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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当真刚正,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难怪打光棍。就不知,世间还有能柔化他的女子么。
杜忘嫌车厢味道太大,卷起窗帷,望了一眼上弦月。等月圆时,就能接女儿过来了。
女儿乖得不行,一定在郊外小舍,天天巴望着自己。想到此,男人刚毅的面容,露出一抹温色。殊不知,乖女儿此刻正窝在帝王怀里,睡得正熟,嘴里念叨着小崽崽。
萧砚夕是让女人掐脸掐醒的。他单手撑头,盯着睡相不老实的小女人。
掌珠边掐他腮帮,边小声咕哝:“宝宝太胖了,别再吃了好吗?”
“。。。。。。”
“唔,乖宝宝,让娘抱抱。”
“。。。。。。”
“不许再淘气了。”
萧砚夕脸色铁青,蠢丫头,梦见自己当娘了?
她才多大,就有儿子了?
萧砚夕忍着拍醒她的冲动,翻身背对他。
掌珠伸出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腰,将人扒拉过来面对自己,迷迷糊糊道:“宝宝别气,那。。。咱再吃口。”
说着,她就要掀开中衣衣摆。
萧砚夕眉梢一抽,伸手晃动她,“诶,明掌珠,醒醒。”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掌珠根本醒不过来,扑棱开他的手,“宝宝长大了,能撼得动娘了。”
萧砚夕忍无可忍,坐起身,看了一眼漏刻,快卯时了。盛夏天,天色亮的早,窗棂上已有淡淡日光。萧砚夕靠在床柱上,斜睨睡梦中的女人,气不过,两根手指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张嘴呼吸。
掌珠难受得紧,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男人手腕的筋脉上。
生疼生疼的。
萧砚夕忍着揍她屁股的冲动,掀开被子下地,为自己倒了杯凉水。
倏然,床上的女子哼唧一句:“宝宝,咱不要爹爹,跟娘远走高飞吧。”
萧砚夕抿水的动作一滞,慢慢转身看向她。室内昏暗宁谧,只有微光斜射入窗,形成微弱的光束。这些光束似能带人穿梭记忆,掀开泛黄的老黄历。
萧砚夕忽觉头疼,坐在绣墩上调息,眼前忽然闪现奇异一幕——
一名白衣女子,臂弯挂着细软包裹,迎风而立,等待他的靠近。
另一个自己走了过去,双手搭在女子肩头,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换来女子怨恨的目光。
女子眼眶猩红,脸色惨白。
落泪时,她轻柔的话语回旋在他脑海里——
“此去经年,与君诀别,莫相忆。”
脑海中的人儿,会令他心痛、疼惜,可自始至终,他都看不清女子的脸。也不知女子最终的归宿。这女子时常出现在梦里。他有事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年少时失忆过,将心上人忘个一干二净?依照他的年纪,即便十年前有了心上人,也不足为奇。
如今他怀里抱着其他女人,总有些对不住梦里的娇娇人儿。
萧砚夕捏下眉骨,怅然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萧老狗:都盼崽崽和丈母娘,朕出演了个寂寞吗?
