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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溪一想,倒也是,便披了披风和她一起往沁芳殿走去。
从寝殿往沁芳殿去,有几处闲置的宫室。
陈嬷嬷提着灯走在前面,画溪跟在她身后。
经过一处宫室时,忽见门口灯火通明,一内侍领着姑娘往宫室走去。
见了陈嬷嬷,退至一旁,弯腰等她通行。
“嬷嬷,这些姑娘是做什么的?”画溪看了那群姑娘一眼,小声问道。
那内侍认识陈嬷嬷,知道她是景仲母族旧人,一向得王上看重,她领头开道,后头跟着的人不知贵重到哪里去了。
便赶着道:“回贵人,她们是进行宫服侍王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羡慕景狗,这么多助攻!感谢在2020…05…09 23:47:10~2020…05…11 23: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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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画溪怔忡了瞬间。
她站在陈嬷嬷身后; 身子似乎动了一下,投在墙上的影子微微晃动。
这些美人都是进宫来服侍他的啊。
画溪低着头,双手搅在一起,轻声道:“嬷嬷走吧。”
陈嬷嬷感觉到了她兴致突然低沉了下去; 有心想说点什么开解开解她。但话到唇间; 却又不知说什么; 哥儿到了沾女人的年岁,虽以前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人。但……
哎。
画溪转过身; 往回走。
陈嬷嬷道:“姑娘不去汗房了吗?”
“不去了; 外头有些冷,我有些困了。”
陈嬷嬷提灯跟上。
回到寝殿,画溪默默梳洗,然后爬到了床上。
信城天儿凉了; 盖上被子; 还是觉得冷。
画溪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一点儿缝隙也不留,还是有冰冷的寒流在背心涌动。
她没睡着,拥着被子默听了一夜风雪。
天快亮时; 她才迷迷糊糊睡下。
再睁开眼; 已经快到晌午。
她爬起来; 一看,身侧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哦,景仲一夜未归哦。
也是,十几个美人,缠得他回得来么?
“李姑娘,你要是不舒服,就再睡会儿。”
画溪坐在床沿; 外头进来一个宫人,对她说。
她揉了揉眼睛,轻“嗯”了声,问:“王上呢?”
话音方落,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景仲换了衣裳,眉眼清隽,薄唇微抿,一脸春风得意走了进来。
做了一夜新郎官,当然春风得意了。
画溪瞅了他一眼,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又缩回被窝里去了。
一脸笑意的景仲看着小姑娘的动作,笑都僵在了脸上,愣了一下。
瞧瞧这样子。
“没看见孤回来了?”景仲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坐到床沿。
显然,画溪没了起初对他的畏惧之心。
她几不可闻地冷哼了声,拥着被子转过身去。
景仲把手伸进被子里,捉住她的手,问她:“谁又招你了?”
画溪将手抽回来,闭上眼睛,蒙着头,彻底不理他。
哟,脾气还见长了。
景仲喉结滚动,正要探身再去捉她,门外侍卫道:“王上,廖将军有事禀奏,再殿前求见。”
他看了眼只给他留了个背影的小姑娘,淡淡道:“知道了。”
言毕,挥挥手,侍卫便走了。
他倾身下去,凑在小姑娘的耳畔,低语道:“孤去去就回来,等我。”
那温柔的缱绻的声音如同春风一样灌进她的耳里,画溪忍不住后背的脊梁都凉了瞬间。
随即,她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儿。
哼,定是昨夜沾了别人身上的味儿。
她不满地又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景仲感觉她有些奇怪,昨夜都好端端的,怎么今儿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
景仲在前殿面见廖文祥。
廖文祥今日精神不怎么好,仔细一看,眼底尚有淤青,脸侧也有两道若有似无不怎么明显的挠痕。
他缓缓喝了一口茶,道:“将军最近为信城的百姓,辛苦了。”
廖文祥不解其意,双手举在头顶,揖道:“王上言重了,俺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将军为国辛苦,也应该注意多休息。”景仲淡淡地说:“瞧瞧你的眼睛。”
廖文祥下意识摸了下眼睛,反应过来,他道:“哎,王上是说俺眼底的黑眼圈吧。”
景仲挑了挑眼尾。
“俺这黑眼圈倒不是因为公务。”说到这里,他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他的黑脸都有些发红了,黑红黑红的:“我家那口子,前年生了娃,这两年不知咋的,就爱想东想西。这不,这两日她非说俺在安康坊有了相好。俺说没有,她不信,天天晚上一回去,她就把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都得盘查个一清二楚。昨天晚上回去又挨盘问了,俺从行宫回去,顺道送刘大人回府,在他府上耽搁了些时辰,她就恼了,非说俺趁空乱搞去了。”
廖文祥一脸苦相,又叹道:“俺家那口子,啥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最喜欢拈酸吃醋。气死俺了。”
景仲唇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但终究还是忍下了。李蛮蛮倒满心大方,以前又是要主动为他纳妃,又要让出王后的位置,甚至还乐意找别的姑娘来伺候他。
大方归大方,也甚是气人。
见过廖文祥,又有别人来回事,景仲这一忙,竟又忙到了晚上。
月色沉沉,银色的月光铺洒在水池子里,泛出满池银辉,晚风吹拂,周遭的树木沙沙作响。
景仲踏着树叶的沙沙声走回了寝殿。
他惦记着那小姑娘早上不知为何还在闹脾气,回来时让内侍找了一包蜜枣,掂在手上。
小姑娘没什么心眼,特别好哄,一包蜜枣就能把她哄开心了。
原以为她这会儿多半正在案边坐着一边做针线一边等他,没想到他进去找了一圈,竟不见人影。
他招了宫人来问。
小宫女道:“李姑娘去了偏殿。”
“她去偏殿做什么?”景仲皱了下眉。
小宫女道:“她说以后她就住偏殿。”
男人眉心蹙得越发紧了。
他大步往偏殿走去,果真看到画溪正坐在灯下,手头放着药碗,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盯着药碗,一动不动,景仲走到面前了都没发现。
出神了。
“李蛮蛮。”他喊了一声。
画溪这才回过神来,见他过来,忙起身向他福了一礼:“王上。”
这冷淡疏离的模样。
景仲扫了一眼摆在床头的箱子:“这是什么?”
