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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棠一瞧这场景心下就已明白了几分,再看沈明秋朝她投来的略带恳切的眼光,她笑着退了一步说:“你们先聊,我们待会再见。”
容昕然红着脸也没有阻拦,沈画棠自知自己这个电灯泡当得实在刺眼,便循着原路回了之前的院子。
可回到那屋子里却没见到三姐姐,只有刘氏正拉着沈画蕊和一个贵妇人聊得热切。沈画棠此次出来只带了一个妙语,刚才为怕容昕然不好意思便连妙语都没带出去,可现如今连妙语都不见了。
正奇怪着,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沈画棠:“七妹妹你怎么还在这里呢,你那好三姐姐出事了你都不知道。”
沈画棠厌恶地一皱眉头,将沈画盈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说:“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们一众姑娘去花园那边玩,你三姐姐也在那里,尚书家的外孙女同她说话,她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因此惹恼了那小姐,两人发生了争执,”沈画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小姐把你三姐姐推到了灌木丛里,划破了裙子,可丢丑了。”
沈画棠却摇摇头:“你胡说,三姐姐不会这么不小心的。”
沈画盈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你三姐姐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看着你们俩还怪要好,出了事还不是一个样子。”
沈画棠本来不信,可看到沈画盈拔步欲走的样子不由得疑惑了,当下拉住她说:“那三姐姐现在在哪里?”
“自然是被成国公府的丫鬟带去换衣裳了,你那丫鬟也跟去帮忙了,这事儿我都不敢跟太太说,到时候她一生气,还不得把我们这些庶出的都牵扯一遍?”沈画盈冷笑道,“不过你三姐姐消失了这么久,太太已经起疑了也说不定。”
沈画棠犹豫了一下,按理说画芷和妙语都不应该是那种乱走动的人,难道真的是画芷出了事?她犹豫地看了沈画盈一眼:“那你知道三姐姐现在何处吗?”
沈画盈继续冷笑:“不是不信我吗,现下又该巴着问我了。”
沈画棠咬着下唇没说话。
沈画盈冷哼一声:“跟我来吧。”
沈画棠跟上她,却一直小心警惕地跟在她三步之外的距离,对于沈画盈的人品,她实在是信赖不过。若说沈画盈改过自新了,那简直比狗改了吃屎更难置信。
沈画盈似乎也不在意,将她带到了一处院落处说:“喏,就是这里,最东面的那个屋子。你自己去找她吧。”
沈画棠还是半信半疑地犹豫着走过去,站得离沈画盈远远地小心朝那院子里一探头,可她刚刚探了个头,背后就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进去吧你!”
沈画棠只防着沈画盈,却不想她的丫鬟胆子如此大,竟敢对着主子使坏。她被推得猛一踉跄,脚下连跳几步还是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院口的动静瞬间引得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沈画棠只看了一眼便暗叫不好,慌忙低下头捂住脸,这院落里竟都是男客!
有几个男子正在院子中间的那棵古柏处攀谈,听见响动都转过了头看向这边,沈画棠虽动作极快,没叫他们看见脸,可还是有男子戏谑的声音传来:“这是哪家的小丫鬟,怎么还坐在门口哭起来了呢?”
沈画棠今日穿了浅绿色绣兰花的对襟褙子,头上也没带什么多余的钗饰,不仔细瞧可能真有点像勋爵之家的丫鬟。她想着干脆将错就错下去,捂着脸手下便用力想要起身赶紧逃离这里,万一被刘氏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没有活路。沈画盈也正是存了这个心思才想要借这个置自己于死地。
可不知道是屁股摔得太痛还是心里紧张,她使力之下居然没有起来,听着那戏谑的声音再次调笑般响起,她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着急间,突然一件柔软的东西兜头朝她罩下来,只听一个男子清朗低沉的声音如清泉一般缓缓流过:“丫鬟不懂事,来这里寻我,竟迷了路。”
“什么小丫鬟这么宝贝,还不舍得叫我们看了,”那道调笑的声音再次讨厌地响起,“思齐兄,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思齐。。。沈画棠心中突然一阵暖流流过,竟然是他。。。
“我的丫鬟别人自然看不得,缉熙,你还是给我闭嘴吧,若是吓坏了我的丫鬟,我可饶不得你。”那道清润的声音带着丝冷意响起,却听得画棠心中一暖。
那缉熙似乎对陈思齐很是顾忌,当即悻悻地说:“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吗,如今怎的对一个小丫鬟这般关照?”