【明天应该还能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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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栀子花开; 后宫之中到处飘香。慈宁宫内摆满盆栽栀子。太后特意邀请了几位诰命夫人和她们未出阁的嫡女前来观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御花园的锦鲤池前,掌珠正在陪萧砚夕赏鱼。帝王难得有闲暇时间,一个人靠在池中亭的红漆柱子上; 单腿曲起,有一茬没一茬地投喂锦鲤。
掌珠趴在栏杆上,从萧砚夕手里的鱼食袋子里掏出一把; 撒入池中。一团团背脊泛光的锦鲤游过来,撑圆嘴巴,竟抢鱼食。
别说; 宫里的锦鲤不仅品种好,个头还大; 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
萧砚夕略一转眸; 视线落在掌珠翘起的臀上。小姑娘穿着一件金粉色齐胸襦裙; 臂弯搭着水蓝色锦帕。此时跪在鹅颈椅上,露出一双锦白色绣鞋和霜色裤腿; 高兴时,微微晃动双脚; 整个人透着鲜活气。
萧砚夕勾下唇,往池中撒了一把鱼食,将她面前的锦鲤全都吸引过来。
掌珠扭头; 努努鼻子,伸手去抢鱼食。萧砚夕抬高手,另一只手抵在她一侧肩头; 不让她得逞。
掌珠哼哼两声,直起腰。恰有清风拂过池面,卷起亭中人的长发和裙带,如同山水画中采晨露的小妮子; 水灵灵,俏生生,偏又长了张倾国倾城的脸。
萧砚夕愣了一下,移开视线,凤眸坠着点点霞光。
“陛下能把鱼食给我吗?”掌珠巴巴看着他手里的牛皮袋子。
“过来。”萧砚夕朝她勾勾手指头。
掌珠懒得走路,从鹅颈椅一端爬到另一端,来到萧砚夕腿边。夏日衣着单薄,又是齐胸襦裙,这么一爬,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
萧砚夕伸手,将她一把扯到腿上。
掌珠下意识推他胸膛,“有人看着呢。。。。。。”
萧砚夕没理会,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要索吻。以前讨厌吃涎水的男人,如今倒是上了瘾。
掌珠捂住他的嘴,“唔唔”两声。
萧砚夕蹙眉扯开她的手,“讲人话。”
“你刚刚吃辣椒了。”
“。。。。。。”
“我怕辣。”
萧砚夕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腰,松开人,把牛皮袋子塞她怀里,面色阴冷得可怕。
掌珠没管他,爬回原处,掏出一把鱼食,天女散花。
锦鲤全都聚集过来。
掌珠趴在栏杆上,伸手去碰锦鲤。
亭子距池面不算低,若是栽倒,恐有危险。萧砚夕走过来,掐着她的腰,以防她把自己当鱼食,喂了一池的鱼。
掌珠摸了几条锦鲤,发现一只慢悠悠游过来的乌龟,扭头笑道:“池子里还有王八。”
萧砚夕看都没看,随意“嗯”了一声。
不知乌龟听懂了么,掉头就游走了。
像是在无声表达——你们才是王八。
掌珠坐回鹅颈椅,掏出绢帕擦手,“陛下今天要带我出宫吗?”
“朕说过要带你出宫?”
掌珠抬头,“陛下不是闲吗?”
萧砚夕懒得理她。再闲能闲到出宫去游山玩水?说起这个,自从登基,他再没出过皇宫,忽然有点理解太上皇了。
一道宫墙锁住的,不只是帝王的脚步,还有一颗桀骜的心。
掌珠擦完手,做到石桌前,捻起一颗葡萄就要往嘴里放,被男人扼住手腕。
“脏不脏?”
“我擦手了。”
“擦了就不脏了?”
这男人有洁癖。掌珠不敢跟他较真,把葡萄撇进池中站起身要走。
萧砚夕勾住她的腰,不知哄了句什么。只见小姑娘立马捂住脸,扭捏起来。
凉亭外的池子旁,一众贵妇、贵女隔着池子遥望,眼中透着不同的光。
方小嵈搀扶着太后,定定望着亭子那边,丰润的唇抿成一条缝。
太后笑着收回视线,心想,来年这个时候,宫里就该多出一个胖娃子了。
她身后的景国公夫人铁青着脸,走到太后身边,给女儿使眼色。
方小嵈“诶呀”一声,表情痛苦。
太后诧异,“丫头怎么了?”
