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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绯十二岁的时候,对待她的态度开始泛着诡异了,谢摇篮以为她到了心思叛逆的年龄,除了包容,也没多想什么。阿绯想要什么,她尽力满足就是,可是小姑娘的胃口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她又肿着眼睛开口问谢摇篮要秦稽。
阿绯和秦稽其实没有见过几次面。谢摇篮捡来阿绯之时,阿绯尚且不会说话,满地乱爬,还在秦稽袍子边撒尿,几个月后,秦稽就出门试炼了,对于这个小师妹,只遥远送来过贺礼,秦稽重回清羽山的时候,阿绯已经十五岁的,当时的庆功宴上,是阿绯和秦稽实际上的第一次见面。
而事后不过五天,她就肿着跟谢摇篮说:“师姐,阿绯和大师兄一见钟情,大师兄也接受了阿绯的告白,你同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谢摇篮简直觉得是儿戏,而且还带着一股被背叛的恼怒。
阿绯是知道谢摇篮那时候对秦稽存着别的心思的,不过两天前,谢摇篮才亲口对她承认过,如今不过三天,她竟然对自己说出这般话!
谢摇篮心存恼怒,只道:“我管不得这些。”之后就闭关,再也不搭理阿绯。
听闻小弟子们说,她离开之后,阿绯气得甩了整个房间能摔的一切东西,暴动的灵气险些将墙推翻。
谢摇篮生了阿绯几天气,无论她爬过长满青蔓的篱笆凑到她面前,还是抱着一捆刚摘下的莲蓬向她讨喜,谢摇篮都不多看她一眼,无论她撒娇还是恼怒,亦或者不顾形象打滚撒泼,她都半个字不说。沉闷地像是石壁上的枯像。
逼得急了,阿绯就红着眼睛问她:“你就那么在乎他?”
谢摇篮垂了下眼睛,重新拿起一本玉简。
无论她如何对待阿绯,阿绯第二天依旧准时出现在她面前。说实话,修仙之人对情爱本就淡薄,她对秦稽的心思很快淡了下去,将一个曾经喜欢的男人让给疼爱的师妹,不算什么大事。转而她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阿绯天天贪在她这里,好好修炼了吗?
“师姐,我今天去棋子湖边给你揪灵果去了,可好吃了!”阿绯道。
谢摇篮静默不语。
“师姐,我今天听见别人叫你篮篮,我以后也这般叫你好不好?”
谢摇篮皱眉。
“那……”阿绯试探地看着她,一副认为她默认的样子。
“不好。”她立刻反驳。
阿绯突然喜笑颜开:“你总算跟我说话了。”
谢摇篮继续沉默,片刻之后,她起身赶人:“自己回去修炼去,少在这里烦我。”
“师姐你不生气了是不是?”阿绯欢喜问。
谢摇篮嗤笑一声,问:“我生气你就肯和师兄分开?”
“你休想!”
一个时辰后,谢摇篮从房间里出来,阿绯已经离开,她从棋子湖边摘回来的灵果铺了满满一桌子,红黄相间,晶莹剔透,每个都洗的干干净净,用几片荷叶包裹着。
谢摇篮随手拾起一个果子,红色圆果滴溜溜地从石桌上滚落。像是一个裹着甜美外衣的噩梦,滚入她的记忆里,让谢摇篮疼得发抖。
她靠着谢琅,轻声说道:“阿绯同我闹翻之时,说我捡到她的时候,趁机将她家传秘籍和宝物据为己有,求我将那还给她,说她要报仇。”谢摇篮连连苦笑,“我怎么会拿她的东西?”
