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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敌人吗？”小青凑到我耳边极小声的问了一句。
话声入耳，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我并不认为柳芳是敌人，因为她真真切切救过我的命。
不过其实真要说的话，也许那时候她之所以救我，也是因为命令呢？
夏子嫣最先反应过来，挽着我的手臂，她面带笑容的拉着我走到了柳芳跟前，“柳姑娘，你不是来杀大叔的吧。”
夏子嫣语出惊人，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阻止。
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谁又能给它捞回来？
“我听张雯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柳芳笑着如是回答，她从容淡定，一点都不慌张，“所以当然，我不是回来杀唐老板的。”
她们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大，可这些客人如果真心想要听的话，其实也能听到。
意识到这一点，我赶忙扭头冲着还在朝这边看的那些客人笑了笑。人的反应便是如此，见我看向了他们，他们自然也就不好继续朝这边看过来。
“大叔，你相信柳姑娘的话吗？”夏子雅忽然问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望着柳芳那双大眼睛，我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愿意相信。”
“那就好啦，柳姑娘，欢迎你回来。”夏子嫣先是眉开眼笑，紧跟着忽又变了一个脸的问道，“话说回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得去烧菜了？”
我被她这副表情逗乐了，“知道就好，赶紧去吧。”
夏子嫣冲我崛起了嘴巴，满脸的不高兴。不过当然，她还是乖乖进了厨房，于是只留下我和柳芳面对面傻笑。
“远方餐厅？张雯说名字是你取的？”柳芳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感觉？”
“噗……”柳芳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很俗吗？”
我郁闷，宋茜鄙视过这个名字，现在柳芳也来鄙视。一时间，我都忍不住有点怀疑，‘难道这个名字真的不好听？’
宋茜冲我耸了耸肩，脸上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于是我心里的郁闷就更盛了一点。
夏子嫣开始下厨，客人们的称赞之语便陆陆续续响起。
所以，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至少该感到郁闷的不会只有一个。“这种感觉其实是很好的，你知道吗？”我问张峰。
张峰脸上肌肉跳了跳，“你是说，同病相怜？”
“对，就是这个意思，总不能我一个人郁闷吧。”我笑着取出了手机，准备照例再打一通电话给杜鹏。
却没想到……
第二十八章 杜鹏出事了？
却没想到手机里会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提示音。
一瞬间，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该想些什么。我真心希望就像普通人一样，杜鹏是忙的忘了给手机充钱。
但我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认为杜鹏已经七年多了，七年多时间，他的手机号码从来没有更换过，也从来没有停机过，即使是再苦的日子，他也不会让手机停机。
杜鹏出事了……
夏子嫣放下了锅铲，到了我身边。她什么也没有说。
杜鹏开车离开那天晚上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在我眼前，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即便我不想再看见，它也还是会不停重复。
杜鹏根本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会去哪里。那么，这广阔大地，人海茫茫，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我需要很冷静的思考这个问题。
晚上十一点，餐厅二楼，香烟已经抽了快有一包，我还是没办法想到一个多么确实的好办法。
不过我确实有了那么一点想法：杜鹏是开车出去的，假设那辆车并没有被销毁，那么，通过道路监控系统，是不是有可能可以查出那辆车最后出现在哪片区域？
“正当途径……我们没办法接触到全国范围内的监控系统。”柳芳对这种事情，要比我们懂得更多一些。
老实来讲，我确实怀疑过柳芳今天突然回到了餐厅，同一天，杜鹏的手机忽然停机了……会跟柳芳有关吗？
我并没有完全放弃这种怀疑，只能说暂时搁置。
“非正当途径呢？”我问。
柳芳点了点头，“找到合适的人，没问题。”
好，这是一个方法。如果能够查出杜鹏开走的那辆车最后出现的区域，我便等于有了可以进行进一步调查的线索。
虽然凭良心来说，仍旧只能说是大海捞针。
“真的不可能只是碰巧忘了缴费，而他所处的地方也没办法使用手机缴费吗？”小青试图做着这样的解释。
这种解释可能吗？
理论上来说，其实是有可能的。
但这件事问题在于，我并不认为杜鹏是今天才出的事。毕竟，前面这么多天，我每天都有给他打上一通电话，电话虽然并没有被接通过，但至少是开机状态。
可现在想想，为什么那么多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杜鹏真的会忙到连发个信息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的功夫都没有？
我不相信的是这一点，同样的道理，我因此也认为柳芳应该和杜鹏身上发生的事情无关。
“柳芳，那就拜托你了，先查那辆车，要花多少钱你跟我说。”我将车牌号写在纸上递给了柳芳。
柳芳淡淡点了点头，便就起身到一边开始打电话。
而显然，要想找到这么一个人估计并不容易。特别是以柳芳现在的情况……
我不知道几乎是整个人改变了风格的柳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从此刻她开口基本都是请求，谢谢这类措辞的事实来看，她跟以前应当是不一样了。
