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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覆对朝臣淡然道:“这误会既与苏某有了牵连,苏某也不好坐视不管,便过去一趟。诸位先请回吧,此事来日再议。”
身后众人齐齐道:“恭送相国。”
苏覆起身去了桐华殿。
烟若紧紧跟在他后头,不时抬头悄悄看他,没过多久又惧怕的低下头来。
待到了桐华殿,苏覆微微抬手制止了宫人通报。
老远便听见了温华泠然的笑声:“卿城?你现在这模样配上卿城这名字怕是看也难看,听也难听呀!你是个什么东西,挨了那么久的打,都不肯承认这簪子是偷来的,装什么心高气傲呢?”
温华又接过一盆水,往本就全身湿透的卿城身上一泼。
遍体鳞伤的卿城被冷水这样突然一浇,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抖得她忍不住一颤。
见她落魄的样子,温华又哈哈大笑起来。
她掩唇笑道:“这样吧。本公主今日也累了,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用卿城的名字,改名叫阿奴,本公主就饶了你?”
温华迟迟等不到卿城点头,不由得恼怒起来,拿了竹鞭想要打卿城。
卿城全身湿淋淋的,觉得自己冷的厉害,生气又很难过。
渊河哥哥告诉过她,卿城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他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个名字很配她。她怎么能为了少挨一顿打,就舍弃了渊河哥哥给自己取的名字。
今天她就是疼死在这里,也不会遂了她温华的愿。
渊河哥哥总是和暖的对自己笑,每次出征前都会对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看她。
直到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她怎么哭,都没有回来看她。
扬起的竹鞭被一道挺直的身影挡住,墨蓝色的衣袍闪过她的视野,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渊河哥哥,你回来了么?
温华那重重的一鞭子就这样打到了苏覆身上。他墨蓝色的华服经了这一重鞭后都已经裂开,血迹晕染在衣袍上成了一道粗重的赭红。
苏覆不紧不慢的将落魄不堪的卿城抱起:“温华公主误会了。长公主的发簪实为臣所赠,还望公主宽怜。”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也让温华讶异不已。右相平日里不会踏足桐华殿半步的,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吧?
温华忙将鞭子丢给身后宫女,笑盈盈道:“对不起啊,苏覆哥哥,温华不是有意伤你的。快宣御医!”
苏覆声音凉薄而淡漠:“皮肉之伤而已,公主不必多劳。内宫之事,臣本不该插手。只是前朝政事风云涌动,容不得流言蜚语。公主此番无意误会,若是引起旁人曲解,臣百口莫辩。”
在场但凡有心的人,都听得出苏覆这一席话里一语双关。那‘不必多劳’也是薄责温华公主越了本分,私自惩罚旁人的事。
温华知道自己才误伤了苏覆哥哥,眼下更不能乱说话,免得惹苏覆哥哥生气,于是讪讪笑道:“苏覆哥哥,温华知道了。以后温华好好改就是了。”
温华的贴身侍女撷红跟随她多年,机灵的很,连忙为温华分解道:“相国大人。此事与我们公主无关,是奴婢受人蒙蔽在公主处妄言,才酿成误会的。”
温华会意,忙接话道:“就是。你好端端的,来我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倒伤了我和卿城公主的和气。”
她又笑颜如花对苏覆道:“苏覆哥哥,我会以一儆百,不会再让旁人误会你的。”
“多谢公主。”他客气又疏远的道了一句,竟就当着温华的面抱着卿城离开了。
其实,苏覆原本过来只是想帮卿城分辩一句而已。
但是没想到刚进殿,便看到这副惨状。
温华对卿城步步紧逼,也硬生生的把苏覆逼到了卿城这边来。
待苏覆离开大殿,温华气的粉拳直砸在桌上,又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卿城挨了不少的鞭子,冷水又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她身上泼。
她本就体质羸弱。
这样一折腾,苏覆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已寸步难行,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
依温华公主泼辣的性子,眼下将她留在后宫必是死路一条。
她的生死倒和他没什么关联。只是想到她的忽然出现或许与轩辕剑有牵扯……苏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她抱回了相府。
做个人质也好。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总比在别人那里强。
当日他本是想借机试探她,赔她了个簪子,没想到竟牵扯出这么多的祸端。
传了御医前来诊治,开了几服药,说虽只是些外伤,但定要好生疗养,否则要是惹了炎症,后果不堪设想。
府中上下还是初次见到右相亲自带了个姑娘回来,都有些好奇这姑娘的来历,却又不敢问右相,只能在闲言碎语里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听说是个小哑巴。
届时'小哑巴'正睡在床上半昏迷半醒着。
苏覆动了心思,谴退侍女,想要套她几句话。他坐在床畔问她:“弘景是你什么人?”
她不说话。
他又问:“和君上有往来么?”
她依然不说话。
苏覆看她一眼,这个小没良心的算是白救了。他起身打算离开,却被小没良心的拉住,声音软软糯糯的:“渊河哥哥。”
苏覆刚拂开了她的手,刚拂开却又被她抓住,还是撒娇一样的呓语:“渊河哥哥。”
如此反复十几回。苏覆终于被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撼动。
他坐在她床畔,一手被她拉住,另一边单手翻阅着书籍,专注于阅读。
耳畔还不时听见卿城的呓语。这个小没良心的,认错人也就算了,还会犯笨。
装个小哑巴都装不好,梦话一堆。
他上次还以为她算聪明。
他的目光从书籍上移开,落到卿城的脸庞上。
她的容色已渐渐恢复过来,平和而安宁。她确实不负卿城之名,这般的气度风华都是以往未曾见过的。
眉目似春日里透过茜纱窗望去的一窗春色,既明媚又隐隐,气质灵动如月皎皎。
他想起那日火光映照下她的容颜,与此刻几乎无二,只那双眼睛是不同的,目光清凉如水,总还带着那么些清愁,却不哀怨,有些'秋千架上春衫薄'的情致。
那时忧郁的目光,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渊河么?
