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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避不开,他只能另辟蹊径,比如画画就不错。
上辈子带过来的技能不用也是浪费,在场其他人觉得这幅画十分惊艳,是因为其中采用的布局和技巧十分先进,构图综合高远、深远、平远法,呈现了黄金分隔的优美。
果然,这幅画一出,众人的关注点就从诗作转移到这幅画上来,纷纷点评称赞。
李三郎等的不耐烦,冷哼道:“诸位想要欣赏画作有的是时间,不如先来定胜负?”
孟庭不给面子的嘲笑道:“我说李三你跳什么脚,你自己睁大眼睛瞧瞧,大家伙儿都只顾着看苏兄的诗作,对你的熟视无睹,谁赢了难道还不明显吗?”
李三郎脸色一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只说道:“他们是看画,又不是看诗?”
孟庭却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光是这意境就把你那首匠气十足的绝句甩开十万八千里,你又何必上赶着自取其辱呢?”
李三郎恼怒不已,抬头却见周围人竟然纷纷赞同,甚至自己的几位好友也挤过去看那副画,他冲动的挤过去喊:“苏凤章,你怎么说?”
苏凤章微微拱手,一脸无辜的说道:“诸位盛赞苏某愧不敢当,论诗作,苏某这首诗平平无奇,只能说不出错而已,与李兄的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诸位如今夸我,都是看在这幅画的面子上,若是让我赢了,确实是胜之不武。”
“你知道就好。”李三郎哼哼道,“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斗诗就斗诗,弄这些奇技淫巧做什么?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话一落地,人群中爱画的人不乐意了,大声呵斥道:“写诗是才,作画也是才,李三郎,我敬你有才华,但你也不能用奇技淫巧来侮辱画技。”
读书人多有爱画画的,听了这话心里头自然不舒服,纷纷附和这话。
李三郎方才也是口快,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此时反倒是骑虎难下了,冷着脸说道:“我说错了吗,这位苏举人之前靠着话本戏曲扬名,现在斗诗变成了画画,可见不是君子所为。”
孟庭脸色一冷,怒斥道:“李三,你这话过了!”
倒是苏凤章脸色不变,开口说道:“孟兄不必生气,李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不如这样,这幅画暂且放起来,我另外誊写一份让大家点评。”苏凤章如此说道。
临江楼的掌柜看见这幅画就挪不开眼睛,听见这话连声说道:“苏举人,请允老朽来保管此画,若是此画损伤分毫,便是我临江楼的不是。”
苏凤章点了点头,又誊写了一边诗作放下,两首诗晾干之后都被挂了起来,任由在场的人点评,觉得哪首好就在下面的册子上添上一笔。
这是斗诗中相对比较公平的办法,但这一次在场的人偏向性极强,落到李三郎这边的寥寥无几,气得他脸颊通红,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李三郎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表现的气急败坏,周围围观的人越觉得他没有文人气度,相比起来站在旁边玉树临风,又是温文尔雅的苏凤章就强多了。
原本外貌差距就很大,这会儿连气质也比不上,在两首诗不相上下的情况下,除非是李三郎的好友,否则下意识的就投给了苏凤章。
眼看着票数差距越来越大,李三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不公平,他们都看过那副画,都记住了,当然偏向你。”
孟庭最是不耐烦他这般不依不饶,冷笑道:“那你说怎么样才公平?按照你的意思,在场的诸位都更熟悉你李三郎,对苏兄陌生,对他来说岂不是也不公平?”
李三郎脸色一黑,怒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庭冷笑道:“那你是几个意思?”
倒是苏凤章出来说道:“李举人的话也有道理,都怪我方才技痒画了画,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大家听一听。”
徐子峰连忙说道:“苏兄请说。”
“楼上的人确实是都看过了,但楼下和楼外的人并未看过那副画,不如请掌柜的将两幅诗作取下来,挂在临江楼门口,让来往行人点评,我与李兄不能出面,这样是不是公正了?”
徐子峰一听,立刻说道:“这主意好,楼外的人别说那副画了,连苏兄和李兄也并未见过,这样若还不算公平的话,岂不是得让陛下亲自点评才公平。”
李三郎也冷哼道:“算你识相。”
孟庭不悦道:“李三,苏兄脾气好次次礼让,你也不是咄咄逼人。”
李三郎瞪了他一眼,又道:“若这次我输了,我李三就斟茶倒酒,亲自跟苏举人道歉。”
掌柜的亲自动手,将两幅诗取下来挂到了门外,又让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叫唤,甚至还让人搬了桌椅出来,放了茶水点心,引得路人纷纷来看。
李三郎在窗口往下看了一眼,心中十分满意,暗道这苏凤章也是个傻子,若他们下去站在旁边的话,旁人见他长得好,肯定会投票给他。
如今他们不下去,就算苏凤章长得如同潘安再世也不能让那首诗增色分毫,可不就亏了。
他洋洋得意的看着楼下越来越多的人,心中暗道今日的赢家必定是他,早知道这种好办法的话,上次跟孟庭斗诗的时候就该用,他倒是想看看孟庭没有那副小白脸,到底还能不能赢过他!
