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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伸手一拧她的脸颊,笑道:“见风使舵。”
时值五月,天渐渐炎热。
到了傍晚,阁楼上却仍弥留着白日的暑气。
白玉是个极怕热的人,这几天因这炎热天气影响,内心颇感烦闷,饮食也少了些许。
红袖坊厨房做的菜油多,白玉吃不进去,便让人去城郊的天下第一酒楼定了一桌子的菜回来,又让丫鬟菜摆在庭院亭中的石桌上,又分与小丫鬟们几样菜让她们到别处吃去了。
白玉这主子做的没什么气焰,平日对丫鬟们喊打喊骂的,其实从来没打罚过她们,反而有什么好的东西,总是念着分给她们。
烟儿与清音虽为白玉的丫鬟,但白玉却并不拿她们当丫鬟使唤,她出生于商贾之家,不是什么高门世家,从小自由自在,没学过繁琐礼仪和等级规矩,即便如今当了主子,她亦没有养成颐指气使的脾性。
主子和婢女同桌吃饭本不合规矩,但在白玉这,她就是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烟儿和清音一开始不适应,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因此,三人如今却是坐在一起吃饭。
清音最近变得开朗了些许,和她说笑,她亦能会一两句,不向以前那般冷若冰霜。
三人吃完晚饭,便坐在亭中聊天解闷,烟儿说了一会儿话,却跑到台阶下,背对她们,不知偷偷翻看着什么。
白玉正与清音聊着她在家做姑娘时的一些事,见烟儿这样心生好奇,便笑盈盈地凑到清音耳悄悄说了几句话。
清音娇丽的面庞浮起一丝无奈,点点头,起身悄然走到烟儿面前,蓦然伸手把她手中的书抢到了手上。
烟儿正看到精彩之处,被这么一闹,气得小脸鼓起,又怕被清音看到书的内容,红着小脸,气呼呼道:“清音,你这是做甚?快把书还给我!”
清音身材颀长,体态轻盈,她抬起手臂,一踮脚尖,烟儿比她矮很多,又不够轻盈,几次跳起,都够不着书本,气得她小脸通红。
白玉看着两人在闹,脸上不由浮起纵容的笑意,想不到清音戏弄起人来,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把书丢给我。”白玉朝着清音娇笑道。
清音闻言面无表情地把书本往白玉的方向扔去,白玉接住了,烟儿七窍生烟,又急又羞,跳着脚要去抢回书本,清音却拦着她前面,不给她过去。
烟儿恨得牙痒痒,圆圆的可爱小脸扭曲成一团,咬牙切齿道:“清音死丫头,你和谁一路的,怎么尽帮着姑娘欺负我?”
清音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因此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看起来真像是在挑衅。
烟儿头顶都气冒烟儿,不禁睁着大大的眼瞪着她,可不论如何瞪,清音皆不为所动,烟儿气焰一收,像是斗败了的小公鸡。
白玉那边厢拿起书本一看,书名叫《龙阳逸史》,翻了一页,第一回 为“美翰林踏青寻艳,俏书生一见倾心。”
只因翰林几字引起她的好奇,便往下看去,书中的主角是翰林院学士凤阿,书中说他年不过二十五岁,生得俊美非凡,性格温文尔雅,只是好南风。
白玉怔了怔,觉得这凤阿怎么有种熟悉感?
继续往下看去:“一日,天光晴媚,院中无事,凤翰林来到城郊踏青,偶遇一书生,书生生得容貌昳丽,面如傅粉,丰神绰约,勾得翰林心神荡漾,淫…兴大发,恨不得……”
白玉黛眉蹙了蹙,默默地合上书本,看着一脸心虚的烟儿,淡定地问道:“烟儿,你从哪得来的这种不堪入目的书本。”
烟儿见白玉用一种“想不到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她,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手指绞着袖子,支支吾吾道:“我让小潘安帮我买的。”
白玉气极反笑道:“你真能耐,此书没收,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看这种东西,打断你的腿。”
年纪小写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没看过。
烟儿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已经感觉到了有些疼,却又忍不住嘟哝道:“我也是第一次看,笔者言这都是真人真事改编成的。”烟儿顿了顿,一脸天真继续道:姑娘,我也有些好奇啊,这男人和男人真的能做那种事?”
