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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得不退反进,不肯示弱般揽上云棠的腰。
云棠腰都快被掐细了,也没多说什么。
九方城内日日死人,今日死的不过是多了点,没人多加在意。燕霁这样携美在侧的行为也没能引起众人的不满,别人实力高,他们能活着别打起来就不错了,难道还要酸别人有女人?
呵呵,爱姬?等他们成为一方魔君,也找十个八个的爱姬,真气人。
九方城城内有住宿客栈,这些客栈除了有魔域最美味的菜,最甘甜的水,还有一个共同点:除开一二楼大堂有隔间隔着桌子供人用餐之外,三楼只有一个供住宿的房间。
云棠道:“因为如果晚上客栈里有两间以上客房,都住了人,会出事。”她回忆魔域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前魔域有一个亡灵术士拉着尸体在客栈里住宿,隔壁住了一个蛊师,蛊师的蛊虫闻到尸体的味儿,半夜爬出来把亡灵术士拉的尸体给啃了,中了尸毒后蛊虫死伤大半。亡灵术士气自己的尸体被啃坏,蛊师气自己的蛊虫被毒死……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当时的客栈被打得满地残肢、蜈蚣、蝎子……整个九方城臭不可闻。”
“到后面,大家发现不只有这样特殊的修士容易打起来,因为魔域的人保命手段诸多,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是个剑修,实际他的保命手段是个飞蛾,而有的修士表面看起来是刀修,说不定随身携带蜘蛛,更别说各异的献魔人。”
所以,到那之后,每个客栈只留一个房间,省事儿,想打都没地儿打。
那群畜生一打起来就要人命,人死了倒没什么,主要是他们店里的设施经不起折腾。
燕霁想到了一种猜测,微微勾唇:“你们魔域倒有许多比较古老的修士。”
亡灵术士、蛊师……在外面的修真界,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今夜月圆,云棠和燕霁住进客栈三楼,整个九方城都知道燕霁刚才一战成名,店小二很快送来热水、干净毛帕以及吃食。
云棠先让燕霁去洗浴,她方才中了燕霁整整十个大清洁咒,觉得自己相当干净。
她在外边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脸上的面纱给取下,再把外面那件粗布衣服脱下,做完这一切,云棠坐在椅子上休息。
窗外的风灌进来,她起身去关窗。
这一关窗,窗外巷子处正鬼鬼祟祟地踱着一个男魔,这男魔目光向上觑,很明显有些心焦。
他刚才在众人中看见了云棠的眼睛,很像他之前见过的一个大人物。
如今仅仅提供她的线索,就价值十块黑岩矿!
那男魔正好看见来开窗的云棠,云棠气质娇憨,因着身上没有杀气,看起来眼神清澈,又美如烟霞,似通透的琉璃,和之前那个冷漠的魔君完全不同。
男魔眯着眼睛,真的有点相似……
他不敢多瞧,没见到燕霁的身影后也不敢大胆,揣着手想要离开。
一道剑影忽然迅即移动到他脸侧,没人看清楚剑影做了什么,黑风地狱顿时张开,这男魔心脏一痛,登时跪倒在地。
他临死前朝云棠的方向望了一眼,云棠站在窗边,眼神又是他熟悉的冷漠——
她用口型道:“你没看错,是本君。”
确实是十狱君,这人没来得及去出卖云棠的消息,就死在暗无天日的小巷。
“亲自动手?”一道男声响起,云棠回过头,燕霁头发已用灵力烘得半干,剩下的一半燕霁喜欢他自己干,清洁咒、烘干等确实干净方便,但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燕霁身上还带着水汽,走到云棠旁边,朝窗外望了一眼,再把窗子给关上。
他见云棠面有忧色,道:“你在担心什么?”
顺手又弯腰,轻轻扯了扯云棠的两颊。
云棠立刻变表情包,她道:“燕霁,我是在担心九方城认识我的人可能不只一个,我以为我只露出一对眼睛不算什么,没想到他们还能认出来。”
“他们要追杀你?”燕霁道。
云棠点点头:“只是追杀我,我一点不怕,哪怕我实在打不过,我身旁也还有你,我是担心他们对我的剑出手。”
比起她修为下降回魔域,那些人更害怕的是她在魔域拿回十狱剑。
所以,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挠云棠拿剑。云棠原本想早些去拿剑,但是说白了,他们现在的最强战力是燕霁,燕霁才追杀完张显圣,又观察献魔人观察好几天,他应该休息,云棠不好意思再催促他。
燕霁道:“从你离开魔域那刻起,他们就会想毁了你的剑,或者想据为己有,但是他们没法做到。”
“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我十狱剑的周围设下重重埋伏,以期望将去取剑的我诛杀或活捉于那里。”他们可以守株待兔。
燕霁浑身都是新鲜的水雾混合着莲花香味,他夸赞云棠:“你说得对,真聪明。”
云棠抬眼。
燕霁轻轻道:“那样不是更好吗?你忘记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你身旁有我,我们是狩猎者,不是被猎者。”
云棠大概能听懂燕霁是故意等孤苍渺他们去十狱剑附近,但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霁道:“如果是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你会选择悄然快速奇袭去寻找十狱剑,他们以为你伤势未愈,不敢那么大胆,实则你拼尽全力,哪怕豁出去大半条命,只要拿到十狱剑,就能反杀别人,对吗?”