“臣女好像吃坏肚子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吩咐宫人引着她去往雪隐。
景国公夫人不放心,让方小鸢跟着。
姐妹俩由宫人带着,去往最近的雪隐。中途,方小嵈塞给宫人一锭金元宝,让她带她们去往燕寝附近。
*
萧砚夕受不了掌珠的“连环磨人战术”,答应稍晚陪她出宫走走。但这会儿,他要回御书房看奏折。掌珠贴心地送了一个抱抱,拍拍男人后背,“陛下要注意身子。”
瞧瞧,多乖巧。
萧砚夕嗤笑一声,摆驾离开。
掌珠回到燕寝,听小太监说方家姐妹在附近借用雪隐。小姑娘杏眸一深,附耳对小太监说了句什么。小太监点头应了。
方小嵈借用的是妃子寝宫里的雪隐。这里只有几名侍卫把守,空旷寂寥。方小嵈嘟囔道:“要住还是住坤宁宫,每日都有妃嫔前来问安,人多热闹。哪像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
方小鸢心里冷笑,还坤宁宫,现在看来,她们连进宫的可能都微乎其微,“你不是肚子疼么,快进去吧。”
方小嵈扯扯嘴角,“借口而已,娘让我过来跟陛下偶遇。”
白眼一翻,方小鸢提醒道:“咱们刚刚还看陛下和那贱人在凉亭里赏鱼,怎么会在这里偶遇。”
“刚刚哪有机会接近陛下,也就现在能盼着陛下回寝宫休息。说不定能遇见。”
“那你等吧。”皇帝日理万机,方小鸢可不觉得皇帝赏鱼后会寝宫休息。
她走出月亮门,刚想去御花园寻母亲,却听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太监嘀嘀咕咕——
“不知陛下怎么了,回来后就满面通红,还让张公公去寻掌珠姑娘。”
“像是中药了。”
“真的假的,谁敢在宫里给陛下下药?”
方小鸢顿住脚步,瞠了瞠目,皇帝在寝宫,中了药,掌珠此刻不在他身边。。。。。。
这个机会,是要留给自己,还是让给妹妹?
方小鸢眼底精光流窜,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岂不是傻。
去往燕寝的路上,她尽量避开人,生怕被人瞧见。等到了燕寝院子外,出乎意料,连打理的银子都没用,侍卫就放行了。外殿门口,更是空无一人。
她心生狐疑,但欲望占据了恐惧,捻手捻脚走了进去。因各个寝宫的结构差不多,很轻易摸索到皇帝居住的内寝。
寝内关着窗,阻挡了日光,朦朦胧胧的。明黄色帷幔遮蔽了床第,看不到里面是否躺着人,但床上露出一角薄衾。。。。。。
方小鸢心中欢喜。皇帝寝宫,怎会凌乱,不叠被子。
皇帝陛下肯定躺在里面,饱受煎熬。看来,那两个小太监没有瞎说八道。
方小鸢心跳如鼓,一步步靠近拔步床。眼前仿佛出现一身月白华服的俊雅男子,是当年的太子殿下。那时的太子殿下,虽不拘言笑,但心情好时,还是会打趣一下旁人。清隽的笑容,儒雅的举止,无不印刻在她心中。
而今的帝王褪去温和,变得威严肃穆,是何种缘由让他不再快乐?朝廷不顺心,还是身边没有解语花?
想到俊美无俦的帝王,此刻正潮红着脸,渴望女子侍奉模样,她就心猿意马。
“陛下。”她隔着帷幔轻轻唤道。
帷幔里传出啪一声。
方小鸢纳闷,刚刚是什么声音?
“陛下?”
帷幔里又传出“叮叮”声。
方小鸢瞪大眼睛,陛下不会是人受不住,伤害自己呢吧?
她抱着义无反顾的决心,蓦地掀开帘子,想将自己送给皇帝,自此做他的解语花。
然而。。。。。。
凌乱的床铺上,一个金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侧躺在那里。单手撑头,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好不讽刺地弯唇一笑。像在笑话她的自作多情、不知廉耻。
“怎么是你?”方小鸢几乎是恼羞般嚷了一句。
掌珠淡淡凝视她,“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闯进了这里?谁允许的?”
痴心散去,理智回笼。方小鸢反应过来,自己被掌珠设计了!
还真是小瞧了她!
还来不及细想,门口传来细碎脚步声。
“诶啊,何人闯殿?”
“快来,保护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