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林寒见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岩壁处没有沈弃的影子,他不是会拖人后腿的类型,一旦确定了行动就会按计划执行。这点让林寒见很是满意放心。
上方的脚步声愈发清晰,逐渐靠近,是往悬崖的方向而来。
林寒见往后愈发贴紧了峭壁,屏息注视着上方可能出现的人影,袖口中藏着几支短箭,每个上面都抹了她剩余不多的麻痹性迷药。
靠近崖边的人明显是在寻找,没有太多的防备性,身着黑色的衣衫,以偏暗色的丝线在衣襟处绣有陆家的家纹。
是陆折予的人。
林寒见心中一喜,却没有立即开口,确认这些人不是打着幌子的假陆家人,便从崖边翻身上去。她独自上来没有问题,但灵力虚脱,表现出来的样子自然狼狈又衰微。
“荆姑娘!”
“林姑娘!”
“人在这儿!快去通知大公子!”
……
找到了林寒见,这些家仆一时间都兴奋起来。由于林寒见身份的问题,她的两个名字衍生而来的称呼便混着叫杂了。
人群瞬间围拢过来,陆家的信号弹在天际炸开。
不多时,陆折予便赶了过来。
陆折予竟然久违地穿了身白衣,手中持剑,霜色银白相衬,墨发飘扬,如从天际光影一线中落下。
他站定在林寒见跟前,视线快速地扫视她一圈,眉眼冷峻,眼底却布着红血丝,一看就知道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没事就好。”
林寒见能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陆折予下一句便是:“我们回去。”
“等等。”
林寒见朝后看了一眼,从陆折予的表情和气场來看,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不妙,但她也不能真把沈弃扔在下面等死,沈弃现在残血还落单,后又有不明仇家追击,境况太坏,“沈弃还在岩壁处的洞穴中。”
“……”
陆折予条件反射地蹙了眉。
他的眼瞳太黑,即便透出不可掩饰的疲乏,仍像是充满危险的漩涡,专注而无情绪地注视人时,太容易让人产生畏惧的退缩心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林寒见愣了一下:“你——”
“你都没有唤我。”
陆折予平静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林寒见眨了眨眼,道:“陆折予。”
陆折予眼波轻动,似乎这声呼唤效果并不佳。
林寒见思索片刻,换了个称呼:“师兄。”
陆折予唇角轻抿起,视线稍微移开了点,从林寒见的脸庞移到了她的脖颈处,靠近锁骨的地方有隐约的划痕,是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他心里不高兴,但还知道轻重:“沈弃在哪个方位的洞穴中?”
林寒见给他指了方向,她这会儿实在没力气,不逞强跟过去。
陆折予下去之前,林寒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拉住陆折予,小声地道:“师兄,你带了备用的衣服么?”
陆折予不自觉地垂首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不是这个。”
林寒见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岔了,拽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离得太远,后面的话还得是悄悄的说,“是沈弃,他需要换身衣服再上来。”
此处这么多陆家的人,要是都看到了沈弃女装的样子,想当然会成为沈陆两家关系恶化的催化剂,无异于火上浇油。
陆折予的表情瞬间变了:“他需要换衣服?你们……”
林寒见懒得跟他解释,摆了摆手,催陆折予直接下去亲眼看看:“你见到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折予不想吃醋,书上曾说,善妒惹人厌烦。可现在的问题是,并非他要胡乱吃醋,而是这情景容不得他不去多想一点,太令人误会。
而当陆折予找到那个洞穴,见到沈弃的第一眼,心中的阴霾与醋意,顿时转化成了错愕以及一种迟来的……想笑。
沈弃倚靠着岩壁站立,形容狼狈。易容后的模样很是女气,完美地中和了他骨架上的些许违和,几缕适当垂落的头发与粉色的高腰襦裙……
要不是陆折予过来之前,林寒见提前告诉他这里的人是沈弃,同沈弃相识多年的陆折予都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能认得出沈弃。
嗯……
两位曾经是多年好友、如今正在走决裂的男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迅速收回了目光。
肉眼可见陆折予的表情变得奇妙:想笑不能笑。
至于沈弃,表情愈发冷厉阴郁,语气透出毫不掩饰的森然:“你是来这里扮演木头的?”
陆折予不是多话的人,将储物袋中的备用衣服扔给沈弃,便不发一语地转身。
沈弃的大半张脸埋在洞穴遮蔽的黑暗中,他拿着那件衣物,望着陆折予沉默笔直的背影,慢慢地道:“我向林寒见表明了心迹。”
陆折予过了一会儿才道:“意料中事。”
沈弃也不再说话了。
他的身量和陆折予差不多,只陆折予平日总是挺拔又精神,显得神采奕奕;沈弃则慵懒又松散,随性肆意。一般人一眼望去总觉得他们二人泾渭分明,即便是友人都无法相较而语。
沈弃换好了衣服,陆折予便将他带了上去。
崖边的陆家家仆围拢一圈,没有太过靠近,当看见自家大公子带着人上来时,即便看见这人样貌不对,还是在两人上来后简短的交谈中知道了这是沈弃。所有吃了瓜的仆人都没能良好克制住八卦的心态,视线亦步亦趋地跟随,想看看这两人还会不会再打起来。
陆折予表情冷淡,霜雪似的容颜,猜不透他此刻的具体心情。
他上来后便几步走到林寒见的身边站定,重复道:“我们回去。”
林寒见看他一眼,本想说点后续,还是住了嘴。
陆折予这人,看上去比沈弃更无情,实际上端方又固执,总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对不喜欢的人都能保持应有的道义,将对方安排得明明白白。
果然。
陆折予环视一周,主动与沈弃对话道:“你可有法子找到下属?”
