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57章 。祸起萧墙
明川有些忐忑地坐在饭桌前; 依旧不敢置信自己身处的这一切。
如今最爱的姐姐就坐在自己身边,跟自己一道用饭。他已经好久没和姐姐一起用过饭了; 就算是以前在沈家的时候; 似乎也只有小时候在姨娘那里他才能和姐姐一道用饭。他恍然记得姐姐那时候一脸稚嫩; 却支起胖胖的玉白小手不断给他夹菜; 香甜的小脸上笑得满是温柔:“弟弟,吃。”
如今姐姐已全然褪去了稚气,黑丝掩映下的玉白脸颊如云似月,身上却依旧还带着小时候那股清甜香气,吸引着他想要靠近。。。可他不敢。
姐姐身边的那个男子,全身俱散发着霸道冷冽的气息; 让他看姐姐一眼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画棠也发现了明川的不对劲; 替他夹了个水晶丸子奇怪道:“你怎么不吃,是菜不合胃口吗?”
沈明川慌忙摇头:“不是。”
沈画棠温言道:“姐姐的家就是你家; 你只当这儿是自个家就行了。”
明川局促地点点头,偷偷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陈嘉琰。
沈画棠察觉到明川的目光,捅了一下陈嘉琰说:“你板着个脸做什么。”
陈嘉琰一直在想今日的事情,便没太注意到周遭的动静; 被沈画棠这么一捅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沈画棠冲他使了个眼色; 他才反应过来; 冲明川一笑说:“你姐姐说的对,你不必觉得拘束。”
明川有些惶恐地点点头:“王爷。”
陈嘉琰又笑了笑说:“你是棠棠的亲弟弟; 叫姐夫就好了。”
明川有些僵硬地开口:“姐。。。姐夫。”
沈画棠知道明川还不大能放得开; 毕竟陈嘉琰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一时之间想适应过来也不容易。于是她便拍了拍明川说道:“慢慢习惯了就好了,你住的院子我已经吩咐人打扫好了,有什么需要同下人说就成。”
明川私心里其实希望同姐姐离得近点,也不用给他单僻一个院子,可他也知道王府规矩大,所以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你最近课业紧,我吩咐了他们不能太过打扰你,”沈画棠又说道,“若是你想我了来找我就成,反正我们每日也要一起用膳。”
明川愣愣地问:“我们三个人吗?”
陈嘉琰不轻不重地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你们两个人不成?
明川敏锐地注意到了陈嘉琰的目光,慌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听说王。。。姐夫还有其他弟妹,我还以为你们才要一道用饭。”
“哦那个啊,”沈画棠不在意地说道,“他们那边的人很少过来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平日里也没什么牵扯。”
明川乖巧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用起饭来。
等到他们回了房,陈嘉琰带着不经意地说:“我记得多年以前见过你这弟弟一面,那时候还是个小小孩童,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啊,”沈画棠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感怀,“他小时候小猫一样最爱往我身上蹭,如今都已经比我高出大半个头了。”
陈嘉琰回过头来,好看的眼睛眯得狭长:“往你身上蹭?”
沈画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故意岔开话题敷衍道:“时候不早了,快歇下吧。”
“你今儿个睡了这么久,我估摸着也不困了。”陈嘉琰突然经过她身边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既然不困,我们就来做点其他的。”
沈画棠又羞又恼,将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陈嘉琰拔下她头上的点翠花簪,一头乌发瞬间直直地垂落下来。锦帐轻纱层层落下,一室春光旖旎倾泄。
这转眼便下了第一场冬雪,沈画棠午睡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窗外翩翩雪花纷纷落下的景象。她披上外袄,懒懒地坐起身子,突然忆起了那年陈嘉琰父王刚去之时,她也是来这儿看他,看见少年在雪中舞剑,身形宛若蛟龙般潇洒飘逸。那日自己似乎披了条素锦绣红梅的披风,恰好与园子里种的红梅交相辉映。仿若宿命般的,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她似乎嗅到了园中角落里红梅冉冉清幽的香气。
这么一想,她觉得王府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确实有欠打理,王府虽有专管草木的管事,但那些花草的种植太过于中规中矩了,看久了难免生厌。还有后园挨着练武场的那么大块空地,空着着实浪费,找时间她要差人种些树木,再养些小禽小兽,也能看起来有些生气。
她正想的出神,门口突然传来清越的敲门声,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妙语穿着浅碧缎面袄子,青灰马面裙轻轻走了进来。
“你怎的来了,”沈画棠有些诧异道,“这雪天路滑,你刚刚有了身孕,还是不要多加走动为好。”
自打妙语跟着她来了王府之后,她已经很少叫她来身边伺候了。一般都是叫妙语帮着她管理家宅,而她身边有秋水杏枝几个也就够了。这前几日妙语有了身孕,沈画棠更是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因了宅子里的事儿累了心。
妙语走到床边轻声说:“本来也没想着来的,只是我那口子刚刚回来了,有些事情还是报与王妃知晓一下为好。”
沈画棠面色微微一变,下床穿鞋道:“可是庄子铺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妙语一边扶起沈画棠起来一边点头道:“是,夫君这几日得了王妃的令去下面悄悄巡视情况,未曾想却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事儿。”
沈画棠知道这事儿肯定不小,穿戴齐整后便去前厅见了张泊。
张泊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瘦瘦高高的有些微黑,相貌周正看起来很是憨厚可靠。沈画棠待他行过礼后便问道:“你这一趟,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回王妃的话,王府的产业自然都是没问题的,只是。。。”
沈画棠朝他摆摆手道:“你但说无妨。”
“只是奴才此遭一去,发现太妃名底下也有很多庄子田地,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些自然也要归入王府里的。”
沈画棠点点头,北胡公主嫁过来毕竟是两国和亲,带来的嫁妆自然不少。她这些年也私底下置办了不少产业,虽然他们王府内部和那边是没什么牵扯,但是在别人看来自然是一家的。
“只是奴才这一趟却听说了不少太妃那边庄子里不太好的传言,因为太妃管事的用的都是她自个带来的人,这相貌上的特征也极其明显。所以虽然我们府里头不知道,但外头的流言却是传了不只一天两天了。”张泊说道。
沈画棠坐直身子,神情有些严肃地说:“此话当真?”