画溪仰头看着他:“是我的行李啊。”
“行李?”景仲单手扣住了她的臂,低声问:“你要走?”
不知为何,画溪竟觉得他的瞳孔在那瞬间瞪大了许多,仿佛不可思议,拼命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看得她有一种错觉。
画溪避开他的目光,偏过头去,小声说:“已经到信城了,王上已经安全。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底竟有些……堵,堵得酸涩不已。
“行宫宫娥美人不计其数,比我会伺候人的大有人在。”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涌起来的酸涩感用力压下去,方才继续说:“我笨手笨脚的,再留在王上身边伺候,怕委屈着你了。所以就搬来偏殿了。”
景仲扣着她的臂,盯着她的眼,咬牙道:“你要和孤分道扬镳?”
他的动作虽重,却没有弄疼她。
却仍叫她慌乱了一下,她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袖支撑自己,道:“我们不是说、说好了么,到了柔丹,王上安全了再送我回大邯。”
景仲拇指捻着她娇嫩的肌肤,女孩儿柔软的身体在他掌中就跟棉花似的。
是自己忘了,她爱自由。
怎会因为这些日子她心软留在身边照顾就觉得她会回心转意呢?
像她这种人,只爱自己。
饶是对她再好,她也惦记着自由。
须臾,他松开她的手,道:“你这人,果真没良心。”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因步履匆匆,带翻了案边的一张凳子,挡了他的路,他一脚把凳子踹飞。
实木的凳子撞在墙上,顿时瓦解成木块。
画溪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去。
眼睑一垂,揉了揉眉心,半晌方才小声嘟囔:“我没有良心,你就有良心了。”
出了偏殿的大门,景仲径直往前朝走去。
这后宫待不得人,迟早得被她气死。
赫连汝培见他怒气冲冲地往宫外走,忙跟上去:“王上这是要去哪里?”
“前殿。”景仲不耐烦地淡淡道。
前殿?赫连汝培一愣,瞧着他怒意满面的样子,不敢再言语。
昨夜景仲在赤阳殿宴群臣,喝了很多酒,正要散席时,听说西南那边有战报送来,他便到前殿接见信使。
信使见完,两坛酒的酒劲儿上来了,就宿在前殿。是以一应物品都是齐全的。
前殿只有几个内侍服侍,伺候他盥洗上了榻,殿内留了两个内侍守夜。
其中一个名唤姜忠,以往景仲在前殿都是他服侍伺候,倒也说得上话。
他守在殿外,听到主子辗转反侧,间或有不经意地叹息声传来。
看来,长夜漫漫,主子睡不着。
默了片刻,他轻声道:“王上,夜里寒凉,殿内没有炭火……不若老奴去传刘美人和张美人过来。”
昨夜廖文祥送来的那些女子里,就属一个姓刘的和姓张的最美,堪如天仙。
“什么刘美人张美人?”
“昨夜廖将军送了十名美人入宫,献给王上。”
十名美人?
拈酸吃醋?
要回大邯?
电光石火之间,景仲竟将这三件事连在一起想了一遍。
男人起身,坐了起来。
“有哪些人知道?”
姜忠想了想,道:“那些美人是廖将军入夜才送进来的,知道的人不多。老奴听说昨夜美人入宫的时候,陈嬷嬷碰到她们了。”
陈嬷嬷这几天都在画溪身边。
她知道了,那李蛮蛮?
李蛮蛮,你可别是吃醋了吧?
景仲弯腰捞起鞋子,三下五除二穿好。
*
待他火急火燎回到偏殿,偏殿竟还灯火通明。
画溪没睡,披着衣裳坐在凳子上,还在出神。
她没想到景仲竟还会回来,见他步子迈得极大,以为他又要来找茬,忙起身迎了过去。
没闻到什么香味儿。
“王上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话音方落,男人喉结微动,一把环住小姑娘的腰,将她抵在雕花木床的床头上,深深浅浅地吻了起来。
他的气力用得不小,画溪被他牢牢桎梏着,逃不开。
过了良久,他侵略意味十足的吻,才渐渐缓下来。
他抵着画溪的唇,嗓子暗哑:“李蛮蛮,我心里有谁,你不清楚么?”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儿,躁动起来!!!!感谢在2020…05…11 23:59:36~2020…05…12 23:5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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