“子嫣，我们之中也就只有你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杜鹏的身份，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多厉害。”我组织着自己的言语，“你觉得别人要想害他，有多难？”
夏子嫣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开了口，“不会特别难，但也不会多容易。因为你要知道，他这种身份的人，他的工作不是为了和人打斗，所以他们接受训练不会太多，而且，那些训练里面更多的还应该是逃跑躲避。”
“他们至少会有足够的自信或者手段将他们所记录的历史传出去。所以逃跑的能力至关重要。而就我了解，没有多少人会专门去训练逃跑的本事……”
夏子嫣说着，后面的话其实也就不用多说了。
因为按照她说的，如果杜鹏真的出了事，那么便极有可能，杜鹏会是在第一时间被制服的。
换句话来说，制服杜鹏的人很厉害，同时也很清楚杜鹏的身份以及逃跑能力。
基于他是去帮我打听一些事情的事实……
“会是他的族人？”我忍不住如是想道。
怎料，听到这话，夏子嫣脸上脸色陡然更加难看起来。
见状，我心一沉，“怎么？”
夏子嫣望着我，好一阵犹豫，“大叔，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如果真是杜鹏的族人抓住了他……那他现在应该不在了。”
‘嘭’的一声，茶杯掉在茶几上的声音清脆无比。
刹那间，整个这栋楼仿佛都寂静下来，没有半点声音。
许久，等到反应过来后，我摇了摇头，拒绝接受这个可能，“他还活着，我可以感觉的到。”
“唐老板，我们假设杜鹏真的还活着。”宋茜虽然脾气乖戾，但她如果认真起来，她的思考能力其实还是十分强悍的，“那我们是不是就得考虑，对杜鹏出手那人为什么要留杜鹏活口呢，目的何在？”
目的是一个好东西。
也或许是这人世间唯一不会变的东西了。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所以宋茜问的很好，留杜鹏活口的目的是什么？我之所以相信杜鹏还活着，并非纯粹是一厢情愿，尽管我的依据也十分浅薄。
他的手机！是的，手机，前面那些天手机还可以拨通，证明手机没有被毁掉。那么如果杜鹏都死了，为什么手机还会存在？
“手机！这是一个很好的线索。”突然间，刚刚结束一通电话的柳芳大声插话进来，接着，见我们都在看她，她便主动解释起来，“除了经过特殊改动的手机外，正常手机都可以跟踪，而且还可以完整的绘制出他这些天的活动路线。”
“就像是一个定位器。”张峰如是不无悲哀的言语了一句。
“的确，这是普通人世界里的生存方式，绝对部分普通人都可以被追踪，方便管理。”说着，柳芳又开始拨打起了电话。
“宋茜，你提出了目的，是有想法？”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们做事无非就那些目的，不过其中一些似乎不符合杜鹏。他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宋茜如是说着。
“我认为，如果我们猜对了，杜鹏暂时还活着，无外乎要么是因为杜鹏手上所掌握的信息，要么则是因为……”
第二十九章 黄某人乃是黄雀
宋茜估计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思维可能有点太跳跃了，以致后面这话，她硬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完整。
“要么则是因为，杜鹏被当做了饵。”
“用来钓什么的饵？”我问。
“我们这些人里，是不是只有你值得他人如此大费周章？”宋茜如是回答，她的语气怪异，忽然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你认为宋茜说的会是真的吗？”望着缩在我怀里如同一只小猫般的夏子嫣，我轻声问了一句。
夏子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仰头反问了我一句，“如果杜鹏真的出事了，你一定会去找他对不对？”
我点头，没有半点犹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说。
夏子嫣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小会儿后才有了回话。“那大叔你其实已经是被钓的目标了，你更应该考虑的是人家钓你是想要做什么。”
夏子嫣自言自语，“应该不会是要杀你，否则你早死了无数回，我不可能保护的了你，最多跟你一起死。所以就是利用，有人想要利用你达成某种目的，而且看样子，这种目的还不是直接把你绑架了就能达成的存在，感觉很隐晦，也很复杂。”
……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是三个非常有意思，遗憾的是，也至今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之前杜鹏还在的时候，在他的梦里，他告诉我我应该是黎明之城城主找来的一个特殊婴儿，随后城主与无量山一起硬生生打造出了那么一个村子，让我在那里成长起来。
同时，按照杜鹏的说法，他其实认为我的存在更多起到的是一种障眼法，一种迷惑金字塔的作用。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三十年前，城主真的是找到了身为婴儿的我？
有没有可能，城主机关算尽，最后还是棋差一招，在三十年前就被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摆了一道？
我又想起来宋茜跟我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说法。
那么是否有可能，一开始的时候，金字塔是螳螂，而城主是蝉。但是等到城主意识到有螳螂的存在，他就想要转变身份，他想要成为螳螂，而让金字塔变成蝉。
可是无论怎么转变，他们双方因为眼界，也因为自身地位的关系，都始终没能意识到，树梢之上早已有了一只黄雀。
那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黄雀，那是一只十分高傲，从一开始就不屑于去吃掉螳螂亦或是蝉的黄雀。
那么，那只黄雀是在等什么呢？或者说，它在思考什么？
会有可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