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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中的烟气; 像篆书般袅袅升腾又飘散。
他不知用的什么熏香,有些像那日身上的书卷味道,只不过浓郁很多; 就带了松林里苦涩又清新的气味。
秋枕梦为难地回头; 望向正堂的方向。
从卧房到堂中; 短短路程,叫怀中的汪从悦缠得仿佛隔着汪洋大海。
秋枕梦好话说尽; 都没法改变他的意思; 只能警告道:“小哥哥,你千万别后悔。”
“不后悔。”
她郑重道:“那我就看了; 你先放手。”
汪从悦这才放开她。
“妹子,你不许扭头。”他叮嘱。
“不扭头。”
汪从悦放心地脱了裤子。
虽说很想看,可到了这份上; 秋枕梦也害羞了。她脸上通红一片; 抬手捂住了眼睛。
汪从悦里头还穿着亵裤。
他摸索了一阵,将亵裤解开,准备往下脱,忽然瞧见秋枕梦捂着脸; 心中便弥漫上浓重的委屈和难过。
“妹子; 你一定是在厌恶我,”他抓着亵裤边缘,小声说; “你看都不想看; 还哄我。”
“不不不; 我是害羞,小哥哥是男子,我是女子; 所以你一定能接受我害羞吧?”秋枕梦赶紧解释。
喝醉的人在某方面脑子还是清醒的,甚至比其他时候更灵活。
汪从悦不肯放过她:“你那天要看我沐浴,都没有害羞。”
秋枕梦无话可说。
突然生出的羞涩感叫这一打岔,消退了不少,她放下手,问道:“要不我帮你?”
汪从悦醉意上头,半闭着眼,声音含糊极了:“不行,帮我就,就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了。”
他攥着亵裤的手微微打颤,整个人都带了几分僵直。
然而不过片刻,汪从悦便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亵裤拽下去。
即便酒意侵袭头脑,脑子昏昏沉沉的,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紧张之感,期待又忐忑地望向秋枕梦。
秋枕梦满面嫣红,绞着手指瞧他。
他瘦得出奇,肤色已经无限接近于苍白。
大腿上青色紫色的筋脉分外明显,仿佛就隔着层薄薄的皮肤,只要用指尖一戳,便能戳得破了。
那处伤也确实狰狞,只剩下几近于无的一丁点。
一看便让人心中发颤,想起自己身上被切这样一刀会有多疼,会不会就这么疼得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况且他受得还不止一刀。
本就受过重伤,以后几十年合该好生养着,多吃点好的。
可他偏就苛待自己,每日里近乎不饮不食,生生从岭门那个馋嘴的小孩子,成了如今怎么养都养不胖的内官监太监。
秋枕梦瞧得心里难过,弯下腰,轻轻触着他的腿。
“小哥哥这段时间真的累了,可我今日在和御医说话,都没给你煮赤豆粥。”
汪从悦快要睡过去了。
他坚持睁着眼,细长的眼睛却合得越来越快,喃喃道: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说别的话,一定是嫌我丑,厌恶我了。”
“小哥哥一点都不丑,怪可爱的。”
秋枕梦连忙哄他:
“小哥哥这么好看,浑身上下没一处丑的地方!我瞧着当初那位师傅,大概也心疼小哥哥,给你处置得好,一点都不吓人,还能增色。”
汪从悦虚着眼看她。
良久,他轻轻道:“你骗人,你就是嫌我了,恨不能立刻就走。”
“我对天发誓,没有骗你!”
“你骗人。皇后娘娘的兄长,他……”
汪从悦今日格外难缠:“他也发誓说再不贪国库的银钱了,圣上把他放了,可他还贪,还,还弹劾我借着差事捞钱。”
秋枕梦憋得半天说不出话:“那我摸一摸,以示不嫌你?”
