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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云:所谓的境界感悟,不外乎上合天道、下合地利,方能四季应序,而法度常在。
又何为境界?
万圣子走到老树下,坐在石头上,抬手扶着胡须,默默眺望着远方。
随着日头落山,暮色降临。他似乎感受到了四方的静寂,慢慢收敛起法力修为,然后彷如融入到了黑暗里,去谛听那万籁风声的回响。当长夜过去,红日东升。他依然枯坐原地,俨然便是一位农家老翁,沉浸在他的田园风光之中,体会着天地轮回的苏醒。
如此这般,一连多日……
又一个清晨来临。
尚自枯坐的万圣子,突然站起,两眼中精光闪烁,昂首大笑,拂袖扬长而去。转瞬之间,他已消失无踪,而他的笑声,仍在晨风中回荡——
“哈哈,修道之境,不外乎超脱自我、看破生死轮回。而修成道境之界,八字真言足矣……”
与此同时,地下深处,密室之中,有人缓缓睁开双眼。
“那个老东西缘何大笑,八字真言又是什么?”
四、五丈方圆的所在,坐着一大两小三道人影。
居中而坐的乃是无咎,接连闭关三、四个月,他的伤势已无大碍,故而留意到了万圣子那诡异的大笑声。
左右两侧的小人儿,则是他的元神分身,也就是无二与无三,终于双双修至飞仙七层的圆满境界。只要再修炼一段时日,赶上本尊的修为应该不难。
而诸事缠身,岂能安心修炼呢。
无咎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尚未离去,又低头一瞥。他的两只脚,竟然掩埋在厚厚的晶石碎屑之中。
经过不断的闭关修炼,随身携带的五色石早已消耗大半。而想要维持分身的修炼进境,又离不开那五彩闪烁的小石头。
无咎的手掌一翻,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珠。感受着其中的强大气机,不免叫人蠢蠢欲动。而他默然片刻,还是摇头作罢。
这枚玄鬼圣晶,乃是他提升修为、突破境界、修至天仙的最后倚仗。却怕功亏一篑,他始终没敢莽撞。依他想来,若是两具分身随着他同时突破境界,即便不能事半功倍,至少增加几分胜算。因为此时的他,再也输不起……
无咎收起玄鬼圣晶,闪身而去。
当他出现石屋门前的草地上,一轮红日刚刚爬上半空。而他却无意欣赏山野的景色,出声道:“韦兄,辛苦了!”
一位壮汉走出屋子,正是韦尚。
“兄弟,你我何必见外!”
“坐!”
树荫下的石头上,兄弟俩相对而坐,彼此也不客套,轻声交谈起来。
“有关原界家族的动向,我已告知万圣子。近日来,他或许有所感悟,返回地下闭关。鬼赤与钟家祖孙,尚未出关;广山与兄弟们,唯恐妖族争先,忙着修炼天虎剑阵……”
“此事我已知晓,你找到灵儿没有?”
“墨家位于蓬莱境的山水寨,不错,地名而已。墨采莲带着弟子返回之后,唯恐鬼族侵扰,又借口养伤,于是闭门不出。我在近处守候了一个多月,难以靠近半步,也无从知晓灵儿的下落。不过我敢断定,灵儿便在山水寨……”
“如此便好,我走一趟。”
“兄弟,万万不可。你若离去,妖族必然生变。而鬼赤与钟家祖孙尚在闭关,眼下不便惊扰。且等候几日,一同救出灵儿……”
“嗯……”
“此外,前往山水寨的途中,有家族弟子设卡拦截,稍有不慎便将泄露行踪。而北岳、西华两界的高人,已尽数出动……”
“玉神殿呢,有何动向?”
“据我打听,月仙子与玉真人已来到了原界。虚厉、房宿子、奎元子与柳乌子四位祭司,也派出人手潜入各界。究竟是为了对付鬼族,还是找寻你我的下落,无从知晓……”
“月仙子她……罢了,兄弟们的剑阵修炼如何?”
