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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绫的语气却突然轻松起来:“轩辕剑现在在玄桀手上。不败神话是么?
你就不怕我去蛊惑他,让他和你反目成仇?你就这么有自信,再创造一个新的不败神话?”
闻言,苏覆也只是轻轻一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她。
长孙绫却突然偏过头去,似乎不愿接受他的目光。
半晌,她才咬牙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过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父亲当年的龌龊下流我才望尘莫及。
现在他死了,只能你来替他偿还。”
苏覆的语气很淡却字字铿锵有力:
“以前顾忌世子,不过现在轩辕剑已经到手,告诉你也没关系了。
真正的苏覆,在七岁那年就被人暗中害死了,他父亲生前树敌众多,别人又怎么会容忍他的幼子成活。而我,不过是李代桃僵罢了。”
长孙绫一惊,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下意识的否认道:“不可能!”
苏覆神色平静而漠然:“苏覆七岁那年坠马受了伤,右臂留下伤疤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微微抬起手,褪开衣袖,当着长孙绫的面,用力的撕下右臂上那条狰狞的伤疤。
'呲啦'一声,原本丑陋的伤疤下只有一条因长久受压而殷红的印痕。
触目惊心。
“你说谎,我不相信……”长孙绫的指甲几乎都要嵌入了手心。
她不肯相信这么多年她处心积虑,却恨错了人。
苏覆知道她会信。
长孙绫虽然脾性不好,却并非冥顽不灵。
“那你是谁?”她问。
寻常人绝不会有这样的手段偷天换日,这么多年,不仅是她,就连世子弘景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苏覆并不打算告诉她,不仅是对自己,这对她也没有好处,只会引祸上身。
苏覆推门打算离开的时候,长孙绫突然喊了一句:
“苏覆!”
“对不起。”她声音很低,有些颤抖,轻的几不可闻。
苏覆顿下脚步,语气极淡:“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毕竟我也从来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积压的痛苦,像重担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压的她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到头来却恨错了人,他甚至都没有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她以为的值得她用一生去背负的国仇家恨,在别人眼里,大概就像个笑话。
卿城到阁门前的时候,发现阁门是敞开的,而且内间只有苏覆、长孙绫两人。
卿城知道他们二人素来不睦,可是此刻站在这里,谁也没有说话。
长孙绫看上去脸色很苍白,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卿城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况。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谁让你半夜一个人出来的?”
苏覆先开口,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带着卿城一起,就要往回走。
卿城本就不大敢招惹长孙绫,也不敢多问什么,干脆就不说话,跟着苏覆走了。
苏覆带着卿城离开内室时,玄桀侧身到转角处,回避了一下。
踏出文渊阁后,卿城才开口问道:
“苏覆哥哥,长孙绫怎么了吗?她脸色好像很难看的样子。”
“没什么。这样晚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就出来了?”
卿城刚想回答,却见文渊阁门外一众朝臣将士迎了上来。
这样众目昭彰的情况下,说体己话本就多有不便。更何况苏覆哥哥在那些同僚面前一向正言厉颜,说这些更是违和。
于是卿城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卿城默默的跟在后边。
苏覆哥哥是真的很忙。
这样晚了。
旁人不是在歇息就是在把酒庆功,苏覆哥哥刚刚在文渊阁理完文书,转眼就要和这些文武朝臣谈论政事。
苏覆淡淡问:“弘景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他安插在瀛洲的细作确实有所动静,已经被臣等拦截下来了。”
“人呢?”
他身后几个幕僚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卿城,半晌才讳言道:“已经解决了。”
苏覆神色一变,回过头来斥责道:“谁让你们做的?我不是说过活着才有价值?”
那几人也是惊了一惊,没想到相国会这样震怒,纷纷跪了下来请罪道:“是下官失职。”
苏覆还欲开口,看了一眼默默垂立在侧的卿城之后,按下性子,冷冷道:“起来吧。”
“谢相国大人。”
苏覆定了定心思,问道:“处理干净了?”
