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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她。
长孙绫已经委身于世子,就算如今是被废之身,哪怕终老在暗无天日的永巷,也不可能再嫁。
何况,他自己也是有婚约在身的。
玄桀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有这么混账的想法。
然而这种烦恼尚未持续多久,他的思绪就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上将军,玄机门遇难了!”
向来沉默稳健的玄桀惊了一下,仓惶起身:“谁出事了么?”
来人是跟随玄桀多年的亲信左旭,他火急火燎的答道:“属下已经查过了,是玄机师祖被东邪的人绑架了。”
玄机师祖,是玄桀的师父。
玄桀来不及过问太多,极力冷静下来,吩咐道:“备马,去东邪。”
东邪是近年来新兴的教派。数百年前,东邪还是入不得江湖宗谱的三教九流。后来,旧任教主自创东邪秘术,以身体为蛊毒的载体,虽极度伤身,却能使人武力大增。
纵然江湖大多宗派不齿,东邪依然实力大增,势不可挡,成为了江湖一霸。
在去东邪的路上,玄桀已大略了解了情况。
玄机门与东邪派素无来往,然东邪的人行事一向没有章法,此次东邪派主暗中谴人劫持了玄机师祖,实在是不讲道义。
玄桀在边疆时明察暗访,便知道轩辕剑的离奇失踪与世子有关。而大多证据指向轩辕剑又落在了东邪派主手中,多半是世子与江湖邪派两相勾结。
撷红一事又错综复杂,牵扯了前朝后宫。细作来报,此次玄机师祖被劫持,也是世子指使东□□主以牵制玄桀。
玄桀只与左旭二人一同前往瀛洲,此事非同小可,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二人不分昼夜快马加鞭,也用了足足数日才到达。
骄兵必败。玄桀虽然心急,但此事鲁莽不得。
他用了一日休整,理清东邪门派的地形。
东邪门派在瀛洲的殿室依山傍水而建,覆压两百余里。倘若不仔细记住地形,极易迷路。不仅如此,每一处山口皆有东邪的人把守。
一旦因为迷路而延误,必定会被东邪的人发现,那就功亏一篑。
玄桀藏在暗处,警戒的观察了一下,殿室周围戒备森严,想要暗中潜入实在是难如登天。
左旭环顾四周后,紧张的低声道:
“上将军,不然属下回朝,向相国大人请命,调动兵马,强攻东邪。”
玄桀冷静道:“不可。东邪已经今非昔比,世子又蠢蠢欲动,眼下如果贸然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他接着沉沉道:“东□□主一向残忍暴戾,他手上的人质,多半不过几日就被折磨致死。而且,就算开战,师父已经年逾古稀,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那该如何?”
玄桀沉默了片刻后,坚定道:“我闯进去救师父,就算被发现,声东击西,也能让师父得救。”
左旭讶异道:“那您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三成。”玄桀平静道。
玄桀对自身的实力有很清醒的认识。他虽然武艺超群,但是东□□主这些年来以邪术助长其功力,在江湖前辈面前尚能一手遮天,何况他一个后生。
左旭大惊失色,忙阻拦道:“那怎么可以?您何必这样以身涉险。”
左旭跪下,一再阻拦。
玄桀却十分执拗,断然拒绝他道:
“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此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以我的轻功,可以进入东邪内部。你在此等候,如若师父成功得救,你在外接应他。如若我与师父一同遇难,你就拿着我的令牌去找相国。记住,务必救出师父。”
左旭拦不住玄桀,又怕耽误了时机,情急之下只好应允。
东邪纵然势倾江湖,但到底是新秀,内部规制还是比别处散漫些。玄桀以轻功跃入东邪并不难,难的是突破地牢的层层围困。
他已经向细作了解了东邪地牢的大致方位,轻功又是绝佳。在路途上避开守卫容易,但是地牢极其逼仄,只能硬闯。
玄桀提着剑先发制人,悄然杀了在门前的两个守卫。地牢暗处的守卫涌动起来,立刻围了上来。
玄桀知道寡不敌众,并不恋战,只是凭借着一流的轻功向地牢深处进军。东□□派之人轻狂,对人质看守也不甚严密。
他身似飞鸿,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沿壁找到了关押师父的地方。东邪中人嗜血,见玄桀擅闯,纷纷猩红了眼,不顾护留人质,一心想上前斩杀玄桀。
玄机师祖衣衫褴褛在狱中,听见动静,一看是玄桀单枪匹马的闯进来,大惊道:“你管我这个老东西干什么?快走啊!”
数十只冷箭齐发,玄桀侧身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一只箭擦伤了背。
玄桀已尽量避战,场上却还是死伤了七八个人,他身上亦十余创。
血腥的味道已经激起东邪守卫们的斗志,玄桀知道不宜久留,虚晃一下,趁机用剑破开牢门,拉着玄机师祖沿壁杀出一条血路。
到门前,却发现东□□主正站在门前,负手而立,阴沉沉的笑看着他们。
东□□主约莫五十岁的年纪,戴着半边面具,斑白的头发凌乱的散着。
东□□主混迹江湖日久,果然老练,处变不惊。
他见玄桀身手不凡,上下打量着玄桀,猜测道:“你就是玄机门的玄桀?”
玄桀冷冷道:“是。”
东□□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以为你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就敢来我东邪抢人?”
