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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是败家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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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性疏狂,不受拘束,这点与曹不休很是相投,曹府被抄后,常受他照拂,曹不休跑漕运,二人更是同风同雨,曹不休极为欣赏他坦荡,大义。
  阮阮往常见他时,他也都是爽朗洒脱的,可今日情形,真的出了阮阮意料。
  “徐长续,你是不是傻啊?你看不懂那是什么吗?”
  慕行首散着一头青丝,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轻薄的大红褙子,像极了女子新婚的嫁衣。
  她又生得极美,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应是刚刚经历了云雨,面上潮红未退,反给她增添了许多慵懒滋味。
  只是美人如霜,一开口,说出去的话,冻成了冬日冰凌,一根根直刺人心。
  她的决绝,尖酸刻薄,徐长续听了,不怒反悲。
  他久久凝视着楼上之人。
  她居高临下看他,任清幽夜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很瘦,一字锁骨清晰可见,媚眼如丝,宛若水墨中人。
  阮阮瞧,此情此态,像是恋人在做最后的诀别,而徐长续尤不死心,仍在做着垂死挣扎。
  “你的苦衷我明白,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帮你父亲洗刷冤屈……而你,我爱慕的,是你这个人,其他……我不在意……”徐长续断断续续道。
  楼上女子闻言,勾出惨淡笑容,搂紧了衣服,再不理他,转身离去,只留一句,“登徒浪子,故作情深。”
  美人身影,消失在楼上珠帘后,徐长续终于耐不住,连退两步,却仍不肯离去。
  曹不休上前劝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臂弯。
  “话本子上,男女诀别,无论是谁提出,那被抛弃的一位,必定是要口吐鲜血,或者一头栽倒昏死过去的,为何我还不倒?不晕?不吐血?”
  徐长续两眼迷茫,接着问道,“若是我吐血或者晕倒了,她是不是会多看我一眼?我为何会这么无用,我有那么多钱,却换不来为她父亲申冤。”
  徐长续的话,很是滑稽,颇有小孩儿哭闹时的无奈,与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阮阮突然想起一词:情深不寿。
  曹不休扶着徐长续离去,阮阮跟随他二人,却忍不住回身。芙蓉楼下,韩玦依旧扶梯而立,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事发突然,阮阮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而他嘴角被徐长续打出来的腥红血迹,却似割在了她心坎儿上一般,让她没来由地感觉沉重得不能呼吸。
  韩玦见她转身,于寂寥中冲她微笑,并张了张口,用口语,隔空对她说了几字。
  “好好过日子。”
  韩玦的内心,此时怕是无比孤单的吧?阮阮想,一低头,鼻间酸涩无比。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份独属于韩玦的寂寞。
  她怅然想,有皇后对他的依赖,有陪今上长大的情分,他本不应该如此惆怅的,可是在转顾他时,她在他清冷的双眸中,看到了见着她时的惊喜,以及在惊喜背后,被他藏匿得极深的,恋恋不舍。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情义,她不陌生,因为她在曹不休的眼中看到过无数次。
  想起他对她说的话,“好好过日子”。
  一种原本不能肯定,抑或是被刻意躲避的情愫,终于在久别重逢后,变得无比清晰。
  他是喜欢她的。
  但是他一定也知晓,这场喜欢,有去无回。
  阮阮狼狈转身,再不敢看感觉,紧跟曹不休与徐长续的脚步,却止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以图能够平缓心绪。
  曹不休似有所觉,一壁照顾着脚步凌乱,双眸放空的徐长续,一壁扭过头来牵她的手。
  他与她对视一眼,瞥见她眼角的泪光,他略略一怔,默默握紧了她。
