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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城已记不清当时是以什么模样扑到了他怀里,发间似乎还夹杂着雪水,沿着发梢滴落在脸颊上,似晶莹的泪,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压抑在心底很久的话:
“苏覆哥哥,对不起。”
他声音很低沉:“我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往事如烟,他其实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看见怀中的她,忽然觉得不过数日未见,她长大了许多岁。他的城儿长大了。
苏覆回来后,楚叙舟倒是清闲下了许多。
这段日子,因为轩辕剑与边疆的事情,他大多时候都是奔走于朝廷。
上回因公在'晓风残月'办了一场筵席,他心里清楚,场上的人多是衣冠禽兽,难免不会有觊觎之心,所以并未让艳骨来作陪。
才下过一场新雨,'晓风残月'□□内的百年古柏老槐开了一树的花,在新雨的气息里濯然生辉,一旁的蔷薇架上嫣红的花朵似胭脂般与其交相辉映。
庭中空廊四面迂回,廊前种了竹木遮阳,以便来客在苍翠掩映下欣赏绝世容光。
今日节气好,大选便安排在了外头。偌大的庭园中,宾客川流不息,难免纷杂些。
楚叙舟前往时,也不过少数人注意到罢了,他抬手向挽娘示意不必惊动旁人。
挽娘会意,为他在二楼寻了一个临窗的雅座,亲自沏了一盏碧螺春。
今日的大选挽娘安排了许久,确实不同以往。艳骨不是怯场的人,这也基于她精心准备了良久。
一众女子依次上过,或温婉,或热烈,如花似玉的女子见得多了,看官们也就渐渐挑剔起来。
艳骨的妆容、衣裙从来都是自己准备。
挽娘以前对她的特立独行颇有微词,然而日子久了见她的独具一格确实出彩,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她亲手设计、剪裁的鲛绡流花裙,别出心裁。为了今日,委实是耗费了她不少心思。
以往她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取得花魁,然而如今还有另一层心思。
'晓风残月'近日新来了一个女子,名叫叶萋萋。
她明里暗里挑衅过艳骨多次,艳骨懒得理会,她反而得寸进尺,一早扬言今日的花魁她志在必得。
艳骨虽不想与叶萋萋般般计较,但也不会全了她的心思。
艳骨的着妆素来细致而有条不紊,通常是离上场只有片刻时才陆续完成。
艳骨敛眉回头对侍女道:“我的鲛绡裙呢,怎么还没取来?”
原本应该先换上衣裙的,然而这侍女实在粗心,将衣裙误洗了又忘记收回来这才先上了妆。
“就快了。”那侍女慌忙回道。
未几,侍女急急的取了裙子来,替艳骨更衣。
艳骨刚穿上便发觉有些不对仔细瞧了瞧道:“不对。这裙子被人动过。”
☆、占有
侍女们也认真瞧了瞧,才发现裙子上有些地方已被人拆了线,有些地方甚至被剪破。
侍女急得额际上都是汗滴:
“这……奴婢也只是清洗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奴婢回东边的衣阁里,再给您找找别的衣裙。”
这侍女跟了艳骨有一段日子了,是个实诚的人。想来就算被人算计了,也是一头雾水。
艳骨心下猜到是叶萋萋做的好事,但如今就算斥责这是女也无济于事,她微一咬牙道:
“来不及了。拿针线来。”
侍女忙递过针线,艳骨执针迅速穿梭于衣间。少顷,又拿了剪刀将衣裳剪开。
侍女们看的眼花缭乱,时间紧迫,最后艳骨干脆丢下剪刀,直接用手撕裂,然后又绑成各式各样的结。
换上这身临时'剪裁'的衣裳登场,艳骨也只能随机应变。
她临时换了一曲《点绛唇》,轻软的鲛绡随性的裹在身上,曳曳生姿,迸发出无限风情,艳而不俗。
挽娘看的也有些怔,这舞此前艳骨在她面前跳过,袅娜娉婷,全然不似今日这般热烈野性。
她舞步并不齐整,却反倒与她这身衣裙相得益彰。
艳骨这段日子风头正盛,本就深得看官喜爱,今日这一曲更是让他们惊艳不已,下座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一向刻薄的挽娘都笑说:
“这一舞跳的妙绝。艳骨也真是,花魁一次都不能让给别人的。”
底下有几个家财万贯的公子闹着要与艳骨私下会见。
一来,挽娘知道艳骨心性高,未必肯。
二来,挽娘素来是欲擒故纵的高手,越往后延身价自然抬得越高。
艳骨一跳完,挽娘便亲自送她入了内阁,颇有金屋藏娇的意味。
艳骨掀了竹帘进内阁后,挽娘便回去继续主持大选了。
艳骨一进内阁,侍女便取了赤红的狐裘给她披上,赞不绝口道:
“艳姑娘。您真是好定力,遇到这样的事还能跳的如此出彩。您瞧那些达官显贵,平时风度翩翩的,一见您就三魂丢了七魄。”
艳骨心下毫无波澜。
对于这些荣辱,她从来置身事外。左右实力摆在那里,靠的是自己。别人称赞了也不会多,别人毁谤了也不会少。
没想到艳骨往前走了几步,正巧遇到了灰心丧气的叶萋萋。
叶萋萋一见艳骨,又觉得势子先不能输,于是远远的便挺直了腰,正视前方,昂首朝艳骨走过来。
她原以为自己设计陷害艳骨,艳骨必定恨透了自己。谁料从始至终,艳骨的目光竟都未往自己的方向撩一眼。
在快接近艳骨的时候,叶萋萋终归还是有些心虚,状若无意的往艳骨的方向瞥了一眼。
在经过叶萋萋身侧时,艳骨停下脚步,微一颔首,轻轻一笑,丽色顿生:
“姐姐该和妹妹道个歉才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抢了妹妹的风头。”
艳骨笑时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无限风情,像个狐妖转世。
她一抬眸,便对上了叶萋萋愤恨到要气结的目光。
就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尔后,艳骨看都不看叶萋萋一眼,便扬长而去了。
艳骨不喜与旁人争斗,但又懒得花费心思在左右逢源上,难免有人看不惯她。
她其实也烦倦。适才那一舞跳的费了她好大的气力,脚踝疼成这样,这几日,怕是多半时候都要在床上养着了。
她只身才走了几步,忽然被人一把捞在怀里,两人藏在逼仄的屏风后。
艳骨惊了一下,定一定神笑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了。”楚叙舟扫她一眼,眼中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挽娘没将你养好,瘦了。”
艳骨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穿的露骨了些,故意娇媚一笑,拉着他道:
“走了。不然回头让人瞧见躲在这里,便是没什么也传的有什么了。”
楚叙舟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好整以暇道:“别人知道又怎么了?还是说眉眉怕被哪个人知道了?”
