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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善去见祝九风时,祝九风正在池边喂鱼。
水里色彩艳丽的锦鲤纷纷聚集在岸边,争夺鱼食。
玉善却面色不善地握住他的手臂,令他转身面对自己。
“我身边的婢女死了。”
她对他说道。
那个婢女身体向来康健,从未有过不妥。
唯一一次,就是她去了太后宫中回话时,吃了一碗汤和一盏茶。
她同玉善回禀的时候,说了祝九风也在。
祝九风淡声道:“我为太后准备了一副毒药和一副解药,太后不放心,便叫你婢女试了试。”
玉善脸色更是苍白。
因为当日她不再宫中,按照婢女的意思,如果她在,那么现在该死的人就是她了。
她慢慢松开了手。
“既然已经服用了解药,那怎么会出问题?”
祝九风笑,“因为解药是假的,它只能延迟毒发罢了,不过……太后她已经相信了,她服了毒药之后,又服了解药,她呀,很快就要死了。”
玉善喃喃道:“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既没有让梅襄死,也没有让抛弃你的大哥死,而是要给太后下毒……”
“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太后可以死。”
祝九风往池子里时不时抛洒一些,仍是平静的模样。
玉善对他这大逆不道的念头,只余下了震惊。
“为什么?”
“公主可知道我是怎么当上鼎山王养子的?”
他看向她,那双漆眸始终含笑。
“鼎山王和太后私通的事情,想来公主也不知道。”
“他们在先帝活着的时候就私通,后来他们还想弄死当今圣上……”
他的第一句和第二句话,都如同惊雷一般,投入玉善的耳朵里。
他看到她的震惊,却并不打算继续隐瞒。
那些永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永远都可以天真地度过每一天。
而他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要背负。
“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玉善站在原地,默默消化了这些内容,却仍继续追问。
祝九风定定地看着池面,随即说道:“因为鼎山王后来坏了身子,不能人事,就将我献给了太后。”
他献了好几个少年给太后,却只有祝九风最能让太后满意,所以他才成了鼎山王的养子。
“具体的过程,公主应该不需要我具体来讲解吧?”
他今日异常大方,几乎满足了玉善所有的好奇心。
他看着玉善那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很是满意。
他终于不必在这个高贵女子的面前继续掩饰自己的肮脏了。
他终于都说出了口。
他笑着将掌心里的鱼食全都抛洒进了水中,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死了,我以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这样就很好……”
“还请公主回吧,太后她很快就会毒发身亡,这座华美的宅院,很快也会被一群穿着官服的人冲进来打砸摔抢一通,在这之前,我还不想被人打扰。”
玉善失去了力气一般,缓缓后退。
她再对他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更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他说出“喜欢”二字。
也许她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为自己喜欢过他而感到作呕。
祝九风挑起唇角,并不去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喂完了鱼食,他见日光正好,就让人搬来一把躺椅,索性晒着日光等着人来。
然而一直到天黑。
下属低声道:“大人何不回屋去,夜里风凉。”
祝九风蓦地睁开眼睛,问他,“什么时辰了?”
下属回答。
祝九风又翻身坐起,他让人去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然而过了片刻,他的下属却带了一个大消息回来。
“宫里确实是有个动静,且还是个不小的事情。”
“玉善公主今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突然病逝,这消息一直压下,据说圣上打算隔天公布……”
那人自顾自地说话,祝九风的瞳仁却骤然一缩。
皇宫之内,原本该就寝的时辰,大殿之中却灯火通明。
慕容虞揉着眉心,却并不难过。
他的亲生母亲死了,他真的是想不高兴都难。
“皇姐刺杀了太后这件事情,着实是皇族丑闻,传了出去,难免影响皇族声誉,所以朕才将此事压下,打算明日公布太后病逝的消息。”
他放下手,缓缓看向玉善。
“至于皇姐,因为侍奉太后不慎,朕会将你贬为庶人,并且将你流放,你可有怨言?”
玉善神情颇是麻木道:“毫无怨言。”
她在朱太后毒发之前,用剑刺进了朱太后的身体。
她不是朱太后生的,但犯下如此忤逆不道的事情,便是被车裂而死,也是应当的事情。
慕容虞见她这般神状,微微叹气。
“皇姐又何必如此,这件事情祝九风他已经去做了,便不会牵扯到皇姐半分。”
玉善听他提到祝九风,这才抬了抬眸,“如果我没有干预,那么陛下可会放过伤害太后的人?”
她的心思其实很是敏锐。
她不知也就罢了,知道了,只稍稍推测,便能推测出很多不同以往的细节来。
她不相信慕容虞真的是个纯良无害的人。
慕容虞笑了笑,并未答她。
他固然希望朱太后死,但把害死了朱太后的人解决掉,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从他的笑容里,玉善得到了答案。
玉善给他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烦请陛下将诸罪罚于我身,不必再牵扯到旁人。”
慕容虞笑容微微凝固。
“你是真的想死?”