白玉只觉得太阳穴在隐隐抽疼,这死丫头真真学坏了,不由严肃道:“这些东西不该你知道的,女儿家家的,不识羞,以后没人要,成老姑婆,看你怎办?”
这龙阳之事,她其实见得不少,平日里在宴会上,也能看出有些权贵公子有这种倾向,那沈墨不就是其中一个,她突然有些怀疑这本书莫不是写的就是他。
“大不了不嫁就是。”烟儿小声嘀咕道,还有些不服教训。
白玉正申饬着烟儿,一小丫鬟过来,带来一张请帖,说是沈府送来的。
白玉本以为是沈墨欲邀请她,将书本撇下,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却是沈墨的嫡母秦氏要邀请她。
秦氏认为她遇险是因为她儿子的原因,所以后日欲置办一桌酒席为她压压惊,亦是为了表达愧疚。
白玉不禁心生一丝狐疑,沈墨都没表示什么,怎么他母亲倒是抢着要替他表示愧疚?莫不是这是沈墨的安排?
念及此,白玉问那小丫鬟道:“请帖是谁送来的?”
小丫鬟答:“说是沈府太夫人的丫鬟。”
白玉略微沉吟片刻,道:“人走了么?”
小丫鬟道:“还没走,等着姑娘给个信。”
白玉便笑道:“待我写个回帖,你拿去给她。”
小丫鬟道:“是。”
白玉便让烟儿去拿笔墨纸砚,让清音替她写了回帖拿去。
白玉答应了秦氏的邀请,她倒想看看,这秦氏究竟意欲何为。
第31章 这女人是天生尤物。
清晨,卧室绣帷沉沉,碧窗寂寂。
白玉已起身坐在妆台前梳妆,她昨夜没怎么睡好,便柔若无骨地靠着椅背上假寐,任由身后的烟儿为她梳头绾发。
烟儿平日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给白玉梳妆时却是一丝不苟,她手又巧,时下流行的发髻她皆会梳,所以很多时候,白玉出席宴会的妆容都是由她来完成的。
白玉补了会儿眠,睁开惺忪睡眼,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见镜中的自己已是螺髻高拥,妆容雅致。
烟儿见她醒来,捡了减妆里的一金步摇,问道:“姑娘,你看戴这个可好?”
白玉闻言暼去一眼,笑道:“你觉得好就好。”
烟儿却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道:“还是换一支吧,这只略显平常了些,不配姑娘的气质。”说着又往减妆里挑挑捡捡起来。
白玉见她十分认真,不由好笑,不过去见一下沈墨的嫡母罢了,又不是去争奇斗艳,何必如此费心思,便淡笑道:“烟儿,不必太费心神,随意些罢。”
烟儿心想,那可不行,去了那肯定得能见到沈大人,自然打扮得美艳动人一些,最好让沈大人被她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烟儿内心始终觉得她家姑娘和沈大人还会和好,说不清为何,就是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觉。
烟儿拿起一玉兰花簪子,笑嘻嘻道:“那就这戴这个吧。”
白玉点点头,懒洋洋道:“嗯,就它吧。”说着又忍不住轻打了个哈欠,对于会不会见到沈墨这问题,倒是没太在意。
烟儿替她插上簪子,又服侍她到屏风内换衣裳。
白玉等人是午时出的门,步出红袖坊外,大门前已停着沈府为她准备的轿子,轿前立着一名衣着华丽,长相严肃的丫鬟,却是上次过来送请帖的丫鬟。
那丫鬟见到白玉,便缓步上前问安,道:“姑娘有礼。”只见她举止看起来恭敬,然神色间却有些不以为然。
白玉也不甚介意,反倒是烟儿瞥见她的神色,心中却有些愤愤不平。
“姑娘请随我上轿吧。”丫鬟请道,说着要接过烟儿手中的毡包。
烟儿并未将包袱递给她,只装看不见,跟着白玉上了轿,小嘴一撇,又故意说道:“姑娘,小心轿顶,这轿子委实小了些,还不如我们自己坊中的。”
那侍女闻言脸上微微变了下,敢怒而不敢言,心道不过一以色侍人的舞姬,摆什么架子,也不知道太夫人为何要款待她,说出去不叫她人笑话?
