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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哼,那个老婆子,真不省心呐!”
“……”
乔芝女遭到恐吓,有问必答,唯恐半句不实,为她惹来杀身之祸。无咎的一身邪气与杀气,着实让她吓得不轻。而她犹在惶恐不安之际,对方已腾空疾驰而去。
无咎不杀女人,也不喜欢吓唬女人。而为了获知韦春花与韦柏的下落,他不得不当回恶人。而获悉二人的去向,他又担心起来。便宜与好处,不会从天而降。既然那对师姐、师弟的吉凶难料,总不能袖手旁观,唯有亲自走上一趟……
……
一个时辰之后,无咎已出现在青山岛以西的万里之外。
他匆匆止住去势,喘着粗气,又接连打着盘旋,这才踏着一道紫色的剑光而稳住了身形。
冥行术,乃是他所擅长的最快的遁法。而一口气赶出去万里之遥,还是让他有些窘迫。所幸不是逃命,少了几分狼狈,也足以让他辨清方向,并查看海面上的动静。
估摸算来,乔芝女口中的半空海,应该便是这片海域。而那个女子,并未说谎。
恰是黄昏时分,只见波涛汹涌之间,耸立着一座黑色的石山,足有百余丈高,数百丈的方圆,上面寸草不生而光秃荒凉,在晚霞映照的海面上显得颇为诡异。
无咎踏着飞剑,缓缓降落。
黑色的石山,没有缝隙,浑似大石头,光秃秃的一目了然,却并无韦春花姐弟,或太叔子等人的踪迹。
而神识所及,又难辨端倪……
无咎观望片刻,并无发现,旋即落在石山之上,顺势催动脚下的狼剑。
“呲溜——”
锋利异常的狼剑,荡起一串火星。而黑色的石山,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其坚硬堪比玄铁,却又仿佛夹杂着其它的金石而更加坚硬几分。
无咎诧异之余,忽然再次踏起飞剑。当他落在山脚的海面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愈是临近海面,愈是风高浪急。纵然如此,却没有怒涛拍岸的景象。
而那座黑色的石山,竟然空悬在海面之上。其下方并非平整,而是尖尖的一截,倒插在海水之中,仿佛有只大手,在虚托着那块古怪的大石头。不,四周的海水,竟在缓缓的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恰好承托着整座石山。而漩涡与石山之间,有道丈余宽的缝隙,许是彼此的气机相撞,迸发出阵阵莫名的威势,旋即又消散在咆哮翻涌的浪涛之中。若非贴近海面,倒也不易察觉。而身临其境,亲眼目睹,匪夷所思的一切,又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偌大一块山石,怎能空悬?
是漩涡所致,抑或是另有法阵?
不过,此情此景,倒是与乔芝女所说相符。
而且不管半空海,或是半空山有何蹊跷,韦春花与韦柏若是来了此处,人在哪里?
莫非,她一行五人,就在山下的漩涡深处?
而驱使神识查看,漩涡似有一层禁制阻隔,查看不清,也难以逾越……
无咎猜疑之际,暗暗好奇,而谨慎起见,他围着石山又转了一圈。浪花飞溅而来,被他的护体灵力击碎,所到之处,炸开一团团的水雾。
此时,暮色降临,风浪加剧,空悬的石山依旧是岿然不动。
而除了眼前这方诡异的所在,千里方圆之内,再无一处岛屿,也没有任何落脚歇息之地。
无咎见天色已晚,权衡片刻,抬手抓起剑光,闪身往下冲去……
第八百四十四章 光阴残存
………………
“幻境……”
昏黄的天光下,碎石遍地,丘陵起伏,冷风嗖嗖,间或几根白骨突兀凌空,使得荒凉的所在,显得颇为阴森诡异。
五道人影,慢慢停下脚步。
不管是太叔子,束豹,毕江,还是韦春花与韦柏,皆四下张望,满目的愕然。
一行五人,在海面上守候数日,正当六月中旬的这日,风高浪急的海面突然塌陷,旋即一座黝黑的石山破水而出。据太叔子说,那便是半空山。于是众人循着漩涡,来到水下。数百丈深处,漩涡之中,竟有一个洞口。接着穿过洞口,霎时景物变化。厚厚的海水覆盖之下,竟是一片茫茫无际的荒凉天地。
“不,这并非幻境,而是天地浩劫中,遗存的上古蛮荒!”
“既非幻境,又怎会埋在海底?”
“天地之大,未知事物,何其多也,此地不过是虚空一隅,或光阴残存,且称之为半空境……”
“月半浮现,海水半空,半空境的称谓,倒也贴切。而你所说的宝物,又在何处?”
“我也不知,且慢慢找寻。不过……”
五人虽然错愕,而其中的太叔子,倒是要镇定许多,面对韦春花的质问,他举起手中的一枚玉简,示意道:“据《上古遗录》所知,每月中旬,半空山浮现一回,而每回只有十日,错过时辰,便将封在海底!”
“岂非是说,错过时辰,此生此世,再难脱身?”
“也不尽然,只须等到下个月的中旬,一旦石山空悬,便能脱困而出!”
“事不宜迟,你我快快找寻……”
韦春花获悉了半空境的原委,便急着找寻上古遗留的宝物。她在青山岛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到无咎,忽而机缘上门,难免为之动心。且她本人自恃甚高,又见太叔子等人没有恶意,便想着快去快回,若能真的寻到宝物,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尤其是太叔子对于金卢岛颇为熟悉,来日说不定还有求助的地方。再者说了,出门在外,多多结交几个道友,也在常情常理之中。
至于海船上的月族汉子的安危,她并不担心,广山与兄弟们联手,便是遇到地仙都不怕啊。地处偏僻的青山岛,又有谁敢招惹那群煞神呢!