“我在映日岭一战侥幸逃生后,曾经去查过她家族的情况,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是确实查到了。”谢摇篮叹息一声,“三大家族之一的莫家,一个分支里,曾经早夭过一个女孩,据说他家仆人所说,这女孩并非早夭,而是家主听信算命先生的说法,觉得这女孩会祸及家族,令人将她囚禁在一所房间里,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连饭都是从门口小洞送进去的。”
“她自从出生以来,没人教她说话,没人教她走路,所以我遇到她之时,她才像个痴儿一般。听说那孩子的母亲不忍心女儿这般一生一世,用一具死尸换下女儿,对外只说女儿病死。瞒着所有人,将她送到清羽山,期望有人能捡到她,不巧,我就是那路过的倒霉蛋。”谢摇篮笑了一声。
玄清池桃花树下一遇,给了她四十八年养育之恩。
谢琅拍了拍她的后背。
“其实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谢摇篮道,“如今对阿绯的执念不如曾经那般强烈,只是还是想不通,她为何这般对我?说她喜欢师兄,可她对师兄告白后,却又不曾好好对待他,我劝诫她,她就只会哭。”
谢琅冷笑:“表面上哭得凄凄惨惨,你谁知道她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
谢摇篮轻轻拢起眉头:“你好好说话,我听不懂。”
恰逢此时,她觉察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正瞧见阿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张脸合着泪和尘土,脏兮兮得像只花猫,圆滚滚的杏眸一动不动盯着她,见谢摇篮回头,立刻往下一垂,额角一缕头发飘下挡在她眼角,恰好一滴眼泪顺着那缕头发滑落下来,沉甸甸地像颗珍珠一样扑进了地面。她浑身哀戚忧伤,又带着脆弱的美感。
☆、117完结卷七
青天之上;生魔驾虹行在最前边,他身后跟着三个身上缭绕着戾气和血腥味道的魔修,四人模样都不怎么显眼,尤其以为首的生魔最甚,他长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让人无论如何都记不住他的面容;因为太过于过目即忘,反倒处处透着些诡异。
生魔身后跟着的三个魔修看模样都是三四十岁左右;其中一个女魔修满头红发,须发蓬得像一窝杂草;完全是一副邋遢的中年妇人形象。另外两个稍稍讲究些,不过一个脸颊内瘪,看起来尖嘴猴腮;倒有几分猴样,另外一个眼睛阴沉,浑身散发着银森森的味道。
他们一行人之中,生魔已经踏入了地仙境界,看起来也就是这些年才进阶,基础不是很稳固,那邋遢的红发魔修也刚刚修成仙身,另外两人都是大乘期大圆满,有望这些年进阶,真正的褪去一身肉骨凡胎。
猴样魔修问道:“大哥,捉一个叛徒,用得着我们兄弟四人都出动吗?”
生魔冷冷看他一眼,道:“阿绯极为聪明,一路上将我们四个耍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她来了秦山,我可不想再被她逃脱。”
红发邋遢魔修看起来没多大的兴趣。
那模样阴沉的修士接过生魔的话,说道:“山下抓住那两人的话靠谱吗?”
猴样魔修道:“他们是青冥界修士,早些年我和四弟潜伏在阿绯身边的时候,遇见过那个女的。至于那个男修,他的元神气息似曾相识,应该也是青冥界修士,八成是后来夺舍的别人的躯壳吧。”
问话的魔修笑了一声:“反正如今那两人都入了三姐的万魂幡,老师看到三姐的进步,一定会高兴的。”
生魔点点头,道:“你我来秦山,捉回阿绯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在无芳城修士尚且未曾离开之时,让他们见识下真正魔修的厉害,让老师,让我们,都名扬五界!”
红发邋遢魔修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她闭关几万载,等的就是一朝出关,天下尽知!
这四人正是生,老,病,死四魔。四人说话间,秦山已经近在眼前,四人对视一眼,红发女魔修祭出自己的法宝。
谢摇篮听着谢琅那有些絮叨的劝诫,眼睛看着阿绯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走神回来,却听见谢琅道:“……说来,天界不比人间界,天庭等级森严,并不是个好去处,若是真到了天界,随便找处仙山占了,安家就是。”
谢摇篮听得哑然失笑:“我飞升起码还得再等个几万年,你难道要舍弃我和萌萌小初,先行飞升吗?”
