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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长离:“……”
俞乔脑筋转得飞快,连声道:“大魔头大人,我是因被师尊追杀才跑的,对太珩派并无感情,就算您将太珩派翻个底朝天,我也只会拍手叫好,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俩是一伙的,万万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啊,您就放过我吧。”
“原来你也知你会被琼华追杀。”
俞乔还没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听对方继续道:“如果不想让人找到你,就得抹掉一切痕迹,你留着屋里一大滩血污,留着满山遍野的琉璃碎片,跑得快有什么用?”
姬长离说着,抬眸看向另一处。
俞乔下意识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闭合的塔门后,沈依溪一身月纱白裙晕着莹莹微光,看上去如出尘的仙女,手中却做着再残忍不过的事。
她的长剑钉在手办胸口,那具同俞乔一模一样的躯体已经残破不堪,心口血肉模糊,心脏被人剖成两半。
原主修炼涅槃道,心火不熄,神魂不灭,不管受多严重的伤,都能够涅槃重生,这一点沈依溪想必很是清楚,可她出手时却先刺向她的脖子。
她一开始就打算要虐杀她。
姬长离把玩着琉璃碎片,手指的触感就像直接捏在她的神识上,他的手指很凉,但说出的话更凉,“若没有我,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你。”
俞乔只觉得一股寒意漫上自己的神识,眼睁睁看着沈依溪拔出长剑,又狠狠钉入,气急败坏道:“没有心火,没有神魂,这不是虞乔!”
她手握剑柄,剑气从雪亮的剑身迸发,一瞬间将那具残躯撕得粉碎,血肉落地后,化为了暗红的泥浆。
沈依溪拽住琼华的袖摆,软声泣道:“师兄,你答应过溪儿的,要杀了虞乔。”
如今的琼华真人仿佛换了一个模样,道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眼中爬满血丝,让他的目光都带着一层血色,直像个行尸走肉的杀人工具。
沈依溪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也觉胆战心惊,她一边依仗他,一边又惧怕着他,她想起之前秦无念说过的话,琼华不对劲,入了心魔的人就算执念缠身,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满心只想着借琼华的手杀俞乔,好报复那日大殿上遭受的屈辱,到头来,这竟只是一个泥塑。
大师兄被挡在塔外,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沈依溪退后两步,颤声道:“师兄,溪儿不想呆在这里,你快打开这扇门,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她这下真的觉得怕了。
“溪儿……”琼华喃喃低语。
塔中不知从何处卷来一阵风,吹得锥形灯塔上的魂灯呼呼作响,琼华似有所感,蓦地抬起头,他癫狂的眼神忽而有一丝清明,口中又低念了几声,身形划过一道残影,朝着塔顶飞驰而去。
“师尊!”沈依溪往前追去两步,却连他的衣角都被摸到。
她又被抛下了。
沈依溪看着前方满地的油灯,不知道这镇魔塔里究竟镇压着什么妖魔鬼怪,她一步往里走的勇气都没有,最终慢慢退回门边,摸索着塔门,呼喊秦无念的名字。
孤零零的,委实惹人怜爱。
俞乔眼前的画面被暗影挡去,是姬长离垂下的袖摆,微弱光线中,能看到他袖口上绣就的繁复暗纹。
他抬步往楼上走去。
袖摆之中龙涎香的气息更浓,姬长离就跟个多动症患者一样,手指反复捏玩着碎片,将她的神识搓来揉去,冰凉的麻意窜遍神识,连身体都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俞乔能感觉到彤兽的举动,它可能见她抖得厉害,以为是被冷着了,于是更加用力地团住她,俞乔的身体陷在它毛绒绒的肚皮上,快被生生给勒窒息了。
俞乔弱弱道,带着一点哭腔:“求您别揉了。”
捏着碎片的手指蓦地一顿。
系统忍无可忍,怒而从姬长离肩上飞起来,扑到他脸上叫嚣,“听听!她都被你欺负哭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女主!”