不多久,卿城已沉沉睡了过去。苏覆也就起身离开了。
待卿城痊愈醒来的时候,苏覆自然已经不在跟前,只余下相府几个侍女侍奉。
卿城不解的望着她们。
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半晌,那侍女才挑了帐幔道:“长公主,您大病初愈。御医说要出去走走,对身子才好。”
卿城愣了一下,继而点头。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此处应当是个客居,收拾的干净而大方。
她的记忆止步于前几日。
后来昏迷之后,只剩下渊河哥哥与她的回忆,在她脑海中蜿蜒成河。
别的,一概忘干净了。
卿城拉着侍女的手写道:“这里是哪里”
侍女茫然回道:“当然是相府呀。”
卿城兴冲冲的写了'左相'两个字。
侍女摇着头道:“长公主,这里当然是右相府了。”
右相……
卿城大概懵了三秒,就迅速的反应过来,又匆匆写了一行字:“我能走么”
侍女有些为难的思索:“这个……相国大人没有吩咐。”
没有吩咐就是默许嘛。卿城连忙在侍女的服侍下更了衣,才穿好衣裳洗漱好就赶紧往门外走。
刚踏出门没几步就被一把折扇拦住:“长公主这么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
听见楚叙舟笑盈盈的声音,卿城一抬头,看见他眉间三春晖一般的笑意。自己的脸上不觉也笑意灿然起来。
左相这个人嘛,怎么总是喜欢用扇子拦着人家。不过这把扇子上的青竹描摹的栩栩如生,确实是好看呀!
卿城灿烂的笑容很快便止住。因为右相就在左相其后紧接而来,他身上冷淡的气质连带卿城脸上灿烂的笑容也一并压了下去。
卿城若是知道自己此刻这变脸的速度,怕是也不会钦佩温华的本事了。
苏覆知道卿城一贯畏惧自己,已是见怪不怪的了,随口吩咐道:“长公主初愈要多走动,□□有一处清池,你们带公主前去看看吧。”
“是。”
卿城只好讪讪的跟在侍女后边,走到□□后,远远的便望见了满池的青白,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走近了看,自是临水照花,一池绿水轻软荡漾。在暖风拂荡起时,不但千回百转的波光与人争辉,更掀起了一望无际的碧浪。
这样久违的盛况,卿城自然是欢喜的。
宫中人盛爱牡丹,不喜青莲,也就承清池稀稀落落的开了几支。
侍女泛舟载着卿城,去往藕花深处。舟桨在水面划出一道碧痕。
卿城沿着水路采莲。这里青莲开的那么好看,要是烟若来了,一定也会很喜欢。
荡舟许久,卿城已足足抱了一大捧青莲回去。
她走在路上,心想左相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可上次只折了一支青莲送他,他会不会怪自己太小气了。
那也实在不能怪自己呀!
在承清池里找了半天就那么一支好看的青莲,只有那支开的极雅致,方能配得上他的风华。
要不然就今日借花献佛,给他补偿几支。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前庭。直到一众侍女们欠身“长公主长乐无极”,卿城才反应了过来。
卿城望了望四周,没有看见左相,他大抵已经离开了。
倒是看见右相坐在室外。
在他身旁不远处,还有个穿着奴侍服饰的人,正在不断稽首谢罪,头破血流的样子让人看得好生害怕。
他却置若罔闻,依旧七分淡漠三分散漫的浏览着折子。
直到听见一众侍女们向卿城问安的声音,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卿城一眼。
卿城只与他目光有短短一瞬的交接,便立刻低下了头。
她该向他道谢的,毕竟听侍女说,可是右相亲自过去救了自己。
但右相心性那么淡薄的一个人,她若是拿了青莲向他道谢,他大抵会笑话她的吧。
出神间,苏覆已走到她跟前,长年冷淡的目光,届时如冰雪消融一般,毫不避讳的用手微微抬起她的脸庞。
他注目于她,说了那既轻浅简短又穿云破月的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
☆、家宴
他注目于她,说了那既轻浅简短又穿云破月的一句话:“云想衣裳花想容。”
此时卿城脑子一片空白,顿时紧张到,他这是想夸自己好看,还是想夸自己的衣服好看都没分清楚。
苏覆平常不近女色,女色也不敢近他。但是哪怕他性格淡漠到让旁人以为他注定孤生,毕竟长了一张俊极了的脸。他一定不会想到此生初次为轩辕舍身取义去亲近的女子面对他时如临大敌。
更破坏情致的是,那个奴仆已连滚带爬的到卿城面前,拉着卿城的衣角哀求道:“长公主,您宽厚仁慈,就替小人说说情吧。”
另一个穿戴稍尊贵的仆侍已跟了过来,踢开他道:“相国的东西也是你能偷的?今日敢偷玉如意,明日便敢偷国中要秘了是不是?今日你就是磨破嘴皮子,也得死!”
卿城瘪瘪嘴。她之前才被人误会了偷东西呢。
那奴仆又顽强的爬到卿城这里哀求:“长公主,您就救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