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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这样也好,只要姜昔玦能够平安,她在这世上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这么想着,施月有些想苦笑。
其实,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姜昔玦吧,没喜欢到那种可以为了他舍弃自己性命的地步。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又毫不犹豫地想将生的希望让给他。
红光还在一层层缠绕着,她对阵法了解得不多,但依旧能看出来,这个阵法,非同小可,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带给她的感觉都要危险。
姜昔玦现在走到哪里了?护法应该已经取到了吧。
施月叹了口气,还好她刚刚果断,才能成功地把姜昔玦给骗出去。
以她对姜昔玦的了解,她要是不拿自尽这种事儿威胁,估计这位大哥就要不管不顾地提刀杀进来了。
施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命运是是什么,她还是好想回家呀,要是死去之后就能回家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整间石室突然无比剧烈的颤抖起来,许多石屑开始哗啦啦地往下掉,烟尘四起。
凌云宗宗主脸色一变,低喝了一句:“何人在破我护山大阵。”
此时石室里还有许多凌云宗弟子,他们看见这一幕也都露出了惊恐地神色。
施月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不会是姜昔玦回来了吧?
他怎么可以回来?自己不是都已经威胁他了吗?要是敢回来就自尽。姜昔玦不会认定了她不敢下手吧?
待到烟尘散尽,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石室的门口,白衣,黑发,衣带飘飘,右手持着一把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黑色长剑,面容冷峻,右眼呈现一种近乎于妖异的血色,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种无比肃杀的气息里。
他的眼睛,施月心脏蓦地一疼,一种交织着担忧和欣喜的情绪在心底翻滚着。
姜昔玦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无视掉了所有人或惊恐或愤怒的眼神。
凌云宗宗主一脸怒气:“姜护法这是何意?”
姜昔玦的剑身微微扬起了一点,朝着凌云宗宗主的方向轻轻一点,一道巨大的红色光刃狠狠地斩了过去。
这光刃出现得太迅速了,又威力巨大,凌云宗宗主只来得及将佩剑往胸口一横,护住要害部位,便整个人被红色光刃斩飞了出去。
背部狠狠地撞在了石室的墙壁上,撞出一声巨响,整间石室似乎都抖动了一下,再次落地时,凌云宗宗主“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脸色异常难看,虽没有直接昏厥过去,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受了极重的伤。
姜昔玦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分一点儿给外人,他盯着施月,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似乎是想将施月狠狠地刻进他的眼睛里一般。
他这是怎么了?
施月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姜昔玦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对。他之前不就已经功力尽失了吗?为什么现在他的右眼还这么红,他一定又在用守门功操纵邪祟了。
他没事吧。
很快,姜昔玦就走到了阵法前,他此时和施月距离很近,近得只需要穿过那道红光就可以彼此触碰到对方。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血色的光晕里,宛如地狱归来的恶鬼,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血腥杀戮之气。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逃吗?”施月缓缓地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许多情绪在他眼底翻涌着,有愤怒、有嗜血、有怨恨……
最后停留在他眼中的,只有绝望。
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毁灭般的绝望。
“你如果要自尽,我就抱着你的尸体跳下碎叶谷。”
这可真是一句直白到浪漫的话,浪漫得,甚至让她不再介意姜昔玦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
施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就砸下来了。
“姜昔玦。”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我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这不是一个适合互诉衷情的场合,但是,面对他的深情,她真的想要做出点回应。
这是她能说的,也是她能做的。
我愿意和你死在一起,我想和你死在一起。
他血色的眸子里似某种情绪一闪而过,他手腕一抬,手中长剑向着红色光幕狠狠扎来。
霎时间,红光大胜,化为一道道血丝向长剑汇聚而来,带着凛然的杀意。
那血丝似乎无比锋利,瞬间想将他整个人捆在里面,却在距离他一寸的位置生生停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光幕挡住了。
姜昔玦握着剑的手狠狠往前一送,长剑重重地向光幕内刺去,浓重的杀气荡漾开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非常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住手!”施月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出声阻止。
奈何姜昔玦根本就充耳不闻,长剑依旧死命往阵法里扎,非要将这阵法暴力破坏才肯罢休。
又是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气,带着某种震慑的意味向四周荡漾而去,那些个看热闹的凌云宗弟子被这杀气一激,纷纷跪倒在地,有些甚至剧烈咳嗽了起来,再仔细看时,他们早已口鼻出血,明显受了内伤。
身在阵法之中,施月根本就感觉不到这威压的恐怖,但看那些凌云宗弟子的惨烈模样就可想而知,更何况此时就站在阵法旁边的姜昔玦呢。
施月的脸色无比惨白:“住手!你快住手!”
姜昔玦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唇角滴落下来。
“住手!我求你快住手!”
