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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来得低调,走的也是悄无声息,只是有心人到底能发现的。
黄老爷看着就嫉恨不已,在屋内骂道:“这个苏凤章,对我就冷冷淡淡,对那姓顾的却热情的很,都一样是从商的,我黄家难道还比不上顾家?”
若是以家世想必,黄家自然是比顾家强上不少,顾家别说是在京城,到了江南都排不上号,黄家就不同了,不敢往上比,往下还是拿得出手的。
小厮见他气急败坏,只得安抚道:“老爷别生气,小的听说这顾家少爷与苏大人乃是同窗,多年的好友,有些私交也是正常。”
黄老爷何尝不知道此事,但一想到自己重金求画却不能,苏凤章却愿意亲自陪同顾家人游览京城,甚至还引荐同僚,心中就嫉恨的很。
蓦地,他一拍桌子骂道:“明天就把那几个臭小子全部送进书院,让他们可着劲的撒银子,我就不信黄家就结交不到几个潜力股。”
黄老爷的愤怒苏凤章一无所知,顾北辰前脚刚走,他后脚也得复工了。
元宵灯会上,他受伤原本就不算重,又有太医医治和家人的精心照顾,不出十日伤口的血痂都已经掉落了。
回到翰林院,不管是不是熟悉的同僚这会儿都凑过来关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一时间倒是显得苏凤章人缘极好。
苏凤章自然是一一谢过,却没瞧见箫翰林的人影。
李小山立刻禀告道:“苏大人,这几日箫大人一直在宣武馆那边。”
苏凤章点了点头,便知道箫翰林这是一门心思想要修出成绩来,连翰林院也不来了。
他收拾了一番书册,打算坐一会儿也过去宣武馆那边,比起待在翰林院里头,他也更加乐意去那边,至少那边能有事情做。
谁知道还没等到苏凤章出门,外头传来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李小山脸色难看的进来禀告:“大人,外头来了许多大理寺的官差。”
苏凤章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说道:“出去再说吧。”
翰林苑中果然站着数十个大理寺的官差,他们挎着佩刀伫立在院子里头,脸上带着冷凝。
苏凤章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或者是他猜测错误,自己被牵扯进去,这会儿大理寺过来拿人了。
谁料到不等他开口,就瞧见两个官差押着池良俊走了出来,后者管帽都掉了,脸色一片惨白,口中喊道:“你们做什么,即使是大理寺也不能随意拿人!”
“本官是翰林院大学士,是朝廷命官,云骞他好大的胆子!”
原来这群人来势汹汹,要带走的人却不是苏凤章,而是他们翰林院的最高长官。
为首的官差眼皮子都不动一下,淡淡说道:“池大人,云大人请你去大理寺配合调查,还请池大人听话一些,否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池良俊哪里肯,骂道:“本官要入宫面圣!”
“等一切调查清楚,池大人若是无罪的话,想要面圣自然可以。”那官差这般冷笑。
池良俊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何尝不知道云骞的厉害,大理寺虽然不是前朝的锦衣卫,云骞却是皇帝的鹰犬,被他带走的人有几个能完完整整的出来。
这就是陛下的意思,池良俊意识到这一点。
“本官,本官要见太子殿下……”池良俊挣扎着喊道。
“池大人话太多了一些,来人,把他嘴堵上,直接带走。”那官差冷冷落下一句。
在翰林院中盘踞多年,不说掌控,但也排挤走无数南方士子的池良俊,池大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被堵住嘴带走了。
那官差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笑着说道:“诸位大人在朝为官,想必一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小的提醒吧?”
在场所有人都屏息无声,翰林院中落针可闻,一直到大理寺的人全部离开,才有人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整个人都还在打哆嗦。
一直到那些人走远了,翰林院中众人还是只敢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说话。
李小山低声问道:“大人,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池大人?”
苏凤章摇了摇头,他哪里会知道,毕竟表面上看起来,池良俊跟这件事并无干系。
就在这时候,苏莯阴沉着脸走过来,开口问道:“苏大人,听说元宵案发时你也在花灯街,可知道此事内幕?”
苏凤章抬头,就瞧见其他人都看向了这边,他皱眉回答:“当日我碰巧在场,但也只看到了几个黑衣人,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苏莯却继续说道:“池大人是翰林院大学士,他大理寺虽然掌刑狱案件,但也不能这般随随便便就把人带走,不然翰林院的颜面何在?”
苏凤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云大人是奉命办事,我们又能如何?”
“不如我们现在立刻入宫面圣,请上圣裁?”苏莯提议道。
苏凤章心中嗤笑了一声,摇头说道:“苏编修,云大人既然是奉命办事,你觉得他会毫无证据,不经圣令就带走一位朝廷命官吗?”
“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苏莯说道。
苏凤章却道:“以我们的品级,就算是想要入宫面圣也难上加难,不过苏编修倒是可以去求一求太子殿下,殿下出面的话,圣上终归不会不管。”
这话落下,苏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只因为他其实十分明白,若是池良俊被牵扯进去,太子殿下不但不可能救他,反倒是有可能弃车保帅。
那么他呢,他进入翰林院之后一直是池良俊的心腹,池良俊一旦出事,不说他将来仕途如何,能不能不被牵连都是一件未知数。
苏莯抬头看向其余的同僚,此时池良俊平日的口碑显出恶胎来,因为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完全没有要去求情的意思。
苏莯脸色青白,最终一甩手离开了。
他一走,剩下的官员们倒是议论纷纷。
“云大人下的命令,这时候谁敢阻拦。”
“就是,方才他不也眼睁睁的看着池大人被带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云大人的意思,大约就是圣上的旨意,这不是上赶着触霉头吗?”
