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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瞳孔微微一震,不顾多人在场,解开了身上的狐裘裹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慕衿仍然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娃娃。容珩做什么,她都垂首一言不发,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说过,他不会再利用她的。
明眼人都察觉出了慕衿的异样。
言慎性子急躁些,又护主心切。一时没忍住,解释道:
“少夫人,这桩事是……”
这桩事,是我们下属在紧要关头不得已才先斩后奏,并不是少阁主的属意。而且我们也已是筹谋的万无一失,断断不是有意让您去冒险。
容珩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
言慎只好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锦的手已因为攥的太紧,而掐出了血。血沿着他的指缝肆意流下:
“你想怎样?”
“让他们都退下。”卫昭拿着刀的手几乎都在颤抖。
血海深仇。他隐忍了十年,甚至都在江锦身边蛰伏了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一败涂地。
“你们先退到嘉南。”江锦急速的做出决断,命令身后的下属。
“那您?”众人神色为难。
“我还有十三令在身,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先撤往嘉南,在那里安顿好再来接应我。”
他有把握,卫昭再恨他,如今不敢轻易杀他。就算他死,也依旧是以十三令令主的身份。一旦他死,十三卫与他的人便会群起攻之。
“是。”众下属在考量之下,终于有序离开。
江锦的属下已正在撤离,容珩这边分明已几乎是胜券在握,可气氛却格外的压抑紧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寂静的甚至有些沉重。
众人静默不敢言语,多半是因为觉察到了容珩的情绪压抑低沉的有些异常。
只有容珩知道,在雪白的狐裘下,他紧握着慕衿的手,可她的手还是一直在颤抖。
就算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还是冷,冷的发抖,冷的无法感受到一丝温热。
“少阁主,卫昭请求你们先退离,他来断后。”一名下属跪地对容珩道。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纵横的人也开始有序撤离。
卫昭做事一向果决利落,容珩等人从长夙门回来后不久,卫昭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言慎仔细的向容珩回禀长夙的相关事宜。这样细致,可见对此事的筹谋是费了极大心思的。
毕竟江锦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实力的。可惜百密一疏,这一疏就疏于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野心。
容珩料定江锦野心勃勃,不会甘心久屈于人之下。想要一步登天,必然操之过急。所以一早设计好了十三令的局。
其实,从一开始,守株待兔的就不是江锦,而是容珩。
☆、隔阂
容珩静静听着,并没有让慕衿回避去避嫌的意思,一直是牵着她的手。
她很安静,容珩也只是不时‘嗯’一声。
分明是说这样残忍嗜杀的事情,氛围却如此平静,平静刻意到甚至有些反常。
饶是如此,冰凉而纤细的手最终还是突然从他手中抽离。
她一声不吭的沉默着走了,容珩想要叫她,却欲言又止。
朝歌颇识眼色的跟了上去,一路嘘寒问暖的跟着,慕衿也还是淡淡的不太应声。
言慎看着容珩道:
“少夫人好像生气了。”
“嗯。”
言慎实在是看不得自己主子受这样的委屈:
“不然属下还是去解释一下吧。少夫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个中缘由说清楚,她会谅解的。”
“她生我的气,你去解释有什么用。”容珩淡淡道。
言慎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事实在不能怪您。”
容珩淡淡一笑:“喜欢才使小性子。”
言慎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这就是您前日对属下发火的缘故?”
容珩扫了他一眼:“不是。是因为都三年了,你还是分不清我喝龙井还是普洱。”
“。。。。。。”
顿了一顿,容珩的神色微微沉下来: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必对她提起那些事情。她要是生气,就随她去。”
言慎刚想劝,正好卫昭已经整理好,前来面见容珩。
容珩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卫昭扶起:
“这次让你不少受了委屈,枉担了罪名。”
卫昭颔首道:
“少阁主言重了,尽忠是属下的本分。”
“不必过谦,此次功成在你。想要什么?”
卫昭迟疑了片刻,最终朗声道:
“少阁主,前段日子属下偶然在别院听见韶书姑娘抚琴,半曲《山鬼》有如高山流水。属下恳请今日少阁主能赐一全曲。”
“《山鬼》?”
