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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渐渐起了噪杂声,太子眸底露出玩味的盯着她,似在嗤笑她不自量力。
福佳公主冷哼声,嗤笑她大言不惭。
刘辅亦攥紧拳头,愤恨的盯着她,仿若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仇敌。
被这么多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自从刘辅亦求娶她后,季迎柳心底紧绷的那根弦倏然断裂,她不自觉的松了攥着沈砀的衣袖,身子无力的朝后退了半步。
她早该料到的,沈砀允许她近身伺候,不过是觉得她性子乖顺好控制,而当她有一日真的涉及沈砀利益时,他便毫不留情的弃了她,而她却故技重施的想用那番话激起沈砀对她的同情心,令她继续留在沈府做丫鬟。
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赌输了,这次输得彻底。一层湿意忽从眼底涌上来,迷糊了她的双眼。
就在她以为沈砀不会答应时,沈砀忽扯唇,认真问道:“你说的话可是句句出于肺腑?”
季迎柳一惊,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抓着他的衣袖,想也不想的答应:“是。”
“那好,既你对本侯痴心一片,那本侯就成全你,自今日起,你便是本侯新纳的妾室,一辈子侍奉本侯。”沈砀翻手轻~握着她的小手,如宣誓般沉声道。
“妾室???”
她可从未想过要做沈砀的妾室呀?!
季迎柳震惊的瞪大了眼,几近站立不住,今日所遭受的屈辱一瞬从眸底涌~出来,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泪眼朦胧中,沈砀已抬眸笑着对太子道:“这丫鬟平日被我惯坏了,性子骄纵了些,太子千万不要见怪。”他说罢,垂下眼睫盯着刘辅亦,“本侯倒非不成全你,只这丫鬟喜欢的人是本侯,不愿嫁你,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本侯也不能强人所难,今日~你求娶迎柳的事便就此作罢,待改日,我帮你另寻一门好的亲事,令你抱得美人归。”
“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带着迎柳先回去了。”
第25章
将季迎柳迎入门的日子; 定在三日后。
沈砀似十分重视纳妾之礼,自个亲选的聘礼,各个都是在全大淮找不出几个的出彩物什; 更有数不清的绫罗绸缎,珍稀异宝令人搬到季迎柳原先住的房间。
聘礼之多; 不亚于大世家迎娶正妻的排面。
陆果拾起一串镂空雕刻的羊脂白玉手串; 简直爱不释手,惊喜的转头对坐在妆镜前梳妆打扮的季迎柳道:“快快快; 快过来看看这手串; 我以前听我爹说,这手串名为倾城; 只一支便是千金难寻; 侯爷竟寻来一对赠给你了。”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在地上捧在手心里; 塌着腰慢慢挪步到她跟前; “快试试看; 看看带上好不好看。”
“你若喜欢,就送给你了。”季迎柳从未见过陆果这么开心,几日来沉闷的心绪倏然变得开朗; 笑的点她的额头; 并将手串拿起来; 帮她带在手腕上。
“这怎么行。”陆果将头摇成拨浪鼓。鼓着腮帮子拒绝道:“这可是你的聘礼呀; 将来你若生了孩子,这些东西都是你孩儿的; 我怎么能要!”
“噗”的一声; 正举着茶盏喝茶的季迎柳一口茶喷了出来。
还孩子!她都决定和陆果去塞外大漠生活了,鬼才会和沈砀有孩子!
陆果忙擦喷在她衣裙上的茶渍,诧异道:“怎么; 我。。。。。。我说错话了?”
季迎柳险些要冲天翻个白眼,把陆果的手扯过来,将那一对羊脂白玉手段塞给她手里:“我说给你,就是给你了,没别的意思。”
她说罢,忽想起一事,轻蹙眉心道:“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办妥了,我听你的话买了间不起眼的布庄,雇佣了几个小二看店,然后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你给我的金叶子碎片拿给典当行典当了金子,并藏在了布庄里,你放心吧,我做这一切没人知晓。”
陆果办事是个稳妥的,季迎倒是放心,她沉吟片刻:“帮我梳头吧。”
今夜便是她被抬去侯爷屋中做妾的大喜日子,陆果正笑着的脸忽垮了,再看手腕上带着的羊脂玉手串也不金贵了,她叹口气拿起梳子,替季迎柳梳着头,边嘟着嘴问:“迎柳,你当真要离开大淮么?”
