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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孝宁停下脚步没再继续追,回头去写报告了,还得将玻璃突然碎掉的事报告上去。他疑惑地回到屋里查看玻璃碎片,碎的有点怪,像是被外力砸开的,但当时他就盯着这里看,没有听到撞击声也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玻璃就是自然碎裂的。
也可能是质量问题吧,他压下心头疑虑没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林团护着珍珠鸟回了窝,看着它冲到雌鸟身边,跟雌鸟喙对着喙互啄,使劲蹭着脖子,随后互相理羽毛,那久别重逢的思念模样简直没眼看。
她晃着脑袋离开,再次回到了动管科。
除了珍珠鸟还有一只鸟的伤势也基本恢复了,就是被灰伯劳攻击的杜鹃。
上次还没有好的时候它被灰伯劳压着到林团那里拜山头,飞一阵伤势又严重了,在动管科多躺了一阵,翅膀上的绷带才刚拿掉没几天。
因为上次它差点丢失,所以后来动管科就将窗子都封上,鸟也没法出去透气了,这段时间杜鹃都只能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林团飞到杜鹃养伤的地方,透过窗子看了它一会。
杜鹃情绪有些蔫蔫的,住这里待遇挺好,人类每天换水给粮,完全不用担心饿着,只是无法自在飞翔,杜鹃相当抑郁,每天就卧在地上看向外面,一副忧郁小可怜的模样。
林团看了看它的伤势,恢复的还不错,长时间飞行可能不太行,但是基本生存能力已经没问题了。
杜鹃和珍珠鸟住的不远,珍珠鸟每天在这里横冲直撞地想要出去,跟杜鹃形成了鲜明对比。
刚刚林团过来时它也看到了,本来它想呼救的,只是林团都没看它一眼,它又重新蔫了下去。
这会见老大来到自己面前了,还卧着的杜鹃猛地站起身,抖抖羽毛朝她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恳求。
“我想出去,老大。”
林团不打算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玻璃碎一块已经很可疑了,碎第二块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有人捣鬼。
“别着急,会让你出去的。”她安慰道。
动管科有五名工作人员在上班,平日受伤的鸟没那么多,他们也不会都留在屋里,轮流在外转悠,观察园里动物的情况,这里除了两个是老兽医之外,还有俩是学生,多半数是他们俩在屋里照顾鸟们。
最近这里只有两只鸟需要照顾,刚好俩学生一人一个。
照顾珍珠鸟的刘孝宁打扫完就出去找人处理窗子了,这会不在,就剩了照顾杜鹃的范蕴玲,她早上给杜鹃换了水和食物,现在正坐在电脑前看书,这里工作清闲,他们闲暇时间都在看书写论文。
杜鹃按照林团的指示在大笼子里飞起来打翻了喂水器和小巧的食盆,范蕴玲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只见没吃完的鸟食撒了一地,水和鸟屎也铺在了地面。
她放下手里的书本走过来,打开笼子准备清理。没想到平日都很安静的杜鹃趁她清理的时候,动作利落地从她肩头空隙钻了出去。
范蕴玲顾不得清理赶紧回头,杜鹃已经飞到了门边,只是门是关上的,杜鹃只能在屋里转来转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面对跟刘孝宁一样的情况,范蕴玲有些傻眼。
“乖娟娟,快下来。”她伸手唤道。
杜鹃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出去的路,忍不住有些焦躁地放声鸣叫,甚至拿身体去撞玻璃。
林团看的想叹气,真是一只傻鸟。
她朝杜鹃叫了一声,让它看刚刚珍珠鸟飞出去的地方,那边没鸟了,笼子也没关上,窗子大敞开着。
杜鹃反应过来,赶紧朝珍珠鸟的笼子飞来,接着顺利穿过窗子飞了出去。
范蕴玲也赶紧跑出去,出来就见杜鹃已经站在附近一棵树上了,欢快地叫了几声之后飞进了林子。
看样子也没什么问题了。
范蕴玲忍不住摇摇头,心想今天究竟怎么回事,鸟儿集体越狱么?