“烟儿,莫要胡说。”白玉美眸微凝,轻斥道。
烟儿是被白玉斥责惯了的,此刻一点也不害怕,只立刻换了副笑脸,笑嘻嘻道:“姑娘,奴婢多嘴了。”心却忖道,等着吧,没准你们将来还得唤我家姑娘一句“夫人”呢!
白玉自然知道烟儿替她打抱不平,只是这丫鬟是沈府的,她毕竟还是要给人一两分面子。
轿子到了沈府门口。早已有一名同样衣着华灿的丫鬟在门外恭立等候。
这沈府的太夫人待她倒是礼仪周全,白玉对这秦氏不由心生几分好感。
那丫鬟在白玉走出轿子,便下阶相迎,道:
“姑娘,我家太夫人已等候良久,请随奴婢进来吧。”相较于方才那丫鬟,这位丫鬟却是谨慎恭敬。
白玉盈盈一笑,点点头,便跟随这丫鬟进了沈府,坐上了另外一顶小轿。
几人弯弯转转,经过了几所庭院,绕了几处亭台曲廊,方来到一净雅内院。
这内院中亭台楼榭皆十分精致典雅,假山叠凑,画桥流水,几丛琴丝竹,兰花遍植,倒是一个荡涤尘心的好地方。
忽听珠帘轻响,有一黄衣丫鬟掀帘而出,对白玉行了个礼,引领白玉及进入客厅。
“姑娘请稍坐片刻,我家太夫人马上出来。”
那丫鬟请白玉坐下,便殷勤为她斟上了茶,并奉上点心果子。
沈墨近日公事繁忙,与秦氏说明这几日不回府,今日下朝后,沈墨本欲回院,忽想起有份公文遗落在府中,只因是私密文件,便亲自回了趟沈府。
沈墨将朝服脱下,换了宽松的家常服饰,墨发半挽,尽显闲雅潇洒。
昨夜他忙到深夜才睡下,今晨天未亮便醒来,如今觉得有几分倦意,准备用完午膳,歇息一两时辰,再回院中。
小蕖传进午膳,请沈墨入了饭桌。
沈墨一撩衣摆端坐下,刚拿起筷著,忽然想起一事,便放下筷著,看着一旁侍立为他布菜的小蕖,温声随意问:“小蕖,你有没有捡到一个香囊?”
小蕖闻言,圆憨可爱的小脸露出一抹疑惑,问道:“什么香囊?”
沈墨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就是上次白玉姑娘赠与我的那个香囊?”
他语气平平淡淡,像是随口问的。
小蕖这才想起来那事,便道:“没有捡到。”自从那日她把香囊交给沈墨之后,她便再没有看到那个香囊,也没有见沈墨拿出来过。“大人是不小心丢了香囊么?”
“嗯。”沈墨面容平静,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小蕖主动开口道:“大人,可要我去询问一下底下的丫鬟小厮们,看他们有没有捡到?”
沈墨狭长的眼微扬,笑容淡淡道:“也好。”
又怕小蕖误会什么似的,补充了句:“虽说不过是一个香囊,然毕竟是人家送的,丢了显得失礼。”
小蕖觉得她家大人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十分认真道:“是的,大人,奴婢会尽量替大人找到的,不知大人在哪弄丢的?”
沈墨轻扬的唇角滞了下,佯装想了下,才道:“大概是在榴花亭。”
小蕖点点头,回答道:“好的,大人。”
沈墨微笑道:“有劳你了,你也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