“你在敷衍我。”
确实在敷衍他,想去拿醒酒汤的秋枕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凑上前,于他唇上亲了一口,汪从悦的羞恼这才退却,终于闭上眼。
“小哥哥,我给你醒酒汤,你好歹喝一口?”
“嗯。”
秋枕梦连忙抓起被子,往他身上一裹,红着脸出去拿了醒酒汤,叫来红豆:
“红豆,我和小哥哥眼下就睡了,你叫人守夜,没事别来烦扰我们。”
“姑娘放心。”
秋枕梦端着碗走进来。
她连被子带人扶起,将汪从悦搂在怀中,好歹喂了他几口汤。
汪从悦声音里透着睡意:“妹子,你和我一起睡。”
“好好好。”
秋枕梦放了碗。
眼下刚刚黑起来,还不需要点灯烛,秋枕梦宽了衣裳,掖好床帐,将汪从悦往里推了推,也钻进被子。
汪从悦翻个身,抱住秋枕梦。
“小哥哥,张公公府上给我送了好多地契房契,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师父的养子是不是送错了人?”
未免汪从悦就身子问题缠着她,秋枕梦决定开启新话题。
汪从悦搂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
他迷迷糊糊地说:“是我托他买给你的。你,你以后在新房里住,租出去,都可以,还有城外肥田,别,别忘了交税。”
“小哥哥,你怎么突然给我找这个啊,你这么累,再给我费心思,那不是更累了?”
“一点,一点都不累,”身边人沉寂半晌,才睡意朦胧,声音越来越小地回答,“你随身带着,说,说不定哪天就,就见……”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睡着了。
秋枕梦没听太清。
说不定哪天,怎么了?
她存着疑虑,又喊了汪从悦一声,没得到回应,只能搂着他打瞌睡。
快要睡着时,秋枕梦忽而惊坐起来——
她忘记给汪从悦穿裤子了!
她抹黑摸索了很久,才想起裤子被她挂出去了,床榻上只扔着一条亵裤,无奈之下,只能替他穿好小衣。
·
天蒙蒙亮了。
秋枕梦睁开眼睛,正瞧见汪从悦半支着身子揉脑壳。
他颊上还残留着酒后的浅淡红晕,微微蹙着眉。
见秋枕梦醒了,汪从悦眉间舒展开来,揉乱了她的头发,道:“妹子,还早着,我回宫去了,你再睡会儿。”
秋枕梦想起昨天那件事,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她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汪从悦,故意打了个呵欠,说道:“小哥哥,早去早回啊。”
“我大概六日后回来。”汪从悦应着,翻身下床,视线投向挂在架子上的,那套熟悉的中衣,不由便是一愣。
汪从悦低下头,果然,自己只穿着亵裤。
他脑子里隐约记着些事情。
和同僚去了教坊司。
一位少监劝他喝酒。两个人关系好,少监说的话又可爱,他推辞不过,便比往常多喝了半杯。
原本都快醉过去了,有个弹琵琶的名妓受不了同僚搂抱,要坐到旁边依偎他。
他很不乐意,向同僚们告了罪,急匆匆地走了。
而后就是不成器的仆从非但没带他回家,还把他安置在教坊司里睡,叫那名妓追了过来,赶都赶不走。
后面的事情似乎一晃而过,像是眨眼间就回了家,他缠着秋枕梦看他脱衣服,印象里只剩下脱裤子这一件事。
汪从悦急匆匆穿上干净衣服。
他脸都烧得慌,不敢看秋枕梦,生怕自己醉得不像样,连亵裤都扯了。
他不过是个阉人,也就皮相稍好一点,换上长衫广袖,瞧着就像个略微阴柔的读书人。
可褪了衣裳就不同了。
连他自己都厌恶到不愿意瞧的地方,她也一定会讨厌吧。
也许为了他这个人,她不肯离开,还会继续陪着他过,可每每亲近些时,她一定会想起那样可怖又可恶的伤口,从而心中便厌了吧。
戴好大头黑鲤鱼玉佩后,汪从悦的心又定了一点。
刚刚秋枕梦和他说话,半点躲闪和勉强的感觉都没有,像是对他的隐秘一无所觉。
他身上穿着亵裤,头脑里也不记得自己脱过它,那便是还没有了。
幸好还没有。
汪从悦满心都藏着庆幸,还存着隐约的遗憾,走到外间洗漱用饭,叫了一碗粥,依照秋枕梦素常哄他的量喝了,这才坐车回宫。
秋枕梦睡了个回笼觉,伸个懒腰,总算醒过来。
她用过饭,陪同汪从悦回宫的下人照旧回来了,等待宫中内侍递来消息,让他们回去接人。
秋枕梦将他们叫过来。
她打量着这些下人,想了想,问道:“你们谁和伺候老爷的内侍相熟?”
