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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眉梢眼角都透着股子哀色,轻咳两声说:“棠姐儿啊,你姨妈那里出了点事。”
第23章 。心结
沈画棠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刘氏简单地将情况给她概述了一下,沈画棠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经过。
刘氏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明白,便独断地宣布自己的决定:“现在立即送你去你姨妈家,你好生陪着然姐儿,你快去收拾一下吧,东西也不用带多,瑞贤侯府里都有。”
沈画棠听着刘氏语气里的不耐,也不敢多耽搁,回去匆匆跟沈画芷道了个别,嘱咐妙语和秋水将东西草草收拾了一番。刘氏只准备了一辆小小的马车,好似生怕别人知晓一样,将沈画棠匆忙送去了瑞贤侯府。
明明昨日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如今却像是唯恐惹上什么祸患非议一样,连将她送去容家都偷偷摸摸的。沈画棠不由得感慨刘氏真是个性子薄凉,只念己利的自私人。
“瑞贤侯府出了这档子事,倒是想起来咱们姑娘了。”秋水有些不满地嘀咕,“平常什么好事也没见想起来过咱们。”
“太太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妙语压低声音说道,“定是舍不得她亲生闺女,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叫咱们姑娘来的。”
“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情,”沈画棠笑道,“姨妈是个性子好的,总比在太太眼皮子底下过活容易些。”
秋水撇撇嘴,突然眼睛亮了起来:“这样岂不是可以和容少爷近距离接触了?”
沈画棠横了她一眼:“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这过去就是去陪表姑娘的而已。”
秋水恹恹地“嗯”了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竟是已到了瑞贤侯府。
瑞贤侯府此时正颓然着,因此也只派了一个婆子将沈画棠迎了进去。虽然近来已大不如往昔,但瑞贤侯府毕竟是百年世家,府里的布置什么的都要比沈府富丽堂皇许多。沈画棠带着秋水妙语跟着那俩婆子走过精巧的长廊,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履匆匆地与她们相对着走来。
他们彼此擦身而过时都是一惊,容云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轻灵身影:“六妹妹?”
沈画棠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表哥。”
容云鹤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眼神复杂地看了沈画棠一眼继续大步朝外走去。
沈画棠也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目不斜视地对那婆子一笑:“请继续带路吧。”
。。。。。。
帝京的冬日总显得格外的冷,尤其是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纷纷坠坠的雪花翩翩湮没荒芜的地面,累累地压在秃秃的枝头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冬日光景。
沈画棠穿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将手中的油伞合上立在门边,搓搓冻得通红的小手走进燃着暖炉的屋子:“这天儿可真冷啊。”
容昕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床榻上,看见沈画棠进来不由得对之一笑:“是啊,这么冷你还过来了。”
“姨妈特意嘱着我盯着你喝药,我不能玩忽职守啊。”沈画棠冲温昕然眨眨眼说。
容昕然被她逗得一笑,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些红润来:“快坐下围着炉子烤烤暖吧。”
沈画棠点点头,靠着容昕然的床榻坐了下来。
容昕然自从那事过后就一病不起,后来终于肯开门,由着沈画棠劝了她几次渐渐才好了些。容姨妈哭得眼睛都肿了,后来见女儿终于肯吃东西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无论如何都不让沈画棠走了,留着她在容家住到现在。
沈画棠在容家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当即也不推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来和容昕然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容昕然虽然还是病着,可状况已较之前好了许多,容姨妈更是不敢叫画棠走,平日待她倒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无二。
沈画棠也隐隐听说了最近容家并不太平,自从容昕然一出事,容姨丈的仕途也处处不平坦,已经接连被上司训斥好几回了,而且瞧着应该是皇上授意的模样。
也是,容昕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容家定也脱不得干系。
容昕然大概也是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因此内心总是忧忧的,迟迟病着不肯好。
“你瞧瞧你,短短一月都瘦了多少了,”沈画棠责怪容昕然说,“你若这样来折腾自己的身子可不成。”
“我知道,”容昕然苦笑道,“我知道这事儿多想也无益,可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等过段时间一切就都好了,”沈画棠轻叹一声说,“你看我那大姐姐虽然封了贵人,可那日子过得也不甚是如意,前几日三姐姐还给我捎信,说太太为了帮大姐姐在宫中打点,连当初舍不得动的嫁妆都扔出去不少。”
容昕然轻轻一笑:“我知道是这个理,原本进宫也不是我真心实意想着的,只不过因我出了事就连累了我家,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怎能怪你,你原也是被连累的呀,”沈画棠握住容昕然的手说,“既然命里该有此劫,过去了才能逢凶化吉啊。你想想那何家小姐既然要陷害你,本来你也不可能猜到,仔细想想幸好这事儿发生得算早,若你们一起进了宫她再陷害于你,那到时候可不就是小罪名了。”
容昕然点点头,有些疲累地一笑:“那何家小姐是个有心机的,我确实不是对手,我听说她封了美人了,而且很得宠爱。”
“愈是宠爱愈是像走在刀尖上一样需步步小心,在宫里过活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沈画棠轻轻一笑说道,“依我看,姐姐的性子倒也不适合在宫里待着,还不如日后安安稳稳地嫁个好夫君,享受着画眉描柳的好日子呢。”
容昕然不禁噗嗤一笑,点着画棠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倒开始取笑起我来了!你也越来越大了,不知以后想找个什么夫君呢?”
