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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林寒见将要说话,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动静,她拽了拽陆折予的手。
不多时,两队人马朝着这边走过来,清一色的光头和藏青色的衣衫成了最鲜明的两种色彩。
在日光下,就像是一堆灯泡乘着黑色背景板的映衬下匀速走来——更显眼了。
“师兄!”
“大公子!”
两队人马,冲着慕容止和陆折予,分别喊起了各自的称呼。
是灵山弟子和陆家护卫。
林寒见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又被陆折予拉回来。他望了她一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躲什么?
林寒见当然不会说是两队人马冲过来的阵仗太大了,让她有种不得不躲的直觉。
“大公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幸好路上与灵山弟子结伴而行,我们才能及时赶到。”
“陆家的护卫与我们同行,帮了大忙。”
“您让我们调查的临城凶煞,没想到灵山弟子也在调查。”
“凶煞之事牵连较广,若与陆家合作,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愉快地交谈过了。”
林寒见听着左右两边的对话交错进行,差点笑出来,只好低头假装在咳嗽。
灵山弟子早来三日,原本并不是为了凶煞,而是为了超度。慕容止最近一直在外历练,被弟子们拉着过来,便发觉城中情况不对劲,顺藤摸瓜查过去,查出几家都有或大或小的怪事,最终到了那座宅子,与林寒见和陆折予相遇。
得知有个奇怪的非人性亦非精怪妖魔的存在,灵山弟子和陆家护卫皆大为吃惊,纷纷觉得这件事应当查个清楚才能安心:灵山弟子是心坏大善,以此为己任;陆家在这座城也有生意和人手,既然知道有事发生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双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家和隔壁家,两边都是心怀正义的一路人马,因此在没有询问过自家师兄和大公子的情况下,极其和谐迅速地达成了共识,提出要同行提议的架势几乎是已经敲定了。
陆折予脸色不太好,林寒见在后方又晃了晃他的手指,小声道:“哎,我手都被你握酸了,你的醋劲儿能不能下去点?”
“……”
陆折予松了下手,短暂地隔开,又再度握上来。
姿态比之前僵硬些,是因为把握不好力道,只能先自己较着劲僵持着,免得影响到她。
林寒见这样一打岔,倒是没人看出陆折予不大乐意。
两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城,灵山那边还有弟子在问:“师兄,你们捉到的那个人,既不是精怪,也不是妖魔,那会是什么?我记得,凶煞应该是不能成人形的吧?”
“按理来说是不能。”
慕容止说话风格很温和,细水长流,听着很容易当睡前故事的那种,“凶煞没有成人形的条件,但其中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情况,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查。”
他见几位资历浅的弟子神色惶惶,宽慰道:“既然已经捉到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弟子们纷纷点头。
慕容止在灵山的地位和陆折予在星玄派的地位差不多,即便此前有慕容止入魔叛出的事情,但慕容止至今未能回归原本的位置,先前又受了整整半个月的惩罚,再自请下山积累功德……可以说,慕容止基本不以“灵山弟子”的名义自称,却将所有的善事都以灵山的名义许下。
这些弟子在灵山的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地喊慕容止做“师兄”,在外便心照不宣的无所顾忌。慕容止劝了几次都无果,只好随他们去了。
几位弟子趁机去找慕容止请教——就算慕容止入魔过,但能从心魔状态脱离,加上由来已久的学霸标杆,在他们眼里慕容止半只脚都踏入成圣门槛了。
慕容止很有耐心地一一解答。
问题问到后来,开始逐渐发生偏移:
“师兄,那位姑娘是陆公子的道侣吗?”
林寒见作为这队浩荡人马中唯一的女性,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又一直和陆折予待在一起。陆公子那样的人,向来不近女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灵山的弟子;如今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下牵一位女子的手,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慕容止循声往林寒见那方看了一眼,沉默稍许,态度如此地道:“或许是吧。你们不要随意去打扰陆公子和这位姑娘,这样的问题不太好。”
方才若不是被打断,他其实应该将事情说得更明白一些,现在只能暂且压下,日后再解释。
他无意破坏他们,更不会去争抢些什么。
走在慕容止身侧的弟子不禁看了他一眼,这名弟子名叫范允,与慕容止约莫同时间进灵山修行,对慕容止的事情算是弟子中最清楚的人。此次范允带队,遇着了慕容止,实际上也是想看看他的近况。
“师兄。”
范允有意拉开了距离,和慕容止一起缀在队伍末,神情严肃地问,“我看你情绪不太对,是否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位林姑娘。”
慕容止摇首:“你不要多想。”
范允不赞同道:“那女子欺你骗你,你怎么还——”
“师弟。”
慕容止轻轻地打断他,口吻还是温和的,但是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平静至虚无地看着他,“她并非你以为的那样,我与她的事也是过往。”
范允心有不甘,却不好再说什么。
慕容止提醒道:“你太浮躁了。”
相比他们这边的情况。
走在前方的林寒见和陆折予正在进行的对话则显得十分幼稚。
林寒见:“你说还有很多事要让我解释,到底是什么事呀?举个例子嘛。”
陆折予不是看不出来她的故意。
明明先前仗着人多,让他不要随意扰乱场面,这会儿倒是运用自如,特意说出来让他窘迫,眼睛里的调侃与狡黠明晃晃的,简直肆无忌惮。
陆折予不理她。
“哎呀,憋着可不好。”
林寒见装模作样地开始摇头叹息,老神在在地道,“有些人啊,就是看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突然哪天爆发一下,吓死人哦。”
陆折予只好低声道:“好了,别说了。”
林寒见:“嗯哼?”
