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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态地破口大骂,恶毒地盯着面前之人。
路杳杳琥珀色的眼睛含着一点水意,却还带着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气度,强忍着恐惧不卑不亢地说道:“白相难道不知道,白家的敌人不是我们路家,白相拿我威胁人明显是兵行险着,我若是有什么差错,我爹爹才不会放过你。”
她双手微微颤抖,却又牢牢握着,春水双眸泫然欲泣,又坚强地没有落下泪来。
中年男子明显是满院人的中心人物,他不悦地扫了眼白月如,又只是平静移开视线,恭恭敬敬地对着白月如说道:“太子妃是相爷请来的客人,还请五娘子让开。”
白月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细长的眉毛高高吊起,扬声恶骂道:“狗东西,怎么和我说话,不要以为你是爹的心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过是一条狗……”
一个嬷嬷匆匆而来,看着面前明显神色不虞的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哄带骗把人强拉着带走。
临走前,白月如恶毒地看了眼路杳杳。
路杳杳带着泪珠的纤长睫毛微微抬起,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扫过白月如一眼,但是很快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贱人,骗子,不得好死。”白月如气得目眦尽裂,奈何被嬷嬷牢牢抓着。
“请吧。”中年人面不改色地伸手,请人入内。
路杳杳带着几分恐惧,尤装镇定地地坐下,看着大门被锁上,原本亮堂的屋内瞬间阴暗下来,脸上的软弱可欺模样瞬间消失,变得冰冷而冷静。
她揉着肚子,大概之前驾车太多颠簸,现在肚子隐隐作痛。
“娘娘没事吧。”绿腰担忧地问着。
“没事,看样子白平洲还不打算和路家撕破脸皮。”路杳杳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中的分析一点点剖析开,“看样子白家已经穷途末路了,不然也不会兵行险着。”
她小心地揉着肚子,神色却是极为冷静:“能撼动百年世家的,无非是五大罪,看来之前的流言未必不是真的。”
她抚摸肚子的动作停在远处,眼皮子一跳。
“相爷和殿下一定会来救我们吗?”绿腰安抚着路杳杳,也同样安慰着自己。
“若是不能呢。”她喃喃自语。
绿腰一愣。
“击垮白家就在最后一招了,若是圣人不停手呢。”她细细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饿了还是动了胎气。
“不,不会的,相爷……”绿腰惊慌失措地反驳着。
路杳杳安静地安抚着躁动的肚子。
“送什么吃的。”门口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正是去而复返的白月如,“把门打开。”
路杳杳厌恶地皱了皱眉。
很快,大门口就站着细骨伶仃的白月如,她拎着食盒,朝着路杳杳笑道:“你看,这是你的午饭。”
她不甚在意地晃了晃,阴狠地笑了笑,只听到咣当一声。
盒子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饭菜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她看着一地狼藉,尖锐疯狂地大笑着。
“你!”绿腰气得脸色大变,却被路杳杳拉了拉袖子,这才勉强压下火气。
“五娘子来这里做什么。”路杳杳冷静地问着。
白月如突然笑脸盈盈地跨过地上的饭菜,温和说道:“我在这尼姑庵许久了,也没能和人好好说说话,今日看到你可太高兴了。”
路杳杳眉眼低垂。
“对了,听说太子妃有孕了。”白月如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一闪而过的愤怒,让她脸上的笑意扭曲起来。
绿腰一脸紧张地看着她靠近。
“五娘子倒是消息灵通。”路杳杳抬眸笑说着。
“自然。”白月如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得意地笑着,“今日也是来和你说个笑话的。”
她眼底的恶意遮也遮不住,也许也是根本不屑于遮掩,越发显得趾高气扬。
“这个笑话还和你有关呢。”她捂了捂嘴,眼波流转的刹那,似乎还残留着白家五娘子的傲气,只是和这个破败的屋子格格不入。
路杳杳笑容不变,依旧是一副含笑倾听的模样。
“你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白月如一见她这副模样,原本还打算循序渐进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病一场。”路杳杳心中一颤,但脸上还是面带疑惑地说着。
“大病!哈哈哈。”白月如大笑,“路杳杳你可真可怜,连你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杳杳抬眸看她,清冷琥珀色的眼睛刺得她下意识瑟缩一下,但又一眨眼,面前的依旧是那双水润无辜的眼睛,不由暗探自己多想了。
“你娘是被你爹害死的,你爹怎么来长安的,还不是因为自己寒门的身份,他为了取得圣人的信任,竟然选择献祭自己的发妻。”
白月如冷笑:“我们的好皇帝,自己因为权势放弃了熹妃,现在为了考验身边的狗,也逼得他们学他一样,到底是泥泞里爬上来的人,无耻无情,恶心至极。”
路杳杳失笑,好似听了一个大笑话,漫不经心地问道:“五娘子哪里听说的谣言,当真是好笑。”
“谣言,好笑。”白月如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真的以为你那个早死的农妇娘是病了吗,他是被人下毒的,毒是李家在那边苗寨找来的朝暮,爱慕你爹的汝阳公主下的,当然我白家也掺和了一脚。”
“送你母亲上路的那碗药是我白家找的。”
