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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点头起身,唯有那小乙瞧着眼前那碗清清爽爽的冷淘,又是觉得可惜,却又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三郎,萨宝,你们怎么看出这冷淘不对劲的?”这冷淘分明闻不出半点异味,他们怎么尝都没尝就察觉到里头下了厉害无比的蒙汗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今天写完这一段的,结果……怎么都写不完了,得,明天继续写这章的(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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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分道扬镳 下
冷淘?
凌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端冷淘的人不对。”那伙计神色古怪; 一双眼睛直往他们姐弟与何潘仁的脸上乱瞟,店主娘子则是紧张万分; 强颜欢笑,显然都有问题;倒是何潘仁,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冷淘不对……
想到这里; 她目光一扫; 却见何潘仁也在垂眸瞧着案几上的冷淘; 嘴角还勾着一点笑意; 神色似嘲似讽,寡淡凉薄,但不知为什么,跟平日里那副柔和亲切的模样相比,此时的他; 容色竟是愈发的惊心动魄; 仿佛可以直击人心。
凌云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话到嘴边的那一问; 竟是再也没法出口。
她定了定神,索性一言不发地提起长刀; 带头走出了屋子。
众人跟着她出了房门,一眼瞧见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几个人; 不由都愣住了——这几人一个脖子歪折,两个头骨塌陷,其余的也都是无声无息……小七在惊呼一声之后,忍不住便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凌云随口答道:“是清河张家的人。”
小七点了点头; 能在这地界开黑店的,自然是张家人,但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娘子和小鱼为何会大开杀戒,“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凌云顿时想起了小鱼那张戾气横生的脸,心里一声长叹,嘴里只能淡淡地道:“他们死有余辜。”
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七心里愈发不解,却也知道不好再问。就在这时,小鱼快步走了回来,见了凌云便道:“柴房那边的确躺了十来个人,我都弄醒了;还有个在灶上烧火的小毛贼,我也顺手给敲晕了。”
凌云看了小鱼一眼,只见她的脸色依然算不上好,但那点阴冷好歹是消散了大半,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一行人出了小院,穿过前厅,正要出门,身后却“轰”地一声乱了起来,却是那十来个被迷倒的客商撞上店主夫妇,顿时厮打成了一团,有人见到小鱼,高声叫道:“恩公留步,咱们不能叫这黑心店家跑了,得让他赔我们的财物才是!我们的钱囊,还有一整袋香料,都被他们拿走了!”
小鱼转身瞧着他,冷冷地道:“盗匪的大队人马就要到了,你们不妨去找他们赔。”
客商们顿时都变了脸色,顾不得纠缠店家,转身往外就跑,待到凌云等人翻身上马时,那些人也都找到了各自的驴马,乱哄哄地奔向了易城的方向。
瞧着他们的背影,小七越看越觉好笑,转头便对小鱼道:“你这法子倒是管用!”
小鱼哼了一声正要答话,突然扭头看向了北边,阿祖也带马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有大队人马过来,至少有两三百骑。”
两三百骑?众人心头都是一惊,良叔沉吟道:“莫不是官兵?”今日路上的人不都说涿郡那边有大队官兵过来肃清道路么?
小鱼快手快脚地爬到了高处,往北边眺望了几眼,高声道:“我瞧见好些旗帜了。”
旗帜鲜明,那自然就不会是盗匪了。众人不由都松了口气,听到那人喊马嘶之声已离得越来越近,索性都带住了坐骑,在店铺前的空地上,静静地等着他们过去。
不多时,果然有大队人马直奔这边而来,看服色旗帜,正是涿郡的官兵。他们的队伍并不算整齐,气势倒是不弱。待得离得更近了,更有一股浓烈的血气扑面而来。凌云心里不由一动:他们难不成刚打过一仗……她这念头还未转完,小鱼突然从马镫上站了起来,厉声道:“不对,他们是清河张家的人!”
凌云心里一惊,忙提马上前了两步,对方也陡然加快了速度。对于骏马而言,这点距离不过眨眼就到,凌云等人只来得及背靠着店铺调整了队形,拿出了兵器,便被几百匹战马团团地围在了当中。
马队微微一分,几匹高头大马簇拥着一个粗壮的汉子来到了队伍前面。只见他身材不高,一张脸坑坑洼洼,几乎看不出五官如何,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可怕,目光在凌云的脸上缓缓掠过时,凌云更是觉得心头一凛,寒毛倒竖,仿佛是被什么毒蛇野兽盯上了一般。
看到凌云身后的何潘仁,那人显然怔了一下,又慢慢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明明颇为欢悦,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寒之意。何潘仁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来人,脸上竟也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到何潘仁的微笑,那人有点笑不出来了,目光一转,又瞧见了一脸尴尬的杨公卿,不由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挑了我们山寨的哨所,原来是杨当家!”
凌云听得眉头微皱:原来这人就是朱麻子,难怪凶名远播;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挑了这家店铺?
杨公卿想起店铺后头那满地的尸首,心里更是暗暗叫苦,却也只能上前几步,抱手笑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杨某今日路过上谷,原是有事在身,不好耽搁,不曾想这店家似乎是个新手,不懂规矩,不曾挑明身份就对我等直接动手了,我等并不知他们是朱当家的人,得罪之处,还望勿怪。”
朱麻子“哼”了一声:“是么?那杨当家准备拿什么来赔罪?”
杨公卿不由一愣,这话让他怎么接?