出去将事情上报的刘孝宁回来就见她站在外面,顺着她的视线朝公园看了眼,发现什么都没有,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范蕴玲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走之前也不知道把笼子门关上,我的杜鹃跑出来了,顺着你的笼子和窗子飞跑了,现在已经回归自然了,咱们俩都清闲啦。”
刘孝宁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跟她发出了同款疑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集体越狱。不过这事不能赖我,如果不是你没有照顾好它,它怎么能从笼子里出来。”
范蕴玲理亏,朝他哼了一声就回了屋里,刘孝宁忙追了进去。
林团拯救完两个小弟,哼着小曲晃悠悠地在园里转圈打算回窝。
经过湿地的时候,她想起上次在这里见到的一家子文须雀,转道过去看了眼。
没想到上次还可怜巴巴缩在一角的文须雀大受人类喜爱,七八个人类蹲在湖边追着这一家子拍照,那股狂热劲头令人侧目。
主要也是因为文须雀一般不在淮河以南区域出现,能在这里看到极其不易,一群观鸟人都快高兴疯了。
而文须雀已经也在芦苇上筑了巢,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巢里,小文须雀已经长大了,可能因为没有其他同伴,走到哪都贴在父母身边寸步不离。站在杆杆上都要翅膀挨着翅膀地站成一排,看上去异常可爱。
比起上次看到,此时一家三口胖了不少,特别是那只小雀,比之前圆了一圈,尾巴垂下来的时候像个球。
见到林团出现,小雀赶紧朝她飞过来,到近前时,小雀张嘴吐出嘴里没咽下去的一颗草籽。
这草籽也就比芝麻大上那么一点吧,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找到的,像上供一样交给了林团,然后朝她吱吱叫起来。
小雀比刚看到时活泼了不少,很开朗地叫道:“这里的鸟说你是老大,要给你上供,这是给你的,你等我,我再给你带一点。”
林团眼瞅着它迅速飞远,在原地等了一会就见小雀又飞了过来,这次嘴里叼着的是一些芦苇种子。
“这个可好吃了,你快尝尝。”小雀一脸期待地仰头看她。
两只小团子脑袋对脑袋地靠在一起,这画面很快被游客们捕捉到,一时间快门按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团推辞不过吃了两颗,剩下的又推了回去:“谢谢,以后不用给我上供,你们留着自己吃。”
“真的不用么?”小雀确定似的问了一句。
“真不用。”
“哇,你真是太好了。”小雀绕着它飞舞起来,叫声也从吱吱变成了铃铃,清脆中带着颤音,像是被拨响的铃铛一样。
林团心情极好地跟着叫了一声,随后返回了窝里。
昨天约好来采访的记者已经到了,林团刚飞回窝里时,就见到副园长满脸笑意地在给记者介绍园里情况。
今天是公园的专题报道,会有半小时的播出时长,拍摄素材很多,电台的人约莫要在公园待上一整天。
这名记者的好奇心挺强,看到什么鸟都要问一句,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好在副园长对园里足够了解,对公园的鸟基本都知道一二,挨个给她解释着。林团飞过的时候恰好又入了她的眼。
北长尾山雀飞行时其实很美,张开的翅膀如散开的菊花花瓣一般,根根分明,翅膀尾段微微上翘,在光下又白又透,几乎比身体还长的尾羽拖在身后,瞬间就让原本虚胖的肥啾变成个优雅的小美人。
加上林团修炼成精之后,羽毛保养的极好,毛色更是纯洁干净又通透,没有染上丝毫杂色,比一般的北长尾山雀更加好看也更加上镜。
长尾山雀的颜色不仅随季节变换,有时候也会因为环境而发生变化。
若是城市污染严重,空气粉尘多,鸟的羽毛也会跟着沾染上深深浅浅的灰色,并不是完全纯白,因此她这样无暇的颜色异常少见。
副园长也看到了林团,见状自豪地笑了笑:“这是北长尾山雀,今年刚飞来我们园的,只有这一只,这是种比较常见的无危鸟,通常群居出现,像这样单独游荡的很少。”
旁边的摄影机对准林团拍了好一会,直到她飞回窝里看不见了才作罢,那个大盘子窝实在是太能阻挡视线了,加上放的位置又高,很难能从下面看到窝里的情况。
但黑鸡体型大,难免会露出来一些。
记者抬头看了一会,终于发现窝里的黑色不是属于窝的一部分,似乎是只黑色大鸟,还会动的。
“这是那只北长尾山雀的窝?”她问道。
副园长点点头:“是,你是不是觉得这窝的形状很特别,哈哈哈,我们园的这只鸟非常独特,窝也跟常规的不一样。”
“窝里是不是还有一只鸟?黑色的,那是什么?”她仰着头无比好奇地问,这现象实在是太奇特了。
副园长有些尴尬地道:“是鸡。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完全确认这只动物是什么,它也是今年刚飞来园里的。”
凤元到底是什么,其实公园众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开始普遍认为是只鸡,它长得跟鸡一模一样,但鸡没有它这么能飞的,他们亲眼见过黑鸡在公园上空飞行的,姿态和鸟一样。虽然只飞了那么一两次。
既然不是鸡,他们却没有找到对应形态的鸟,觉得有些像雉,可他整日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仿佛是个哑巴,也不能通过声音推断是什么,可愁秃了园里一众人的脑袋。动保科的两个老兽医还打了赌,看谁先确定这只到底是什么动物,谁赢了谁就有先研究的权利。
记者惊愕了半响:“怎么一只鸡会跟一只鸟住在一起?”
副园长保持风度地尬笑着:“这种现象确实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动物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奇特。”
记者对鸟了解不多,闻言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里鸟太多,她很快就转移视线看向了别处,副园长在镜头外偷偷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上面,正好看到林团从窝里探出脑袋往下看,她身后的凤元也侧过脑袋在她身后低下头。
两鸟一人对上了视线。
副园长有种错觉,总觉得这两只鸟似乎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先前园里就发生了不少古怪事,有几次他走在公园里看到每只鸟都忍不住想,这只是不是成精了,那一只是不是成精了。
可现在看到这俩,他有些怀疑这俩是不是真成精了。
不过两只鸟都成精这种猜测也太离谱了,副园长这个唯物主义者很快收回视线跟上了记者脚步。
林团的脑袋还耷在窝边缘透过树叶缝隙看向下面一行人,她听到了副园长和记者的对话,侧头看了凤元一眼,用翅膀戳戳他的身体。
“人类无法确认你的身份就会对你起好奇心,肯定要来观察你。”
凤元啄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道:“我会让他们看清楚。”
“用什么身份?”
凤元被林团认为是鸡久了,自己也不确定起来,想了一会道:“那就褐马鸡?”
反正林团说他跟这种动物有点像。
“那你得把尾巴伸出来,你之前都没有尾巴,突然长尾巴会不会很怪异?”林团维持着垂在窝边的姿势,侧着脑袋说道。
凤元怕她掉下去,用翅膀将她拉了回来:“那就普通家鸡。”
林团又摇了摇头:“这也太普通了,我经常听他们说什么一级保护动物二级保护动物,如果伤害了保护动物就要坐牢,上次那俩非法捕鸟的就是伤害了保护动物,现在被关进去了。”
说了一通后她才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