而翻过了丘陵,又是丘陵,除了遍地的碎石与白骨,依然还是无边的阴冷与荒凉。
太叔子站在丘陵上张望片刻,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简,然后抬臂一挥,扬声道:“此地虽有禁制,难以御剑,而法力神通无碍,且施展轻身术赶路——”
他跳下丘陵,纵身往前。束豹与毕江,紧跟其后。
韦春花与韦柏换了个眼色,虽然各自存疑,而事已至此,姐弟俩还是随后追去。
昏黄的天光下,五道人影在丘陵、荒坡、碎石、白骨之间穿行……
两个时辰过后,四周情景如旧,却不知不觉失去了方向,茫然之中令人弄不清置身所在。
前方恰有一片洼地,足有数里方圆,而如此空旷的所在,却堆满了横七竖八的白骨。
众人停了下来,就地寻觅观望。
累累的白骨,应为上古异兽所留,一半埋在洼地中,一半突兀堆积,依稀能够分辨出异兽曾经的模样,或体型硕大,獠牙巨齿,或肢体破碎,显然遭到重创、或经历过一场生死拼杀。而白骨的不远处,还有折断的棍棒,卷刃的大斧,破旧的长弓,锈迹斑斑的长枪……
“遍地都是古兽的骸骨,此地究竟发生过什么?”
“浩劫所致吧,或狩猎的场景,至于究竟怎样,谁又知道呢……”
为成堆的骸骨所震撼,束豹与毕江猜测不已。
太叔子则是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情景,一边查看着手中的玉简。比照之下,他似乎有所发现。
而韦柏则是趁机接近毕江,佯作无意道:“毕道友,该让你的道侣一同前来,如此机缘,殊为难得啊!”
“呵呵,她修为不济,青山岛也要留人看守。”
“哦,此地有何凶险,竟让道友这般的谨慎?”
“呵呵,本人也是初来乍到。置身异域,小心总无大错。”
“此行,乃太叔子道友一手促成。你与束豹道友,与他交情匪浅,难道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这个……”
韦柏的追问,让毕江难以应答。
而太叔子则是回头看向韦柏,适时说道:“我不过是依据典籍推测,至于详情如何,唯有亲临实地,方能有所分晓!”
他抬手一指,又道:“此处或曾经血流成河,乃斩杀万兽的献祭所在……”
“献祭?”
韦柏很是意外,他身旁的韦春花接话道:“莫非是说,古人在此斩杀异兽,供奉神灵,献祭上天?”
“依照典籍所载,大抵如此……”
“既为献祭,祭坛何在?”
“两位道友稍安勿躁,随我来——”
太叔子摆了摆手,随即绕过洼地,带着众人继续往前。
而韦春花动身之际,没有忘了回头一瞥。她虽然也辨不清方向,却暗中记下了来时的路径。
又过了小半时辰,地势渐趋渐高。
倘若远远看去,五人像是行走在一座巨大的石丘之上。石丘的顶端,似乎什么也没有,而石丘的四周,则是那熟悉,而又令人绝望的空旷与荒凉。
而不消片刻,“砰”的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光芒闪烁,正在往上疾行的太叔子踉跄后退,却又惊喜道——
“找到了……”
闷响声不大,倏然而逝。而闪动的光芒,却迟迟没有消散。
凝神看去,环绕山丘的顶端,偌大的一片所在,尽为淡淡的光芒所笼罩。
浅而易见,那是阵法禁制!
太叔子站稳身形,脸带微笑:“韦道友,这便是我邀请你同行的缘故,此地的上古禁制,极难破解,唯有凭借修为,强行破禁!”
“强行破禁?”
韦春花最为擅长的,便是阵法禁制。听到强行破禁,很是不以为然。而她走到那层光芒的近前,左右端详,上下打量,忍不住摇头道:“既为上古禁制,想要破解,又谈何容易!”
笼罩山丘顶端的禁制,足有百丈的方圆,依她的眼光看来,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破绽。上古阵法的高深、以及禁制的威力,已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呵呵,料也无妨!”
太叔子的面色和善,笑起来更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他与束豹、毕江使个眼色,然后伸手拿出九面兽皮小旗。
束豹虽然粗壮,且修为高强,而一路之上,始终少言寡语,此时他依然不声不吭,只管飞剑在手而默默往后退去。
毕江倒是善于说笑,示意:“两位道友,还请全力相助——”
“阵旗,以阵破阵?”
韦春花与韦柏跟着后退,她认出了太叔子手中的阵旗,稍加思索,恍然道:“三位有备而来,只不过,以阵破阵之术,未必能够破了上古禁制,倘若反噬,只怕更糟……”
“呵呵,这并非寻常的阵法!”
太叔子见众人已退到十丈之外,举起手中的小旗分说道:“此乃天地夺元阵,九面阵旗,彼此五行相克,却因法力阻隔,而一时难现端倪。稍后只须攻打阵脚,便可爆发出百倍的威力,足以开启祭坛,还请诸位全力以赴——”
“道友竟是阵法的高手,春花失敬了!”
韦春花很是意外,由衷称赞一句。
“呵呵,不敢当!”
且不说太叔子的阵法造诣又是怎样,至少他的天地夺元阵,乃是为了此行而专门打造。而他并未多说,抬手抛出九面阵旗。
眨眼之间,九面小旗落在山丘上,环绕排列,形同一个三丈多宽的弓背形状,却又紧紧贴着禁制,仿佛张弓待发而透着隐隐的威势。
“诸位,只须攻打其中的五处阵脚便可!”
太叔子退到一旁,伸手抓出飞剑。
束豹与毕江点头会意,走到另外一旁,同样是飞剑在手,各自蓄势以待。
韦春花稍作迟疑,与韦柏走上前去,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