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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学也有廪生的名额,虽说府学的名额是县学的一倍多,但竞争压力肯定也更大。
苏凤章心里头也不是没有动摇过,但还是拒绝了文竹的好意:“我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去县学,到时候也能学到东西,离家也不算远。”
文竹不太理解他这种心思,只以为他担心家里头,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伯父和宗章大哥还活着的话,你也不需要这般操心了。”
苏凤章却笑了,道:“他们若是还活着的话,我每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哪里会想读书。”
这么一想倒也是,文竹想起当年两人一起仗剑走天涯的日子,颇有几分怀念。
“那你也可以多留几日啊,等我安顿好了,我爹肯定也是要回去的。”文竹又说道。
如今他还未进府学,文先生不放心自家这个跳脱的儿子,只能留下来帮忙,不过文先生私塾还在,离开这么长时间已经不易,不可能留下来一直陪读迟早是要回去的。
“我怕再不回去,我娘就得出来找人了。”苏凤章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他拍了拍文竹的肩膀,笑着说道:“行啦,我不过是回家而已,弄什么儿女情长,等明年秋天还得过来参加乡试,到时候咱们就又能见面了。”
文竹还是有些舍不得,天知道苏凤章不在他跟老爹面对面的日子有多么难过。
他甚至担忧的说道:“来的路上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回去连个照应都没有。”
“哈哈哈。”苏凤章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总不会那么倒霉,再说了,那次水寇之后朝廷派兵横扫,现在青州之上别说水寇,连小毛贼都不会有了。”
“行了,我走了,江湖再见后会有期。”苏凤章故意这般喊道。
果然他这么一说,文竹哈哈一笑,也喊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明年再见。”
苏凤章跳到船上,这一次他一个人回去没有人照应,却比来的路上安稳多了。
船家知道他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对他客客气气,同船虽然没有读书人,其余人都好相处,不是那种惹人生厌的。
一路过去平静无波,连青江上面都没有多少涟漪,让苏凤章松了口气的同时,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下船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依稀还能记起那一日的血光四溅,还有那种双臂用力过度到酸疼的感觉。
因为行礼不少,苏凤章不得不在码头雇了一个挑夫,不是他不乐意雇佣马车牛车,而是前者得去车行才有,或者是大户人家,一般雇用不到,后者就更少了。
相比起来码头上挑夫却是到处都是,而且都是附近村子知根知底的本地人。
苏凤章临走前在青州府买了不少吃的用的,放满了整整两个箩筐,但请来的这位刘姓挑夫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甚至还说:“苏秀才,你要不要把背上的包袱也放进来,不碍事儿的。”
苏凤章看着那放得满满当当的两筐,连忙说道:“这个不重,我自己背着就行了。”
不然他总有压榨劳动力的感觉:“刘大哥,你累不累,若是累的话咱们可以走一回儿歇一会儿,不用急着赶路。”
刘姓挑夫嘿嘿一笑,扯着嗓门说道:“这哪儿会累,两个箩筐都轻飘飘的,往年交公粮的时候箩筐比这个大多了,我挑着能一路走十几里地,都不带歇气儿的。”
苏凤章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腱子肉,表示了自己的羡慕:“我力气也不小,但挑着担子就是不稳当。”
刘大哥就笑了:“这怎么能比,你是读书人,我就是种地干活的料。”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一直快到村口了,刘大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秀才公,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苏凤章有些意外,但还是问道:“你说说看?”
刘大哥又是笑了一声,才说:“我家四小子前几日刚刚落地,这不是还没起名字,就想着秀才公能帮忙起个名儿,也能沾沾您身上的福气。”
苏凤章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事儿呢,听见这话倒是乐了:“这有什么难的,如今正是季秋,这孩子又是家中排行第四,不如就叫刘季显,希望他以后能够声名显达。”
刘大哥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觉得这名字好,比他随口起的什么老大老二好多了。
苏凤章还说道:“伯仲叔季,若是刘大哥有心的话,上头的几个儿子也能照着这个改名。”
“好好好,我回去就改,这名字一听就有文气,像个读书人,以后有钱了我也送儿子去读书,不求能考中秀才,能识字就是好的。”
起名一事对苏凤章而言不过是随口之举,却不知道许多年后,有一个名叫刘季显农家书生从湖山县出发,最终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二哥!”这声音的欢喜怎么都掩不住,苏凤章往村里头一看,只见苏兰章就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朝着这边跑过来。
苏凤章一把接住小炮弹,就这力道不是他力气大的话真得被掀翻了。
苏兰章大约经常在外头玩耍,脸上晒黑了许多,这会儿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二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你瞧着可不像是想我的样子,这些日子没少在外头疯跑吧。”
苏兰章嘿嘿一笑,伸手要帮他背包袱,口中喊道:“就是太想你我才出来跑,跑快了就不会那么想了,不只是我想,娘和妹妹也想,姨娘也想,魏娘子和枣儿也想你。”
“凤儿!”听见动静的苏赵氏走出门,看见儿子的那一刻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三俩步上前,看着他连声说道:“怎么瘦成这幅模样了,也黑了,这是吃了多少苦头。”
苏凤章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娘,我中秀才了,还是头名,你高兴不?”
苏赵氏的眼泪都准备好了,听见这话又是一惊,下意识的被带着走:“院试头名?!”