谢琅哼了一声:“一直以来只有你舍弃我才是有情有义,合情合理,哪有我舍了你的道理?”
谢摇篮听他提起旧事,心中内疚,她道:“若是你机缘来到,欲离开仙极界,我却没有阻拦的道理。”
谢琅神色冷淡起来。
谢摇篮没注意他的表情,只自顾自继续道:“只是我怕我养不好萌萌和小初,我这人本来就糊涂,离了你,怕是他们要受委屈。”
“好好说话,听不懂。”他将谢摇篮刚刚斥责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谢摇篮嘴角一抽,她仰头看他:“我不想你走。再等我些年。”
谢琅扬起嘴角,一时也懒得跟她说破了。感觉她凑在自己身边,目露请求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他那颗被她打击到认为自己一点都不重要的自尊心。
突然间,谢摇篮心上一动,似有惊兆,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火网突然向众人笼罩下来,那火网长宽皆有数十丈,几乎将整个秦山顶都笼罩入其中。火网之上火苗有浓有疏,尤以即将将等待谢摇篮回去的青冥宗众人缩在之处火焰尤为强烈,几乎成了灼白色。
火网霞光肆意,如浓血渲染。
谢琅轻声道:“来了。”
谢摇篮不待他再说话,突然身如闪电,飞快上前。
祁阿修正被火网逼得连连后退之时,突然肩膀一重又是一轻,他顿觉一股清凉气息从后背传来。
谢摇篮取出了祁阿修背在身后的化血刀,只见她白袖一翻,刀光如划破长虹落日的闪电,片刻之间就在那火网之上划开一个口子,那沉郁如血的红色瞬间被吸入了化血刀之中,谢摇篮只感觉手上的刀重了一些。
对面那红发中年女魔修露出肉疼的表情。
谢摇篮这一划拉,就吸收了她这千年的辛苦炼制的阴魂,令她郁闷地心肝直颤。
女魔修上下看着谢摇篮,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她盯着谢摇篮手中大刀看了两眼,道:“原来小友也是我魔修中人,不知小友姓甚名谁?”
重明鸟趴在王冲身边,闻言一个忍不住,竟噗嗤乐出声来。好歹是如今也能称得上禅修大能的家伙呢,一出场就被认成了魔修,看来谢摇篮她的表面功夫还做的不靠谱呀。
谢摇篮呆了片刻:“道友说笑了。”
此时,红发女魔修身后的三魔也赶了过来,生魔看见谢摇篮,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对谢摇篮印象颇深,当年他带阿绯离开青冥界的时候,恰好遇见那以傲慢淡漠着称仙极界地仙重琅真人,对她软言软语地认错道歉,当时生魔险些将下巴惊得掉下来,所以对谢摇篮印象也颇深。
“谢夫人。”生魔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心中暗骂,阿绯那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她躲来躲去,竟然躲到了她师姐这里,想依靠她师姐的庇护逃过叛师的罪责吗?!
谢摇篮拎着长刀,冷漠地点了下头,道:“道友这招呼打得未免太惊心动魄了些。”
生魔侧头看见正在抱着小初,牵着萌萌往远处走的谢琅,心中将阿绯骂了又骂,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思量下谢摇篮和阿绯的恩恩怨怨,于是接着道:“冒犯谢夫人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今日追逐孽徒至此,烦请让一步,让本座压我的孽徒返回。”
谢摇篮回头看了一眼阿绯,阿绯依旧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看到谢摇篮的目光,她身上隐隐露出绝望,衣衽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染红了衣物。阿绯下垂着眼睫,后背不住地抽动着。
谢摇篮扬手将化血刀仍还给了祁阿修,道:“此地没有道友的孽徒。”
“谢夫人,禅修可不打诳语。”
“这里只有我清羽山的孽徒。”谢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