陆折予:“……是我不对。”
林寒见得意洋洋地弯了下眼,才算是放过他了。
回城的路对于修士而言并不算太远,陆家护卫又是有功夫的人。
一行人走得很快。
陆家在此有不止一处的私宅,陆折予看上去是生气,却还是让灵山的弟子及慕容止去宅中居住,免得在外分散,又不方便活动。
“多谢陆公子。”
灵山弟子行礼道谢。
就在这时,一位陆家的家仆跑过来,到了陆折予跟前,欠身禀报道:
“大公子,沈阁主来了。”
第五十五章
陆折予眼中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脸色未变,表面看去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在何处?”
家仆道:“在城东主宅。”
陆家在数座城池都有自己的私宅,而且不止一处; 面积最大、装扮最好的那处,也是陆家人住的最多的宅子; 便被称做此城的“主宅”。
陆折予顿了顿; 不自觉地握了下林寒见的手指; 才道:“他可有说是为何事而来?”
“并未说具体事宜。”
家仆条理清晰地陈述; “沈阁主只说,是来找您有要事,其余的一概没提。”
他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沈阁主的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身边只带了丁先生。”
陆折予:“我知道了。”
家仆事无巨细地转告完毕; 转身退下。
陆折予对身侧的护卫道:“带灵山弟子去望阙楼安置,若有什么缺的便去找邱管事。”
“是。”
护卫分成两拨,一半带着灵山弟子离开,一半仍旧停留原地待命。
陆折予默然片刻,望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侧首看了林寒见几秒; 望见她好似全无所觉的表情,轻声道:“你倒是一点不受影响。”
“嗯?”
林寒见装傻; 不接这话。
陆折予微阖了下眼; 朝她走近了一点; 将她被风吹起的碎发捋到耳后,嘱咐道:“我让人带你去游湖看戏; 沿途你看上什么只管要了就是; 晚一些我再去接你。”
林寒见问:“你不想让沈弃见到我?”
陆折予静静地反问:
“你想让他见到你么?”
“……”
林寒见自觉地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同时干脆地转身,表达了自己对游湖活动的赞同。
没走出两步,林寒见整个人就被从后抱住了。
“陆折予?”
林寒见被完全地拢进他怀里了。
“等我去接你。”
陆折予的声音就在耳畔,气息灼热,扣在她腰间的手却是凉的,“别乱跑。”
警告的话说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林寒见动了下脑袋,感觉到耳尖碰到了一点过分柔软的东西,反应了两秒,她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我知道了。”
陆折予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超出了她原本的设想,他与沈弃是少年交情,两边还有各种生意人情往来,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城东主宅。
仆人安静地奉茶上来。
忽然,客座上的人压抑地咳了几声。
这仆人手一抖,竟将手中的茶水倾斜打翻。
丁元施闪身拦在沈弃跟前,另一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茶壶,茶杯在地上摔碎,溅开了一片湿痕。
仆人连忙跪下请罪:“沈阁主恕罪!我不是故意的,请沈阁主原谅!请沈阁主原谅!”
无人应答。
丁元施回首看了眼沈弃,后者垂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没有说话的意思。
“好了。”
丁元施出声制止,劝道,“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退下吧。”
就算这里不是翙阁,陆家家仆如此待客之道,免不了要被罚。
仆人如蒙大赦,以最快速度将碎片和水渍清理了,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他一跑出去,就忍不住拉着平日说话多的同僚,小声地道:“你今日运气好,把这奉茶的活儿让给了我,倒让我白受罪。”
友人不解,困惑道:“来的可是沈阁主,我这是有意给你送好处、拿赏银,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仆人又气又怕,激动地反驳:
“还赏银?沈阁主今日从头到尾连一个字都没说过,和你们素来说的平易近人压根不是一个样儿!”
友人得知他是打翻了茶水,无语至极,翻了个白眼:“奉茶这么点事你都做不好,还险些伤了沈阁主,人家没罚你或者是去告诉管家处理,已然很是好脾气了。少说些话吧。”
仆人想要辩解,自己当时是被沈阁主周身那股沉沉的死气吓到了,但这感觉玄之又玄,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愤愤地道:“反正啊,今日是不太平了!”
屋内。
丁元施见沈弃恹恹的样子,试探着找些话说:“到底不是陆家的重心城市,这城中主宅的仆人都松懈浮躁,难登台面。”
沈弃的脸色因着方才的咳嗽多了几分明媚的活气,唇色却更苍白,他冷嘲道:“偏是这样一个陆家平日不怎么顾及的小城,陆折予还巴巴地带人赶过来了。”
丁元施能听出这话中隐含的锋芒,只是惊讶于竟然是冲着陆折予陆公子去的。
自家阁主无甚好友,陆折予算是独一位,这么些年,阁主嘴上说着什么“不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