神中压抑着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
白月姬伸手抚上他的胸口,靠在他肩上,低声道:“那事成之后,阿湛你打算如何?”
司鸿静默片刻,才缓缓道:“她若想走,我不会拦她。”
“孟冬寒不会放她走。”
“我知道,”他低声道,“她也不会走。”
白月姬闻言唇边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合眼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谢敛这边下了假山,按着纸条上的地址绕过荷塘,借着月色寻到了一丛芭蕉树下。那地方果真已经有人在等,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不出所料确是花宴。
谢敛见了她脸上惊异的神情一闪而过,很快换上了庄肃的模样,冷冷道:“花姑娘找我?”
“你果然来了。”花宴从芭蕉树下走了出来,脸上微微带着几分得意。
谢敛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只开门见山地问:“这纸条是姑娘给我的?”他从袖子里取出那一张小笺,上头只写了一个名字“武厉”,正是他那位九宗安插在此处的师弟。
“你在找他,他是你什么人?”花宴好奇地问。谢敛神色冷淡:“姑娘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的?”
花宴翘着嘴角,很是得意:“你果然在找他,你跟在安知灵身旁就是为了找他的下落?”
“姑娘既然无意告知,在下也不必多言。”他说完转身就走,花宴倒是没有料到他竟会这么干脆,气急败坏道:“站住!你信不信过了今天,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这话果然有效,谢敛脚步一顿,终于又缓缓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你将他关了起来?”
“不是我。”花宴与他见了两次发现实在摸不透这人的行事作风,之前在乡宴上他转脸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挑衅自己,这回明明是有求于人又敢转头就走,生怕他一个不耐烦就回去找安知灵,忙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告诉你也无妨,我已找人去晓初寺打听过你与你那师弟的来历,你跟着安知灵到这儿来的时候,她怎么说?保证能替你找到这人?我告诉你,他现在就被关在西山阎罗殿。”
谢敛皱眉,花宴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再接再厉:“信不信由你,反正地方我是告诉你了,能不能将人带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花宴冷笑道:“你不会以为靠你自己当真能去阎罗殿救人吧?”
谢敛不做声,花宴干脆痛痛快快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西山阎罗殿不在四乡管辖下,那是无人居的地方。你若想去那里救人,非安知灵带你过去不可,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会不会为了你去一趟阎罗殿。”
听她这话,那阎罗殿想必有几分名堂。谢敛并未追问,反倒问她:“如今封乡,你为何能出入晓初寺?”
花宴得意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总而言之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谢敛见她说完却并不急着要走,反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花姑娘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哪儿那么多话!”花宴不耐道,“只是我如今将你要找的人已经告诉了你下落,不知你要如何回报我?”
谢敛闻言心下了然,不由轻笑了一声,花宴听见这声嗤笑,立即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花姑娘这份歉礼我收下了,回去自当告诉阿湛。”他摇摇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花宴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但想到什么又释怀地勾了勾嘴角。芭蕉树下不知何时又出现一个身影,花宴头也不回,眉目间一片冰冷:“回去禀告乡主,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来更一章,主要是为了请假……= =
之前的考试有了结果,所以接下来要准备新的后续工作,估计最多半个月应该就能搞定。
给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虽然我请假这么频繁,但坑是绝对不会坑的,相信我。QAQ
第90章 荒草故人二十四
谢敛回到流觞亭,发现安知灵竟不在亭中。赵婉婉见他回来了,忙站起来:“吴公子,你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那倒不是,”赵婉婉摇头,“只是方才阿湛出去了,怕你回来担心,就留我在这儿等你。”
谢敛转过头,发现高台上孟冬寒与吕道子也没了人影,不光如此,对面的亭中便是白月姬与司鸿都不见了:“她去哪儿了?”
“刚才似乎有客到,南乡主便迎客去了。阿湛坐了一会儿见你久不回来,就说要下去走走。”赵婉婉宽慰他,“放心吧,今日南乡主寿宴,谁敢惹事。倒是你,刚刚是干什么去了?”
谢敛心中依然隐隐有些在意,便随口道:“去见了花宴。”
赵婉婉闻言悚然一惊:“什么?她不是真来同你赔礼道歉吧?”
谢敛摇摇头。
赵婉婉这才点头:“也是,以她的性格怎么肯轻易低头。”
谢敛:“那位花宴姑娘与阿湛是有什么过节?”
他当时为着做戏当着司空上人与花宴的面叫“阿湛”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私下与赵婉婉这样称呼她,不知怎的,却有些不自然。好在赵婉婉听不出,嘴快道:“大概是因为司乡主。”
谢敛执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若无其事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婉婉心中懊恼,忙解释道:“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我也说不好。”
谢敛若有所思,赵婉婉心里着急生怕他误会什么,想着确实也是过去了许久,才又说:“唉,我知道的多半也是从茶馆里听人议论来的。他们只说司公子原不是这乡里的人,他家是外头一户十分有名望的大家,但不知招惹了什么人,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流落到了这里。
“当时他到荒草乡也不过十几岁,一路颠沛流离不知吃了多少苦。那天他在街上受人欺负,被阿湛看见,就出手救了他,将他带回无人居养伤。司公子醒后无处可去,阿湛便叫他暂时住在无人居。
“司公子那时刚遇大难,性格孤僻,寻常不与人说话,只有阿湛能同他说上两句,二人年纪相仿,一来二去……”赵婉婉瞅了眼谢敛的神色,干巴巴道,“一来二去总归比别人亲近一些。”
她说完又忙补充一句:“不过你别误会,他俩什么都没有。”赵婉婉挠头,“主要那会儿司公子性子还不如现在,整个就一煞神。他刚逢大难,哪有心思想这些。外头出来些很不好听的传言,说阿湛一厢情愿,其实也不是冲着他俩,主要还是想叫无人居难堪。”
谢敛点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哪?”
“后来司公子不知怎么就与白乡主在一块儿了,阿湛也搬出了无人居在小杜山住了下来,两人就没了什么交集。”
这关系错综复杂得叫人皱眉,谢敛想了一想又问:“当中发生了何事?”
赵婉婉迟疑道:“这就不知道了,只隐约听到些传闻,也不知真假。”她看他一眼,见他并不阻拦,才接着往下说,“咳……听说是白乡主出手替司公子报了家仇。正巧阿湛那时候出乡办事,回来时,司公子已经从无人居搬出去入了北乡。”
亭中静了片刻,谢敛才道:“她回来后必然很失望。”
“不错,”赵婉婉惆怅道,“后来又听说阿湛那时出乡,其实也是为了司公子。你知道她下山接的第一个单子是什么?”
谢敛一愣:“——金蟾教?”
“你竟当真知道……”赵婉婉显然也是一愣,继而掩嘴笑了起来,“我现在可算相信你们是旧识了。”
她并未察觉到眼前人的情绪,自顾往下说:“传闻司家出事那日,曾有人见过破山刀武遗书的踪迹。她当时下山也是想借着此事接触那位金蟾教的大护法。只是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