姬长离一把将它拍开,恼怒道:“闭嘴!”
俞乔:“……”
【叮——女主好感度下降20%】
系统:“活该!”
姬长离:“……”
好在那手指真的没有再乱捏碎片,俞乔松了口气,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不敢再去招惹他。
片刻后,从姬长离袖口传来一丝光亮,紧接着视野再次开阔,琼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俞乔一眼便看见空旷的大厅中间那一朵被莲花光晕包裹的火苗。
姬长离带着她上了朱雀塔最顶层。
“那是无暇之魂的魂火。”姬长离说道。
俞乔愣了愣,无暇之魂她知道,这是魔物的克星,魂火能燃天地魔气。
楼下那位女主便拥有无暇之魂,最后重建朱雀塔时,是沈依溪燃烧自己的神魂,牺牲自己将姬长离重新封入漭荡深渊内。
难怪第一次进塔时,倒影里他越靠近这朵魂火,身上的火焰便越烈。
琼华怔怔地站在魂火前,他身上满溢的血煞戾气似乎也在这柔和的火光中燃烧殆尽,眉宇之间纠缠的黑气也渐渐退去,“师妹。”
他变回了原主记忆中的模样,一身道骨,两袖清风,动作很慢地捋起自己的袖摆,那青色道袍被鲜血浸染得暗沉,触手甚至带着血腥湿气。
不知道是哪些个同门被他斩于剑下。
琼华笔直的脊背佝偻下去,像一把弯折的剑,整个人发着抖。
“你不是喜欢听琴么?”姬长离忽然道。
俞乔闻声看去,姬长离一撩衣摆,席地而坐,纤长的手掌在虚空划过,一张暗红古琴出现在膝上,琴身通体暗红,有流水一般的断纹,琴弦纯黑,泛着冷光,姬长离的手指抚在琴弦上,一黑一白,乍眼之极。
“我不……”她话未说完,琴音已起。
俞乔吓得一哆嗦,恨不能捂住耳朵,她原以为会听到一曲阴间音乐,没想到琴声幽然,音极清实,如鸣佩环,她这个门外汉,说不出什么道道,只能想到一个词,好听。
魂火摇曳,琼华在琴音之中抖得厉害,几乎都能看他扭曲挣扎的神魂。
俞乔看见琼华心口铺开的阴影,很像一朵花的形状,书里说大魔头屠城灭门之后,魂花遍地,不尽相同,这是抽尽灵魂,以肉身为养料,滋养出的花,是地地道道的阴间花朵。
俞乔觉得自己心口疼。
琼华散尽的心魔黑气复又从他心口魂花蔓延出去,他双眼通红,提着剑一步一步往楼下而去。
没多久她便听到了沈依溪的尖叫。
琼华扑灭所有魂灯,无暇魂火外围的莲花一瓣瓣凋零,最后拖着沈依溪,将塔顶这朵魂火中燃烧剩下的残魂塞进她的魂魄里。
她三魂七魄齐全,想要容纳残魂,就必须要抽走两魂三魄,抽魂的过程让人不寒而栗,俞乔看得脚指头都抠紧了。
沈依溪被折磨得失了人样,只有“破布娃娃”这个词能精准概括。
俞乔:“……”书里被一笔带过的内容也太凶险了。
你们修真界好会玩,她害怕,想回家嘤嘤嘤。
第20章 但凡她稍微恋爱脑一点,……
“比之惜月公子,何如?”
俞乔愣了愣,狗腿道:“他哪能和您比,差得太远了。”该死的姬长离,居然偷窥她!人家惜月公子弹琴怡情,你弹琴要命,比不了比不了。
她实在看不明白姬长离是个什么意思,他在生辰宴上配合她拿回逆鳞,又用她的血制作傀儡,毁去太珩群山中的琉璃碎片,帮她避开琼华的追杀,简直像个助人为乐的活雷锋。
他故意将她的神识拉进手办体内,让她尝到被一剑贯穿喉咙的滋味,再是一番说教,难道是为了让她吃一堑长一智,记得深刻些?