她满意地看着路杳杳大惊失色的脸,痛快地大笑着,尖锐如砂砾,磨得人耳朵生疼:“我们原本可不想参与,要不是路寻义整日找我爹的麻烦,我爹不过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路杳杳脸上的笑意彻底敛下,不笑的时候,她的眉眼格外像路寻义,锐利如刀锋,冰冷如积雪。
“不知道吧。”白月如被心中漫天的喜悦遮挡了一丝的恐惧,“你还不知道吧,你哥哥也活不久了,他也中了朝暮,毒就是你爹效忠的狗皇帝下的。”
她怜悯地看着路杳杳,啧啧几声:“你看,你爹嘴上说喜欢你,还不是一个个踩着你娘,你哥上位,他不会来救你的,死心吧。”
“泼天的权贵,他可舍不得。”
她恶毒又坚定地说着,笑脸盈盈地打量着面前的路杳杳,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因为她没看到路杳杳的失态奔溃的模样。
“你为什么还怎么不上进。”路杳杳眸底的光冰冷而无情,像是看着一样低贱,不值的入眼的东西,厌恶而不屑,“白相若是舍得放下泼天富贵,你如今已经嫁入静王府了。”
白月如眼睛瞪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我娘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该知道,汝阳公主死了,李家没了,下一个一定会是你白家。”
“我爹行事确实……”她呲笑一声,“确实不太能让人夸,但他唯一一个好处便是睚眦必报,不然你以为李家和汝阳公主的血是怎么染红长安的。”
她缓缓地摸着肚子,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徐徐道来,不急不缓:“至于你,已经是白家的棋子了,我爹救不救我还有回旋的余地,但白相决定不会救你出这个鬼地方。”
白月如看着她,突然大叫一声,上前就要去打她,却被路杳杳避开,绿腰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推倒,路杳杳借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绿腰立刻大喊道:“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
白丈原本还在吃饭,听着属下颠三倒四的话,气得手中的筷子砰地一声被折断。
“要不要请大夫,太子妃都流血了,看样子,情况不太好。”侍卫吓得语无伦次。
白丈眉头紧皱,一时间没有章法。
白相没说要直接把人杀了人,直说抓起来关着,他也算一点知情人,知道路杳杳是谈判的筹码,目前是不能出事的,但就是因为如此,她的存在才越发隐秘,不能暴露。
侍卫看着年纪不大,吓得满头大汗,一直低着头,喃喃自语:“都是血啊,会不会死啊。”
白丈咯噔一下,瞬间没了主意:“那你赶紧去请一个大夫来,要隐秘点,不可让人发现。”
“是是。”
小侍卫头也不回地跑了。
路杳杳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白月如早早被人送走了。
谁也没空听她解释,只能焦头烂额地送人离开,一边焦急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路杳杳一边喊着,一边睁开眼。
绿腰对着她点点头,嘴里依旧大喊着:“娘娘没事吧。”
“太子妃。”白丈站在门口,门上倒映着他瘦小的身影。
“不要进来!”绿腰大声怒斥着,“还不请个大夫来,要是娘娘出事了,看你们如何交代,混账东西。”
白丈停在门口,也不敢进去。
“大夫请来了没,还不赶紧。”他对着手下发着火。
“来了来了。”刚才的小侍卫拉着一男一女跑了进来。
“山脚下正好有一户赤脚大夫,男的是大夫,女的是接生的。”侍卫机灵,一口气把两人都拉来了。
那两人穿着粗布麻衣,吓得头也抬不起来,只能紧紧依偎着。
白丈随意扫了一眼,听着屋内的动静:“赶紧进去,要是保不住屋内的一大一小,你们就跟着走吧。”
他恶狠狠地威胁着。
小夫妻吓得连连点头。
“不是说不要进来吗。”绿腰见门口有人,厉声呵斥着。
“是大夫,大夫。”小侍卫大声喊着。
路杳杳沉默片刻睁开眼,突然皱了皱眉。
绿腰对着她打了个眼色。
她点了点头。
大门被打开,门口出现一对畏畏缩缩的小夫妻,小夫妻怯生生地入了内。
路杳杳盯着其中其中一个女子,犹豫片刻,沙哑喊道:“文宜。”
原本还怯弱的女子立马抬起一张脏兮兮的脸,正是消失多日不见的柳文宜。
绿腰瞪大眼军。
“嘘。”那个男的也抬起头来,赫然是付国公嫡孙封若章。
“哪里难受啊,肚子疼啊。”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外面听见。
“不好了,五娘子又闹着要来。”门口有人大喊着。
白丈原本还打算站在门口听听动静,闻言不得不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朝着西苑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路杳杳这才出声小声问道。
“我打算去江南了,今日本来打算与你告别,正好看到你被带走了,就和他一起来了。”柳文宜瘦了不少,唯有一双秋水剪瞳依旧温柔水润。
路杳杳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封若章。
“门口是不是有路远晨。”她又问道。
“正是,他现在正假冒侍卫拖住时间,我本来想直接送行给路府,但是城门如今封闭了,进不去也出不来,你有什么信物吗?”柳文宜快速又镇定地说着,“你肚子真的疼吗?”
路杳杳苦笑:“我唯一一块玉佩被拿走了。”
“不疼,吓他们的,就是肚子有点饿,静安堂格外偏,他们若是去长安请了大夫,一定会有动静,爹爹和殿下若是没有放松长安城内部的把控,一定会发现的。”
就在说话间,只听到最上方的窗户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屋内几人突然屏息看着那扇有道细小缝的窗户,封若章握紧腰间的药箱,里面有一些武器。
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雪白大脑袋拱了进来。
赫然是去而复返的平安,嘴里叼着一个油布袋。
“平安。”路杳杳惊讶地喊着。
一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