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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没的,与他无关,他也没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她微微的笑着,目光平静无澜,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的话已经透出了对许子阶的心灰意冷,白玉也不好再劝她,她内心想的是,其实嫁给许子阶是红雪最好的选择,许子阶家世不错,嫁给他又是正室。一个女人的芳华短短一瞬,很快就没了,她能保证再遇到一个不嫌弃她身份,不嫌弃她非处子身,还能够娶她为正室的男人吗?就算不打算嫁人,她又能做什么呢?白玉思来想去,觉得许子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看她如今这副心如止水的模样,白玉又改变了想法,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选择自己过得舒心自在。
白玉一伸手,握紧她的手,柔声道:“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红雪反握她的手,眼眸含着泪光,莞尔一笑。
白玉等人以为红雪没事了,然而夜里,红雪突然发起了高烧,还是许子阶不放心去了一趟,才发现的,也顾不得斥责照顾红雪的小桃,许子阶连夜去叫了大夫。
白玉听闻红雪发烧的消息也急坏了,匆匆从被窝爬起,去沈墨一同去了侧院。
大夫给红雪看过之后,道是无性命之忧,许子阶等人才松了口气,熬了药,红雪喝下去之后,沈墨便劝白玉回去休息了。
许子阶不放心红雪,便留了下来,这一夜,许子阶一直守在床头,几乎没阖过眼。
次日,红雪的烧退了,醒来时,看到许子阶坐在床头,手支下巴,打着瞌睡,红雪面色冰冷地看着他,虽知晓他照顾了自己一夜,但她内心并无感动。
红雪刚要起身,发现身上还是疼,她发出的动静使令许子阶蓦然惊醒,看到她醒来,面色也好了些,许子阶俊秀的脸上浮起微微的笑意,他伸手要去摸她头,红雪头一转,拒绝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许子阶动作僵住,不明内心的失落感为何,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还觉得难受吗?”
红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憔悴苍白的脸上,他几乎一宿没睡,眼眸中有些泛红,下巴也冒出了胡茬,不似往日风流倜傥的模样,想法白玉对她说的话,内心触动了一下,然很快神色又恢复了冷漠,“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见他怔怔地看着她,红雪语气十分清淡地问了句:“柳枝她不知道我怀孕了吧?”
许子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剑眉皱了下,沉声道:“不知道,只是以为你受伤了。”
“那就好。”红雪点点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他和沈墨的大事,红雪想坐起身,但发现身子疼得难受,起不来,察觉她想要起来,许子阶起身去扶起她,红雪伸手想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由他了。
许子阶小心翼翼地扶她做好,拿了软枕给她靠着,才坐下来。
红雪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柳枝想必会误会的,你还是快去和她解释清楚你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听闻她那句没什么关系,许子阶眉头一拧,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又见她神情冷漠,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不了,我先陪你,柳枝那里……我改日再去吧。”
红雪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你和柳枝的事,我已经知晓了,你接近柳枝是有目的吧?”
许子阶怔了下,才道:“你都知道了?”
红雪淡淡应了句:“嗯。”
许子阶也沉默了片刻,随即豁然开朗起来,知道了也好,如此她就不会太难过了吧?这么一想,又有些后悔没早些与她说清楚,若是早些说,孩子或许能够保住。
见她又变回了善解人意的模样,许子阶感觉有些欣慰,虽然孩子没了,但他并没有改变娶她的想法,承诺他会遵守,他手握着她的手,“你好好养身子,等此事了结后,我会与你成亲。”许子阶略一停顿,又补了句:“你放心,将来我不会让柳枝进门的,只有你才是我许子阶的妻子。”
许子阶以为红雪会点头同意,然而她的反应令他惊讶,她默默地抽回了手,之前红雪有讨厌过柳枝,可如今,她竟有些同情柳枝了,遇到了许子阶这么一个男人。
之前她以为他多情,如今一看,这男人最是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色相,不过不排除,他也乐在其中,毕竟达到目的的同时,还能够得到那么美丽的女子的身体与芳心。
理解归理解,不等同于她赞同他这种行为,只能说,她与他不是一路人,至少她不会在有的选的情况下,出卖自己的身心。
红雪面若冰霜,正色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管你与柳枝真情还是假意,也不管将来她会不会进你家的门,这些本就与我无关,不过,既然你利用了柳枝,她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何不负责到底?”
