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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少爷都不理她了。
阿芙微怔,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想让夫人伤心,只能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了。
楚甄听到她的回答,美眸中露出点点满意的笑。
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还要记得,给我和老爷写信。”
“阿芙记得的。”阿芙小鸡啄米点点头,杏儿眼中一片清朗澄澈,“夫人,您和老爷这就要走了么?”
“嗯,再不走就要下大雪了,路不好走。”楚甄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鹤白大氅,又想了想,将一直抱着的那个绣玲珑梅花手炉塞到阿芙怀里,“这个送给你,冬天冷,莫要冻坏了。”
阿芙怀里顿时暖烘烘的。
好暖和呀。
连带着心里都暖和许多。
夫人这样好。
阿芙即便知道不能得寸进尺,可还是忍不住道:“夫人,阿芙也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这是为了婆婆。
阿芙想,即便再腆着脸,她也要求出口。
“什么事?”楚甄待阿芙的态度极平和,既不因她年纪小而敷衍,也不因她地位低而轻视,反而半弯下腰来,认认真真听她说。
“是。。。。。。是关于我婆婆的事情。”阿芙莹白如玉的小脸微微抬着,认真而恳切地看着楚甄,“婆婆若做了错事,那便都是因为阿芙,夫人能不能不要罚婆婆?阿芙愿意受罚的。”
楚甄抿唇笑笑,看阿芙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喜爱,“你倒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如此紧张。”
“。。。。。。你瞧瞧你婆婆站在哪里?”楚甄拉着阿芙的手指给她看。
王婆子正站在一众下人的最前面,在门口围着,摆出一副恭送老爷夫人的姿态来。
王婆子笑得春风得意,还朝阿芙眨了下眼。
瞧起来,是已经恢复了容庄管事的身份,全无大碍。
阿芙长长松了一口气,盈盈朝楚甄道谢。
楚甄被她这小大人似的表情逗得莞尔,摸摸她的额头,“果果昨儿夜里该吩咐王婆子的事情我都已经吩咐好了,以后你有什么缺的想要的,也只管写信来京城。”
阿芙吐吐舌头,眸子已经似月牙儿似的弯起来,“阿芙什么都不缺!每天都开心!”
“那就希望阿芙一直这样开心。”楚甄笑得柔柔,一面与阿芙说话,一面往门口走。
宋正初已经在门口的马车等着楚甄了。
见她空着手出来,就觉得她白润的脸庞也是被风吹冻的。
他立刻狠狠瞪了跟在楚甄身后抱着梅花手炉的阿芙一眼。
这什么小丫鬟?跟她主子那个兔崽子一个样,都没一点儿眼力劲儿!
没看见夫人都冻成这样了么?!
阿芙被他瞪得脚一软,差点没迈过门槛摔一跤。
乖乖,夫人和少爷都那么好,怎的老爷就这样可怕呀。。。。。。
宋正初才不管阿芙看他怯怯的眼神,只自顾自大步走过去,握住楚甄的手,“夫人,你冷不冷?”
楚甄忽然被他这样亲昵地拉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小孩呢!
她顿时雪腮泛红,似羞似嗔地睨了宋正初一眼,“我不冷,你快些松开我,这么多人瞧着呢。。。。。。”
“胡说!”宋正初才不信,脸一板,将楚甄柔若无骨的手握得更紧,“明明这样凉,还说你不冷?!”
楚甄:。。。。。。
她的手脚一年四季,天生便凉。
但每年的冬日,他只要一有机会,便用这一模一样的说辞和理由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明明该习惯的,但总还是容易脸红。。。。。。
楚甄羞恼难当,可宋正初却好像看不到她的表情。
拉着她的手,想要扶她上马车。
踩在踏脚小凳上,楚甄回望了一眼不远处空荡荡的庭院回廊。
给他们送行的下人都挤到了跟前,那来路就更显空旷。
大家都在。
唯独宋辛,没有露脸。
明明已经去送过几道口信,说他们此刻便要走的。
楚甄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眼尾又开始泛红,酸胀得想落泪。
宋正初一见这架势,连忙将她往马车里拉。
哪能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
要哭也是将她圈在怀里哄着她哭啊。。。。。。
在马车帘子合上之前,阿芙好像听到夫人在说。
“他还是在怪我们。。。。。。”
。。。。。。
宋正初和楚甄离开之后,容庄好像一下子空了不少。
原本紧张忙碌的下人们也松了口气,都欢天喜地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眼瞅着,也只有十来日就是除夕了。
这是头一年庄子里这么多人过新年,且还有主子在,是该热闹起来。
第36章
王婆子刚过完几日战战兢兢心里没底的日子; 好不容易恢复了管事的身份,自然是喜上眉梢,更加有精神头地指使着下头的人开始忙活。
有的去采买年货; 有的搭梯子开始挂红灯笼,都忙得不可开交; 但也都喜洋洋的。
毕竟过年嘛; 谁不喜欢呢。
唯独宋辛的宁院,像是笼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因宋辛不准下人们在他的院子里挂红灯笼; 嫌刺眼。
所以他的院里; 一点儿年味都没有。
下人们也不在其中随意走动,怕惊扰到他。
就更显得安静。
静到有一丝可怕。
阿芙日日都来宁院门口徘徊。
转几个圈儿跺跺脚; 却不敢走进去。
阿薇倒是每回都来陪她; 给她被风吹冷了的梅花小手炉重新装上银丝炭。
阿芙也壮着胆子跟阿薇打探; 想知道少爷如今怎么样了。
可阿薇却闭口不提。
反倒是告诉了她另外一件事儿。
原来她的婆婆和刘婆子曾是一对极好的姐妹花。
一同进了容庄做事。
可王婆子样样都更出色一些。
某一次被来巡庄的主家看重; 点着她做了容庄的管事。
而刘婆子; 屈于她婆婆手底下打下手。
这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原本刘婆子倒没什么,也和王婆子照样感情好。
毕竟王婆子不会仗着比她高一级就颐指气使; 反而什么事两人都是一块干的。
直到后来; 刘婆子在村里找人嫁了; 而王婆子却一直没相中人家就这么慢慢耽误了。
可刘婆子嫁了人之后; 才发现对方的原形毕露。
竟是个滥赌的酒鬼。
不仅把她辛辛苦苦积攒了多年的钱财全昧下了,还时常把她打个半死。
甚至有一回; 还把她怀的孩子给打掉了。
再后来; 那酒鬼有一回吃醉了酒,淹死在了河里。
刘婆子这才重新搬回了庄子里住,却留下了莫大的阴影。
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儿; 依旧无儿无女,晚景凄凉。
而这时,王婆子却捡到了阿芙。
起初,刘婆子也贴心贴意地帮着王婆子一起照顾阿芙。
后来,眼见着阿芙越来越大,越来越可爱,十分体贴人,简直一件暖得不能再暖的小棉袄。
刘婆子那个羡慕呀眼红呀。
世上怎会有这样可爱的小丫头?