“是。”
卿城总是见苏覆哥哥私下的模样更多,所以以往除了觉得性子冷些以外,没有别的感觉。
如今接触的久了,才愈来愈发觉苏覆哥哥功业心是真的很重。
他已经身居高位,但精进不止。
尤其是处理公务的时候,更是雷厉风行,容不得一点差错。
刚刚苏覆哥哥那副严词厉色的模样,就是她看了也不敢嬉笑的。
那些人更是战战兢兢。
夜风渐凉。她只穿着寝裙,在外头走的久了,难免有些冷。
可是离她住的寝宫还远着呢。
☆、月光
卿城忍不住搓了一下手,想要取暖。
一到这样的节气,她的手总是冰凉。
卿城抬头望了苏覆等人一眼,瞧着他们一时半会好像没有要散的意思。
那些人比她要紧张的多,正颔首跟在他后头,小心翼翼的回禀各项事宜。
没有人敢随便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将头抬起来。
卿城并不想打断他们。于是她又低下了头默默走路。
气氛很是压抑冷凝,似乎都不太愉快。
夜风吹来,卿城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她的手本就很寒凉,在风口里站了一会,已经冻的有些红了。
她尝试用另一只手裹住自己冻的发红的那只手。可是没过多久,另一只手也冷的僵硬,开始渐渐失去知觉直到麻木。
卿城开始后悔,今晚出门前要是多披一件披风就好了。
瀛洲的天怎么这样冷呢?望一眼风起云涌的晦暗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该多披一件衣裳才是。
到最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回寝宫。
快一点。再走的快一点吧。
当她原本冻的僵硬的手突然被温热裹住的时候,卿城几乎没有意识到其他,只是本能的去反握住汲取温暖。
其他人依旧是毕恭毕敬的随在身后,颔首不敢抬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
就连卿城,也是过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他真的在这样的场合握住了她的手。
他温和的看着她,眼底有几分温润的笑意,好看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一切都静悄悄的。
身后一众朝臣颔首默默,似乎什么都没发现。他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她的眼神中含了静而温润的笑意。
那一眼一刹那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忽然觉得,苏覆哥哥性子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半晌后,政要相继散去。他们也走到了她的寝宫。
快要分开的时候,卿城突然回过头来说:
“苏覆哥哥。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像渊河哥哥,笑起来的时候像,对我好的时候也像。你和渊河哥哥一样对我好。”
她说的很平静,也很真诚。
如果是以前,苏覆自己都觉得不会喜欢别人以这种方式来拿自己和旁人相提并论的。
可是她这样说了,他忽然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差。
苏覆弯下腰来望她:“一样吗?”
“一样。”
他轻声笑,声音缓而温柔:“那要是我想要的比渊河更多呢?”
“什么?”她微微一愣。
“想要城儿的全部。也想把全部都给城儿。”
以前她和旁人一样总觉得苏覆哥哥简傲绝俗,但是此刻,她所想到的是君子如玉。
是以前她对苏覆哥哥误解太深还是现在的情境太如梦似幻?
渊河哥哥,你千里迢迢将城儿送到这里来,是不是知道这里有城儿该遇见的人,让城儿重新开始一段温暖而截然不同的人生?
文渊阁的长廊曲折而昏暗,不时有雨从破败的木窗飘进来,呛人的灰尘抖落下来,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直到确认苏覆已经走远,玄桀才走出来,与长孙绫迎面相见。
长孙绫打量了他片刻,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说:“你脸上有血。”
他一惊一乍的抬手用力擦了一下,手上果然有血迹。
那不是他的血。是他杀的人的。
“你听见了吧?”长孙绫已经恢复了冷静,冷静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玄桀不说话。
“事实就是这样。我恨苏覆,所以我利用了你,从一开始就是我设计的。轩辕剑也是。
现在,我失败了。或者说,我一开始就错的。”她慢慢的看向他:“是不是很恨我?”
他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长孙绫转身想走,却被他抱住:“阿绫。”
长孙绫的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用力的推开了他:
“放开!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我吧。你清醒一点,这些一开始就是假的,我不可能爱你。”
长孙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放我走,或者你现在就杀了我。”
玄桀很沉默,但是很执着的不肯放她走。
长孙绫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抱着必死的决心,出言刺激他道:“我说了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就这么下贱?动手啊。”
她也是把他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恨她,要杀了她,她不会有任何怨言。
既然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她情愿他杀了她。
玄桀还是没有动手。长孙绫甩开他的手,移步打算离开。
玄桀突然用力把她拉回来,走火入魔一般把剑抵在她的脖颈上:“你现在走,我就杀了你。”
长孙绫没有任何犹豫:“那你杀了我。”
剑'哐当'一声落地,他紧紧抱住了她,到最后,他已经是近乎哀求的语气:
“阿绫,你不要这么残忍。你这样,我会疯的。”
窗外响起一声惊雷,暴雨滂沱而下。
长孙绫前所未有的执着,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外走去。
文渊阁的长廊很漫长,她走了很久。她一直在等待一柄剑从她身后穿心而过。
可是没有。
窗外风雨如晦,而床间的暖香软玉真是让人心都软的没边儿了。
楚叙舟一把捉住她的手,暧昧笑道:“眉眉,还是你最心疼我。”
衣衫不整的艳骨将手抽回来,推他道:“下次再这么不饶人,就不帮你了。”
但是诸位千万不要认为他们已经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们只是在非分的边缘试探又徘徊。
艳骨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下床道:“好了,快去沐浴,我把床褥换一下。”
楚叙舟弯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进了里间。
谢殃等人知道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可是瀛洲路途遥远。
他们一路上想了不少办法,却还是姗姗来迟。
届时已经是深夜。
卫绾累的筋疲力尽,忍不住埋怨颜七道:“我就说我们应该乘那个小舟穿过去,现在好了,来迟了,还累的半死不活。”
颜七揶揄她道:“谁让你天天懒着不动,让你坐在土豆身上又死活不肯。你看我,我可一点都不累。”
谢殃看了一圈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