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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皇贵妃给新承宠的妃嫔赏赐是会公示的,等会儿和昭仪就能知道那对梅瓶并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皇贵妃定下的。锦嫔能挑拨了陛下,难道还能挑拨皇贵妃吗?和昭仪消息没听全就跑来明粹宫发难,岂不是让全后宫都察觉到她的算计?
说好的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呢?和昭仪不应该心里默默记仇,趁锦嫔不备再下黑手的吗?皇贵妃没料到和昭仪蠢则蠢,还能这么冲动,堂堂两江总督之女当场撒泼,以至于她圆都没法圆过去。
在场最懵逼的只有唐莹了。请问这位昭仪娘娘是发疯吗?什么梅瓶什么挑拨?她明明啥都没干啊!
不过皇贵妃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她也不好刨根问底,只能带着皇贵妃的赏赐回到景华宫。
才进了宫门,就发现里头氛围有些不同。再往正殿一看,皇帝陛下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周宝林王宝林战战兢兢在跟前赔笑。
不是谁都可以像唐莹一样傻大胆的,两位宝林哪里这样近距离见识过陛下的威严,几乎快被龙威吓哭了,更别提巧言令色的争宠讨好。
沈元洲对她们的表现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十分无聊。便是他当皇子时就在潜邸伺候他的贤妃和两位修仪,在他面前也是谨小慎微的模样,殊不知她们越是掩饰心中惶恐,在他眼中越是滑稽而可笑。
不禁怀念锦嫔的真实,真真切切的不惧怕他,甚至敢在床笫间推他挠他。想到那小白兔也有猫儿的爪牙,沈元洲不自觉的露出些笑意,一抬头正看见美人款款而来,情不自禁的起身去迎她。
卧槽这什么待遇!刘公公这样见惯大风大浪的老人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陛下从来都不是为美色所动的人啊,这锦嫔是要逆天啊。
不为美色所动的皇帝陛下直到拉住了唐莹的小手才觉出自己做的过了。他眼睛一转,立刻找到了好借口:“你这裙子上是怎么回事?在皇贵妃宫里闯祸了?”
裙子上有些茶水渍,是秋意摔了茶杯沾染上的。唐莹走这一路正纳闷呢,有沈元洲一问,赶紧一五一十的把事儿说了。
小娘子十分无奈:“和昭仪是不是出了癔症?我听我娘说,有些妇人生了孩子后会心情不好,严重的会幻听幻视,明明没有的事儿以为发生了,脾气还特别暴躁。”
她十分关切万分诚恳:“她这样子太可怕的,竟然当着皇贵妃的面摔东西,那在她自己宫里会不会更随心所欲?六公主才两岁,跟在和昭仪身边怕是不安全吧?您有没有请太医给她医治?和昭仪这样好可怜的,以后醒悟过来可怎么见人啊。”
不,娘子,和昭仪不可怜,你这样上完眼药之后她才会很可怜。
刘公公捂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锦嫔是故意使坏,和昭仪还能有一条活路,可他敢拿自己早早儿去了的弟弟发誓,锦嫔真的什么都没多想,她是真心为六公主和和昭仪担忧。
天然黑才是真的黑,沈元洲听她说个开头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了,可仍是耐心的听她说完,才顺着她的意思夸奖道:“你考虑的极是,和昭仪今日敢冲撞皇贵妃,还不知道明日敢干出什么来。刘平顺,你去宣旨,和昭仪在明粹宫喧哗,对皇贵妃不敬,着降为贵嫔,禁足明纯宫三个月。六公主——六公主就先交给皇贵妃先养着吧。”
唐莹皱着眉,不甚赞同的扯了扯皇帝的衣袖:“陛下,我娘说了,得了癔症的人做出来的事儿都是身不由己的。和昭仪冲撞皇贵妃并非出自本心,且皇贵妃已经罚她了,您能不能别降她的位份啊?”