朱麻子原也没指望他能接话,伸手指了指何潘仁与凌云姐弟,傲然道:“瞧在跟杨当家也算同道的份上,今日你就把这三个人都交给我,还有这些马,也都给我留下,这件事我就不跟你们郑家人计较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无礼之极,杨公卿纵然不想出头,此时不由也是一阵恼火,当下脸色也是一沉,冷冷地道:“朱当家若不怕咬手,尽管拿去试试!”
朱麻子“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他身边的人也一道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有人高声道:“兄弟们,都听到这杨匹夫的话了吧?除了当家要的这几个人,咱们一人一刀上去,将他们剁成肉酱如何!”
凌云心头顿时一凛:眼前这些匪徒虽不知身手如何,但身上那股血煞之气竟是前所未见,显然都是亡命之徒,里头要再有几个高手,她和小鱼就连玄霸都未必护得住,更别说其他人了!
眼见着匪徒们就要逼将上来,她忙断喝了一声:“且慢!”耳中就听何潘仁开了口:“且慢!”
凌云心里一动,回头瞧了何潘仁一眼,目光在阿祖身上一转,轻轻点了点头——敌众我寡,唯今之计,只能让阿祖先让眼前的马队彻底乱套,她再寻机活捉了这位朱麻子。这么做,虽然也有自己坐骑受惊、对方乱马横冲的危险,但他们已没有别的选择了!
何潘仁静静地看着凌云,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一点奇异的笑意,随即便向她轻轻地,坚决地,摇了摇头。
凌云不由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他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何潘仁轻轻一带马缰,上前了几步,对着朱麻子微笑着欠了欠身:“久仰朱当家的威名,今日一见,朱当家果然杀伐决断,好生英雄气概!”
朱麻子早就注意到他了,此时见他突然越众而出,含笑开口,意态风流,脸上的冷笑顿时更深了点:“你又是何等物流!”
何潘仁笑了笑:“在下姓何,来自昭武,因同行抬举,忝任商队的大萨宝。”
朱麻子的脸色顿时一变,眉头都竖了起来:“你是何大萨宝?你就是何大萨宝?”他的身后,不少人也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何潘仁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小小的符牌:“这是张大当家的信物,想来朱当家定然识得。”
朱麻子瞧了瞧那块牌子,又瞧了瞧何潘仁,眼里光芒闪动,片刻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果然是何大萨宝!萨宝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我也好带人来夹道相迎,如今这般失礼,若让大当家的知道了,岂不会被他责怪!”
何潘仁也是扬眉而笑:“哪里,早就仰慕张家的几位英雄了,今日得以见识到朱当家的风采,实乃此行最大的喜事,也不枉我不远万里,走这一遭。”
两人越说越近,笑得也是越来越欢畅,显见都是满心欢喜。
凌云瞧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一点点地冷了下去。她当然知道,何潘仁早就派人跟这些盗匪有过接触,还选了人合作;却怎么都没料到,他选中的,竟是势力最大,也最是恶名昭彰的匪首张金称!一路同行,她对何潘仁的印象几番改观,最后还是觉得此人做事虽是不择手段,为人还算有点底线,没想到……
此刻她眼前这两张笑脸,一张丑恶无比,一张俊美绝伦,却都是一样的令人心冷。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凌云不由慢慢地握紧了手里的长刀。
在凌云的身后,小鱼也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双眸子早已变得冰冷漆黑,瞧不见半点光芒。
两人你来我往地吹捧了一番,朱麻子这才抱手道:“何大萨宝,今日既然有缘相逢,还请萨宝赏光,去我们山寨坐上一坐。”
何潘仁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自然,不瞒朱当家,何某此行,一则是为了卖掉这几匹大宛良驹,二则就是要跟各位当家亲近亲近,尤其是朱当家与杨当家,杨当家独爱骏马,我自然要请他同行,也好打通从西域到中原的马道;朱当家独爱香料,我也特意带了些绝世好货,还要请朱当家来品鉴品鉴。”
朱麻子眼睛顿时更亮,笑容也多了几分欢喜:“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带各位上山?”
何潘仁忙道:“朱当家如此打扮,想来有要事在身,我等不会太打扰吧?”
朱麻子笑道:“有什么要事,就是涿郡那位姓郭的匹夫号称要肃清道路,剿灭盗匪,我便施了个计策,将他大队人马引开,然后全歼了侧翼的骑兵,换上了他们的装束,原是打算去拿下易县的,路上看见我们的哨岗升起了报警的黄烟,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何大萨宝。如今自然是招待何大萨宝要紧!”
何潘仁叹了一声:“朱当家如此盛情,那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朱当家稍候片刻。”说着便拨转马头瞧向了凌云,“三郎,我来涿郡走这一遭,就是为了今日,还望三郎带着这些马尽早赶到涿郡,帮何某完成这笔买卖。”
这话是什么意思?凌云不由一怔。朱麻子也奇道:“何大萨宝此言何意?”
何潘仁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转身笑道:“朱当家有所不知,因这位三郎兄弟的引荐,如今涿郡那边有人要以黄金千两买我这几匹马,眼下路上不太平,我等已是迟了两天,实在不能再耽误下去,朱当家的盛情又不能不领,我也只能让杨当家带着他们几个先去涿郡完成交易,等拿到金子了,再到山寨来跟我汇合。”
黄金千两?这几匹马居然能卖出黄金千两?朱麻子多少有些动容,心里念头转了好几转,到底还是点头笑道:“也罢,横竖涿郡离得不远,何大萨宝就安心在我们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