苏凤章回到屋中,拧着的眉头却没有散开。
李小山小心翼翼的问道:“苏大人,池大人被带走了,那我们翰林院会不会有事?”
苏凤章摇了摇头,但看了一眼李小山,还是说道:“且等等看吧。”
池良俊被带走,只是为这件沉寂了半个月的惨案拉开了序幕,紧接着的三日之内,云骞在京城官场大动干戈,京城六部无一幸免,位高至左侍郎,位卑到主事,甚至连大理寺内部都被扣押了一人,牵连之光触目惊心。
这些人中,有池良俊这般旗帜鲜明的太子党,也有四皇子一脉的官员,竟是让人一时分辨不清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一时之间京城风声鹤唳,连带着苏凤章每日出了去衙门就是闭门不出,原本京城公子小姐们最喜欢的春游踏青,今年也少之又少,不见踪影。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要大动干戈,甚至有人开始在朝堂上攻歼太子失德,不孝不悌,一时间京城之内甚至有了皇帝欲废太子的谣言。
而这一场风暴的中心,徐家跟方家的联姻居然如期而行。
十里红妆原本是京城老百姓们津津乐道啧啧称奇的热闹事儿,但是这一场别开生面的亲事敲锣打鼓的进行时,围观的百姓们脸色怪异,窃窃私语。
从他们的模样来看,不像是在看一桩天作姻缘盛事,反倒是像看到了志怪小说里头才会提到的诡异事情,事实上,冥婚这种事情,向来也见不得明面的。
即使有皇帝的大肆赏赐,徐贵妃和玉妃的封赏,也改变不了新娘子已经是个死人,只能躺在棺材里头,直接被运到了方家祖坟这件事情。
苏凤章坐在家中,也隐隐约约听见那喜乐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这股子乐声都带着几分凄凉。
苏赵氏往外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二郎,你说这方家和徐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大模大样的办婚事,这不是……有违天理吗?”
就算是不舍得徐芸未婚亡故,要入孤坟,也大可以私底下瞧瞧的将婚事办了啊。
苏凤章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他们自然有大办的道理。”
苏赵氏欲言又止,苏凤章笑问道:“娘,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苏赵氏这才问道:“我听人说,这次的事情是太子做的,他不满四皇子拉拢玉妃,这才派人刺杀了这位徐家小姐,现在圣上恼怒他草菅人命,想要废太子呢!”
“圣上究竟是不是要废太子?”
这件事不只是苏赵氏好奇,整个京城都猜测着。
苏凤章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娘,市井传言,当不得真。”
苏赵氏松了口气,苏凤章见状反问道:“娘,你也不赞成废太子吗。”
苏赵氏只是说:“娘又不懂朝堂的事情,哪里有什么赞成不赞成,只是皇帝不废太子的话,这次的事情就不会牵连太广,这样你也不会有事。”
苏凤章听了,笑着说道:“娘,那你就放心吧,圣上此次绝对不会废太子的。”
第149章 一碗水端不平
废太子的传言越来越烈,皇帝的态度不明,云骞那边的动作似乎也停了下来,被抓进去的人还没放出来,但也没有继续抓人了。
谁都知道云骞虽然是继后的哥哥,但却是皇帝的人,说一句不动听的话,称他为皇帝的鹰犬也不过分,这些年来但凡棘手的事情,最后都落到这位云大人的手中。
云骞拿出什么结果来,无论真相如何,最后肯定是皇帝最想要的。
为此,四皇子一脉的人不得不往大理寺施压,以免云骞将太子的痕迹抹去。
只可惜大理寺是云骞的地盘,他们一番上蹿下跳,不但没让云骞松口,反倒是将这些年埋进去的人暴露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三月十五,距离云霄惨案整整两个月之后,京城的春风都带上了一分暖意,云骞云大人终于在朝堂上禀告了此次结果。
“启禀圣上,元宵案已经彻查清楚,乃是翰林院大学士池良俊,因为三年前徐家春宴心怀不满,以至于怀恨在心。”
“时隔三年,池良俊勾结宵小之徒,当街刺杀徐家子嗣,以报此仇。”
“此事之中,与池良俊勾结合作的官员如下:户部吴……”
随着一个个名字落下,太子殿下的脸色青灰一片,只因为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他的党羽,是实打实的太子党,难道父皇是真的要废太子吗?
四皇子的脸上却是压制不住的兴奋和雀跃,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他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料到下一刻,云骞的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另有户部侍郎孟方,早就对徐家心怀不满,在此事中推波助澜,才导致命案发生,甚至意图刺杀和静郡主以嫁祸徐家。”
四皇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户部是他的亲舅舅徐思远所在的地方,因为皇帝对徐贵妃的盛宠,这些年来户部就如同徐家一般。
而户部侍郎孟方则是徐思远的左膀右臂,他们利益相关,怎么可能会暗地里对付徐家。
四皇子猛地抬头看向云骞,下一刻脸色惨白,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上头的皇帝一眼。
云骞的话还在继续,如果说一开始被处置的都是太子的人,那么随后出现的都是四皇子一脉的人,一番牵扯下来,竟是说不清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