“虽也用心,却不抵妖族的进境……”
“高乾、古原那帮家伙,都是成精的妖怪啊,嘿……”
“兄弟缘何发笑?”
“如今的原界,已是乱象纷呈。倘若多了一群成精的妖怪,又将怎样呢?”
“只能乱上添乱,迫使各方疲于应付。不过,一旦妖族被人盯上,只怕难以脱身,最终还是要殃及你我……”
“料也无妨!”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庚申二月
……………………
蓬莱境之行,无咎惨遭重创。
也幸亏他的化妖术之“玄武变”与星月银甲,足够的坚固,再加上万圣子、鬼赤、钟家祖孙的倾力相助,还有月仙子的暗中指点,最终凭借他略有小成的《九星诀》遁法,以及几分狗屎运气,堪堪逃脱了一劫。而后又疗伤修养数月,他终于出关了。
恰是庚申年的二月。
置身所在,位于蓬莱与北岳的交界处,偏向原界地南,故而尚未感受寒冬的凛冽,春季便已早早的到来。
无咎与韦尚交谈了两个时辰,对方返回歇息。他本人则是坐在老树下,尽情欣赏着山野的景色。而悠闲之余,不忘饮着小酒,揣摩着功法,想着他一个人的心事。
他让韦尚打探消息,有两个用意。
一个是关注原界家族与玉神殿的动向,再一个便是寻找冰灵儿的下落。如今已弄清了墨家的所在,他很想即刻动身。奈何万圣子与鬼赤、钟玄子、钟尺,均未出关;兄弟们与妖族的弟子,忙着修炼剑阵;而韦尚奔波辛苦,亟待歇息休整。他斟酌过后,决定等待一段时日。此外也让两具分身继续修炼,以便全力提升修为。
于是乎,他无咎成了一位真正的山野散人。
独自坐了两日,清晨时分,他走下山坳,循着溪水漫步。吹着风儿,嗅着花香,听着鸟鸣,很是悠然。之后找了块草地躺下去,默默仰望天穹。却心绪纷乱,他索性闭上双眼。
而恍惚之中,似乎见到成群的修士在四处追杀,还有陷阱无数,令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继而人影婀娜,春光泛滥……旋即两只手臂环绕而来,却张嘴咬人耳朵……
无咎急忙睁眼,神色怔怔。
片刻之后,他坐起身来。而看着那漫天的晚霞,他迷离的眼光渐渐变得淡远而宁静。
常言道,温饱思淫*欲,无事起妄念。某位先生虽然修至飞仙,依旧是个俗人。如今尚未安闲三日,又忍不住浮想翩翩。所幸他没有忘了初衷,不敢就此懈怠下去。
何为初衷?
打破神洲封界,拯救神州仙门,给祁散人、太虚、苍起,以及无数的仁人志士一个交代。
眼下如何?
自从杀出神洲,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也不过是刚刚抵达原界而已。神洲封禁之谜,尚未揭晓。那个神秘莫测的玉神尊者,依然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打破神洲封界,更是无从说起。而当务之急,还是要冲破原界家族的围追堵截。只是偌大的原界,修仙高人不计其数。此行之艰险,难以想象啊。
即使如此,还是要走下去。至于最终的结果,不必理会。且求无愧于自我,无愧于天地。
而在此之前,一定要找到灵儿……
无咎坐在草丛中,忖思良久。他将多年来的所见所闻,以及原界的现状,细细的回想一遍,又反复的审视权衡、斟酌利弊。当浓重的夜色笼罩山野,他也渐渐有了更为明确的计较。他长舒了一口气,拿出了他的魔剑。
魔剑天地,情形如旧。
阴寒的角落里,躲着成群的兽魂。不过,历经蓬莱境之战,为数上千的兽魂,如今只剩下五六百。而幸存者均为凶悍之辈,又吞噬了修士元神,如今似乎更为强大,便是魔剑中的煞气也随之浓烈了几分。
空旷荒凉之间,曾经的阵法安然无恙,却因妖族的离去,变得异常寂静。相距不远出的两道人影,也更加显得孤单落寞。
“两位,是否安好!”
