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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她今晚依旧在他的床上休息。
乖乖。
阿芙的一颗心几乎拧成了麻花。
她要是睡了少爷的床,那少爷……
又睡她旁边?
阿芙想想。
若是这样的话,好像有点儿睡不着。
“想什么呢?”
阿芙正发呆,忽然脑门儿被宋辛戳了一下。
她回过神,少爷正拿着个白瓷小罐站在她跟前。
“少爷,这是什么?”阿芙脸色有些白,不会是让她吃药吧?
平日里看到少爷吃这些瓶瓶罐罐的药丸她就觉得噎得慌。
从未想到也有轮到她自个儿的这一日。
宋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没出息,吃个药怕成这样?”
阿芙小鸡啄米点点头,紧紧抱着宋辛的衾被,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不是吃的,是给你涂的。”宋辛被她逗乐了,见她害怕,也不逗她,只是捏住她的手腕,将袖管卷起来,给她上药。
阿芙的手密密麻麻都被树枝割破了。
女孩子都爱美,若是长了疤,以后有她哭的。
“少爷,这是什么药?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呀。”阿芙本来是紧闭着眼皱着眉以上刑场般的姿势伸着双手让宋辛涂药的。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就不怕了。
杏眼睁得圆圆,好奇地看着宋辛。
宋辛虽然还没长大,但也已是手长脚长,就连手指也修长得漂亮。
冷白的指尖贴着她的手腕,将药膏一寸寸抹匀,清凉又舒服。
阿芙好像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惬意地弯了弯眸子。
等宋辛帮她的手腕和手心都涂完药,还有些小失落。
怎的这么快就涂完了。
“少爷,这药能不能送我一瓶?”阿芙歪着脑袋,腆着脸问。
婆婆也经常干活受伤,要是有这样舒服的药,就最好不过了。
宋辛按了按眉心,又戳了戳她的厚脸皮,气得发笑,“你倒是会要东西,这药金贵得很,只此一瓶,要给你涂上几日,若还有剩下的便都送你。”
“少爷你可真好!”阿芙满意地笑笑,乖巧地弯着眸子,象征性地抬起小手替宋辛捶了捶背。
宋辛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的衾被掖紧,“行了,不必再拍马屁,你好好歇息吧。”
“少爷你呢?”阿芙忽然有些紧张,又想起先生念“男女授受不亲”时那严肃的表情。
“瞧你这出息。”宋辛又嗤了一声,“你睡这里,我睡外间。”
阿芙瞪圆了眼,抓着宋辛的衣角不肯撒手,“少爷,这怎么可以!”
要是如此僭越,她还能不能有点儿丫鬟的样子了?
“怎么?”宋辛垂首低眉,“要不我也睡这里?”
“……”阿芙撒了手,指了指外面,小心翼翼道:“少爷,我睡外面就好,我睡惯了的。”
“不行。”宋辛只用两个字拒绝阿芙。
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不容阿芙再多说什么,宋辛便去了外间。
又让熊薇进来给阿芙的腿还有身上都上药,免得以后留疤。
这一晚,阿芙又没睡得踏实。
做丫鬟的敢睡少爷的床,把少爷赶去外间睡。
可能她是头一个……
会不会因为表现太差,以后不让她当少爷的丫鬟了呀……
阿芙小小的脑袋里,好多要担忧的事儿。
真是辗转难眠。
宋辛睡的是阿芙的床。
嗅着被窝里淡淡的香甜味,他倒是一夜无梦,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甚至想着不如多睡几晚。
然而,在看到阿芙好像一夜没睡好,非常憔悴的小脸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并且同意阿芙回她的床榻上去养病。
阿芙简直高兴坏了。
头一回觉得自个儿的床榻虽然又硬又小,但是舒服多了。
不是身体上的舒服,而是心理上的舒坦。
阿芙的身上许多细小伤口,宋辛担心她下床活动容易导致伤口裂开。
不仅不让她轻易下床,而且还在学堂给她请了假,说是干脆等过完年开了春再去听课。
而他,由于要照顾阿芙。
所以也停了课。
阿芙怀疑少爷就是自个儿为了逃课才拿她当借口。
但是她不敢大声说。
既然正主都停了课,匡正也没理由再给郑松和戚嘉南两个单独上课。
于是便留了厚厚一大堆的书还有要做的功课,然后就北上回老家过年去了。
说是等开了春再来,还要看看他们四个有没有在他不在的时候躲懒。
躲懒是肯定要躲懒的。
戚嘉南的父亲过完年开春便要去京城赴任,于是她撒了欢儿似的跑了。
反正明年开春都不用来这里的学堂了,自然功课也是不必做了。
宋辛也跟没听到他说的似的,那厚厚的一摞书连正眼都没瞧过。
阿芙倒是想瞧,但是被宋辛守着,下不了床。
比起让她看书,宋辛似乎更宁愿和她大眼瞪小眼。
唯独郑松的功课做得最认真。
因宋辛不允许他去看望照顾阿芙,他便只好看书。
先生留下的厚厚一摞书,他先是全部看了一遍。
后又全部抄了一遍。
最后又全部默写了一遍。
最后实在无聊了,还针对每本书都做了文章,诸如论策一类,摞起来竟也挺厚的。
等到这时候,阿芙身上的伤才全养好。
终于可以活蹦乱跳下床了。
不过也已经只差一月就要过新年了。
阿芙一直惦记着先生留下的功课,所以一能自由活动,她就迫不及待地去寻郑松。
宋辛望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郑松的父亲老郑就在庄子里的果园做事,所以他们家也住在庄子里,只是比较偏僻。
阿芙蹦跶着过去的时候,只有郑松一个人在家。
捧着卷书,坐在窗边读着。
“小郑哥哥!”阿芙欢快地跳进去,“蹬蹬蹬蹬!看看是谁来了!”