旁边有人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劝阻说:“缉熙你别再说了,万一真把思齐兄惹恼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思齐却轻轻蹲了下来,柔声说道:“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
沈画棠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屁股上痛的还是使不上劲,陈思齐在暗处虚扶了她一把,才令她顺利站起来。
头被蒙上了什么也看不到,好在陈思齐一直在她身边,让她感觉得到他的存在,才让她顺利走了出去。刚出了院子,陈思齐四下飞快瞧了一周,便极有分寸地稍稍扯住她袖子的一角:“你跟我来。”
沈画棠跟着他绕了好一会儿,陈思齐才停下脚步。沈画棠顿觉眼前猛然一亮,映入眼帘的是悬着羊脂玉佩月白色蓝底云纹锦袍的一角。沈画棠微微红了脸,只见眼前的人骨节分明的手里正随意拿着一条与他衣裳同色的云纹披风,原来他刚才就是拿这个罩住了她的脸。
沈画棠犹豫了一下,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看向眼前少年的脸,饶是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还是在心底狠狠地咯噔了一声。
少年容貌可称得上是绝世,飞扬入鬓的剑眉斜斜挑起这春末的芳菲碧落,如墨玉一般分明剔透的眸子清澈如水,正漾漾倒映着画棠此时略显惊慌的小脸。高耸挺直的鼻梁宛如冰雪堆砌而成,下巴的弧线显得流利冷峻,两片弧形优美的薄唇此时却正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若染尽了这满目的缱绻春色。
明明是俊美至极的五官,生在少年身上却仿若荡尽了所有的柔美殊丽,只余下了满满当当的英俊坚毅,许是习武已久的原因,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寒气。饶是他穿得如此温润淡雅,还是掩盖不住身上那股浸在骨子里的肃杀感。明明是和容云鹤一样俊美至极的少年,却给人种和容云鹤截然不同的感觉。
“怎么?很别扭是不是,”少年有些忐忑地说,“我也不喜穿成这样,可外祖母就爱看我穿成这个样子,为了让她老人家开心也只得如此了。”
感情这陈思齐是叫家里老人带着来别人家做客啊,沈画棠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心如擂鼓,当即不敢多瞧,撇开眼说:“这次又要多谢陈公子了。”
“我看你一点都没有感谢我的意思,”陈思齐半调笑半认真地说道,“上次还拿假名字来诓我。”
沈画棠脸猛一涨红:“你又怎知是假名字呢?”
“我。。。”陈思齐竟然失了言语,“你骗我自己倒还有理了。”
沈画棠涨红了脸,恶向胆边生道:“女子的闺名本就不能轻易说与人知道的,我便是骗你又怎么了。”
陈思齐瞧见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由得弯起了唇角:“那,倒是在下孟浪了。”
沈画棠在心里哼哼:你知道便好!
陈思齐身姿挺拔修长,沈画棠只堪堪到他胸前,他看了沈画棠一眼,突然微微垂下头岔开话题说:“你不是说要避开你那坏姐姐么,怎么今天又被她算计了?”
沈画棠一听便知他都瞧见了,突然有些在他面前出丑的丢脸感,她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算计便算计了,是我笨还不行吗。”
少女轻轻脆脆的嗓音撩得少年心里毛毛发痒,他盯着少女小巧精致的鼻尖喃喃出声:“你就不会小心一点?”
沈画棠听着他这略带指责的声音心头突然无端来了气,她自己都觉得很反常地朝陈思齐一瞪眼:“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管我呢!”
陈思齐瞧着她这模样先是一愣,而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侧轻轻响起:“难道非得是你什么人才能管你吗?”
沈画棠耳根发红,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正脸颊发烫不知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伴着疑惑响起。
“七妹妹?”
沈画棠听见这个声音,便直觉着想要转身走,那声音却迅速地追了上来,转眼便到了她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沈画棠硬着头皮抬起来头:“没做什么表哥,碰见了一个故人,和他说几句话。”
容云鹤却看着沈画棠沾着泥土的裙裳皱起了眉:“怎么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陈思齐这才想起来沈画棠刚才摔倒了,便说道:“你跟我来换件衣服吧,我和这里的主人正好相识,也能在这府里说得上两句话。”
沈画棠略带惊讶地看了陈思齐一眼,在国公府都能说的上话,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头?
容云鹤显然也觉得有些诧异,再看着眼前少年俊美无铸的面孔和举世无双的风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不适感,他紧紧盯着沈画棠,生怕她下一秒就跟那个少年走掉:“表妹,你跟他很熟吗?”
沈画棠不知该如何作答,若说熟吧,她和陈思齐确实不熟。。。若说不熟吧,这当着人家救命恩人的面怎么说的出口!
陈思齐看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他一勾嘴角朝容云鹤说道:“这位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这位姑娘不利的。”
“这位姑娘?”容云鹤敏感地一挑眉,“你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要她跟你走?”
沈画棠只觉得现在这个组合万分诡异,她慌忙说道:“我和陈公子有数面之缘,表哥还是放心好了。”
容云鹤却摇摇头:“不行,你年纪还小,不懂得分辨这世间的险恶,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快跟我回去吧。”
沈画棠却站着未动,嘴唇抿成一条线垂首望着地面。
陈思齐瞧着这画面心底涌出一种微微复杂的情绪,他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容云鹤道:“不知这位兄台是何身份?”
容云鹤眼紧瞅着沈画棠,随意答道:“在下是瑞贤侯府的长子。”
陈思齐唇角一弯:“瑞贤侯府?就是前几日和康国公府定亲的那位公子了?”
容云鹤浑身剧烈一震,看向沈画棠的目光中也参了几分痛楚。
“你那未婚妻今日也来了,听闻那位姑娘一向是个好出风头的性子,你随处逛逛说不定就遇上她了,”陈思齐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走吧,沈七姑娘。”
沈画棠诧异地抬头,转念又一想,定是他从她和容云鹤的对话中推测出了她的身份。
沈画棠只觉得闷得难受,听他这么一说,看也未看容云鹤一眼就跟在陈思齐后面走了。
容云鹤觉得心痛如绞,怔怔地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哑口无言。
“你还真就不怕我是坏人,就这么跟着我来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陈思齐看着沈画棠半开玩笑似地说。
沈画棠却低着头,闷声不吭。
“怎么,见到你那小表哥想起伤心事了,怎么这么一脸不快的样子?”
许是知道陈思齐是个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画棠在他面前不屑于再伪装,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莫要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