“不然生病了还要受罚,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不过据实一说,皇帝却无端想起自己小时候风寒发热,实在没法起身给先帝晨昏定省。那时先皇后便在先帝耳边捏造谣言说他不孝,母妃为他据理力争,还被先皇后罚了跪……
若是当时也有一个锦嫔这样的善良人就好了。沈元洲收回跑远了的思绪,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髻:“既然你为她求情,朕便不降她位份,让她好好养病吧。”
他一个眼神撇过去,刘公公自然知道这旨意要怎么传达。和昭仪被禁足都是因为对皇贵妃不敬,而保住了位份全是锦嫔娘子的功劳。
彼时和昭仪才在明粹宫跪够了一个时辰,一瘸一拐的回到明纯宫。听完梅瓶后续——那不是陛下干的,是皇贵妃干的——刘公公掐着点来宣旨。几句话说完,和昭仪哭晕在美人榻上:“好一个皇贵妃,你害我禁足夺我公主,本昭仪要跟你没完!”
不提和昭仪如何赌咒发誓,景华宫里,沈元洲正拿着新出锅的银耳百合羹与锦嫔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蜜分果果,听着外头的通报声就皱了眉:“友婕妤周婕妤闲得慌吗?这不早不晚的是串的哪门子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和昭仪看起来像是中暑了,不如我们……
(有刷过华农的小伙伴吗?竹鼠敲可爱敲美味嘤!)
第10章 看望
唐莹嘴里还含着一口甜甜的糖水,两边腮帮子鼓起来仿佛一只小松鼠。沈元洲笑着戳她:“你先吃,朕去看看。”
他说去看看,就是把两人堵在正殿里说话,还把周宝林王宝林一块儿招来继续赔笑。孙氏见到陛下当面,又是忐忑又是欣喜,早把“探望锦嫔”的借口抛到九霄云外,想方设法的和陛下打岔。
毕竟吧,她们之所以上赶着来看望锦嫔,来就是因为陛下在这儿才特地过来刷个存在感的。陛下不招锦嫔过来那是最好不过,毕竟锦嫔的颜值摆在那里,到时候谁抢风头谁尴尬可不好说。
本来两个小姑娘青春靓丽,单放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沈元洲心里惦记着后殿开心吃甜品的大美人,再看孙氏和周氏就觉得乏味了。
他对年轻的妃嫔还算耐心,并不直接打脸,而是迂回问道:“友婕妤是将门虎女,平日里没少跟着你父亲去骑马狩猎吧?”
友婕妤含羞带怯的低头:“陛下您说笑呢,妾从小学习贞静贤淑,连马背都没爬上去过,怎敢跟着父亲去骑马狩猎?”
大璟礼教森严,女子以娴静为美,如唐莹这样十几年如一日宅在家里不出门外交的是正常态,谁敢见天儿往外跑,还不被唾沫星子给喷死。
沈元洲“哦”了一声:“我看你皮肤挺粗糙的,还以为你善骑射,准备有空带你去校场玩儿呢。”
友婕妤:“……!!!”
陛下你给妾说清楚!妾不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黑吗?妾一家子都黑这是遗传学的锅啊!妾已经是家里最白的了!你这么说妾会难过的你知道吗!
心里话仿佛走马灯一样彪悍践踏她的心,可惜一句也不敢往外说。友婕妤忍下一口老血勉强微笑:“陛下您真幽默啊哈哈哈哈。”
陛下一本真经:“朕说真的,要不然你去问问内务府,可有什么美白的香膏能用起来?”