云棠点头,从收集黑岩矿开始,她就是这么想的。敌我力量悬殊过大,时间拖得越久,敌人准备越发完备,对她越不利。
燕霁没有忍住,伸手挑起云棠一缕秀发。云棠这样举目无援、孤身奋战的情况,几乎让他想到当初的自己。
不过他当初杀了所有人,手染鲜血,无所畏惧。
燕霁道:“但你现在有我,不说别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之前告诉过我,晓把持魔域出口,更是几乎全面控制了魔域,你不好奇吗?一直以来把持着魔域的人,不愿意从魔域出口离开,而要继续待在魔域,操纵着这里。”
一定是有巨大的利益,才能让他们甘愿为此。
云棠心中一动:“是因为那种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力量?!”
如果有人能掌握这种力量的话,他能开辟新的修仙纪元,彻底改变修真体系,甚至在天门已断的情况下,修炼这等新力量,能否让人重生?
否则,谁愿意在魔域待下去?
燕霁颔首:“不排除这个可能。晓把控魔域多年,我刚才来到九方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并且我杀了许多不长眼的人,他们的探子一定会把你我如今的实力汇报上去,晓生怕你得到十狱剑,再计算上我的修为,他们一定会派精兵把守十狱剑,只要他们忌惮,派出精锐,我们就能通过精锐知道我们想要的信息。”
他是狩猎者,守株待兔的兔指的不是他和云棠,而是别人。
云棠心道燕霁也太厉害了。
她当初除了修剑外要是有这个脑子,就不会被孤苍渺给夺权。
燕霁初来魔域,才知道第三种力量的事情,可惜张显圣似乎只能被感应到灵魂,没有实体,燕霁找不到他来逼供。献魔人更是因缘际会,完全没法掌握那等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知道第三种力量的秘密的组织,就是晓。
哪怕燕霁打上晓的门去,晓也不会轻易吐露出秘密,只有让晓以为自己是屠夫,他们才能尽自己一切所能。
云棠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燕霁,你真厉害。”
燕霁道:“你也很厉害。”
能以一己之力让晓忌惮至此,并且一己之力逃出魔域的人,燕霁可不会小看。只是云棠是靠着近乎野兽般、在生与死边缘锤炼出来的直觉和力量,燕霁则更喜欢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那个制造了魔域,让他入局的人,迟早会后悔他所做的一切。
不过,比起那些之后才能发生的事情,现在燕霁更好奇云棠的穿着,云棠穿了身非常诱惑的黑纱,黑纱露到大腿,展现出迷人的身材,云棠那张娇艳动人的脸更被衬得像妖精,使人不敢直视。
燕霁脸色冷下来:“你为什么会穿这种衣服?”
这说起来都是泪。
云棠道:“那天我从温如风手里逃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武器伤得没法穿,我就扒了女魔身上的衣服,她们的审美实在是太可怕,全身都是蛇纹豹纹,我实在穿不上,这套是最正常的了。”
云棠还挺满意的:“难道不好看吗?”
这黑纱和她之前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是一种别样的风格。云棠把最边上那层黑纱撩到手腕上,若隐若现,妩媚迷人。
她把手腕上的黑纱扯给燕霁看,燕霁眸光深邃,猛然伸手扣住云棠的手腕。
“劝你……”燕霁气息危险,“以后别在我面前做这种动作。”
不要以为他心跳加快只是心跳加快,这会影响到他一定的身体变化。
云棠不明白,有心想问,但看燕霁一副像是忍耐着什么的样子,识趣闭嘴。
燕霁道:“我们去买新的。”
云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燕霁一把捞起前往成衣铺,过了会儿,燕霁脸色不佳地带着云棠回来,云棠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堆魔域的衣服,不禁同情燕霁。
魔域的流行风尚是个迷,大家都喜欢各种纹路,女修必爱轻纱。
大家都这么穿,布料都不多,免得打架起来磕着绊着,毕竟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起到迷惑对手的作用。
云棠之前穿的白衣,是她特意定做的。
现在燕霁和她明显没那个时间,燕霁脸色不佳,或许在他这么久的生涯中,从未受过这等败兴而归的屈辱。
等云棠爬上床休息,燕霁还不知道坐着想什么。
云棠对他表示同情,或许聪明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有事情做不到。没事,最开始她也那么膨胀,后面被生活毒打多了就习惯了。
她打了个呵欠,在燕霁面前当场一瞬入睡。
燕霁:……
心情更加不好。
魔域和修真界的白天黑夜并不统一,魔域双月同天之时,修真界仍处在天光明亮的白日。
苏崇远和芳则已经离开太虚剑府,苏非烟的身子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只仅剩下一些单薄。
这些时日除了宫无涯来看过她,其余时候便没有旁人,连师尊都没来过。
苏非烟心中早将玄容真君想了好几遍,她终于踏上春水峰,春水峰和之前一样,景色秀丽,如春水迢迢,花雨似雾。
苏非烟可不管如今别人对她的看法如何,人心绝非一成不变,只要那人离开,她在太虚剑府日复一日,总能恢复昔日荣光。
“师兄。”
“师兄好。”
苏非烟每每见着一个弟子,都露出恬淡温和的笑,她其实静雅秀丽,但每每笑起来,都让人忍不住放松。
这些弟子不知为何,全都面带愁容,见到苏非烟刻意打招呼,有人仍然不接受,随便做了个礼离开,有人则不好意思不接受,只能结结巴巴跟着打招呼。
苏非烟心情大好,一路走到练武场。
她充满感染力的笑像一抹暖阳,让整个刀光剑影的练武场都增色不少。忽然,一道长剑破空而来,正正指向苏非烟胸膛。
苏非烟惊呼一声,朝后踉跄退了几步,再几乎动作完美地拔出新做的长剑,同来人格挡。
“铛——”一声,苏非烟硬生生被震得虎口发麻,来人的剑大开大合,没有一点留手,明明是轻灵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