众下人互相望来望去,片刻后推出一个小厮,正是昨天那个被汪从悦盯着训的归雁。
“姑娘,您想问老爷什么事啊?”归雁低头道。
“其实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秋枕梦问。
归雁想了一会儿:
“回姑娘,小的听那些内侍说过一点,老爷如今忙着差事,还要去冷宫侍奉娘娘,又要追查娘娘获罪的事情,确实挺忙的。”
他看秋枕梦微微挑眉,连忙替老爷说好听话:
“姑娘,老爷他对您掏心掏肺的好,出宫不是应酬就是回家,绝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秋枕梦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事是不是很难查啊,那些内侍有没有说过,圣上他对小哥哥怎么样了?”
“这个……他们没说过。”
归雁声音渐渐低了,后又忽想起什么,说道:
“姑娘,小的突然记起来,有回那些内侍聊的时候,小的听了一嘴,说圣上对大臣们发狠话,回去就要赐老爷自尽,不过老爷平安无事,只挨了骂,可见圣上说的是气话。”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预收~作者名:如意金箍
名:《饮鸩》
谢郁离是晋王身边的一条恶犬,同为王府幕僚,他为人险毒,是晋王手里最利的刀。
王府中人人皆道,这谢郁离有朝一日若是发起疯来,指定连主人都咬。
众口砾金,连晋王都免不得对他生了猜忌。在一次刺杀后过河拆桥,将他推出去做替死鬼。
尽管谢郁离早有准备,在晋王下手前逃走,然寡不敌众,落得个性命垂危。
洛明溪是丞相府失散多年的千金,流落村野,替村里的郎中捡草为生。
这日,洛明溪上山,却捡到一个男人,见他身受重伤,洛明溪便将其带回家中悉心照料。
后来洛明溪与亲生父母相认,众人发现,归来的相府千金身边带着个男人。
只瞧那原来晋王身边尖牙利齿的恶犬,不知什么时候收敛锋芒,变成一条温驯的忠犬。
洛明溪不解,怎么大家都说谢郁离是狗呢?
直到成亲那夜洛明溪才明白,谢郁离岂止是狗,他简直狗得很。
食用须知:
①女主半瞎且哑。
②男主如文案他真的狗得很。
③架空 不考据 乖
第32章 肚子疼
秋枕梦得到消息的途径少; 此后再查,竟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到。
汪从悦走了之后,她还是每日到绣坊里消磨时间; 绣成那些精细的单子。
这日她刚刚走到绣坊门口; 便见几个满脸怪笑的男子; 正对两位早来的绣女动手动脚。
秋枕梦勃然大怒。还没等她吩咐,身边下人们便察言观色; 一窝蜂冲了上去。
红豆胆战心惊地挡住秋枕梦; 声音都在打哆嗦:“姑娘,您还是回车上躲躲吧; 婢子瞧那些人都不像善茬。”
“无妨,你去叫车边守着的报个官,顺便去宫里给小哥哥递个话; ”秋枕梦寒着脸走上前去; 将两个绣女扶起,“你们别怕,有我在。”
此时一个男子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