……唯一的缺点,就是陆折予这人太直了。
大多情况下好心都能被过于直白的言论和毫无技巧地切入,被人曲解成含有讽刺意味的行为。
比如此刻,对沈弃的这句发问,很容易在对方身处心高气傲又不想被人看到狼狈场面的情况下,引导至嘴硬的走向,说不定到头来还要落得个“故意”的印象。
“我随身带着信号弹,但不好随意放出,恐召来仇家。”
显然,沈弃不属于那类会误解陆折予说法的人,或者说,他更清楚什么才最重要,“陆家的信号弹在此处亮起,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陆公子,你护我一段,我将我们两家没有切割好的香料运输线同你重算。”
陆折予略一思索,颔首:“可。”
“……”
林寒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弃并不意外地笑一笑,道了一声:“合作愉快。”
他咳了两声,揉着酸疼的手腕朝这边走来,行止从容不迫,又回到了沈阁主的状态。
陆折予转身,握住了林寒见的手腕,怕她跑了似的,带着她一同往回走。
静候情况的仆人们看见自家大公子和那位林姑娘同时走来,身边还跟着沈阁主时,激动地心神俱颤,甚至忍不住跟身边的同僚频频对视,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两个大字:
刺激!
第八十二章
在一片等候修罗场激情上演的吃瓜群众中; 有人提出了不同观点:
“好赖咱们大公子和沈阁主先前也是多年的交情,相交甚笃,翻脸不能抹除过往; 说不准……三人一起; 这倒未尝不可。”
“三、三人一起??未尝不可??”
“对啊; 三人一起不是更刺激?”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众人八卦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法外狂徒的色彩:三人行为什么不行?我们说行就行!妙啊!
林寒见清楚地感觉到部分仆人的眼神不对,她不相信陆折予和沈弃感觉不到——就算陆折予迟钝没意识到,沈弃也一定能看出来。
但是; 没人出声,也没人制止。
他们三个人自从靠近走在一起; 就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又默契的沉默氛围中; 所到之处死寂翻倍; 空气凝结,寸草不生。
林寒见从未身处过如此一言难尽的纠葛场景中,场景无限逼近于修罗场; 令人心弦紧绷; 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
一行人自然是回陆家的主宅,某个避无可避的问题便显现出来。
“大公子; 林姑娘,沈阁主万安。”
仆人朝三人行礼,视线最终落在林寒见身上,“夫人听说诸位平安归来; 特请林姑娘过去一叙。”
陆折予往前迈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林寒见挡在身后; 身形藏了大半; 道:“她刚回来; 身体不适,我去见母亲便是了。”
仆人为难地想去看林寒见,奈何陆折予挡得太严实,压根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一回来不是召见自己的儿子看他是否有事,而是要见她,明显是早有打算。
陆折予走后,沈弃看了看林寒见,道:
“看来陆夫人似乎对你不是很满意。”
林寒见瞥他一眼:
“她现在也不会对你很满意。”
沈弃笑一笑,并不在意:“陆折予在家中手腕颇为强硬地推动了陆家与翙阁的对立,陆夫人不同意这点,两人之间有些冲突,你大约被她视作罪魁祸首。”
林寒见对这种说法倒是没什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赞同这种说法?”
要从江丝蕤的角度来看,陆折予非要从翙阁将她带走,罪魁祸首当然是她。
沈弃迎风而立,简单以丝绸捆绑的墨发往后散去,他在骤起的风中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很有衣冠禽兽的气质:“罪魁祸首么,应该是我。”
“……”
林寒见移开视线,心说游戏精心建模就是比随意捏造得优越些哈,难怪有的玩家买数据保盛世美颜。
“易容之法当世难有,烦请你替我去掉易容了。”沈弃拿出储物袋,很懂得交易往来的规矩,“我这里还有许多九幻枝,作为交换。”
这么好的买卖不做白不做。
林寒见点头答应。
去除易容要在屋内,沈弃不愿别人看到他全部的脸,这点林寒见能够理解。唯独有一个问题,是他们进屋时,周围打扫的仆人们表情顿时不对了,明晃晃地冒出一种错觉般的绿光。
林寒见正要把沈阁主往诡计多端的方向猜。
便听前方的沈弃道:“你要是动作快些,他们任是想胡说,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实证。”
林寒见又觉得沈弃违和了。
在崖下,沈弃发烧的时候就给林寒见一种有别于平常的感觉,重新认识到他的另一面,这是在他过往数次生病吃药时都没有过的经历。导致林寒见在本就不能完全把握看穿他的基础上,更多了几分迷障,却比先前的难度低了许多,只是让她不敢相信和触摸。
两人在镜前,一坐一站。
沈弃的容颜映在镜中,他多看了两眼,评价道:“小家碧玉。”
林寒见以为他臭美,道:“太出众容易引人注意。”
“我知,只是与我不衬。”
沈弃说着,便闭上了眼,脖颈微微扬起,是在等候林寒见为他去除易容,顺从的姿态却令人想起引颈受戮这个词语,洁白如玉的脖颈因受伤和呼吸显出生命濒危的矛盾美感。
林寒见伸手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