如今这样实在是容易让人发现,艳骨没心思和他继续开玩笑。
然而他话音刚落,艳骨便听见远处脚步声渐近。
是两个刚跳完舞的女子,边走边道:“方才好像听见哪个男人在说话。”
另一女子道:“怎么会。宾客都在外头,你听错了吧?”
楚叙舟仍肆无忌惮的想要继续说话。
艳骨听出了这是画溪的声音,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
直到那两个女子的声音渐渐淡去,艳骨才松开了手,却像个妖精似的半点不饶人道:
“你还说我?你以前不是说没有红颜知己么?那我问你,凝玉是谁?翩然是谁?萋萋是谁?”
楚叙舟弯唇一笑,答道:
“凝玉画技不错,以前一起品鉴过古画。翩然好像是侍茶的那位。萋萋不认识。不过你提起来正好。”
不等艳骨说话,他反过来一把握住艳骨的手腕,扬眉问道:
“我倒想问问你,管家是谁?宦官是谁?面首又是谁?”
艳骨只笑却不理会,揪着他的衣袖,妩然道:“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楚叙舟一笑,将她横抱起来,穿堂入室,进了艳骨的寝居。
艳骨先去沐浴更衣,楚叙舟一个人闲在外边,把玩着茶盏。
等到艳骨出来,见她穿的厚实,他的目光似漫不经心的扫过艳骨,打趣她道:
“眉眉对旁人这样大方,现在怎么心疼起自己来了?”
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她今日事出有因,穿的是有些露骨了,那他也不必这么耿耿于怀吧。
艳骨扑到他怀里靠坐着,轻轻哼笑一声:“瞧你现在的样子倒还有几分意思,不若往后我更大度些,想来会更有意思。”
楚叙舟对她一向怜香惜玉,也并未想真的怎样,见她这样说,便极有眼色的服软道:
“眉眉。以后不要再穿的这么少去跳舞了。你受凉了我会心疼,他们看我也会心疼。”
艳骨自然晓得楚叙舟不是什么善类。
可明知如此,他声音软下来的时候,她还真招架不住,一不小心就掉进温柔乡里。
楚叙舟拨弄着她绸缎般的头发道:“过段日子要去瀛洲办些事情。”
她抬眸看他:“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楚叙舟的目光在她的脸庞上落定:“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
艳骨与楚叙舟皆不是信奉朝朝暮暮的人,但他们统共在一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
他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是因为那些事情要忙,能共处的日子自然是屈指可数。
“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楚叙舟长眸微睐:“那里不够安全。”
她一笑丽色顿生:“还有比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艳骨起身半开着门,来客是一位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艳骨有些印象,是江州巡抚张寅,听说是个惧内的,在家从一而终,在外情人无数。
此人势力不容小觑,在朝中颇有权势,鲜有对手。
'晓风残月'不过一歌台舞榭,却能在京都有这样的盛势,早前他也帮承了不少。
他若是不快,想要动手,‘晓风残月’的命脉就断了一半。否则,挽娘也不会肯轻易放他进来这里。
他笑的不怀好意,直截了当道:“艳姑娘,可否拨冗陪我小酌几杯?”
艳骨疏离一笑:“艳骨今日有些乏了,大人还是请回吧。”
张寅连说话都懒得弯弯绕绕,似乎笃定艳骨不会拒绝他。
听艳骨这样一说,他反倒有些讶异,打量着她,眼中充斥着窘迫、惊讶、不快、扫兴。
“大人若是无事,艳骨便先回去歇息了。”语毕,艳骨也不等他说话,便将门扣上。
对于楚叙舟的占有欲,艳骨这段日子也算是摸清楚了。这种占有欲,有时甚至强烈到了可怖的地步。
他不想要的,就是送到他跟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但他想要的,就容不得别人染指半分。
他极度厌恶她与别人纠缠不清。
就算艳骨贪玩放浪些,他可以纵容,但她也不会在楚叙舟面前失了分寸,与别的男人有过多纠葛。
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她。
艳骨回去的时候,楚叙舟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将她揽过来:
“那个混账东西。他要是敢进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觊觎艳骨
夺回轩辕剑关乎国粹,是朝中要事,但胜负未定,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瀛洲距京较远,前前后后也耗费了不少日子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