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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路杳杳好奇地问着。
“嘻嘻,偷听来的,出门前听到母亲在和父亲说话,趴在门后听的。”她不正经地笑着。
“小心胡伯母又拿棍子打你,你到时候可别跑。”
“你不说我不说,我母亲怎么会知道。”她义正言辞地反驳着。
“这些事情还是少说为好,可别害我。”
胡善仪话锋一转,趴在她耳边,压低嗓子,细声问道“你说,圣人可是极不喜欢三皇子的,往年过年过节都不乐意叫回来,这个时候好端端召他回长安,是不是要……”
路杳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脸上神色不由凝重下来“慎言。”
“此事与你无关,不可再讨论了。”
两人说话间,马车突然停在一侧,紧接着,只听到马蹄声接连响起,在青石板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只见一队身着玄色铁甲的士兵策马而来,为首那人穿着青竹色劲装,身后大红色披风猎猎作响,一双狭长上扬的眼如寒星,两弯眉斜飞入鬓似刷漆,当真称得上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是军马。
路杳杳的视线从套着蹄钉的马蹄上移开,灵光一闪宁王。
她的视线正准备从那人身上移开,却不料那人策马而过时,眸眼低垂,那双漆黑的眼珠敛着日光和她撞了个正着。
一寸幽暗,千斛明珠未觉明。
第2章
“这是哪家郎君,我竟没见过!”那人已经走了许久,胡善仪还是激动地喋喋不休,满脸通红,“长的也太好看了。”
“想约他玩叶子牌!输一次脱一件的那种!”她卑微又诚恳地祈求着。
胡家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双眼好似天生只会看好看的人,看到美人便是心都软了,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们身上,不过也是出了名了有贼心没贼胆。
路杳杳最是了解,所以只是笑着不说话“晚上吃了不少酒,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胡善仪捏着桃花糕,动作随意不羁“说起来,你说今日白家为何请我们啊,也不怕这宴会砸了。”
“有大长公主在,谁敢闹事。”她柔声说着。
“是啊,怎么大长公主也在啊,你一向消息灵通可有听到什么风声。”她嚼完口中的糕点,靠近她时眨眨眼,颇为狭促。
路杳杳无奈说着,脸上笑容毫无变化“我能有什么风声,我前几日才病好。”
长长的睫毛半阖着,遮住眼底的眸光。
“对哦,那你身体好些了吗?”胡善仪摸着她细腻的小手,“都瘦了,都叫你与我去外面跑跑马,锻炼锻炼身体,就你娇气,这样不会,那也不行。”
“好多了。”路杳杳皱了皱眉,娇娇地说着,“外面晒太阳多热啊,我才不要。”
那把柔媚嗓子若是娇滴滴地开口,几乎能把人都骨头都听酥了。
胡善仪立场格外不坚定,立马把刚才的美男抛诸脑后,握紧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大大咧咧地打着包票“小事小事,我下次耍鞭子给你看,你看看也算锻炼身体。”
路杳杳眯着眼笑,又天真又无辜。
“你知道今天宴席中途,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中途去哪了吗。”胡善仪捏着她的细白的手指,八卦地说着。
路杳杳摇了摇头。
“竟然是回宫了!”她一脸疑惑地说着,“翠叶看到的,说是坐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
“大长公主府和皇宫可不在同一处。”她疑惑地说着,“我就说这个宴会来得奇怪。”
路杳杳鸦黑睫毛微微颤着,又想起了惠幽大长公主宴会上打量的视线。
惠幽大长公主自驸马走后便鲜少出府,今日出现在这里的时机本就蹊跷。
她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烦乱的心绪一一压下,在睁开眼时,便是平日里温和的模样。
“五年时间两位先皇后所出的太子连接薨了,皇后现在开这个宴会也太急不可耐了,只是不知道大长公主出现在这里是哪边的意思。”
她刚凝神,就听到胡善仪又开始嘀嘀咕咕着。
“未必是这个事情。”路杳杳回神,见她连两位先太子的事情都扯出来了,连忙打断她的话。
“静王去年及冠,也许只是为选妃一事而已,毕竟也及冠了。”她淡淡说着。
胡善仪倒吸一口冷气“那可千万别看中我,那个身板,我一拳能打死一个。”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起来,仔细想了想“圣人不会同意的,你父亲乃是勇武副指挥使,圣人亲卫首领,你以后的婚配不在贵重在于清流。”
“那最好。”胡善仪摇着头说道,“每年过年入宫可是我最烦的时候,我可不想以后都过这样的日子。”
“而且清流在忠不在贵,他要是欺负我,我可以打回去。”她捏着拳头,信誓旦旦地威胁着。
路杳杳笑着不说话。
“不过,你倒是很有可能啊。”胡善仪趴在她肩膀上,捏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说着。
“白路两家不可能联姻。”她摇了摇头。
“可若是太子之位落在静王头上了呢。”胡善仪低声说道,“如今在世的六位皇子,五、六皇子还小,宁王早已放逐陇右道没了可能,尧王,代王两个正经职务都没有,只有他最有实力问鼎东宫。”
路杳杳低垂着眼皮子,不由伸手摸了摸鬓间的发簪。
“若他想成为太子,那路相作为圣人身边最亲近的忠臣,拉拢你也不是不可能。”她皱着眉,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
“孝弘太子去后,皇后哭得不能自己,圣人便把我叫入宫中安慰皇后,当时惠幽大长公主正巧也在。”
路杳杳突然开口说了其他一件事。
胡善仪迷茫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得露出一点呆滞之色。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低垂的眉眼瞬间生动起来。