等李三郎高兴完了一回头,脸色又沉了下来。
只见孟庭压根没有注意他分毫,正围着苏凤章问:“苏兄,快把方才那副画拿出来,如今反正我们不点评,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欣赏欣赏。”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称是,李三郎甚至看到自己的几位好友也在人群之中,顿时气炸了。
第105章 化敌
临江楼中气氛古怪,一边是围着一幅画聊得热火朝天的文人们,另一头则是气鼓鼓一口接着一口喝闷酒的李三郎。
李三郎的朋友倒是也有良心,看够了那副画就走回去,低声问道:“三郎,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酒浇愁呢。”
李三郎恨不得给他一脚,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朋友笑嘻嘻的说道:“哎呀,我这也是替你去侦察敌情。”
李三郎不信这话,哼哼了两声问道:“侦察出什么来了?”
朋友就说了:“这苏凤章长得好,脾气好,画的也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未见过孟庭这般佩服一个人,他俩已经引为毕生好友了。”
李三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他脸上,怒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讥讽我?你是我朋友吗?”
朋友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说真的,这个苏凤章除了家世普通了一些,跟孟庭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脾气比孟庭好多了。”
“就你刚才那番话,那些事儿,跟你斗诗的人要是孟庭,还不得拿大脚板将你踹下楼。”
李三郎一想觉得真有可能,以前他惹毛了孟庭挨打的时候真不少,顿时更加心酸了。
心酸无比的李三郎闷闷说道:“他敢么他,一个小山村出来的穷举人,他那不是脾气好,是胆小如鼠,不敢跟我对着干。”
朋友却不赞同这话,还说:“你这话就不对了,能写出《岁花吟》的人,怎么可能胆小如鼠,人家是真的不在意罢了,你看过《岁花吟》吧,那里头可真是精彩,就是……”
李三郎听得更加烦躁,一把拉住朋友,低声耳语道:“你偷偷溜下去帮我看看现在到底谁领先,看到了上来告诉我。”
朋友尴尬的一笑,偷偷看了另一头一眼,道:“你,你这是让我帮你作弊,不行不行。”
“作什么弊?我有没让你帮我作假,先看看怎么了?”李三郎不乐意的骂道。
朋友却说:“那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孟庭在那儿盯着呢,他那人你还不知道,我要是敢下去他就敢骂人,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没了,三郎,你就耐心等等,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这话,朋友一溜烟儿跑开了,生怕被他逼着下楼去看。
李三郎倒是能让自己的小厮下去,但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尤其是绝对不肯当着孟庭的面示弱。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一直到日暮西斜,余晖落到了临江楼上,正常斗诗才落下帷幕。
还是掌柜的亲自捧着两幅字和记名的册子上来,一上来就喊道:“老朽先恭祝二位公子,二位的佳作备受喜爱,可是人人称赞呢。”
李三郎皱了皱眉头,喊道:“掌柜的,你就直接说票数吧。”
掌柜的被他打断了话也不生气,笑盈盈的说道:“方才老朽跟小二一块儿数了三遍,确定票数无误,选李公子的一共有三十二人。”
三十二可不是小数目,李三郎眼中露出几分窃喜。
谁知道下一刻,他就听见掌柜的笑着继续说:“选苏公子的,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人,不多不少,正巧比选李公子的多了一百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三郎下意识的喊道。
掌柜的脸色不变,继续说道:“这是路过的行人自己选的,老朽带着人盯着绝没有算错。”
李三郎脸色一片惨白,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输了,还是这般惨败。
倒是孟庭冷笑一声,朗声问道:“李三,这比试结果你认不认,不会真的要请城中大家们出来点评,你才能心甘情愿的认输吧。”
李三郎到底是有几分骨气的人,方才他找茬,那是觉得自己确实是吃亏了,如今最后结果出来,他反倒是能心平气和的看待。
虽然脸色惨白一片,甚至身体都摇晃了两下,但李三郎还是强撑着,沙哑着声音说道:“是我输了。”
说完这话,李三郎冲过去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走到苏凤章面前:“苏举人,此次斗诗是我输了,是我心胸狭隘,步步为难。”
苏凤章原以为他定然不会直接认输,谁料到这位倒是干脆利落。
李三郎示弱,苏凤章对他的印象反倒是好了许多。
他伸手将李三郎扶起来,带着温和的笑容:“李举人不必如此,原本斗诗也是为今日文会助兴,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再者李举人也不曾故意为难。”
李三郎听了这话却是一愣,他这会儿倒是明白方才朋友为何说苏凤章脾气好了,若是他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
这么一想,李三郎倒是更加过意不去了,羞红了脸颊说道:“方才我确实是故意为难你。”
这话倒是让苏凤章也惊讶了一下,暗道这李三郎看着嚣张跋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没想到几句话下来还是个心思直白的小单纯。
这么一对比,他自己反倒是成了妖艳贱货了。
要知道这场斗诗虽然是李三郎提出来的,但后头事情一步步的发展却在苏凤章的计划之中,他需要通过这一场斗诗为自己扬名,更重要的是将擅画的名声传出去。
就比如方才他提议下楼让外人点评,从一开始苏凤章就知道自己必胜无疑。
只因为在最开始酝酿的时候,苏凤章写得这首诗就直白易懂,朗朗上口,读书人看着或许会觉得略微浅显了一些,其他人却更喜欢。
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最后票数相差极大,还真不是李三郎就比他差了那么多,而是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之中,身边之人皆是旗子。
苏凤章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他就喜欢跟单纯的人打交道:“虽是故意,却不算恶意。”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