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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岑卫东去了公社武装部。
闫部长看见他,立即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茶:“岑同志,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来,喝点茶,这天气热吧。”
岑卫东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点头:“是啊,越来越热了。我没什么事,就四处走走,走到公社看到你的办公室,就顺路进来看看你。”
“你的身体好些了吧!”闫部长抽了一支烟,递给他。
岑卫东接过,没抽,笑着说:“好些了,没那么痛了。”
闫部长很欣慰:“那就好,看来房老爷子宝刀未老,就是年纪大了,不然去坐镇军医院,咱们的战士要少受不少罪。”
岑卫东笑笑没说话,也没澄清:“是啊,老爷子医术不错。”
闫部长笑着点头,又问:“你的伤快好了,那有什么打算?”
距离好还远着呢,靠近四奶奶只能让他的伤势稍微好转,但一离开,他的伤痛又会复原。他只是看到了一点点治愈的希望,但究竟能不能好,现在还很难说。
这个没法跟闫部长说,岑卫东只能道:“先等伤好了再说吧。”
“也是,不过你年轻人,恢复得快,我看你现在气色就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岑同志,你要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讲,我们会尽力帮你解决。”闫部长这番话说得很诚恳。
岑卫东感激地说:“好的,公社武装部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我非常感谢组织。”
“这都是上面的安排,应该的。”闫部长摆了摆手,也不知道要跟岑卫东说什么了,毕竟两人是真不熟,招待照顾岑卫东是上面安排的任务,而且这个年纪小得可以当他儿子的年轻人军功章比他多,地位也在他之上,两人单独相处,他也觉得有些压力。
这么干坐着也没意思。闫部长指了指外面说:“岑同志要不要去靶场看看,咱们今天民兵们练习打靶。”
岑卫东本来就是没事才来这里闲逛的,听说在打靶,立即答应了。
两人来到武装部背后,那边有一片林地平整下来,作为了操练的场地,打靶也在这儿。
公社武装部用的是制式部队淘汰下来的56式半自动步枪,在实弹射击训练之前,民兵们已经先经过了起枪、肩枪、放枪的动作练习以及瞄准练习。
今天是正式的实弹射击训练,五个人一小组,每个月五发子弹。报靶员插好靶子,吹了哨子后,躲到后面掩体,第一组队员开始射击。
砰!子弹飞向靶子。
第一轮射击后,报靶员报数,五个人有三个脱靶,只有两个勉强射中了,但都在边缘,分别是两环和三环,稍微再偏一点,就会得零蛋。
教练扯着大嗓门吼道:“镇定,屏住呼吸,想想你们练习瞄准时的要领,把靶心当成敌人的心脏,不要紧张,再来!”
砰砰砰!
可能是有了经验,第二次稍微好些了,大家的成绩都进步了许多。
连续五次射击后,第一组的成绩下来了,一个三十多分,其他四个都是二十多分。
闫部长的脸都青了。这些家伙,怎么训练的,丢人!
他沉重脸,继续盯着靶场。
第二组,成绩稍好,竟然有一个得了41分,剩下四人都是三十多分。
几个小组训练完,成绩最好的是陈阳,他得了44分,差一分平均每枪都是九环。
“陈阳这个年轻人还不错,第一次实弹射击训练就有这个成绩。”闫部长满意地说。
岑卫东点头:“确实不错。”
“但在岑同志你面前就没法比了。岑同志去给这些臭小子露两手,也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闫部长看到几个得了三四十分的民兵脸上挂着笑容,就想打击他们,免得他们自傲。
岑卫东好几个月没摸过枪了,确实手痒得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闫部长立即说:“给岑同志一把枪!”
教练找了一把相对比较好的枪过来,递给了岑卫东。
岑卫东接过枪,蹲下身,左手肘顶在左膝盖上,左手托着枪,脸贴着枪靶,眯起右眼,瞄准,右手食指扣动扳机。
砰!
“十环!”报靶员高声报数。
虽然第一次就命中靶心,但也不是没人打中过十环,陈阳和另外一个民兵就各自打中过一次十环。大家紧紧盯着靶子,看岑卫东接下来的表现。
第二颗子弹,命中靶心!
第三颗子弹,命中靶心!
第四颗子弹,命中靶心!
这下轮到民兵们诧异了,他该不会次次都命中靶心吧!
第五次,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陈阳。
忽地,只见他抬起了枪身,将枪口朝上,对准了天空中飞过的一只麻雀,然后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枪响,扇动着翅膀飞翔的麻雀忽地直直坠落了下来,啪地一声,掉在土泥地上。
全场静寂了几秒,接着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闫部长上前,拍了拍岑卫东的肩,赞道:“不愧是岑同志,你这活靶射击绝了!”