容珩微微敛眉。
“是。属下只要一曲《山鬼》足矣。”
卫昭沉稳道。
容珩存了片刻的迟疑,最终却还是尊重了卫昭的决定,回头吩咐道:“请韶书姑娘来。”
甄墨的琴艺日佳。卫昭细细的听着曲调扬抑,或是因为今日她得偿所愿,那曲《山鬼》比当日给他一个人听时弹得更加缠绵悱恻。
容珩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不快之事,想着慕衿的情绪。
一曲终了。
卫昭对容珩称赞道:
“少阁主,韶书姑娘琴艺真是惊才绝艳。”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笑:
“韶书琴艺向来绝佳。”
等甄墨抱着琴出去的时候,神色果然比往日欣喜许多。
她与卫昭两人一同站在长廊檐下,眉眼中含着几分笑意:
“卫昭,谢谢你。”
看见她久违的笑意,卫昭亦出自内心的浅浅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蓦然,卫昭的手抬起,伸向她如云般的黑发上。
然而,在那一刻,甄墨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一步。
退开一步后,她微怯着抬眼看他,打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恐慌,惊惧,审视。
她眼神里夹杂的所有情绪,都难以掩藏的让他一览无遗。
这样审视的眼神,让他比例行任务时刀枪入腹还要疼。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卫昭默默的低下了头,低低道:
“你发上有落叶。”
“哦。”甄墨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却才从林子里过来许是风不小心吹来的,还好有屏风遮面,珩哥哥应该没有看见吧。”
她拢了拢耳边碎发: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甄墨欠了欠身子,如逃离一般心有余悸的走了。
更深露白,疏帘铺淡月流光。
容珩将手头的事情缓了一缓,回来的比寻常早些。
以往到夜里,栖凤台的灯火总是点的通明,照耀在珠帘上熠熠生辉的光泽宛若鎏金。
但是今夜,只有床前一盏孤灯摇曳。
朝歌固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可是无论说什么,慕衿也只是背对着她伏在枕上,静静的不说话。
朝歌无可奈何,又不敢叹气,怕败了主子的情绪。
见容珩进来,朝歌才心领神会的退下。
容珩知道,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不哭不闹,才是最难安抚的情绪。
容珩过去从后轻轻揽住她:
“想听吗?”
正如言慎所说,慕衿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但其实有时也并不需要多少是非道理,对于一个脆弱的人,尤其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温情才是最好的安抚良药。
慕衿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问:
“我是他的筹码,还是你的筹码?”
她的语气轻而凉,甚至有些疏离。
但他毫不意外,甚至有着不合时宜的从容。
容珩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膝上,浅笑着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和长夙的关系。”
他没有说此事自己事先并不知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样的解释,未免太过苍白单薄。
容珩从不是轻率行事之人。
他既然选择这样做,就有足够的把握。有足够的把握成功,也有足够的把握去说服她。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充分的理由。
容珩说的没有错,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断了与长夙的联系。她不用再受到江锦的胁迫,岑儿的身份从此也更清白。
慕衿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他这样的对答如流,她是该觉得安慰还是难过?
而他的把握与从容也在下一刻崩塌倾覆。
她说:“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后悔吗?”
原本已到唇齿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身为一个夫君和父亲,他自以为的对答如流和从容不迫原来都那么无力可笑。
慕衿失明不久,起居极为不便。虽然平时身边侍女已经很谨慎的看着了,可难免还是会有磕着碰着的时候。
身子多了一小片青紫。卫绾来诊断之后,断定并无大碍,开了几服药好好疗养便是。
容珩将慕衿送回床上歇着,转身回了里间:
“如何了?”
卫绾低低道:
“从脉象上来看并未完全止住,而且少夫人还怀着身子。若再往后延,别说孩子,就连自己都……”
容珩的不小心将桌上的玉石碰落到地上,顷刻间玉石上裂出细密的碎痕。
他问:
“没有办法么?”
“有。”卫绾眸中熠熠生辉,可很快又沉重下去:“就是药性……”
尔后,她含糊不清的也没说什么,只是撂下了手中的医书道:
“在最后一卷,你还是自己看吧。”
语毕,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飞也似的跑了。
是夜。
慕衿咽下药,敛眉道:
“今日的药好像比往常更苦些。”
容珩喂了她一个蜜饯,尔后拿起帕子擦拭她唇边的药汁,顺手也将她唇上的胭脂细细的擦了。
慕衿觉察到之后猛的向后退靠在身后的墙上,捂着嘴巴道:
“我刚刚才让朝歌给我擦上的呢。”
容珩语气无奈又温柔:
“知道你爱美。可本来就生得这么好看,也用不着天天让我吃胭脂水粉吧?”
慕衿捂着嘴偷笑。
两人睡在床上之后,慕衿开始抢容珩的被子,没想到被容珩一把裹住抱着。
他声音里满是□□:
“想你了。”
“不是昨夜才有过的么。”慕衿有些脸红。
闻言,容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浅笑着端详她,戏言道: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看来也想我了?嗯?”
慕衿脸涨得更红,分明是他自己要故意说的充满□□让她误会。
慕衿掐了他一把,质气道:
“那就睡觉。”
“想你了,睡不着。”他暧昧道,续后开始咬着她的耳垂轻吮。
慕衿依旧有些不高兴,推了推他却没有推开,只好生气的佯装睡觉。
他贴着她的脸,低声索求道:
“就要一次,不会太累着你的。过了日子,就不能要了。”
慕衿本想拒绝,可后来又想了一想,唇边笑意灿然。她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要是这次我再给你生个女儿就好了?”
帐帘被放下。窗外的合欢花树如帐上流苏轻轻摇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写的确实有点奇奇怪怪,是修文后写的,可能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不论是从时间,逻辑,还是情节的角度,这个孩子来的都太突然,但是因为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