“沈府不是我的最终归宿。”季迎柳望着妆镜中,唇红齿白的自己,轻声道。
按照噩梦提示,若接下来没大的意外的话,这次兵部贪污案过后,在沈砀手里吃了亏的父皇很快便会反击,不久后,沈砀会陷入宫中发生的一起巫蛊案中不得抽身,而那段时日,她记得沈砀日日忙于公务,久不归府,而皇帝也疲于对付沈砀无暇顾及她,正是她从父皇手里救出养父母,和她离开大淮的最佳机会。
“迎柳,你当真一点点都不喜欢侯爷么?”陆果帮她梳好头,低叹道。
喜欢么?
季迎柳眼前一阵恍惚。
前阵子她一直在和沈砀周旋,怕露出马脚从未敢有一丝松懈,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陆果提起来,她倒是说不清对沈砀有什么感觉,对他不厌恶,也不太喜欢,但觉得他人并不坏,还有一丝丝可爱?
见她半晌没答话,陆果疑惑看去。
只见不知何时季迎柳竟从侯爷送来的箱笼里拿出一对玉雕的小娃娃,正仔细的看,仿佛那是她最心爱的东西。
陆果抿起了唇,偷笑。
她可是记得,侯爷派来人送聘礼时,可是说这对小娃娃是侯爷亲手雕刻的呢。
。。。。。。。。。。。。
天黑时,一顶小轿载着季迎柳从后门入内,抬入了沈砀居所旁侧的伊兰轩。
虽是纳妾,可毕竟是沈砀第一个妾室,与沈家而言,也算是桩喜事,沈老夫人气的大骂季迎柳一通,到了第三日还是拉下脸主持了婚事,并宴请和沈家亲近的友邻来吃酒席。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沈砀骤然变得热闹起来。
身为沈砀好兄弟的段昭,被人灌的酒最多,等沈砀来时,他已醉的站在桌上,大着嘴巴和来吃酒的客人炫耀道:“侯爷娶的这房妾室,人不仅是个美人坯子,还温柔体贴,咱们侯爷待会儿人进去,说不准就出不来了。”
“能的侯爷青睐,人肯定美,可这姑娘是哪的人呢?”有人忙追问段昭。
段昭正要答话,头上狠狠挨了一记,段昭脑袋转向来人:“谁敢打我,小心小爷我削你。。。。。。。”
他说着话,眼睛一眯,看清来人险些从桌子上跌下去。
忙从桌子上跳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侯爷。”
接着,附近桌上吃酒的食客也跟着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给沈砀行礼。
沈砀笑着应下,举起桌上酒盏,遥敬各位三杯:“今日是本侯纳妾之日,欢迎各位赏脸,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食客几乎都是附近大小官员,闻言连声说好。
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过后,段昭酒已醒了大半,他将沈砀拉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塞到沈砀手里:“给你,待会能用的上。”
沈砀一愣,随即反手推给他。
段昭忙用掌心推给他,挤眉弄眼的:“屋里的那位娇滴滴的,看着就皮薄的很,你当真能把持得住?”
沈砀被他一噎,俊面上竟罕见的露出黑红之色,悄悄的将药收回去,并冷脸叱他:“就你多事。”说罢,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快步朝房间走去。
段昭嬉皮笑脸在他身后喊道:“哎,侯爷少喝点酒,万一让迎柳等急了,耽误办事可不好。”
正快步走着的沈砀,步子更快了,转瞬就消失在垂花门后。
段昭挑唇挑挑,沈砀这千年老树都开了花,他的花什么时候开?