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打出这水平,不愧是尖兵连出身。
说完,他又板着脸,看着民兵们:“敌人不会傻傻地站在那儿,等着你们开枪。看看你们今天都什么成绩?还沾沾自喜!所有人再练一遍瞄准要领,下次实弹射击,不合格的,统统剔除民兵队伍。”
一听这话,射击苦手们全垮下了脸。他们辛辛苦苦训练了小半年,可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被赶回去,丢人。
闫部长也不管他们,带着岑卫东离开了靶场,笑道:“若不是你身上有伤,又太大材小用了,我还真想让你来训练训练他们,让这群家伙见
这话说得岑卫东心弦一动,他现在已经摸清楚了治病的办法,就是多靠近四奶奶,但他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对方。其实只要像现在这样住在他们家,一日三餐能碰面,正常相处就够了。其他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人总要是要做点事,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如果闫部长不嫌弃,有空的时候我可以陪他们过几招。”
闫部长惊喜地看着他:“那敢情好,不过你的身体行吗?”
“跟他们过几招应该还成。”岑卫东没把话说得太满。这些民兵的主要任务是为了维护当地治安,半脱产性质,还要忙于生产,远远没法跟职业军人相比。他这种当了七八年兵,又上过战场的,还制服不了他们,那也太失败了。
闫部长倒不担心岑卫东的身手,主要还是怕影响到他的病情:“成,那就有劳了,不过一切以你的身体为主,你要是不舒服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以后有的是机会。”
“还是闫部长考虑得周到,我听你的。”岑卫东点头,又问,“这批民兵的身手怎么样?有没有比较突出的?”
闫部长给他介绍:“都一般,只有两个人比较突出,一个是陈阳,还有一个是徐承山。其中又尤其以陈阳最突出,这个小子不但身手好,力气大,打枪也是一把好手,今天的射击成绩就数他最好,而且脑子也灵活谨慎,胆大心细,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他还曾跟陈建永一道,两个人杀死了两头野猪。”
看得出来,闫部长非常满意陈阳,言语之间不乏溢美之词。
不过岑卫东却留意到了另外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他们两个人就杀死了两头野猪,没有其他人的帮忙?”
听出他的意外,闫部长乐呵呵地说:“刚听说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他们这个事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天……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我当年有个战友,上衣口袋里一直别着家里老婆送他的钢笔,然后在战场上,一颗子弹飞来,好巧不巧地打在子弹上,射偏了,救了他一命。这不是运气是什么?要没运气,他现在坟头都长出青松了,岑同志,你说是不是?”
“闫部长说得有道理,战场上运气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岑卫东颔首笑着附和他,心里却想,下次要找陈阳切磋切磋,能一脚蹬倒两只野猪的脚力,他也想见识见识。
闫部长笑着说:“可不是,不过小岑你也是个有福的,遇到那么大的爆炸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岑卫东知道闫部长没有恶意,对比那些葬身异国他乡的战友来说,他能捡回来一条小命确实够幸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被送回军医院后,他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浑身包得像木乃伊一样,期间做了好几次手术,几度濒危,有好几回医务人员都担心他挺不过去。能恢复成这样,医生都说是奇迹。
不想提起自己的伤,岑卫东转移开了话题:“陈阳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怎么没入伍?”
闫部长也不知道,不过也料想得到,入伍可是抢破头的好差事,村里大家都根正苗红,政治背景很过硬,人人都有资格,可一年一个大队也就寥寥两三个名额,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却有几十上百个,选谁呢?
总之很难轮到陈阳这样的家庭。
但这个事,闫部长可不好跟岑卫东说,他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你就住在榆树村,应该听说过陈家的事吧,有那么个傻妹子,岑卫东哪走得开啊。”
岑卫东心说,福香可不傻,只是比同龄人单纯了一些,自己照顾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也是。”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快中午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打扰闫部长了。”
“回什么回,难得碰到,去食堂陪我喝两杯。”闫部长热情地招呼他。
岑卫东摇头:“医生叫我别喝酒,改天吧,等我的伤好了,陪闫部长喝个够!我寄住的那户老太太奔丧去了,家里没人,托我照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回去了。”
闫部长不好再勉强,拍了一下他的肩:“行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我先走了。”岑卫东摆了摆手,出了公社武装部。
没走多远路过学校门口,岑卫东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背着书包出校门。
“你们下午又不上课吗?”他拦住一个男同学问道。
那男同学兴奋地说:“不上,我们有活动呢,上什么课!”
那福香岂不是也要回家?也不知道她走了没有。
在路边的树荫下等了几分钟,岑卫东就看到陈福香出来,她跟一个秀气的女孩并肩走在一起,后面跟了个男生,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在校门口分开了。
等她走近,岑卫东立即迎了上去。
“卫东哥,你怎么在这儿?”见到他,陈福香有点意外。
岑卫东指了一下武装部的方向:“刚去武装部坐了一会儿,你哥他们今天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陈福香的眼睛顿时发亮:“那种长长的枪吗?比村里的猎枪还长的那种。”
“嗯。”岑卫东点头,看着她兴奋的小脸,笑着问,“你想试?”
陈福香猛点小脑袋:“可以吗?”
“不可以!”这不是他的枪,这是公社武装部的枪,属于武装部的财产,当然,他要是提出带福香去玩一下,闫部长也会卖他这个面子,但这不合适。
陈福香的小脸垮了下来。
岑卫东见状,耐心地给她解释:“这是公社武装部的武器,只能配给公社的民兵和武装部工作人员,以维护公社的治安,打击潜藏在人民中的反动分子。”
“这么说,哥哥的枪也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