  夜深人静,在送回徐长续后,阮阮也终于从曹不休口中,得知了徐长续与慕行首之间,那纠缠不清,欲说还休的爱情故事。
  慕行首,本名叫慕阿沁,她父亲慕彦曾任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专掌察畿内县镇刑狱、盗贼、库务诸事,早年杜敬业曾经是他的手下。
  杜敬业利用擅于书法这一长处,与先皇身边的宦官巩孟勾结,竭力巴结巩孟,甚至为巩孟以及嫔御写扇面。
  此时被慕彦知晓,慕彦不喜,上书先皇杜敬业不可用。
  杜敬业对此,怀恨在心。在一次为宫中嫔御写扇面时,故意手抖不能写字,并谎称受了慕彦的拷打。
  当时嫔御中有一人名叫苏媚儿,在先皇面前告状,说慕彦嫉才妒能,先皇信以为真,一气之下,将慕彦贬黜。
  慕彦上书表示不服,可他呈上的折子还没到先皇跟前,便被巩孟给替换,加了大不敬之言。
  先皇看罢,认为他不堪所用,将他再贬。
  慕彦是文人,心高气傲,在连遭贬斥后,心灰意冷,寻了一根白绫,自缢于家中。
  而慕阿沁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也跟着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
  阿沁不为亲哥嫂所容,被卖到芙蓉阁。
  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便有了徐长续与慕行首的惺惺相惜。
  至于他二人的第一次相遇,有些好笑,竟是在一场马球比赛上。
  慕行首在场边观赛,徐长续骑在马上抢球,待得胜后,徐长续得意洋洋去抢慕行首手中彩头。
  谁知刚走到她面前,脚一崴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巧拜倒在了慕行首裙下。
  而那时,他是人俊钱多的纨绔子弟,色。胆包天,竟握住了她脚踝,笑眼对她说了此生都回不了头的一句话。
  “姑娘,我是你的裙下之臣啊。”
  “一眼误终生,一语预命运。”曹不休无奈看向阮阮,长长吁气,“这世间的感情,向来如此,不知所起,赔付一生。”
  夜色迷离,万籁俱寂,庭中树影在皎皎月色下,如容颜静美的女子,摆着婆娑身姿。
  满地霜华间,曹不休轻抚了阮阮额头,欲言又止。
  “夜深了,去睡吧,早知惹得你如此伤感,今晚就不该带你出去了。”曹不休温柔说道。
  他个子高,肩膀宽厚,又因连日在外面受风吹日晒,肌肤被染上了古铜色,更处处显得英勇无匹。
  可就是这样豪爽霸气的男人,用着一种极为细腻,宠溺的口吻对她说话。
  阮阮只觉,她的心,都被他化了。
  她默默点头,转身离去,刚走至门边,她转身回望他,他果真仍立在原地看她。
  阮阮眼眶微涩,她就知道,如论她何时转身,他也一定都会在她身后。
  她对他挤出一丝笑容,突然想起韩玦。
  韩玦是春雨,而曹不休是明媚艳阳天。春雨润物无声,她心生愧疚,但上好晴天,却是她真心向往。
  阮阮对曹不休摆摆手,转身进屋,就在她踏进屋门的那一刹,她听到曹不休快步向她走来,随后她被他从身后抱住了双肩。
  眼睫轻眨,一整晚萦绕在心头的伤感,终于在他怀中得到舒缓。
  “阮阮,韩玦注定了是宫里的人,而你注定了是我曹不休的人。”
  “阮阮,虽说你答应了与我双向奔赴,但是我不会干等,我会直奔你而来,我怕你累着,你那一半的路,让我来走。”
  “嗯。”阮阮回应他。
  “那么,阮阮,你今日要我做的是何事?”曹不休又问。
  阮阮敛去心间悲伤,突然想起惩治十美的事情。
  她抬眸,看向他眼睛,认真说道:“帮我……色。诱。”


第67章 相公
  阮阮的猜想; 果然没错,曹不休听了“色。诱二字,直接否定。
  “不可以,这怎么行?”曹不休瞪圆了双目; 以无比坚定的态度表示拒绝。
  “阮阮; 若是我与其他女子亲近; 你势必会难受,所以我不愿……哪怕是装的; 是假的; 我都不舍得,也不忍心。我这心,我这身,我这皮囊; 色。相; 都只属于你一人。
  阮阮的心; 因着他的话,纵是黑夜寒凉,也亦觉如沐春风; 和暖无比。
  她想; 她的如意郎君; 模样生得好看,出门顶天立地,在府又将她捧在手心,她更要为了他,肃清府里的耳目杂人。
  “曹哥哥,我宋□□灭南唐之心已起,卧榻之侧; 更容不得其他人酣睡。”阮阮挺胸,迎面看他。
  “你能这样说,我很是开心,但是你的法子不对。”
  曹不休摆开架势,“何为夫妻?那是有极亲密关系的,我属于你,你属于我,再不属于其他人,我不要对其他女人摆笑脸。”
  阮阮听他这样说,跟着急了,“你这话说得不错,但这是赶走她们最好的办法呀?我这个法子,牺牲了我自己的名声,我善妒,容不得其他女子在你身边,这理由名正言顺,纵是官家和杜敬业,那也是无法挑剔的啊?”