接着,更多的血迹在他的白衣上晕染开来,仿佛在那衣服之下,他的肌肤上已经被割出了一道道血痕,可是他的目光依旧很坚定,尤其是那只血色的眸子。
施月哭了。
这样下去,姜昔玦会死的。
他说:“别哭。”
他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终于将阵法硬生生地割开了一道口子,他攥着施月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说:“别怕。”
施月想回抱他,却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着:“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不要乱来,你别乱来我就不怕。”
凌云宗宗主不知道从哪挤出来了一丝力气,对着凌云宗的众人道:“趁着姜昔玦受伤,快拿下他!”
果然有几个不怕死的小心翼翼地向他们这边摸来了。
姜昔玦头都没回,只将手里的长剑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一抬,下一刻,一道血色的光刃就朝着那个方向劈砍而去,比之之前的威力分毫不差。
这弟子明显没有凌云宗宗主那么好的运气,直接被这道红光劈成了两半,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姜昔玦没有留情,又或许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施月轻轻环住他的腰:“我们快走!”
“好。”
他将手中长剑向空中抛去,长剑顿时狂涨了一倍,他搂紧了施月的腰,一脚踏了上去,长剑顿时一飞冲天,径直窜出了石室,有很快升空,将凌云宗迅速地抛在了后面。
脱离了险境,施月赶紧拉着姜昔玦的手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姜昔玦的血还在往外渗。
“我没事。”他抬起袖子捂在唇角,很快,那一截袖子就被血浸染了。
白衣染血,有一种惊心动魄感。
施月又哭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她没法想象没有姜昔玦的日子。她本就是个外来者,只有姜昔玦是对她最好的人,如果姜昔玦死了……她不敢想象。
姜昔玦终于憋不住了“哇”的喷出一大口血,胸前的衣襟被彻底染红了,他身形不稳地晃动了几下,似乎下一秒就会栽倒下去。
施月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手掌下的衣衫湿凉湿凉的,这具身体的热度也再慢慢消散,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着。
他会死!
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鼻中往外流,连他的眼角都在泣血。
七窍流血!这是七窍流血!
施月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不是那个阵法反弹造成的伤。姜昔玦一定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提高了自己的能力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你听我说。”他的声音很冷静,丝毫没有受到重伤的影响:“一定不能被教主抓住了,一定不能。”
施月哭得更厉害了:“你能不能不要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啊!你这是准备死在我面前吗?”
姜昔玦避开了这个问题:“你先答应我,绝对不要被教主抓住,她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能相信。”
“她要是铁了心想抓我,我怎么可能逃得掉。”
“你逃得掉的,只要你想。”说罢,他又吐出一口血。
施月来这个世界许久了,但是真正的吐血景象真没见过几次,想来在仙侠世界里,口吐鲜血应该已经是一种非常高规模的伤势了。
她哭得不行:“我不逃了,她要抓就抓吧,你都要死了,还让我逃,我偏不逃。”
很奇怪,姜昔玦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眼看着站都站不稳了,飞剑却依旧非得很稳。
“施月,你不要任性……”他已经快要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我毕生的愿望……就是看着你……看着你活得好,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
“我不,我照顾不好自己,你要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
他全身都是血,难得手上没沾到,他轻轻地捧起了施月的脸,努力地睁大眼睛,可是他的眼神依旧有些茫然,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抱歉,我的五感已经很模糊了,我听不到你说话了。”
大量殷红的血从他的唇角,从他的眼角缓缓地往外淌着。
“抱歉。”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笑得让人心疼:“我当你答应我了。”
“我没答应你,你不准死!我求求你,别死……”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他轻咳了一声:“这剑是飞往姜家芳兰居的,你找姜暮云帮忙,她看见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似乎已经看不见了,摸索着拭去了施月眼角的泪,嘴里依旧嘱咐着:“一定不能被教主抓到,你一定要逃。”
更多的血从他口鼻间涌了出来,施月整个人都变得一片空白了。
她不敢,她不敢看他这个样子。
她从来都没体会过这种,看着一个人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消亡的感觉。
她也好像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明明看着那么有限,却能流这么多血。
“别再流了,求你别再流了……”
她哽咽着,伸手捂住他的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些血往外流一般。
可是没有用,血很快从她的指缝淌了出来,缓缓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了她的袖口上。
他的眉眼依旧温柔,那种骨子里的俊朗完全没因为此时的狼狈有丝毫减少,他在施月的眼里依旧是那样好看,好看得就像天边的烟花,不管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他的眼睛轻轻磕上了,软软地向一旁倒去,施月赶紧把他往往怀里拽,鲜血瞬间染了她一身。
她颤抖着,带着哭音:“姜昔玦,你要活着,你要活着……”
。…。
拜月教向玄门三大世家宣战时,很多人都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就算那缘溪老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如何与有百年基业、多代传承的三大世家作斗争呢?也不过只是闹得厉害些而已。
这缘溪老祖向来狡猾,当初的姜成兴不就是败在她手上的吗?那又有那么多是非善恶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