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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见正想着,拐角处衣裙的一角一闪而过,没记错的话,是那隔壁妇人身上的料子和花样。
林寒见心里跳了一下,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前,遮住了身后的封决。下一秒,那妇人便出现在巷口,一对短耳直直竖立,双目暴睁,直冲着林寒见这方而来,口中含混不清地嘶哑呐喊。
林寒见要出手,封决按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形威势自封决身上陡然爆发,那妇人分明冲到了近前,手指已经化为妖形,指甲乌黑尖锐,来势汹汹,面对着这股血脉上的天然压制,陡然地跪倒匍匐,不自然的僵硬身躯不住地发着抖。
封决擒住林寒见的手腕,急促道:“走!”
他们从后方的死角围墙翻越,身形还未完全消失,本是屈服了的妇人竟又挣扎着飞扑过来,口中吐出青紫的毒液。
林寒见躲得快,没有沾到,还有空闲去看封决的表情:“你身为妖王的血脉压制不管用了?”
“她被控制了。”
封决脸色难看,声音低低地补充,“不,或者是这整座城都被控制了。”
“……”
林寒见默了默,福至心灵,“流风玄龟的尸骨不仅与这座城的命脉相连,还因是上古神兽遗骸,可助南星吸收你们的妖力、进而实行控制?”
“差不多。”
去路被街道上涌现的妖围堵,封决阖了阖眼,再度睁开时金色竖瞳愈发璀璨耀眼,所有妖物的动作一停,皆屈身跪下去。
不过这动作只持续了很短的两秒,长街上泛滥的妖物很快就清醒过来。
这点时间对林寒见二人已经足够,她和封决同时背过身去,解决了眼前的半圈人,同时去抓对方的手臂,两人俱是一愣,目光短暂相撞,不约而同地借着这个空出的圈子从上方突破。
林寒见手腕翻转,鞭子重叠成层层环形,灵力爆发的效果成倍,将追上来的妖物击飞;封决紧随其后,周身威势再次爆发,短暂制住了这些妖物紧追不舍的脚步。
林寒见积攒的灵力在此时爆发,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长街的另一头。
意识到没有人追上来,封决提在胸口的那口气陡然散了,光靠意志支撑的躯体瘫软几分,浑身的伤口和强行爆发妖力的后遗症尽数反扑过来,他抓着林寒见的手臂一紧,眼看着要摔下去,林寒见早先一步拽着他,稳住了他的身形。
“坚持一下,别晕过去。”
林寒见卡着他的下巴,给他喂了两颗药丸,一颗缓解重伤,一颗凝聚灵力。封决有气无力的,吃不下去,林寒见没有犹豫地在他锁骨附近点了两下,力道颇重,硬是强逼着他吃下去了。
“咳!”
封决就是再神智模糊、昏昏欲睡,都被这力气戳得清醒过来。他艰涩地咽下药丸,嗓间还混杂着血腥的铁锈气味,便目光幽幽地望向林寒见,上下扫视着她的脸,将她的整幅表情与心底的印象做了确切的比较,语气莫测地道,“你现在,对我可真粗暴啊。”
从见面起就不对劲的感觉逐渐有了清晰的答案:林寒见变得很不一样了。从前她就算是有强硬的表现,也总是很温和从容的,和他有商有量,每件事都说得清楚明白,绝对不会做出现下这种二话不说直接强塞的行为。
林寒见扫他一眼,还是很给面子地回了:“形势所迫,见谅。”
封决没来由地又被堵了一下,林寒见的态度太陌生疏远了,令他无端地焦躁不安。
“你在怪我是不是?”
封决蹙着眉,像个得不到糖果却尽力克制着本能哭泣的孩子,凶恶的面容下隐藏着隐隐的委屈,“因为我将你带去了无生崖,我害死了你,你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了。”
两人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此处空无一人,又好藏身,能够暂时得以喘息。
林寒见这才停下步子,终于有余裕,认真地回首看他:“……我以为是更早之前,从我背叛你开始,那就是以前了。”
封决密直的金色睫毛随着失去光泽的眼瞳一同向下坠落,他突然害怕看见林寒见的脸,不知道会看到何种无可挽回的决绝表情: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来救我?”
“因为这件事因我而起。”
林寒见的回答正经而冷漠。
她说完,察觉到封决神色间浮现出的难受与痛楚,联系他先前说的话,缓了缓声调,安慰道:“你只是遗憾失去了一个会对你好的人,并不需要对我感到多余的愧疚,你不欠我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封决有些被惯坏了。
这点林寒见心知肚明。
她从前在封决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都是依照他的喜好特意改变过的,又听话顺从,行事揣测他的心思; 怎么可能不讨他喜欢?而封决时常处在这种看似寻常的“称心合意”中,自然会被惯坏。
封决所言更佐证了这点。
“什么叫‘只是遗憾失去了一个’——”
封决面色陡变,实在是站不住了; 借着柱子靠着还要往下倒; 林寒见看了顺手扶了他一下; 封决到嘴边呛声的话便止住了。
然而林寒见扶稳了他就松手,去看这院子; 还蹲下身试了试土壤,跺了跺脚。
“没有地下暗道。”
林寒见说。
封决:“……”
封决看着林寒见的背影,她仍然小心谨慎、周全聪颖; 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注视他,令他感觉她是永远属于他、站在他身边的。
“你来救我,只是出于道义?”