  “我曹不休是怕官家,怕杜敬业的人吗?明儿,我就提棍子,将她们打出去。”曹不休暗暗憋气。
  阮阮站直了身子,喃喃一句,“钓鱼还要鱼饵呢。”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鱼饵?”曹不休气笑。
  他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这比喻,他将她看了又看,可小女子依旧是理直气壮,更像在他心上,捶了一拳。
  “你又不吃亏,你还沾了便宜了呢。”阮阮嘟囔道。
  她也有些委屈了,她不明白,她一腔心思为他,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曹不休闻言,有些无语,廊下灯笼散着柔靡暖色,他端着身前女子巴掌大的脸,左右看了又看,再见她双眸炯炯有神,气得他连翻白眼。
  “大娘子,我的亲亲,乖乖,大娘子。”
  曹不休叉腰,本来因为韩玦,他已经有点微微吃醋,现又想起那十美的存在让阮阮担忧,纵是在外挣钱了,也只觉心底闷闷,不得畅快。
  他甚至有点痛恨自己,在男人堆里,他能呼风唤雨,可是在女人堆里,他除了敬而远之,能躲就躲外,确实有点束手无策。
  他气恼自己,干脆转身,跑到一侧幽暗角落,直踹墙角。
  阮阮傻眼,她见惯了他的横冲直撞,威风凛凛,可如今这般,撅着屁股踢墙,有气又不知道该往那处撒的毛头小子模样,倒是让她觉着有几分好笑。
  她凑近他,心底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眉开眼笑,弯腰询问:“生气了?”
  曹不休侧首看她,瞧见她上扬的唇角,瞬间蹙了眉头,一手叉腰,一手摆出说教的姿势,“你……你这个小娘子,好没有良心。”
  阮阮疑惑,“我怎么没有良心了?我在关心你呀?”
  曹不休听了她的话,又气又恨,“那十个女人,不要你操心,我自己想办法赶走,可你不许笑我。”
  “我何时笑你了?”阮阮不解,她总算明白了,纵是大男人,也有无理取闹的时候。
  “你这分明是在笑啊?要安慰人,怎么是这种安慰的法子?”曹不休反问。
  阮阮不明白了,她觉着他的气来得也太大了点,她不就是求着他帮忙牺牲点色。相,施个美男计嘛。
  不去就不去嘛,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她可以服软的啊?
  “你挣了钱回来,眼瞅着我们的日子,不用这么紧巴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活,我是一府的大娘子,吃得好,穿得好,我为什么不笑啊?”阮阮茫然看他。
  曹不休看着她明亮又纯真的眼睛,知道今儿这气是吵不出名堂来了,一腔无来由的懊恼,都化为一句话,“你没有心肝儿。”
  “我怎么又没心肝儿了?”阮阮又问,可曹不休却直接转身,独自闷头往房内去了。
  “你说要怎么安慰人嘛?”阮阮冲着他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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