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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献祭的神是邪神,现在改邪归正,还有机会。”孟惊蛰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面具男人轻笑一声,说道:“你什么都不懂,我要做的事情,从来不是为了飞升,而是为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
孟惊蛰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不出来了,对吗?”
男人眼神没有半分波动,而是说道:“你的激将法,对本座无用。”
孟惊蛰暗道如今这试探结果,倒是和什么也没有试出来没啥区别,他被疼痛折磨着,心下也没有半分气馁,而是被迫打起精神来,继续和面具男人对线。
但面具男人见他说了这么多话,眼神若有所思,说道:“你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本座还是小看你了。”
说完,孟惊蛰便觉得这份疼痛似是要让他当场升天。
若是能真的升天,倒是可以一了百了,但偏偏此时这般想升也升不了,对于孟惊蛰来说,才会显得格外折磨。
他确实如男人所言,疼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孟惊蛰才觉得身上一轻。
他此时精神恍惚,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两眼发直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木头一般。
“可以说了。”面具男人说道。
“我不知道。”孟惊蛰依旧如此回答。
便是最严苛的审讯,落在此刻的孟惊蛰身上,他也只能这样回答。
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嘴硬。”面具男人说道。
孟惊蛰摇头,想要解释,但对方显然是不相信的。
面具男人手指一点,孟惊蛰面前便出现一面水镜。
水镜里的人,是孟惊蛰万分熟悉之人。
孟小甜。
此时孟小甜身上被绑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面上满是惊恐。
这样的表情,他实在太过熟悉。
蜘蛛。
孟小甜只有在看到蜘蛛时,才会这样害怕。
一想到一向害怕蜘蛛的妹妹,被迫面对蜘蛛,孟惊蛰心下便是一阵绞痛。
“你想要阴阳珠,与孟小甜无关……”孟惊蛰无力的说道。
“怎么会无关呢。”面具男人随口答道。
孟惊蛰心下一惊,隐隐抓到了什么,但却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而水镜中,此时的场景却发生了些许变化。
“好好看着。”面具男人说道。
孟惊蛰望向水镜中,很快,他便见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天罗蛛。
红身黑眼的天罗蛛。
无数身形如同牛犊一般的天罗蛛,此时正在缓缓爬向孟小甜。
孟小甜被束缚着,无法做出半点反抗,她动弹不得,又万分害怕,嘴上却始终在喃喃自语。
水镜中能看到她嘴巴在动,但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面具男人适时凑了过来,轻声问道:“想不想听她说什么?”
孟惊蛰还未作答,他的耳边,就响起了妹妹熟悉的喃喃声。
“哥哥,我害怕……”
孟惊蛰心下又是一阵绞痛,望着水镜里满脸惊恐的小女孩,恨不得以身代之。
“这些蜘蛛会怎么对她呢?你猜猜看?”面具男人笑着问道,然后将水镜收了起来。
孟惊蛰不敢往下细想,此时他早就被愤怒充斥着,忍不住说出了他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句脏活:“畜生,你难道没有亲人吗?”
面具男人没有半点波动。
孟惊蛰又说道:“你今天这样对待别人的亲人,你的亲人也会被别人如此对待!”
说完,孟惊蛰便感受到一股子似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疼过之后,孟惊蛰又是一条好汉,此时最重要的是孟小甜,而不是和这人打嘴仗,他便假意威胁道:“想要阴阳珠,只要你敢动我妹妹一下,我就毁了阴阳珠!”
面具男人轻蔑一笑,说道:“承认了?阴阳珠就在你身上,可时神器就是神器,凭借你的本事,如何能毁了它。”
孟惊蛰对阴阳珠没有半点了解,男人透露出来的意思,便是毁掉神器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这算是让他有一瞬间的秘密昂。
可孟惊蛰很快便又冷静下来,依旧面不改色的撒谎,说道:“我就算不能毁了阴阳珠,也能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
面具男人眼神一沉。
孟惊蛰见他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说道:“如今你还在对我严加审讯,说明你就算得到了我母亲的血,也无法感知阴阳珠。”
“所以,你只能寄希望于我会开口。”孟惊蛰十分肯定的说道。
面具男人沉默着。
孟惊蛰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因而他也越发有把握保证孟小甜短暂的安危。
“本座可以暂时放过孟小甜,但本座的耐心有限。”
“你必须长久的放过她。”孟惊蛰谈条件。
“若是逼急了,本座不介意抽你的血,倒时阴阳珠自然只能认我这个唯一的‘顾氏血脉’。”
孟惊蛰却越发笃定,说道:“你抽来的血脉,阴阳珠难道分辨不出来吗?”