封决追问道; “那你背叛我的时候; 可有想过道义?”
林寒见扒拉着植被; 头也不回地道:
“你已经被救出来了。”
言下之意; 追究原因毫无意义。
身后默了默。
封决的声音混杂在呼嚎的阵阵冷风中; 显得遥远而不真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是没变……这一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该是意气风发的,而不是满身伤痕地坐在这里; 用惶然苦闷的语气述说着自己不能理解的事。
本是林寒见依附于他; 事到如今; 他荒唐地觉得自己反倒像是那个被林寒见主宰的角色,一朝被弃,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徘徊无措。
封决起初是愤怒,后来是想不通,而林寒见的这次出现将他困顿的疑惑推向了顶峰: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做这一切又该让我如何对你……你说我不需要对你愧疚,我的感觉只是遗憾,那你是感到愧疚了,所以才来涉险救我?”
“你又为什么感到愧疚?”
封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你后悔了么?”
“我从不后悔。”
林寒见转身,对上封决的视线,不避不闪,“从前我在做我要做的事,现在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不能给你一个答案,你要如何想都随你愿意,要怎么做也尽从本心,我绝无二话。”
封决冷笑一声:“我不明白,你也不解释。任我误会苦闷,你都毫不在意,我便只能站在这里,接受任你高兴的来去好坏,是这个意思么?”
林寒见看着他的表情,很清楚此时此刻说出什么样的话便能稳住封决的情绪,挽回他的心,但她却是慢慢地道:
“我不需要你理解我。”
封决浑身一震。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需要他的理解?
封决如遭雷击地在原地怔怔数秒,并非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是不愿意去深想:不论他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全部都认,她不会对他解释,因而也不需要他的理解……因为他的理解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这和封决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冷漠地竖起了让人心惊的尖刺与围墙,并且不允许他有翻越的可能。
她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不做解释,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这原来比她说他不如另一个封决的话还要来得沉重,更为打击。
封决有种不合时宜地预感,从她说这句话起,她才是真正地变得遥远,这感觉甚于她倒在他怀中死去的瞬间,分明她就站在眼前,可是他却隐约觉得她再也不回站在他身边,绝无可能。
林寒见将院子内能查看、获取信息的部分都查完,走回封决跟前,拿出伤药和纱布——封决已经止了血,但要做更精细些的处理,显然是不可能了。
“我替你上药。”
对上封决抗拒的目光,林寒见解释道,“你伤口太多,自己不好包扎。”
封决还未从方才的事情走出,哪想到林寒见倒是转脸就神态自若地来同他讲话,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黑着脸拒绝:“不必,我自己来。”
林寒见顿了一下,没有多劝,把药品全交给他。
“……”
更郁闷了。
林寒见打量着封决笨拙的动作,等到了他因为手伤触不到后背的伤口时,才默不作声地过去接手了上药的工程。
封决郁卒不已,耳朵什么时候冒出来了都不知道,蔫巴巴地从脑袋耷拉下来。
“……你。”
林寒见看了眼,委婉地提醒,“修为与体力损耗得太过,当静心凝神,稳固本源。”
封决:“?”
他歪了下脑袋,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冒了出来,当即就要收回去,与此同时却意味不明地去瞧了瞧林寒见——完了,她连我的耳朵和毛茸茸都不感兴趣了,她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同这想法相对应的,是林寒见包扎完毕后就毫不留恋抽身离去的动作,瞬间将封决一团乱麻的心吹得冰封千里,耳朵尖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随着他猛然回头的动作又重重地舒展开,看上去,像是耳朵打了个激灵而抖了抖。
“我累了。”
封决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地平平道,“就这样吧。”
没力气收起耳朵了,毁灭吧。
林寒见从储物袋又翻出些上好的回复灵力的丹药递给封决,一面道:“我们从西南方走,不出一里有条河,我的同伴会在那附近和我们汇合。”
封决:“你还有同伴?”
“本来是用来牵制南星的,我提前告诉他们情况不对就先撤,在附近最近的河边相见,所以你没见到。”
林寒见手中有沈弃的玉佩,加上她在翙阁也是当过管理层的人,这点战前调动还是能管的服服帖帖。毕竟临场变通比死板地听取文字指令更重要,“南星情况特殊,现在流风城内的妖都可受他驱使,供其诞生的人更不好说了,小心为妙。”
“你还真是……料敌于先。”
林寒见弯了弯眼:“多谢夸奖。”
…
被拨过来的四名羽和两名云一共六人皆在,都受了些伤。
林寒见和封决这边也好不了多少——见人之前,封决倒是终究把耳朵收起来了。
一行人进了三名羽合力凝成的隐身结界,即便是当时大能身处一旁也很难发现这结界的存在,性属水,故而约在河边见面。
林寒见直奔主题:“你们与南星颤斗,可有什么收获?”
“此人打法诡异,体内没有灵力,神出鬼没。”
“与其交手,偶尔会有不可控的钝感,或是莫名被打中五脏六腑的痛感。”
“我等连番试探,启用大阵,观其弱处在胸口正中,其小心非常。”
林寒见颔首:“诸位辛苦了。”
她思虑稍许,很快道:“两道城门距此仍有数十里,你们往东门去,我与妖王往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