郑松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这么多日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他弯起唇角,清俊的小脸浮现出温柔的神色,拿起手边的竹篮子,就起了身。
“阿芙,你跑慢点,仔细摔着。”郑松特意加快了脚步。
每回阿芙跑向他的时候,他都想走得更快些,这样阿芙便能少走几步。
阿芙在他跟前站定,笑嘻嘻的眸光却落在了他手里提着的竹篮子上头。
“冬枣!好大呀!一看就特别甜!”阿芙的嗓音甜丝丝的,和郑松多日未见,却没有生疏,依旧熟稔得不像话。
也是。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连她的尿布他都帮忙洗过呢。
郑松唇角勾得更深,忽然觉得东边宁院里躺着的那位少爷也不算什么了。
“特意给你留的,最甜最大的枣儿。”郑松从竹篮里将冬枣全掏出来,满满一把又一把,塞进阿芙的袖袋里。
阿芙捡了一个,在郑松的袖子上擦了擦,然后笑盈盈地咬一口。
呀,真甜的哩!
郑松哭笑不得,无奈摇摇头。
这小妮子还是这样的习惯,吃什么果子都要拿他的袖子擦,说是他的袖子比较干净。
阿芙吐吐舌头,又拿了一个冬枣在郑松袖子上擦擦,递到他嘴边,“小郑哥哥,吃!”
郑松就着咬一口。
真的很甜。
比他这个冬天吃过的任何枣儿都要甜。
“阿芙,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呀。”阿芙摇摇头,又啃了个冬枣。
脆生生的,甜得她眸子都眯了起来。
也是。
郑松瞧着她的小脸又圆润白嫩了不少,想必在宁院过的日子是很滋润的。
只是不知为何,按理阿芙过得好他是该开心的。
可心里却总不是滋味儿。
“小郑哥哥,先生留的书你都看完了吗?”阿芙啃完冬枣,这才想起正经事儿来。
“嗯。”郑松回屋,拿出几本书和一叠厚厚的纸。
“知道你会要这个,我特意做了些笔记,你照着我的笔记学,会容易许多。”
“谢谢小郑哥哥。”阿芙笑得甜甜的,将郑松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望着阿芙晶澈天真的眸子,郑松忍不住提醒。
“阿芙,你要小心一些。”
“小心?”阿芙抬起脑袋,不解地看向他。
“我是说,在少爷身边当丫鬟,你要小心一些。”郑松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紧了拳。
“小郑哥哥不用担心,少爷是很好的人呢。”阿芙眨了眨眼,开始替宋辛说好话。
郑松心里那股子不是滋味的劲儿,越来越强烈了。
从小到大,阿芙的身边都只有他一个同龄人。
她什么都听他的,像小蝴蝶一样,一见到他就围着他转,从来都没看过旁的风景。
可是现在,自从那位宋少爷来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阿芙成了宋少爷的丫鬟,与宋少爷形影不离。
如今,竟也为了那位宋少爷说话,反而对他说的话开始质疑了。
郑松涨红了脸,目光灼灼地看着阿芙,音量大了些。
“阿芙,那位宋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阿芙吓了一跳,忙踮起脚尖去捂郑松的嘴。
“小郑哥哥,你可不要瞎说话哩!不然被人听到,你和郑伯伯都要被赶出庄子里的!”
郑松垂眸,阿芙白白软软的掌心正贴着他的嘴唇。
好像许多燃烧着的火焰又这样慢慢熄了下去。
郑松冷静下来,后退一步,淡声道:“阿芙,你要相信我,宋少爷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阿芙紧紧皱着眉,仍不相信郑松的话,“少爷明明是个极好的人,他给我好吃的,教我读书认字,还送了我漂亮的宝贝。”
她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小茶叶拿出来,嫩绿的青玉在日光照耀下,越发神秘漂亮。
“小郑哥哥,你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阿芙又视若珍宝地放回去,继续为宋辛说着话,“而且少爷还花了很多银钱给我买贵重的药,给我治伤,一点儿疤都没有留的,你瞧。。。。。。”
阿芙将袖管稍稍挽起,露出莹白的手腕。
之前那些伤口全不见了,肌肤反倒比之前更加柔嫩细腻。
郑松听她说一句话,眸子里的暗光就多了一寸。
最后,他抬起头,好像从没认识过阿芙似的,认真地看着她,“阿芙,你变了许多。”
一个七岁的小孩,哪能理解这样的话。
阿芙疑惑地看着他,又听到他说:“你瞧瞧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不是银钱就是贵重,如今你都变成这样爱慕虚荣的人了么?”
阿芙瞪圆了杏眼看着郑松,她从来没想过,小郑哥哥会这样训斥她。
顿时眼泪就包了一汪,像清澈见底的湖水,映着漆黑的瞳眸,“小郑哥哥,我没有。。。。。。”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郑松这样说阿芙,她不生气,只是委屈。
甜糯的嗓音里带了哭腔,软得人心头发酸。
郑松一下便慌了神,有些后悔懊恼地掐了自个儿一把。
他怎么能气昏了头,这样说阿芙?
“阿芙,你别哭。”郑松上前一步,捏起袖角擦了擦阿芙微红的眼角。
从小到大,阿芙在他身边哭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给她抹眼泪的。
阿芙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没有落下来。
郑松心想,大概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他立刻改口,嗓音比之前温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