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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纵看着明芙的睡颜暗暗地想,若是当初他与明芙真能像他当初告诉明芙的故事那样,因风筝结缘,彼此互生好感,进而定情成亲便好了。
想着想着沈纵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和明芙没有和离,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次日一早醒来,明芙还在床上打着小呼噜。沈纵早早起身去仓库里取了木料、灯芯、纸和工具,做起了花灯。
故事是编的,但编的未必不能变成真的。
沈纵想亲自为明芙做盏定情花灯。他好些年没做过这些小玩意了,做得慢了些,好几日才做完了灯架,开始给空白的花灯画风筝。
他记得五年前明芙放的那只风筝是红色的,上面还画着一朵鸢尾花。
沈纵认认真真地给风筝上色。花灯有四个面,一个面上画了风筝,还有三个面是空白的。
于是沈纵又在其中一个空白面上画了朵小芙蓉,小芙蓉娇艳欲滴就像明芙一般。
还剩两个空白面,沈纵抿了抿唇,在小芙蓉旁边那个空白面上画了只粽子。
或许是私心吧,反正他就想在芙蓉旁边画只粽子。
画完粽子,还剩下一个空白面,不知该画些什么。沈纵莫名想到了明芙曾画给他的那个红唇。
他摇了摇头否定,不成不成,决不能在花灯上画这等见不得人的东西。
思来想去,沈纵还是在最后一个空白面上,画了一张笑脸。
只望往后的日子,明芙都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做完这些,沈纵还嫌这盏花灯不够精致,又吩咐林管事去找个专门做花灯的工匠,把灯架上的木刺磨平,再用最好的红漆粉饰一番。等粉饰完了再拿给明芙看。
*
这几日一堆积压的公务等着沈纵处理,沈纵忙里偷闲回了一趟府里,有件事他要告诉明芙。
本想着回府能看到明芙的笑脸,结果一回来就看见明芙瘪着小嘴站在门口。
沈纵赶紧上前:“怎么了?”
“夫君!”明芙扑进沈纵怀里,小脸皱起,“我们上回捉的兔子都养肥了,可是……可是吃不了了。”
沈纵望着明芙难过的小脸,对养肥了却吃不了的难过心情感同身受。他摸了摸明芙的头:“怎么吃不了了?”
明芙:“因为大白它、它今天生了一窝小兔子,成了兔娘亲。小兔子刚出生不能没有阿娘,我不想吃大白了。”
沈纵:“……那你还可以吃别的兔。”
明芙摆摆手:“不行!”
沈纵:“为何?”
明芙:“因为八只兔,只有大白一只是雌兔子,其余的都是雄兔子。按照小兔子出生的日子推算,大白应该是被我们捉回来以后才有了小兔子的,也就是说,小兔子的爹爹是七只雄兔的其中一只。大白平日跟另外七只雄兔老挨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哪只坏雄兔拱了它。万一我吃的那只刚好是小兔子的亲爹怎么办?”
“一家人最要紧的是整整齐齐。我不能吃掉小兔子的亲爹留下它们孤儿寡母。”
明芙坚定:“所以我决定留下它们所有兔命。”
“……好。”沈纵,“但是,你既然要它们一家人都整整齐齐为什么不把他们都炖了呢?”
明芙甜笑:“因为这是夫君和阿芙一起抓的兔,阿芙想了想还是舍不得吃。兔子虽美味,但没有和夫君在一起的回忆美。”
这么想着,明芙把头埋在沈纵胸前,圈着沈纵的手紧了紧。如果可以,真想和夫君形影不离,可是夫君总是好忙。
“明芙。”沈纵低头唤她。
“嗯,夫君。”明芙应道,“阿芙在。”
沈纵抱着明芙,跟她说:“我要出门一段日子。”
自围猎回来后,朝廷紧锣密鼓发布了招安令。一个月下来招安令初见成效,有不少匪寇弃暗投明。
然而仍有不少贼心不死之人死性不改,与其一战,不可避免。
为此沈纵打算亲自前往驻扎在江南一带的军营视察军情,为之后剿匪做准备。
沈纵明日便要启程去江南,这一去没有一个月回不来。林管事对自家王爷外出办公习以为常,早早备好了行李。
明芙却不习惯,这是失忆以来她头一回要和沈纵分开那么久,她恨不得让沈纵把她打包塞进行李里,但是不行。
林管事很细心,行李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当,明芙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最后只在沈纵的行李里头多塞了几个自己缝的驱虫小香包。
沈纵看着明芙塞进他行李里的小香包,仿佛想起了什么,问明芙道:“这个小香包是?”
明芙笑笑:“阿芙缝的,江南闷热潮湿,一入夏蚊虫就多,夫君带在身边,能防蚊虫叮咬。”
沈纵盯着小香包看了又看,打开闻了闻,终于确定这种小香包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从前他外出的时候,行李里也有过这种小香包。小香包里藏着艾叶香料,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这种琐碎的小物件他从未放在心上。他一直以为是林管事为他备的,从未想过明芙会给他准备小香包。
沈纵心情复杂,明芙……从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明芙,也往他行李里塞了小香包。
沈纵一时无言,上前抱着明芙亲了又亲。
明芙被沈纵抱上了榻,伸出手抓紧沈纵的背,脸涨得发红,气息有些乱。
“夫君,我今日看过太医了,太医说已经可以了。”
沈纵手上动作一停,松开明芙。他很清楚明芙说的可以了是指什么,明芙养了几个月身子,身子健朗了许多,一点也不虚了,去院子里一手能抓两只兔。
终于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已经不能再用了。
明芙捧着沈纵的脸嘬了一口,一脸期待对沈纵说:“太医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如果今日夫君和阿芙……唔那个的话,怀上小纵纵和小阿芙的机会会比较大。”
沈纵闭眼,若是如此,那他就更不能碰她了。
沈纵摸了摸明芙额前碎发,柔声道:“有些晚了,明日还得起早赶路,这事以后再说吧。”
明芙瞳孔微张,心里一阵一阵地憋闷,她鼓起勇气向夫君投怀送抱从来没有哪次成功过。
每次都只有她馋而已,她又不是笨蛋,每次都可以被敷衍过去,可是夫君明日的确要起早赶路。
明芙小脸臊得通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眼睛酸酸的,她能感觉到夫君刻意在回避她,心里生起了沈纵的气。
明芙:“哼!我生气了。”
沈纵心中暗叹口气,想他堂堂摄政王,一句话就能调动百万雄狮,但是王妃只能看不能吃。挥挥手就能买下一座金山,但是王妃只能看不能吃。
他又何尝不想呢?可他这么做真的对明芙好吗?