沈画棠不得不佯装羞涩:“姐姐这是说什么呢!”
容昕然突然拉过沈画棠的手,正色说:“妹妹瞧着我哥哥怎么样。”
沈画棠心头一惊,表面上依旧淡定道:“表哥人自然是极不错的。”
“六妹妹,我就给你透个实在信吧,”容昕然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哥哥的性子我和母亲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从一开始我们就都看出了他对你有意。虽说一开始我娘也没想着叫哥哥娶你,可经过我的事之后又她似乎看开了许多,那几日我萎靡不振,我娘就拉着我的手垂泪说是她对不起我,她不该贪恋那一点荣华富贵而害苦了我。”
沈画棠听着也叹了口气,容姨妈虽和刘氏是亲姊妹,可这人品真的比刘氏不知强上了多少。
“她还说哥哥的婚事她也决议不拘着他了,”容昕然继续说道,“她不会再顾及什么这侯府的荣华富贵,她只想要自己的一双儿女过得平安幸福。她要你来陪我,也不见得没有让你和哥哥多见几面的心思,再说我娘也很喜欢你。。。”
沈画棠这次是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姐姐你别再说了,离我议亲事还得两三年呢,你这样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你和表哥了。”
容昕然也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说:“不急不急,别说两年,再长时间我那傻哥哥也等得。反正我也是喜欢你,日后若你真能来给我做小姑子我自然是欢喜不得。”
沈画棠依旧是低着头,嘴里责备容昕然说:“然姐姐这说的什么傻话,难不成你就不嫁人了么?”
容昕然苦笑:“我如今这名号,又是被从宫里赶出来的,还有谁家敢要我?”
“等这事儿风头一过,依着姐姐的相貌人品,那求亲的人还不得如过江锦鲤一样,”沈画棠忙安慰她说,“我若是个男子啊,就定要求娶姐姐这样的。”
“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嘴竟那么甜!”容昕然笑着搡了沈画棠一下,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东西,微微一愣。
沈画棠顺着她的眼光瞧过去,见容昕然的目光落在挂在卧房门口的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身上,不由得怪道:“这鹦鹉怎的这般笨,也不见得它会说什么话。”
“是啊,真是笨,”容昕然笑着摇摇头,目光中却有几分怅然,“不若你的小嘴会说。”
“姐姐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若不笨嘴拙舌一点怎么还能过活得下去?”沈画棠耸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是啊,”容昕然的表情突然有点怪,“我那姨妈从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还有。。。”
“怎么了?”沈画棠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那日在宫中被诬陷,鸢表姐就在一旁瞧着一字未说,”容昕然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虽然那种情况说了什么也未见得有用,可以往我都认为我和大姐姐是交好的,原来也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大姐姐一向心气高得很,在她看来进宫必须是万无一失的事儿,所以自然不肯让自己犯这个险。”沈画棠摇摇头说。
“都过去了,”容昕然强打起精神笑着说,“我要赶忙养好病,等打了春我们好一块去玩儿,我已经许久都没出去过了。”
“好。”沈画棠握住她的手笑着应道。
第24章 。探花郎
又是一季草长莺飞天,久寂暗沉的瑞贤侯府终于在新的一年迎来了件喜事。容云鹤一年闭门不出地苦读经书,终于在这年春闱中了贡士,在接下来的殿试里更是表现不凡,被皇上亲点了探花郎。
容姨妈许久都要没听闻过这么大的喜事,直是激动得光流泪。而最近因为女儿入宫一直春风得意的沈家却有些不如意,沈明修在会试中依旧是落了第,连沈君阳都有些想不通为何一直如此用功的儿子却连连失利。
眼看着沈明修也老大不小了,就到了要娶妻的年纪,刘氏也心里着急,沈明修经过多次挫败也有些心灰意冷。正好都察院有了空缺,刘氏便央了自己那做佥都御史的弟弟,使了银子让沈明修进了去,同时也打听起了京城各家适龄的闺秀来。
容昕然也为着哥哥高兴,连带着病也好了很多。沈画棠经常陪着她去到花园里散散步,看着容昕然面色一日日红润起来,她也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我还道圣上要因为我的事儿迁怒哥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得紧呢。”容昕然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满园春色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我早就听闻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却是个明事理的明君。想必姐姐的事儿圣上也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依照当时的情境,只能这般处置罢了。”沈画棠说道。
容昕然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见穿着蜜蜡黄折枝牡丹圆领褙子的容姨妈一脸笑意地朝她们走来。
“棠姐儿可真是我家的小福星,你一来什么都变好了。”容姨妈眉开眼笑地冲着她们说,“然姐儿的身子这眼见着也一天天地好了,还都多亏了你呢。”
“姨妈谬赞了,”沈画棠脸一红说,“是侯府的福气自个儿来了。”
容姨妈瞧着沈画棠脸色微红,容貌秀美的纤弱模样,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棠姐儿可要多吃点,瞧瞧这小身子骨瘦的。”
沈画棠刚答应了一声,突然一个丫鬟走过来,垂下头说:“太太,侯爷寻你商量事呢。”
容姨妈自从昕然出事之后又就一直没给容姨丈过好脸,听到容姨丈要找她立马拉下了脸:“他能有什么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