玉善伏在地上,并不起身。
这令慕容虞忽然想到了秋梨。
他抿了抿唇,许久才对玉善道:“好极,看在你是朕皇姐的份上,朕成全你。”
玉善眼眶蓦地湿润,却长出了口气。
朱太后病逝,玉善公主因侍奉不当,而被天子贬为庶人,流放千里之外。
启程当日,她却因罪责加身,慕容虞禁止旁人相送。
他叫来了一个护卫,同对方道:“出了城,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那护卫神色微凛,悄然离开,追上了押送的队伍。
与此同时,祝九风在府上吩咐人准备了一个同玉善身段样貌相近的人,让下属送去,将玉善偷换出来。
下属去了,他便心情极好地在府上等着消息。
“你说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他不等身边人回答他,便又自顾自道:“她既然连命都能为我舍了,那我娶了她就是了,横竖……只要她不嫌我。”
他的神色颇是愉悦,显然也很期待她见到他后惊喜的模样。
一直等到天中,祝九风终于等到了去接应玉善的人回来。
来人面色都很不好,战战兢兢地将玉善的情况告诉了祝九风。
“公主途中……被人暗箭射中,当场亡故,所以……所以即便是尸体,也是要带回京城,由圣上做主……”
祝九风看了那人良久,似乎终于领会了那人每一个字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正要起身,脑中忽然一阵刺痛。
就如同上一回在将军府得知了秋梨被他毒哑时一样的情形。
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可那股刺痛不见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加重,让他下一刻便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们在合理的情况下都会he的,但正文里写太占主线了,到时候放番外,大概还有两三章完结。
第77章
玉善遇刺身亡之后; 天子接连失去了母亲和长姐,悲痛万分,在朝堂上更是喜怒无常罢黜了不少官员。
被罢官的人中有不少资历深重的老臣; 其中也包括祝九风。
余下的官员们在朝中更是处处小心拘谨,生怕行差踏错,被天子所迁怒。
这日宝婳在睡梦中心口忽然一阵悸跳。
她醒来后; 白皙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叫梅襄见了直皱眉。
他拿来帕子给她擦了擦,见她很是不安的模样。
“二爷; 我这些日子给秋梨写信她也没回,听闻祝大将军他出了京去; 如今偌大的府上也只有秋梨一个人在。”
她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想去看看秋梨。
梅襄道:“你去看看就是; 整日呆在府里只怕也要闷坏了。”
元氏的丧事,加上梅家被褫夺了爵位; 即便没有压到宝婳的身上,但她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梅襄交代她去看过秋梨之后; 也可以去街上买些心喜的衣服和胭脂水粉,不必心疼钱袋。
宝婳微微颔首,用过早膳之后; 便让人套上马车,去了秋梨府上。
她到秋梨那儿,秋梨反倒还讶异。
“我也才回府里没多久; 想来你给我写信时,我还在皇宫里。”
宝婳松了口气,赶忙让人将带来的点心放下,“这些都是我在府里闲着没事儿; 自己想出来的糕点,外面可是吃不着的。”
秋梨看了一眼,见宝婳愈发精进许多,那些点心各式各样,有的肚皮滚滚,一口咬下去却会流出酸甜的果浆。
秋梨吃了几个,心情微愉,还真少不得发自内心赞宝婳几句。
宝婳高兴得很,见她又叫人将屋里一叠做好的衣物拿来。
“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有孩子了,所以用着细软的料子试着做了几件小衣服。”
秋梨的手艺一向都是很好。
那些小裤子小褂子都只有一点点大,看上去可爱至极。
宝婳羞涩地收下,她想到自己的体质,轻声道:“二爷说了,这些事情只能随缘不能强求,但……听民间亦有说法,提前准备这些衣服,也能招来子女缘的。”
秋梨见她眉眼间满是柔软的情绪,她的模样显然很幸福。
秋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看走了眼。
她当初其实并不那么信任梅襄。
她握住宝婳的手,温声道:“宝婳,你能过的很好,我心里也才会很好。”
她面对宝婳时,内心深处那股悒郁才稍稍融化几分。
宝婳就像是她的妹妹,也是第一个对秋梨好的人。
倘若连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不能过的很好,秋梨大抵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惯是喜欢害身边对她好的人了……
宝婳又提起下次来看她的日期,秋梨回过神却低声道:“只怕下次我又不在府中了。”
宝婳诧异,“你要去哪里?”
秋梨想到那日慕容虞□□来见她的事情。
她迟疑了一下,只淡声道:“圣上封我为郡主,为感激他,我不日又要进宫,这回只需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便再也不用进宫去了。”
那是她在慕容虞的眼泪之下,无奈松口答应的事情,那些情景令她对宝婳颇难以启齿。
宝婳陪秋梨说了半天的话,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她才带着秋梨赠她的东西回了府去。
她二人约好了一个月后再见面的时间,便分开了。
回途路上,宝婳因白日里都只光顾着同秋梨说话,连午休也没有,这会儿便忍不住想要瞌睡起来。
岂料半道上,马车陡然停下。
亏得竹月敏锐,才叫宝婳险险稳住身形,没能摔倒。
宝婳惊醒来,什么睡意也都没了。
隔着帘子,竹月难免抱怨地问了车夫一声。
岂料车夫并未回应。
宝婳微微迟疑,让竹月下车去看一看。
竹月下了马车,转身便搀着宝婳一同下车。
车夫倒在地上,不知是突发急病还是何种缘由,竟昏阙了过去。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