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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也知道如今自己家的确是不如之前了。更何况自己现在降了职。他本想报个丁忧的,但是家里的生意都倒了大半。若是他再没有收入,那整个家里还能吃得上饭吗?如此看来,分家是必须的了。因此,他也只能默然了。
贾赦见贾政没有异议了,便看向了王夫人:“二弟妹,你就将账说清楚吧。也不能亏了你们家啊。”
王夫人这才抹了泪,站起来,声音略带沙哑地道:“四丫头就算了。二丫头是跟着老太太吃的,菜蔬之类的就不算了。只是其他的开支算在内。凤丫头比二丫头多了菜蔬钱在里面。”
王熙凤的手紧紧地握着巧姐的手。巧姐另一只手也覆上了王熙凤的手背,用力握了握。王熙凤看向巧姐。巧姐轻轻摇了摇头,王熙凤明白她的意思,给她做了个放心的眼色。只是,心里是怎么也不舒坦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姑妈啊,连菜蔬钱,也都要算在里头。
王夫人每念一样,邢夫人的脸色就黑了一点儿。但是她可不像王夫人那样,敢和贾政对着干。王夫人生了儿子,她可是一无所出。她只能偷偷地瞪王夫人,以消心头之恨,同时心下狐疑不止:为什么贾赦今天由着她撒泼?
没有人来打扰王夫人,王夫人说的十分畅快,最后总结了下来,大概也有个几千两银子能捞回来,她还好心地抹去了零头。贾赦拈着胡须点了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既然各房的事情归各房管,那各房的人的支出,也该是各房自己承担了吧。”
王夫人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暗暗奇怪:今儿的贾赦倒是十分的通情达理。她双手递过了账本:“大哥,这是账本子。”
贾赦也不拿账本,手指轻敲着桌面,说道:“既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当初修这园子的时候,我们那边,可还是拿出了一些钱来的。琏儿,也是拿出了不少体己的。娘娘,不是我们这房出去的,如今这园子也不在我们那边,也没住上过一天。如今,这园子,是不是也该分一分?”
王夫人整个人都怔住了,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有直接摔下去。园子,修园子的钱,用了几十万银子,如今,叫她从哪里去拿这么多的银子出来。这,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想法在她的脑袋里快速地转着。怎么办?
“大哥。虽然我是娘娘的生身母亲,可是娘娘省亲,那也是皇上下的圣旨啊。当时是让我们荣国府整个接旨啊。老太太当时也在,这件事情,总不能全算在我们二房的头上吧。”王夫人开始自圆其说。
贾赦眼睛也没抬:“那二丫头和琏儿媳妇,在这边也是侍奉老太太。如此看来,是否也不该全算在我们头上。”
王夫人脱口而出:“自然是不一样的。”
贾赦看向了她:“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当初要送娘娘进宫是你们送的,要修园子也是你们让修的。当时珍大侄子和众多的人可都是在的。好处全让你占尽了,不好的全是我们自己承受了?有这样的道理吗?”
“大哥,这话就说岔了。若不是娘娘,我们家也不可能如此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王夫人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了。
王夫人这话一出,贾政顿时吹胡子瞪眼了:“胡说,我们家的显赫,是父亲他们立下战功才讨来的,我们贾家何曾靠了外戚身份上去的?你这话,是把贾家的列祖列宗置于何地,难道祖宗的汗马功劳,还及不上你吗!”
“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是娘娘虽是我的女儿,却也是我们贾家的福气啊。”王夫人话一出口便知道要糟,只是,她没料到居然是贾政对着自己发火。
贾赦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自顾自地喝起了茶:“二弟,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巧姐的眼睑跳了一下,这样的场面她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说到底,都是为了钱。谁都想多分一点儿,当初,为什么不花点精力守护这个家。贾母才走,家里已经是一盘散沙了。
贾政甩了袖子,鼻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贾赦也慢悠悠地喝着茶。一时屋子里安静极了。王夫人的目光转了一下,看向了王熙凤:“凤丫头,当时建园子的时候,你也是在的。如今你就来说说,这笔银子到底应不应该我们二房单独出。”
巧姐的眉一跳,心里一凉:这就是亲姑妈。王熙凤一直低垂着头,抹着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贾琏见此,就要起身,邢夫人却伸手拉住了他,站起来道:“二弟妹,琏儿媳妇是小辈,哪里有说话的道理。这园子,即使不是为了娘娘修的,如今也是这府里的一部分。既是要分家,除了这账本子以外,家宅生意庄子这些是不是都应该分清楚?”