“段昭,我二哥人呢?我刚才还明明看到他在这呢。“段昭刚叹息完,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娇诧声。
段昭忙看向沈慕乐,顿时头大,怎会是这个小祖宗!忙打哈哈笑道;“你二哥在办要事,没空见你。”说着如赶苍蝇般催促道:“去去去,赶紧回去玩你的珠钗去。”
“段昭你 。。。。。。。”沈慕乐气的直跺脚,正要骂段昭,段昭人已一溜烟的跑了。
。。。。。。。。。。。。。
对于,做沈砀妾这个事,其实在那个噩梦中早有提示,之前季迎柳一直以为,只要她小心谨慎,尽早帮父皇拿到兵部贪污官员的名单,便可避免,可最后她万没料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
虽来之前,她心里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早有准备,可事忽忽逼至眼前,一想到待会儿她要和沈砀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她便不由得惊惧害怕。
听着前院的喧闹声,约莫这酒宴应该还能吃一会儿,沈砀忙着应酬客人,应当不会很早过来,他不在,她反倒还能轻松自在些。她扭了扭发僵的脖子,掀起头上盖得盖头,缓缓从床榻上起身,想要活动活动全身筋骨。
要么,她待会装晕吧?
不行,不行,哪有新婚之夜新娘子装晕的?
这念头在脑中刚一闪过,季迎柳忙将头摇成拨浪鼓。
要么喝醉?
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洞房之夜眼一闭就天亮了!什么痛苦都没有!简直是新婚女子必备良药呀!!
思及此,季迎柳眸子倏然一亮,忙走到桌案前,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两杯酒水。端着正要牛饮,房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砀一脚踏入屋内。
季迎柳心中一窒:“。。。。。。。。。”
瞧她的乌鸦嘴,简直说曹操曹操就到!
。。。。。。。。。
沈砀原本想着自己的小娇妻在房中等着他,不知要如何羞涩忐忑难安的幻想着洞房之夜,他如毛头小伙般来的路上光想着就兴奋,竟一刻都等不了的急匆匆赶过来,推开门,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缓缓收起惊愕,目光瞥向她手中酒壶,微眯起眼。
季迎柳忙放下酒壶,她把手背在身后,笑得勉强:“我好奇,就拿起来看看,看看。”
她说着,微垂着头,杏面上却蓦的袭上两片嫣红,掩在裙摆下的小脚忙朝后退了几步,人退坐在床榻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红盖头,自觉地盖在自个头上。
从头到脚连一句话都没说的沈砀:“。。。。。。。。”
可饶是如此,他也看到了她画过妆容的脸,那是待会儿他掀开她头上红盖头后,才能看的。妖冶,精致,美得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沈砀唇角上挑,露出个餍足的笑。
若非前几日他断然拒绝刘辅亦的求娶,恐怕此刻迎柳便不是他的人了。
他沈砀看上的人,岂能被旁人夺走?
身后房门被守在门外的丫鬟从外关上。
他大步入内,每走近她一步,她娇小的身子便轻微的抖瑟下,似是十分怕他。
等他在她跟前站定,季迎柳身子已抖的不成样。
沈砀皱紧了眉头,瞥了眼她方才倒的酒,满满两杯,而方才她拿的酒壶和酒盏,却是新婚夫妇拿来喝合衾酒用的,寓意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他从未想过娶妻,身边只她这一个丫鬟还总是让他牵肠挂肚,自是用不上,而妾室也不用这些正妻的虚礼,她方才倒酒,可是心里发酸的想自己身份只是个卑微的丫鬟,这辈子都做不了他的正妻,只能做他妾室么?
若她的身份高些,或许他还能顶着朝堂压力循礼将她娶为正妻,可她却。。。。。。。
季迎柳迟迟听不到沈砀的声音,心里又酸又涩,正想要掀开红盖头看看,头上盖得红盖头忽被人掀开,沈砀那张英俊的脸猝然出现在她面前。
季迎柳心砰砰直跳,还没做出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