话语声突然响起,使得静坐的两人有些意外。而抬头张望,又不见人影。却还是双双站起,应声道——
“无先生,今日难得空闲啊!”
“哼,何不现身相见?这般鬼鬼祟祟,成心看我二人笑话不成?”
夫道子,还是随遇而安的样子。
而龙鹊却满脸怒气,嚷嚷道:“你放走了鬼赤与钟家祖孙,又放走了万圣子与妖族弟子。缘何偏偏留下我与夫道子,这般厚此薄彼,欺负人呢……”
愤怒的话语中,竟透着委屈。
想他一个玉神殿的祭司,飞仙的高人,遭到囚禁也就罢了,至少有鬼赤与钟家祖孙的陪伴。而如今一个个回归了自由,他依然深陷牢笼而看不到出头之日。或者说他备受冷落,亟待宣泄申诉一番。
无咎依然没有现身,默然片刻,轻声道——
“我虽然放了万圣子与鬼赤,他二人并未离去,反倒是成了左膀右臂,随我浴血拼杀,并双双遭到重创。将心比心,我岂有囚禁妖族弟子之理?而高乾、古原等人也知恩图报,成了我的二十四妖卫!”
他稍稍一顿,又道:“敢问龙鹊祭司,我若是放了你,又会怎样呢?”
“我……”
龙鹊迟疑不语。
某人的言下之意,要他诚心归顺,也就是忘了他祭司身份,从此与玉神殿为敌。而他又岂敢答应,顿时没了脾气。
夫道子却笑了笑,安抚道:“龙兄,稍安勿躁。你我何去何从,想必无先生他自有计较!”
“嗯,兄长所言甚是!”
无咎如此称赞,话语温和而又随意。
“兄长?”
头一回成为某人的兄长,而不是客套敷衍的道兄,使得夫道子有些意外。
无咎没作多想,径自问道:“本人对于原界的四位祭司所知不多,兄长能否赐教一二!”
夫道子点了点头,答道:“玉神殿声称有十二祭司,却因修为、职责不同而内外有别。卢洲本土的八位祭司,均为飞仙。而原界的房宿子、虚厉、奎元子与柳乌子,均为天仙高人。其中的房宿子、虚厉,监管原界家族。奎元子与柳乌子,担当玉神界的防御。四人之中,又以奎元子与柳乌子的修为最强……”
话到此处,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出了何事,莫非四位祭司已然现身?”
“我与虚厉交过手,并未见到另外三位祭司!”
“你与虚厉祭司交过手?难怪兽魂折损过半,鬼赤、万圣子遭到重创……”
“不仅如此呢,还有原界家族的六大天仙,数十飞仙,近千地仙弟子……”
“竟然被你逃脱?”
“嗯,运气而已!”
“又该何等的运气……”
无咎愈是轻描淡写,夫道子愈是吃惊。
龙鹊也惊愕不已,难以置信道:“你来到原界没多久啊,怎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呢,当真是贼性不改,每到一处而祸害一方,不……”察觉失言,他急忙改口道:“倘若四位祭司联手,你麻烦大了。要知道奎元子与柳乌子的修为,比起两位神殿使还要强上一筹。再有原界家族的相助,你必将走投无路,哈……”
“……”
龙鹊的嗓门大,话语声响亮,却迟迟没有回应,不免叫他暗暗疑惑。
又是哪句话,得罪了那个小子呢?
“走了?听我说啊……”
龙鹊有些失落,摇头道:“何必担心呢,玉神殿与原界一方,虽然声势浩大,却也不免有疏忽之处。你譬如……”
“哦,洗耳恭听!”
“你……你在啊?”
龙鹊始料不及,迟疑道:“你譬如,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