张泊点点头:“北胡人向来性格彪悍,又靠着王府的名号,因此有些仗势欺人也在所难免。只是这段时间流言飞窜,才让奴才觉得有些不正常。”
“果然,”沈画棠不由握住了太师椅的扶手,“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王爷向来不爱理太妃那边的事,因此这些年便造就了这个局面,”妙语在一旁开口道,“若是平安无事也就罢了,可若是被有心人横加利用,对王府的名声可是很不好的。”
“这祸起萧墙,本来只是自个家中管束不利,可王爷身处其位,什么事儿都能被提到国事的层面去。”沈画棠轻蹙眉头道,“可偏偏又在这个当口发作出来,若说不是有人有心设计,我都不信。”
妙语也跟着点头说:“正是如此,那北胡人性子嚣张也不是一两日了,左右没捅出来什么大篓子,有王府的名头在那罩着,又有谁敢妄议是非了?可现今这流言四蹿,连夫君这不知晓内情的巡视了一圈都能听着一耳朵,想必市井之中早已经传开了吧。”
“而且我还听说沈画蕊到现在还昏得糊糊涂涂的,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一般,自从下狱后就一直在那躺着也没法提审。”沈画棠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字画只觉得心里慌乱,“幸好我叫张泊这么走了一遭,才能发现这事儿。像我整日深埋于内宅,王爷又公务繁忙,倒是耳目闭塞了。”
妙语低声说:“婢子瞧着王爷最近忙了不少。”
沈画棠点点头:“虽然我没过问过他朝堂之事,可他最近神色凝重政务又紧,当差定然也不松闲。正是如此,我才不能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扰了他,给了小人可乘之机。”
妙语轻声问:“王妃想待如何?”
沈画棠对张泊吩咐了一声:“张管事,你去帮我把唐云飞叫来。”
张泊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妙语面色微微有些诧异道:“王妃打算独自处理此事吗?”
沈画棠点点头:“王爷每日忙到深夜才回来,我不能再让他为这些事儿烦心。而且这事儿本来就是家宅内事,我若连这都处理不好,也对不起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了。”
“可太妃身份向来敏感,连王爷都是对之能避则避,王妃若是主动和她对上,怕是不好处置吧?”
“是不好处置,但也没到了不能处置的份上。左右早晚都得对上,也没什么可怕的。”
沈画棠刚说完,唐云飞快大步走了进来同她见礼。
沈画棠便嘱咐了唐云飞派几个人去紧密盯着太妃产业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事立马着手阻止。唐云飞虽心存疑惑,但陈嘉琰吩咐过王妃的指令就是他的指令,于是唐云飞也没多问便答应了下来。
“还有,”沈画棠犹豫了一下说,“这等小事儿就不必说与王爷知晓了。”
唐云飞也知晓陈嘉琰最近忙,他也已经很久没见过陈嘉琰的面了。于是点点头退了下去。
沈画棠也站起身子:“事不宜迟,我这便去那边走一趟。占着王府的名号却败坏王府的名声,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妙语忙道:“我跟王妃去。”
沈画棠摇摇头:“你怀着身孕,外面还下着雪,让秋水跟着我去就好了。秋水愣头虎脑的,说不定能把那边唬住呢。”
“可那太妃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又占着一个北胡公主的身份敏感,婢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妙语担忧道。
沈画棠拍拍她的手说:“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了。你回去好好歇着,不必为这事儿烦忧。”
妙语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沈画棠叫来听雪将她强行扶了下去。秋水从后面绕过来,睁着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看向沈画棠说:“王妃。”
沈画棠回过头冲她一笑:“走,叫着漫雨,我们一同去西园那边走一趟。”
北胡公主在嫁来大齐之前一直很瞧不上大齐的女子。
她听说大齐的女子说话娇声细语的,每日就喜欢摆弄一些绣活针线花花草草,还镇日把自己拘在屋子里哪也不去。当初得知自己要嫁来大齐,她还大闹了一场,实在不愿入了那牢笼里去。可一个女子的哭闹在家国大义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还是嫁来了大齐,成了景王的续弦。
当那个英毅俊朗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掀开她的红盖头时,她盯着他黝黑的眸子,突然就沦陷了下去。早就听说了这个男人的丰功伟绩,可当他真正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才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那种震撼。
虽然他从未爱过她,平日里待她也只是相敬如宾。
大齐的气候较北胡和煦湿润上不少,没有整日弥漫的粗砾沙尘和刺骨寒风,这样的环境大概最能养人,所以大齐的女子一个个都是细皮软肉温言巧语的。可是她在大齐待了这么久,却变得日益尖酸刻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