因为她冷淡的态度而变了脸的许子阶听完她的话,脸更加阴沉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雪目光直视着他微愠的目光,一脸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你与柳枝挺配的。我配不上你,也不够格做你许子阶的妻子,成亲的事以后都不要再提。”
许子阶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他深喘一口气,压着心头的躁动,目光紧盯着她的脸,“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没有。”红雪淡应,看着他不相信的眼神,她不禁叹了声,内心又涌起一股无力感,移开了视线,她看着桌面的茶杯,“我不想嫁给你。这不是在赌气,这是我的真心话。”
许子阶心口顿时像被人拧了一下,有些泛疼,大概是一夜着急上火,又没睡好,那股燥火腾腾往上窜,他蓦然站起身,厉声道:“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你又能去哪里?”话刚说出口,许子阶便后悔了,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然收不回来。
然而红雪眼眸依旧不生波澜,她不为所动道:“你觉得我不嫁给你就没有活路了么?我情愿终身不嫁,宁可出家修行。”
这话并非说说而已,如今她已心如止水,对情爱这东西,已经不会再向往。
她平静的态度和话语令许子阶慌了,许子阶眸中厉色一敛,语气放柔,“红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动那样的念头。”
红雪没再理会他的话,“我累了。”言罢闭上眼假寐。
许子阶只当这是她一时的气话,此刻多说无益,只能先行离去,准备之后再慢慢劝解。
第154章 他这妻子啊,总是……
这一日,天气晴好,不过还是冷,这边陲之地真比京城冷多了,风一吹,感觉像刀子刮在脸上一般,疼得慌。
白玉不顾沈墨的嘱咐,在院中练起剑来,自从她成亲之后,桑落已经很久没有来了,白玉根据他教给她的招式,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大约两个时辰后,才结束,上了楼。换过暖和的衣裳,烤了会儿火,用过早膳,喝了大夫开的调养体寒的药,白玉穿上斗篷,往侧院而去,准备看看红雪。
红雪精神好了很多,没什么大碍了,能起床走动。白玉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只因红雪看起来沉默寡言了许多,与她说起话来,眉眼间总有股看淡尘世似的洒脱感,昨天还和她说,说不打算再嫁人了,要出家修行,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真心话。白玉担心她想不开,真要出家,便每日过来陪陪她说话。
白玉到的时候,红雪正独坐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听闻动静,她回眸,朝白玉微笑了笑,“你来了。”
白玉不禁皱了下眉头,关心道:“你身子才刚好,不要吹风了,要是着凉可怎办?小桃呢,怎么总是不在?”
白玉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关上了窗子,然后携着她的手到炭炉旁坐下,暖暖身子。
“我让小桃去厨房拿点吃的,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觉得饿。”红雪笑道,“总是在床上躺着实在太闷了,就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白玉见她虽形容消瘦,但脸色红润有光泽,经过这两天的调理,她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白玉微笑道:“能吃是好事,你身子已经大好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
“嗯。”红雪点点头道。
白玉与她说了会闲话,怕她过于劳累,又劝她躺床休息了,而后离了侧院。
回到后院,白玉忽然想起来昨日买的几包药材还没煮,便让小蕖拿来了瓦煲,将药材洗净,放进瓦煲中,用炭炉熬制起来。
小蕖坐在小杌子上,加着木炭,闻着那股难闻的药味,小蕖紧皱着眉头问道:“夫人,你生病了么?”
白玉柔若无骨地倚在榻上,随意翻看着沈墨给她的一本杂书,闻言不过微抬了抬眼,微笑道:“给你家大人熬的。”
“大人有病?”小蕖有些诧异道。
“嗯。”白玉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只是淡淡地回答。
小蕖一脸疑惑不解,道:“可是我看大人身强体壮,看起来也精神奕奕的,不像有病的样子。”
白玉翻页的纤手微一滞,轻叹一声,手托着香腮看着坐在炭炉旁一脸呆憨的小蕖,又是一声长叹,娇媚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哀怨之色,一扬眉又娇笑道:“你家大人啊,如今就是看起来身强体壮而已。”
小蕖还是不明白。
白玉放下手,继续看书,一边说道:“近来一直吃素,偶尔也想吃点荤。”
小蕖一头雾水地看着白玉,小声嘀咕了句:“最近饭桌上都有肉呢……”
听到小蕖的呢喃,白玉轻声笑了笑,没有再和她解释。
午时,沈墨还没有回后院用膳,白玉在楼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饭菜都凉了。白玉心中不悦,明明说好一起用午膳的,结果又没回来。八成忙起来又忘了她,沈墨这男人,不论是成亲前成亲后,一忙起公务,别说吃饭,妻子都给你忘得一干二净。
沈墨前日令狱官审问了那两名在酒楼闹事的无赖,审问出的结果是受人指使,而指使者正是白玉所说的那名灰衣男子。
若非白玉在场,昨日定然会闹出人命来,而且死的还是胡人。
沈墨根据那两名无赖给出的消息,派人去抓捕那名灰衣男子,却一无所获,那名男子租的是一裁缝铺子的空屋子,然就在事发当日便离去了,房间里没有留下一点有用的线索,根据无赖和裁缝铺的老板称,那名灰衣男子名叫吴侃,经查实,名字乃是假的,沈墨只能根据那两名无赖给出的线索,到那名灰衣男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暗暗搜寻。
刺杀朝廷命官,盗矿团伙,故意挑起种族矛盾……
沈墨一袭官袍,端坐在内衙书斋的桌案前,一边饮茶,一边凝眉思索着近来发生的事。
是否这一切都有所关联?就在沈墨不由自主地某一方面想去时,门声一响,打断了他的思考。
得到屋里人的答应,林立领着一名瘦高男子匆匆进来,男子正是被沈墨派去刺探冯应年消息的暗探头子。
看着这两人的神色,沈墨便知冯应年有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只听那暗探头子道:“回禀大人,冯应年已经回府。”
沈墨冷峻的面容渐渐缓和下来,总算有个好消息了。前几日沈墨叫人放出刺客已被毒死的消息,就等着冯应年这条鱼上钩,没想到他竟如此迫不及待,想必也是年节将近的原因。
沈墨给了暗探头子捉拿犯人的令签,又亲自点了身手不错的几名差役,吩咐他们立即去冯府,提取本人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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