沈纵只好边抱边轻拍她哄她:“不气。”
明芙真的很气,她没有原谅沈纵的敷衍,可是想到接下来一个月都看不到沈纵,暂时收起了小脾气,钻进了那个她贪恋的怀抱。
这笔帐她先存起来,等坏蛋夫君回来以后再算。
作者有话要说: 王妃怒气值+20
记下的帐都是要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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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女扮男装
临行当日早晨,沈纵照例入宫交代沈煜,他外出不在这段期间,沈煜要用功勤勉,不可懈怠朝政。
沈煜拼命点头:“小叔你每回都是那么几句,侄儿听得耳朵都长茧了。你看你哪次出远门,朕出过乱子?你就放心吧,别总替朕劳心,有空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操心他自己?沈纵觉得他自己没什么可操心的,交代完沈煜,便出发前往江南。
此次出行沈纵打算走水路直达越州。一行人顺利从渡口登船,船随水路一路向南,途径冀州、鲁州、苏州最后抵达越州,约需五日。
夜里沈纵独自躺在榻上,听着水声,向窗外望去。
这几个月他身边总是靠着个软软的人,今日明芙不在,没有人叫他夫君,也没有人撒娇硬往他怀里钻,他心里空落落的,久久无法入眠。
实在没什么睡意,沈纵起身,打算从箱子里找了几本公文翻看。
打开箱子入眼就是明芙缝的那几个小香包。沈纵拿起小香包放在鼻尖轻嗅,小香包散着淡淡沁甜的香味,香包背面还用针线简单绣了些图案。
沈纵抓在手上那只绣了只小粽子。
他轻笑出声,忽然很想他的小芙蓉,不知今夜他不在,她睡得着吗?
沈纵不在府里,明芙想着睡着了就不会想念夫君,不会难过,所以早早地便洗洗睡了。
沈纵在外想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打着小呼噜睡熟了。
一行人在船上呆了五日总算抵达越州。江南风光尽收眼底,湖畔停着黑压压一片乌篷船、街边小贩叫卖着扯白糖和定胜糕,四处飘着诱人的甜香。
这里便是明芙长大的地方。
沈纵看了眼挂着糖丝的扯白糖,心想明芙一定爱吃。待他回去之时,带些回去给明芙。
越州知州汪大松和通判李长勇,早早等在渡口等待迎接沈纵一行人。
接到人时已近黄昏,沈纵暂时在越州知州汪大松府上下榻,等第二日天一亮再去越州军营。
汪大松出身寒门,做官后行事作风依旧和从前一般朴素。
今日为招待沈纵一行人,他特意准备了一桌江南特色菜。
这一桌子菜肴虽然算不上精致华贵,但胜在花了心思,每一道菜都藏着江南风情。
沈纵夹了块糖莲藕放进嘴里,桂花蜜糖带着糯米的清香席卷唇舌,令人回味。
就像那晚明芙的吻。
他忽然很想明芙,想见到他的小芙蓉。
沈纵不在府里,闲来无事,明芙便去院子里喂鸡。
明芙走到院子,从美美的豪华鸡窝里,把美美拽了出来,抱进怀里。
美美是只很势力的鸡,它从山里来到王府,对王府的伙食和待遇感到十分满意。
于是对每天给它投食的明芙十分顺从。美美很卖力的在明芙怀里“咯叽咯叽”叫了几声,逗她开心。
明芙捋着美美富有光泽的鸡毛,想起和沈纵一起围猎时的点点滴滴。
每一桩每一件都那么甜蜜。夫君的笑,夫君的拥抱和夫君的吻都那么美好。
夫君和她一起吃糖莲藕,教她识字,带她一起打兔子……
喂完鸡,明芙把美美塞回了鸡窝,从院子里出来,正好碰到林管事提着工匠粉饰完的风筝花灯回府。
林管事笑着把花灯递到明芙手上:“王爷走前交代了,要把这个交给郡主。”
小花灯上画了只风筝,红色的,带鸢尾花的。
是她从前用过的小风筝!
不止如此,花灯上还画着小芙蓉和小粽子,是她和夫君在一起的意思。
明芙心里像装了蜜糖一般甜,抱着花灯,忽然很想很想沈纵,想见到他。
明芙想沈纵想得出神,连后面有人靠近都浑然未觉。
直到身后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像惊弓的小鸟一般,被吓得回过神。
明芙对着身后的人道:“阿凝,你怎么来了?”
沈凝叉着腰:“呆在府里成天对着我养的那群臭男人的脸,我都厌烦了,所以过来逗逗我的小美人。”
“小美人,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沈凝伸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