有了王夫人之前的表现,邢夫人此刻的话,显得识大体多了。贾政拈着胡须点头:“这是自然。”
“既是如此,那园子的钱我们也可以不要,庄子和铺子我们多要一份,如此也算公平吧。”邢夫人说道。
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园子是已经修好了的,摆在那里,除了些花果菜蔬,那个园子几乎就没有一点儿用,还要劳费人去打理它。之前在贾家是一个荣誉的象征,她一直以自己是荣国府的主人自居。虽然长房是承爵的,可是她是住在荣国府正房里的,她的儿子女儿都是家里的佼佼者。这本来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件事,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身份是道枷锁,她甚至开始羡慕起了邢夫人,为什么他们可以置身事外,而荣国府就要自己来撑着?王夫人想到这里,站了起来,敛了敛衣裙:“大嫂说的是。只是荣国府的爵位本就是大哥承着的,之前老祖宗因为疼爱宝玉,故而偏了我们。如今自该物归原主才是。”
邢夫人不怒反笑了:“二弟妹的体贴,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原来二弟妹那么通情达理,看来琏儿媳妇来回搬动,倒是费了功夫了。只是那边小院清净惯了,我这把老骨头老腿儿的,也就不瞎折腾了。葵儿也还小,上回换了地方就生了病,直闹了一月也没好转。如此,多谢二弟妹的好意了。”
“方才是你要园子,如今大嫂让了步,你又眼红铺子和庄子了。钱钱钱,你的眼里只有钱吗!要是你有那心,当初为什么不挪出正房。还硬逼着琏儿一家搬了过去。”贾政已然火了。
王夫人正要辩解,门口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严大人到!”
这个时候,严大人怎么会来?贾政和贾赦相视一眼,迎上前去。
严大人不是别人,正是黛玉的公公。他手上捧着一道明黄的圣旨,让贾赦二人愣了一下,忙拱手揖礼:“严大人,快里面请。”
严大人拱手回了礼,面上的笑有些疏离:“两位世兄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是皇上派了我过来宣旨。”
贾赦两人连忙引了他进去。严大人在主位前站定,转过身来,旁边跟着的太监递上了圣旨。严大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贾政接旨。”
贾政心里一跳。前儿不是已经降过自己的职了,如今圣意可又有变?虽然疑惑,他仍旧立刻跪了下来。一屋子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严大人的声音清冷而有力:“……着贾政之妻王氏,目无律法,谋取私利……故收王氏入监……”圣旨还没有念完,王夫人已经一头栽倒,两眼一抹黑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巧姐却是听懂了,这是因为放印子钱,所以遭殃了。幸亏王熙凤当时抽身得早,不然今儿,恐怕落到这个下场的就是王熙凤了。巧姐有些后怕地握住了王熙凤的手。
贾政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顿时火冒三丈,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被王夫人给丢尽了。严夫人宣完旨后,给左右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对着贾政抱拳道:“政兄,皇命难为,还望政兄谅解。”
一盆冷水泼醒了王夫人,两个侍卫上前。宝玉突然一下子扑到了王夫人面前,大叫道:“不要抓我母亲!”
☆、王夫人领盒饭
“宝玉!宝玉!”王夫人不顾头上身上的水渍,扑上去搂住了宝玉;满眼是泪;“宝玉;让娘好好看看你。”
“母亲!”宝玉回身搂住了王夫人;涕泪横流;仰起头看着严大人;满脸的恳求;“严大人;不要抓我母亲。”
严大人拈着胡须;为难地看了一眼贾政:“世兄;你看这……”
贾政顿时沉了脸:“你还不退下,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宝玉直起了身子,满脸是泪地给贾政磕了一个头:“父亲,求您救救母亲,不要让严大人把母亲抓走啊。我的母亲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抓了她走啊。这肯定是冤枉的。母亲她天天吃斋念佛,最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做这种有违律法的事呢。”
“孽子!还不把宝玉拉出去!愣在这里干什么!”贾政气极了,怒道。
秦氏立刻上去,半蹲在宝玉身边:“二爷,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儿定能水落石出的。严大人也是传的圣旨,不是他的本意啊。我们与严大人本是姻亲,严大人定不会对母亲如何的。你这样不是让严大人为难吗?”
巧姐顿时站了起来:“二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大人奉了皇上之命,来传皇上的口谕,这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二婶子此话倒是在指责严大人了?”
贾琏状似生气地呵斥巧姐道:“巧儿,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难道平日里教你的规矩全忘了不成?此事自有长辈做主,你还不住嘴。”这话明着是在说巧姐,实是在讥讽方才开口的秦氏。
贾政面上实在挂不住了,怒道:“都还愣着干什么,都想抗旨吗!还不快把宝玉拉下去。”
“严大人!”宝玉匆忙间哪里有听见其他人的话,只听进去了秦氏的话,忙给严大人揖了一礼,“你是林妹妹的公公,是我们家的亲戚。能不能对我母亲网开一面,就算,就算是我们家这些年对林妹妹的照拂了。”
“还不堵了他的嘴,把他拉下去!”贾政差点没有气得跳起来,几乎就要自己动手了。
旁边的小厮连忙上来,拽住了宝玉的胳膊就往旁边拉。王夫人自知大事已去,若自己这个时候被抓了,那肯定是没有出来的。她双手拖住了宝玉的腿,哭道:“宝玉,我可怜的宝玉啊,你以后该怎么办啊。我为这个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老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怎么,我为这个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老爷!”
“母亲!”宝玉回过头来,死命地挣扎。那些小厮害怕自己用力过猛,伤了宝玉,反惹得贾政不高兴,手就松了些。宝玉几乎就要挣脱了。
严大人看着这个场面,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只得微微咳了一声,开口道:“贾大人,本官也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如今,刑部的人还等着呢。你看是不是快一点儿?”
贾政自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对着左右道:“还不快点!若是怪罪下来,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王夫人心知逃不过此劫,更是死拽着宝玉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