谢谢您了,美白的护肤品本婕妤有一直在用,让您为我的皮肤问题担忧真是太对不住了。
友婕妤翻了个白眼,阵亡。
周婕妤不像友婕妤这么冒失,陛下不是不会聊天的人,分分钟把天给聊死了,不就是嫌她们来的不是时候么?她当机立断的起身告退:“锦嫔妹妹伶俐可爱,妾与她一见如故,竟是一聊就聊了许久。眼看时辰不早了,妾便不打扰了,若是哪天妹妹有兴致走动走动,倒不妨往琦玉宫来玩耍。”
“不错不错,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如此动听,看来是得了周相真传。”沈元洲轻轻拍手:“既是聪明人,刘平顺,让内务府拟旨,给周氏赐封号慧,嘉其机敏善言,望勉之。”
周婕妤大喜:“妾谢陛下隆恩。”
友婕妤的封号虽然不怎么好听,可那也是陛下金口玉言封的封号,比起锦嫔异军突起,周婕妤更在意的是被孙氏生生压半头。如今她也有了封号,且是慧字这样正经的封号,可不让她扬眉吐气,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至于被陛下吐槽睁眼说瞎话什么的,慧婕妤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爹把皇帝惹急了还被直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一句话连累三种小动物,她不过是肖像其父,大约也能算得上是夸奖了吧。
她走的干脆利落,友婕妤也不好死皮赖脸的留着。不过出了景华宫的门,两人友谊的小船也就说翻就翻。至于后宫会怎样被两个版本完全不同的消息困扰,就不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唐莹能够预料的了。
唐莹见陛下转出去一小会儿就没事人一样转回,还好奇的往他身后瞄了一眼:“不是说友婕妤和周婕妤来了么?怎么不见人呢?”
沈元洲在桌边坐下,给她递了块香脆可口的元宝糕,将前院发生的事避重就轻的一笔带过:“和她们聊了几句,这不临近饭点了,她们也得回去用午膳么?”
唐莹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两位婕妤肯为不会为了她这个不相干的嫔耽搁了用膳,总归来日方长,想见面想串门还有的是机会。
皇帝陛下看她听一句就信了,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
想多提点她一些,话到嘴边还是算了。他看中的不就是小姑娘纯真善良的心吗(并不),要是有一天,锦嫔也变成那些走一步看三步,一句话想出十个隐喻,处处提防又处处算计的女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正好魏三的妹子魏五不愿出宫,他不如直接给魏姑姑一个恩典,将人算进监察司,虽职位不高,可用来唬人还是够的。沈元洲打定主意,对着美人笑的更放松:“甜品吃够了?够了就停一停,再等会儿御膳的席面就送过来了。”
唐莹感动到星星眼:“呜呜呜陛下您对嫔妾真的太好啦!”
“那小锦嫔要不要报答朕啊?”
“好啊好啊,陛下要什么报答?”
来回两句话,唐莹又把自己给卖了。沈元洲看着小姑娘吃席面吃的美滋滋,自己也跟着胃口大开,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
他尚有折子要看,并未陪着锦嫔歇下午晌。唐莹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起来找魏姑姑要吃的,又被昨日来传旨的小太监堵个正着。
小公公今日笑的比昨日更诚恳,连清玻的荷包都不肯要,反倒十分讨好道:“陛下特意吩咐了,让锦嫔娘子先吃点儿东西再去,免得夜里又饿坏了。”
魏姑姑在小厨房门口应声:“那就不做大菜了,我给娘子炸茄盒,再来一个百合莲藕汤去火。”
唐莹眼泪汪汪:“我要吃咕噜肉,要吃糖醋排骨!”
魏姑姑顺毛:“你乖啊,明儿给你做。”
唐莹委屈巴巴的吃了炸茄盒和百合莲藕汤,又被魏姑姑的神仙厨艺治愈了心灵,哪怕再一次被清玻不顾上意的把她打扮的美美的也没把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只再三强调不要纱衣。
“那个真冷,大氅盖着也冷,我要是冷感冒了,回头肯定要被撤牌子的,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聪慧如她吃一堑长一智,居然学会威胁清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清玻淡定的答应了:“反正您也就那么一件纱衣,奴婢就算想再给您穿也没得。”
唐莹:嘤!
清玻给她挑的是粉色的齐胸襦裙,用腰封将细细腰肢勒紧,外头再罩一件银红色褙子。一边穿着一边还忍不住吐槽自家主子:“您最近是不是吃的有点儿多了?要不要考虑减个肥?奴婢怎么觉得您的腰围宽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