深刻是真的很深刻,她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俞乔不由得想到她博览过的群书,什么穿成女配后我和反派在一起了,什么穿成炮灰后我攻略了大魔头,还有什么穿书后我成了魔尊大佬的心尖宠,诸如此类,这类题材在某绿色文学网站上风靡一时。
但凡她稍微恋爱脑一点,就得以为大魔头对她一见钟情,馋上她了。
俞乔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阵猛烈的震动,随着最后一缕残魂被塞入沈依溪体内,无暇魂火彻底熄灭,朱雀塔摇摇欲坠。
她听到塔门被劈开的巨响,秦无念的喊声隐约从下方传来。
俞乔震惊,这么快?原著里明明说一个月才能攻破,这才几天啊,朱雀塔也太豆腐渣工程了。
她抬头看向姬长离,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做,结果还没看清他的模样,视野就一阵天旋地转。
姬长离屈指将琉璃碎片弹向半空,伸出手,一把将琉璃捏得粉碎。
俞乔的神识从琉璃粉末中飞出,匆忙地扫过周遭。
视野余光里,俞乔看到飞奔而来的秦无念,看到琼华心口越发鲜红的魂花。
沈依溪坐在地上,缓缓抬了下头,她的神情木然,只有眼眸里含着一丝悲悯,俞乔碰到她的目光,没来由的,想到寺庙里悲天悯人的佛像。
“师兄,你错了,你的心魔不是我,”沈依溪……准确地说,应该是她体内还未完全融合的另一半灵魂,“你的心魔是她,你对自己徒弟产生了欲念。”
琼华真人跪在地上,低泣了一声,心口魂花破体而出,他的神魂被彻底吸食干净,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到头来,这原来是一个“我以为我还爱着白月光,只把你当替身,但实际上已经不知不觉爱上替身,最后还被白月光抓包”的狗血故事。
俞乔看得正起劲,目光隔空与姬长离淡漠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口型像是在说,“好戏看完了。”
下一刻,俞乔的神识就被人一巴掌抽了回去。
她身上又热又闷,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俞乔倏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残留着手指朝她抓来的余影,身体本能地在彤兽团得严严实实的肚子上挣扎了下,彤兽立即舒展开身体,扭过脖子回头看她。
它头上的翎火像一盏小灯,映出俞乔发愣的表情。
杀千刀的姬长离,竟然抽她巴掌!
俞乔躺在彤兽身上缓了一阵,她的神识被姬长离困住五天,彤兽一直都团着她不放,就连九尾狐过来,都呜呜威胁着不准她靠近,俞乔感动坏了,抱着彤兽的脑袋撸,“崽崽乖,你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彤兽不高兴地发出喷鼻,它只是护食,护食懂不懂?
俞乔被它灼热的气息喷了一脸,也毫不在意,伸手想要抱住它好好揉揉,却在这时,船身没来由地猛烈一晃,几乎上下颠倒。
彤兽四肢的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一人一兽都不受控制地随着船身东倒西撞。
俞乔并起二指,剑光一山,只听笃一声响,长剑钉入铁链中。
满地打滚的彤兽终于停下了。
画舫颠簸得厉害,船身咿呀作响,从彤兽四肢的铁链开始,符文亮起微光,飞快蔓延而去,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这一处空间已密密麻麻爬满符咒,看上去像一张巨大的网。
水底传来如同地震的隆隆巨响,和水浪一起撞向船身,符箓里的灵气随着撞击外泄,和另一股气息纠缠在一起,彼此消磨。
朱雀塔倒了!漭荡深渊的浊气外泄,引发了天地之间的巨大动荡。
这个念头在俞乔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飞身过去,一把握住画影,澎湃的剑气击得剑刃呜一声响,沿着铁链席卷而去,铁链上的符箓光芒陡然大亮,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