小嘴呀笑起来呀都甜得不像话。
刘婆子只恨捡到阿芙的不是她,不然她也要将阿芙疼到骨子里去的。
可惜,她没这样的福分。
还是王婆子有福分呀。
既是容庄的管事,又有个这样听话懂事又可爱的小丫头承欢膝下,又是个极孝顺的,老了也有人照顾。
不像她刘婆子,这日子一眼望到头,除了孤独便是苦。
不过刘婆子也知道,这都是个人的命。
见到阿芙时,她也喜欢得紧。
只是对着阿芙的笑容里,藏着多少的苦涩和叹息,只有她心里知晓。
再再后来,少爷来了。
阿芙渐渐的那个受宠呀,庄子里的下人都知道羡慕不来。
将阿芙一手带大的王婆子那个得意呀,尾巴快翘到了天上去。
逢人就要夸,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刘婆子彻底红了眼。
多年的情分,竟一时烧不过那熊熊的妒忌之火了。
事情差不离就是这样。
阿芙坐在门边,垂着脑袋,拽着自个儿的衣角小声道:“婆婆做得也不对,我会提醒她的。。。。。。”
得意不能忘形的道理,阿芙已经听先生讲过许多回了。
她暗自懊恼,怎的就没在婆婆耳边念叨几句。
王婆子这一生,除了阿芙,便没有别的骄傲。
难免爱炫耀了一些,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看看她的乖阿芙,这也无可厚非。
阿薇能理解王婆子,她揽住阿芙,想给予阿芙一些力量。
毕竟她粗笨,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人的话。
阿芙依偎在阿薇的怀里,忽然又想起来昨日婆婆在她耳边念叨的话。
念叨的是关于夫人如何如何好。
原是之前和刘婆子闹了这么一场。
刘婆子不服气,将王婆子做假账的事情都抖落给了夫人听。
不过王婆子并不是胆大包天之人。
她所贪墨的,都是些细碎银两,占了采买之类的小便宜,对于宋老爷和宋夫人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而且那些小钱,都是给阿芙做了衣裳鞋袜或是买了点心果子。
换而言之,王婆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芙能过得更好一些。
所以夫人念在王婆子也并无坏心,便只罚了她几日闭门思过。
不痛不痒的,也就过了。
临走之前还吩咐了王婆子,以后给阿芙的吃穿用度都按最好的来,也不必她王婆子掏银子,都从庄子里的公账走。
这下让王婆子感激涕零。
这不,宋夫人走了好几日了,王婆子还在念叨着她的好。
不过阿芙知道自个儿以前那些漂亮衣裳和好吃的都是婆婆占了庄子里的便宜私藏下来的之后,也吓了一跳。
还同婆婆苦口婆心说了好一番。
换来的是王婆子乐呵呵的一句——
阿芙读了书果然是不一样了,说什么都一套一套的,婆婆听了都觉得厉害呢!
具体听没听进去,阿芙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以后还是要多盯着婆婆一些,免得婆婆又做些自以为对她好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对的事情。
总之这些事都是告一段落了。
阿芙将脑袋倚在阿薇的肩膀上,长长吐了一口气,又叹气道:“阿薇姐姐,只是少爷还在生我的气吧?可如何是好呀?”
“少爷没生你的气。”阿薇直着身子,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阿芙一愣,“阿薇姐姐,你说什么?”
“这几日都是少爷让我出来给你灌手炉的。”阿薇指了指阿芙怀里抱着的梅花小手炉,一五一十地说道。
“!”阿芙怔怔看着阿薇,“阿薇姐姐你怎么不早说?”
“少爷不让。”阿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实际上,今天少爷也嘱咐过不准她说的。
但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以前没有阿芙不觉得,现在发现一个人照顾少爷真的好辛苦QAQ
还是阿芙在的时候比较好。
少爷什么都听阿芙的,最省心了。
阿芙已顾不上说这些,提起裙角就往宋辛的屋里跑。
“少爷,阿芙可以进来么?”阿芙跑得气喘吁吁,立在帘子边,小脸红润,抿着唇角。
问完,阿芙便屏着呼吸等着。
眸子亮晶晶的,爬满了小星星,期待着宋辛的回答。
良久。
阿芙快等得花都谢了,才听到一句轻飘飘的——
“进来吧。”
阿芙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