“啊,还有这等离奇的事情。”她喃喃自语。
“圣人这也太不给皇后脸面了。”她干笑了几声,不解地说着。
路杳杳单手撑着下巴,纤长的睫毛半阖着眼,百无聊赖地说着“因为皇后急了,只是没想到圣人更急而已。”
皇后这般惺惺作态的做派才叫打圣人脸呢。
“今日的宴会我母亲颇为忧心,要不是我整日活蹦乱跳,在长安城里胡作非为,还打算让我告假不来的。”胡善仪长叹一口气,“不过我可很想去凑热闹。”
“不用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路杳杳摸了摸她脑袋,安抚着。
“也不知下一个是谁?”胡善仪抱紧她,喃喃自语。
太子一立,朝堂局势将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谁知道呢。”路杳杳盯着嫩白的指尖,细声细气地说着。
马车回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还没有卫风的消息吗?”她洗漱后随口问道。
“不曾。”贴身丫鬟绿腰梳着她的头发,低声回着。
之后几日,长安城好似这个突然来到的春天一样,热闹极了,各家宴会络绎不绝地开着,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路杳杳推了不少宴会的帖子,窝在院子里看着陇右道的游记。
“外面可有说什么消息。”她放下书,揉了揉眼睛,平淡问着。
绿腰端着糕点茶水放在她手边“听说圣人要给宁王和静王选妃。”
路杳杳看着她“宁王的可有定下。”
“说来也是难堪,静王妃的人选倒是不外乎那几家,倒是宁王妃至今没有着落。”
宁王封地在陇右道,距离长安极远,且时常有战乱,各家嫡女自然都是不愿的,若是往更深层里的说,宁王不受宠,拿一个嫡女嫁过去太亏了。
静王是太子的大热人选,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不过听说宁王的婚事被惠幽大长公主亲自接手过去了。”绿腰睨了一眼自己姑娘,补充着。
“我这几天叫你做的事情,你做得如何?”她眼睛一亮,不由坐直身子,仔细问着。
“长安内关于陇右道的书籍还有玉石特产,一月前便叫人分开单独购买了,尤其是玉石,已经买了许多,如今长安都在说姑娘喜欢上陇右道的玉石呢,好多首饰店都开始进陇右道的东西了。”
路杳杳满意地点点头。
绿腰咬了咬唇“姑娘何必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做垡子,若是真的嫁给了宁王,陇右道便是相爷也是鞭长莫及。”
路杳杳脸上笑意逐渐消失,眼底的那颗鲜红泪痣,在日光下却又在熠熠生光。
“我总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着,如今只是这般浅浅地想着这个事情,便觉得撕心裂肺的难受。
“三娘子。”相爷身边的顺平,突然小跑到院门口,恭敬说道,“宫内来了圣旨,要三娘子前去接旨。”
路杳杳放下书中的书,一愣,皱了皱眉“我?”
片刻之间,她心思回转,电光火石间,心思震荡。
“是,章力士和相爷一同回的府,还请三娘子速速赶往前院接旨。”
路杳杳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悦之情,突然一个咯噔。
不过很快又想起那日宴会上的惠幽大长公主,她下意识摸了摸鬓间的花蕊玉簪。
“你与我实话实话,是什么事情。”她咬着唇,低声呵问着。
顺平扑通一声跪下,以头磕地,犹豫说道“赐婚圣旨。”
院中两个贴身丫鬟皆是脸色大变。
唯有路杳杳极为冷静,手腕搭在桌子边缘,手指不由慢慢攥紧,思索片刻这才小心问道“宁王还是静王。”
长安城如今与她家世和年纪都相匹配的世家子弟不多,宣旨力士又能让路相亲自带回家,赐婚之人必然地位卓越,身份高贵,恰好此时宫内尚有两位适龄王爷还未婚配。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边的陇右道游记。
“是太子。”
顺平的声音不亚于一声惊雷,砸在她耳边。
她瞳孔猛地一缩,身形晃动,差点跌了下去。
第3章
路家门口早已摆好香案,传旨力士穿着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三品黄门令,正是圣人身边的大太监章回章力士。
路杳杳来的时候,就见他正态度谦卑地和路相说话,一张脸笑得见不到眉眼。
她眼尖,看到后面小黄门捧着的,据说是给她的圣旨,轴柄质地竟然是玉轴所制,乃是一品,他身后的凤冠朝服上赫然都是五爪金龙。
正是太子妃的冕冠。
她眼皮子猛地一跳,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即使她年少聪慧,可到现在也看不清眼前的路到底如何去走。
但她素来是要强的性子,不甘心就这样认命,非要亲眼见到才肯罢休,这才咽下胸中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神思,漫步而来。
“我儿来了。”路相远远便看到走近的人,笑说道。
章力士这才连忙收敛神色,看着缓缓而来的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满意地笑着。
“接旨吧,三娘子。”他甩了甩浮尘,笑眯眯地说着。
“制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琅琊路氏路寻义之女,淑和端婉,坤仪毓秀;其父上柱社稷,下拯黎民,朝廷赖为肱骨。勋以太子妃之位,锡尔嘉命,托以玺紱,相期永年。”
跪在地上的路杳杳心思大乱,绝望地缓缓闭上眼,只觉得眼眶酸涩,但不过沉默片刻,再抬首时,已是面色柔和“臣女接旨。”
“还不把太子妃娘娘扶起来。”章力士立马笑脸盈盈地说着,“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此乃大喜,隆恩浩荡啊。”
路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