东□□主身旁的护卫已经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挥剑直刺玄桀。
玄机师祖虽被劫持不久,但东邪的人素来暴戾,他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玄桀侧身一闪,将师父护在身后,避开了剑。
东□□主只在一旁闲闲看着,算是默许。
那人却还恋战,又反手将剑往玄桀身上劈过去,玄桀横剑拦了一下,凌厉的刀剑碰撞出火花。
交手几招后,玄桀虚招一晃,不单避开了他的剑,还借力打力割断了他一缕头发。
玄桀并不想挑衅他,也不想在此时激怒东□□主。所以只是断了他一缕头发,以警告他不要再企图接近自己。
可身为东□□主的亲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见受此大辱,不由得大怒,眼中精光一轮,当即变了矛头,向玄机师祖砍去。
☆、人情薄
玄桀素来敏锐,察觉到他剑锋不对,立即跃到师父身前,他硬是用手紧紧的握住了剑锋。
不过是短短片刻,鲜红的血从他手上流了下来,与剑相连的地方已是血肉模糊。
那人也没想到玄桀会以这种近乎壮士断腕的方式去抵挡他的攻势。玄桀握住他的剑后,当即拔剑砍断他的手腕,紧接着一剑刺入他的胸口。
血喷溅而出。
两方已经撕破了脸。玄桀也不再顾忌,当断则断。
为博取出路,他孤注一掷,弃下玄机师祖,趁其不备,只身跃起刺死了东□□主身侧的人,再顺手抽出东□□主腰间别着的匕首,抵在东□□主的脖颈上。
这样流畅的剑法动作,在年轻的后辈里屈指可数。
尽管已经挟持了东□□主,玄桀心中并无多少把握全身而退。高手对决,绝地反杀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的事。
东邪的人层层围了上来,玄桀将刀锋抵上东□□主的脉搏:“退后!”
场上的人面面相觑,东□□主依然镇定自若,只是微微抬手让他们退后。
玄桀对玄机师祖道:“师父,你先出去。会有人接应您。”
玄机师祖不放心玄桀,但他自己亦以身受重伤,自顾不暇,留在这里也只是拖累玄桀。
待师父拖着带伤的身躯退离后,玄桀才冒险挟持着东□□主一步一步退后,向门处靠拢。
“退后!”
东邪门下的人素来好斗,此时或许是碍于教主安危,竟没有步步紧逼。
玄桀一步步的挟持东□□主直至门外,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东邪守卫们,见时机成熟,当即用了十层的轻功脱身。
左旭在外接应了玄机师祖。
届时玄机师祖身受重伤,支撑着逃离出东邪后,便因为伤口过于疼痛而晕倒了。
左旭已为玄机师祖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可玄机师祖年迈,又身受重伤,短时内伤口不可能愈合。
玄桀很快便也接着逃了出来。
东邪的人想来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玄桀必须马不停蹄的带着师父离开,以免东邪的人追杀过来。
师父的唇色已经发紫。马背本就颠簸,快马加鞭的速度已经让师父身上的伤口渐渐裂开。
迫不得已,玄桀只好减缓了速度。
斟酌之下,还是让左旭快马先行回朝,带人来接应玄桀师徒二人。
一路颠簸。
玄机师祖渐渐醒了过来,刚醒来便开始剧烈的咳嗽。
玄桀眸色暗沉:“师父,我先去给你找些草药敷上吧。”
他也没料到东邪的人会暴戾至此,不过短短数日,便用酷刑将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看师父的容色,应该是中了毒。若再不用草药敷着,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玄机师祖情知自己命绝今日,用尽自己的力气去拉住他:“不要!”
他已是命若游丝,重重的喘着气道:“玄桀,你听我说,我在地牢里,听见那些守卫们议论,东□□主今日就要去玄机门屠门。
你从东邪把我救了回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时玄机门必定血流成河啊!
师父知道,从前在玄机门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那些不成器师兄弟们总是污蔑你,可你是个心性善良的孩子,算是师父求你,你就回去,再帮他们一次吧。”
玄桀神色为难,当即否认道:“不行……师父,可你的伤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玄机师祖一边摇着头,一边咳嗽,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一般:“我撑不到回去了,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要是孝顺,就遂了师父的遗愿,救救你的师兄弟们吧!”
玄桀还是不肯丢下玄机师祖离开,只说:“师父,你再支撑与一会,玄机门那边我再想办法。”
玄机师祖知道以玄桀的性子断然不肯丢下自己不管,于是大叫了一声:“快去!”
随后便咬舌自尽,临死前双目圆睁,只口齿不清的喃喃道:“玄机门,玄机门……”
玄桀看师父这样舍命,心痛欲裂。
可师父用命换来的宝贵时间,却不是让他用来难过的。
危急无奈之下,他只好背上师父的遗体快马加鞭赶回了玄机门。
玄机门的众人正坐立不安,商讨着如何将玄机师祖救出,见玄桀背着玄机师祖的尸首回来,不由得大惊。
惊讶之余,还有嫉恨。在座之人皆是玄机师祖的弟子,在此夸夸其谈,可论起亲身去东邪去救师祖却都你推我让起来。
独独一个已出师的玄桀将师父背了回来,让他们颜面何存。
打玄机师祖遇难后,大弟子便临时继承了掌门之位。
众人齐齐嫉恨,无形中便默契的形成了一个结盟。
见玄桀回来,新任掌门先是大怒,趁机发难,唾弃他道:“混账,早就听闻你跟朝中势力暗中勾结,害的师父被东邪劫持不说,如今就连师父的性命也断送了!”
玄桀将师父的尸首小心放下,来不及抹去额际上的血汗,辩解道:“师父说今日东邪的人会来玄机屠门,他身受重伤,怕连累了你们,所以才咬舌自尽。”
玄桀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人冷笑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