“是啊,你儿子这次争气不。”苏凤章笑盈盈的说道。
这时候白姨娘也带着苏慧慧出来了,听见这话也是满脸笑容,口中喊道:“夫人,这可是大好事啊,二郎如今也是有功名的人了。”
苏赵氏脸上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姿态来,但最后还是欢喜占据了上风:“上天保佑,老爷保佑,我苏家终于又出了个秀才。”
苏凤章伺机将嘉奖令也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娘,你看这是什么,之前我们帮青州治理河道,五皇子殿下和方知府感恩大家辛苦,特意办法了嘉奖令,另外还有十两银子的褒奖。”
正如苏凤章猜测的那样,这一面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嘉奖令,在苏赵氏等人的眼中可比秀才还要值钱。
那张嘉奖令已经不仅仅是一张普通的纸,在他们的眼中简直是金光闪闪,自带光环!
苏赵氏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心,还掏出干净的帕子来接了过去,眼中含泪喊道:“这可是皇子和知府大人发的嘉奖令啊,凤儿,今日你可算是光耀门楣了!”
第64章 祭祀
苏凤章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晌午,一会儿功夫村里头大家伙都过来看热闹了,等听见嘉奖令的事情更是舍不得走了,都想要摸一摸沾沾喜气。
面对着七嘴八舌的问题,苏凤章好不容易回答了,转身一看那挑夫的人影没了。
他连忙问道:“方才帮我挑东西回家的刘大哥呢,工钱还没给他呢。”
白姨娘原本带着苏慧慧站在旁边,听见这话就笑道:“二郎放心,工钱已经给他了,还添了十文钱算作喜钱。”
苏凤章这才松了口气,至少没白占别人便宜。
这时候苏二叔从门口跑进来,脸上红彤彤兴冲冲的:“二郎回来了?快让我瞧瞧嘉奖令。”
得,又是个被嘉奖令迷了眼睛的,不过在场的人也绝不会笑话他。
苏二叔手指头拂过嘉奖令上的官印,眼睛也红了,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声音都带上了一分哽咽:“二郎出息了,这孩子就是像他爹。”
旁边还有人哈哈笑道:“比他爹还要出息,他爹可没有拿过朝廷的嘉奖令。”
苏二叔听了不但不生气,反倒是更高兴了:“出息好,以后苏家就又有盼头了。”
“二郎,今天你好好休息,等明日咱俩上山拜祭你爹,大哥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也会高兴,他活着的时候没拿到的嘉奖令,如今儿子拿到了。”
“光是拜祭怎么够,二郎拿到嘉奖令这事儿值得开祠堂祭祖。”却是村长来了。
苏凤章听了连忙阻止:“大伯,开祠堂祭祖就罢了吧,这也太折腾了,我不过是中了秀才,又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村长却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是因为你中了秀才,中秀才不稀奇,十里八乡的秀才多了去了,咱们村也有几个,但拿到嘉奖令可绝无仅有。”
苏凤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提醒道:“其实这次拿到嘉奖令的人也不少,考中秀才的五十人都拿到了。”
村长却不爱听这话,说:“咱们月溪村是不是第一个,湖山县是不是只有你一人?”
“这倒是的。”如果不算还没从青州府回来的文竹的话,他确实是独一份。
村长继续说道:“这不就得了,这可是青州知府发的嘉奖令,听说还有五皇子在,归根究底这就是皇家发的嘉奖啊,这难道还不值得开祠堂祭祖?”
没等苏凤章回答,苏二叔就忙不得的点头了:“还是村长想得周道,光是去坟前祭拜怎么够,就得去祠堂祭祖让祖宗都知道才行。”
周围的村人也纷纷说道:“是啊,这可是我们月溪村的大好事儿,怎么样也得热闹热闹。”
“二郎,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有叔叔婶婶们在呢,到时候你就出个人就成。”
“二郎,这嘉奖令能不能放到祠堂里头供奉起来,也让祖宗们好好看看 。”
苏凤章见大家伙儿都是这个意思,只得答应下来:“那好吧,到时候就供奉到祠堂。”
定了祭祖的事情,村人们才陆陆续续的走了,他们都得回家准备去,村长和苏二叔两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
等人一走安静下来,苏赵氏就叹了口气:“我原还想着把嘉奖令放到屋子里头,每日祭拜呢,现在是不成了。”
苏凤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道幸好不成,不然他娘每天祭拜一张纸算是什么事儿啊。
“娘,三郎,慧慧,我给你们带了礼物。”苏凤章笑着岔开话题。
“你独自在外多得是花钱的地方,怎么还给我们买东西,娘跟你弟弟妹妹在家什么都不缺,以后可别浪费银子了。”苏赵氏嘴上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挡不住的。
苏凤章笑着说道:“本来住在文家也没花什么钱,除了房租,其他的文先生执意不肯要。”
“后来知府大人和五皇子各有赏赐,我身上的银子倒是比去的时候还要多。”这主要也是得益于在青州府的几个月他们都在治理河道,包吃包住。
“那也不需要给我们买东西,你自己留着花用就是。”苏赵氏依旧这么说。
苏凤章却把礼物塞进他们的手中,苏赵氏的是时兴的花样子和簪子,苏兰章的则是砚台和狼毫,苏慧慧的是几朵头花。
白姨娘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惊喜:“二郎,这,这我也有啊、”
她身份尴尬,作为庶母跟嫡子其实是不该亲近的,白姨娘也一直很注意分寸,两个人亲近不足客气有余,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