孟惊蛰不知道阴阳珠的下落,因而他此时心里倾向于,阴阳珠既不在阴阳墓中,也和顾芸娘没有干系。
这样的神器,说不定就像龙吟剑一样,此时被困在某个绝地当中,备受煎熬,因而才无法和顾氏血脉形成共鸣。
面具男人再度沉默,显然孟惊蛰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命门。
孟小甜既可以是孟惊蛰的把柄,同样的,阴阳珠也是面具男人的把柄。
孟惊蛰如今虽然受困于人,但此时他也能苦中作乐的想着,他们俩应该也算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面具男人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轻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水镜再度出现。
孟小甜被困在那里,一只天罗蛛爬在她身上。
孟小甜想要喊出声来,但惊恐早已经控制住了她。
孟惊蛰也并不轻松,许是怕他不会被震慑住,面具男人不仅折磨孟小甜,也开始折磨孟惊蛰。
一时间,兄妹俩在水镜两头,一起受苦。
越是备受折磨,孟惊蛰越是清醒,此时他眼睛依旧不服输一般,望着水镜那头,想要牢牢将那场景记在心里。
“还是不说吗?”面具男人问道。
孟惊蛰只见到水镜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一只手。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
第116章 小天地
那只手的主人; 孟惊蛰觉得自己似乎认识。
倒不是他曾经特意去注意过某个女人的手,而是很多东西进了他的脑子,就会像是扎了根一样; 很难忘记。
天罗蛛; 阿静,长生谷; 阴阳墓; 顾家惨案。
面具男人脸上的面具,似乎在某一刻,在孟惊蛰面前解开。
“你是念容。”孟惊蛰说道。
面具男人没有半分波动。
孟惊蛰接着说道:“或许应该说你是念容的好友,也是他的仇人; 薛帷。”
面具男人依旧没有半点波动。
“你是风歧魔族。”孟惊蛰十分肯定的说道,当日救走阿静的那人,施展出来的就是风歧一族的功法。
面具男人没有回应。
孟惊蛰看着他这和风歧魔尊同款的烫金面具,紧接着说道:“或者; 我该称呼你; 风歧魔尊。”
男人还是不回应; 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似是在任由孟惊蛰表演。
孟惊蛰见他这般; 也没有半分气馁,而是继续说道:“你杀了极寒女王。”
面具男人忽然歪了歪头,看向孟惊蛰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你知道的倒是多。”面具男人显然脑子也灵光; 只是在一瞬间,他便说道:“当日我曾在极寒山搜寻了一番; 却没有发现你师父的踪影。”
当日他在极寒啥杀极寒女王; 已经确认了极寒宫殿没有另外的活口; 他此时只能猜测着,他遍寻整座极寒山都找不到静和剑尊,那多半人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才会知晓这样的秘事。
孟惊蛰一想到当时,师父受伤,自己羸弱,若是真的被这个男人发现,会面临什么结果,完全无法设想。
即便面具男人承认了他薛帷的这一重身份,孟惊蛰依旧觉得,这个身份应当只是他的某一个马甲。
“你和叶辅是什么关系?”孟惊蛰可没有忘记,当日就是叶辅忽悠师父去的极寒山。
到头来师父什么都没有得到,还险些丧命。
如今看来,叶辅做这些,就是为了帮助这个男人杀极寒女王。
极寒女王修为高深,就连师父都是跟她打了个两败俱伤。
而薛帷是极寒血脉,定然也很了解女王,因而才能有机会,趁着女王虚弱的时候杀了她。
若不是确定叶辅是叶家人,孟惊蛰只怕都要怀疑两人是同一个人。
面具男人听到叶辅这个名字,就像是听到一个不相干的名字一般,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太渊叶家,凤临陈家,以及如今的风歧城,全都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下。”孟惊蛰说道。
面具男人终于有了波动。
他打了一个哈欠,就像是在听小孩子说话一样。
孟惊蛰心下一沉,他恍然间意识到,面具男人的触手之深,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
“祈飞玄也是你的人?还是祈飞玄也是你?”孟惊蛰问道。
毕竟他第一次见到祈飞玄的时候,这人就在熬剑,而面具男人,显然要凑足五件神器。
面具男人闻言轻笑一声,说道:“你这是什么烂人都往本座头上按?”
话语间,显然是对祈飞玄十分看不上。
孟惊蛰闻言,也不知男人说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心底还是为祈飞玄默哀一瞬,毕竟之前其他人,面具男人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心态,唯独到了祈飞玄,他突然开始反驳。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也该明白,本座并不介意继续杀人。”面具男人出声威胁。
孟惊蛰听了心下一紧,紧接着开始质问:“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全都是为了你的飞升大计?”
面具男人不说话。
孟惊蛰继续说道:“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飞升,但你这般丧心病狂滥杀无辜,绝对不会成事!”
长生谷里血流成河,顾家之留下他这一条独苗,极寒山上万千冤魂,全都是因为这男人所为。
面具男人此时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却满是狠厉:“本座要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拦。”
“那我诅咒你,无法……”
孟惊蛰话还没说完,脖子就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让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孟惊蛰没想到自己只剩下意识体了,还能被人掐住脖子,此时他隔着一张面具,都能感受到面具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狰狞气势。
就像是孟惊蛰未说出口的诅咒,对于面具男人来说,是比一切都还要可怖。
孟惊蛰心下只道,果然这世间修道之人,对于飞升之事都是如此执着。
面具男人将手上的那串碧绿珠串轻轻拨动一番,紧接着,他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对孟惊蛰的束缚。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座不再有半点顾忌,直接杀了孟小甜。”面具男人沉声说道。
只是少说两句诅咒而已,孟惊蛰忍得住,当场便非常的识时务的不再说这样的话。
就在孟惊蛰以为,面具男人会继续严刑逼问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顿了顿。
面具男人带着面具,孟惊蛰看不清楚他脸上的具体神情,因而对于他的肢体动作格外注意。
这短暂的停顿,让孟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