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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妾不干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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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随?”
  皇后皱着眉,
  “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奴婢不知。”
  皇后与琴姑主仆二人的重点目前全在顾随身上,可秦宜然从旁听着,几乎是在琴姑说完的那一刻,她就直觉这事与林谣有关。
  而且关系匪浅。
  ……
  皇后又与秦宜然说了几句旁的话,不过她一概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全被方才琴姑所说的事情充斥着。
  待到皇后进了寝宫,她领着婢女往偏殿走的时候,仍在想着。
  大约是因为思虑过重,没有注意到前路,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与人迎面撞上。
  撞她的人一身宫婢打扮,这一撞,那宫婢手里拿着的东西落到地上,慌忙低头去捡,连同秦宜然赔罪都忘了。
  秦宜然身后的婢女当即便道:
  “你怎的这样不长眼,冲撞了我家小姐你担当的起?”
  一听这话,那宫婢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秦宜然一眼,然后慌忙跪下道歉:
  “秦大姑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还请姑娘恕罪。”
  这声音总觉得有些许熟悉,秦宜然定睛看去,顿了顿,倏忽反应过来。
  这人是林谣身边的贴身宫女。
  林谣的宫女,深夜到未央宫,还能这么轻松地进来,几乎是瞬间,秦宜然就反应过来,这宫婢绝不只是林谣贴身宫女那么简单。
  她多半,是皇后的人。
  秦宜然的婢女还要扬声辱骂,不过下一瞬便被她扬手制止,她看着地上那个被宫女慌忙捡起的手绢小包,隐约瞧见里面包着一个小锦盒,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是什么?”
  春喜急着去见皇后,不敢与旁人多言,便找借口:
  “不过是奴婢的私物,姑娘恕罪,奴婢还有旁的事……”
  见春喜这般情状,出于女子的只觉,秦宜然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将人拦下,说道:
  “你既不肯说,我只好去问你家林侍妾,或者,我去问问太子殿下,也未尝不可。”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春喜急的一脸难色:
  “姑娘不可!此事、此事只有皇后娘娘才可知晓。”
  “哦?这就是说太子殿下还未知晓了?”
  永昌伯姬妾众多,秦宜然虽是大房嫡女,可自小就要在府中周旋勾心斗角,春喜哪里是她的对手,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事情全给套了出去。
  就连那个锦盒,都被她弄到了手上。
  ……
  将春喜打发回东宫以后,秦宜然也没急着回偏殿就寝,反而径直出了未央宫的宫门。
  身后的婢女问道:
  “小姐,夜已深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宜然看了看手中的小锦盒,想到今夜在皇后哪里听到的那些事,还有在春喜那儿听到只言片语,联系起来,竟成了一出好戏……
  饶是她,也不禁感叹道:
  “去太医院。赶明儿啊,咱们就瞧着林谣怎么自己找死。”
  她面上虽然因此颇有些得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是恨毒了。
  林谣那个贱人不过是借着一张像她的皮囊,竟将太子蛊惑至此,还怀上他的孩子,真是该死!
  秦宜然想起了刚刚听春喜说的——
  “奴婢亲眼瞧见小主吃下了这锦盒中的药丸子。”
  “小主近日慵懒困乏,常常呕吐不止。”
  ……
  她的拳头在袖下紧紧捏着。
  不管是在永昌伯府,还是在这洛阳城,谁也不能夺了她的东西,绝不能!
  …
  长夜已逝,天明过,又暗。
  第二日傍晚,阿谣手心掐着皇后给的令牌,反复回想着那天皇后说的——
  “本宫自会安排,便将这令牌作为信物。”
  又要等。
  阿谣最讨厌的就是等。
  大概是因为她总是在等。小时候等着生身父母来找她,进了东宫以后,日日等着盼着巴望着,等裴承翊来瞧一瞧她。
  好像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建立在旁人的做法上。
  阿谣自嘲地笑了笑,她这小半生,都过得很悲哀。
  正是想着这事,便突然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她捂着心口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干呕出来似的。
  难受极了。
  没想到,顾随给的这药这样逼真,连害喜的症状都有。
  若不是吃了那药丸,若不是这几个月哪回都算着不在癸水前后与裴承翊同房,阿谣怕是真要觉得自己是怀孕了。
  正是呕的不能自抑的时候,倏然有一只修长的手,一下下温和地拍上她的背。
  阿谣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果然,只一抬眼,就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阿谣攥紧手里的令牌,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她不敢想象,那个计划若被他知道了,他会如何。
  她如今正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安全期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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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洛阳城中有旧俗,若是下了大雪,第二日便会有冰灯会。
  今夜便正如裴承翊所说,城中的主干街道上,正开着热闹非凡的冰灯会。
  街上比肩接踵,人流如织。
  比上元节还要热闹。
  不过,大家都知晓今夜有冰灯,却无人知晓今夜还有焰火。
  此时此刻,一架自东宫驶出的华贵马车停在街边,一身玉白锦衣的男子先翻身下车,然后才小心翼翼将车上那个裹着枣红色披风的娇弱女子半扶半抱下了车。
  阿谣一下车,就看见漫天焰火。
  她满眼惊喜,下意识喃喃赞叹:
  “好漂亮啊!”
  然后便是男人含着笑意的低问:
  “可还喜欢?”
  阿谣眼神一怔,咬咬下唇:
  “喜欢。殿下叫人放的焰火?”
  他伸出手捂在她耳边,挡住吹来的风。
  “喜欢就好。”
  “殿下破费了。”
  男人低笑了声:
  “千金酬一笑。”
  阿谣的神思不自觉飘远了些。
  他最近好像笑得比从前都要多,是对她动了心,还是对她腹中的孩子上心?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可他若真这样喜欢孩子,为何从前一碗碗的避子汤灌下去,让她连一点念想也不敢有?
  她摇摇头,努力让这些念头从她脑海里消失。反正她都要走了,他的心思,她再也用不着猜了。
  阿谣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是她昨日未来的及同他说的,便趁着这个空档,开口道:
  “殿下可、可喜欢春喜?”
  男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
  “什么?”
  “春喜生得姝丽,不如给她开了脸,侍奉殿下?”
  裴承翊看着阿谣的眼睛,他本以为她在试探他,可这样看着她的眼神,格外认真,他皱起眉,淡声道:
  “说什么胡话,孤连哪个是春喜哪个是宝菱都分不清楚。”
  “这有何难,待会叫她过来见见殿下就是了。”
  男人看着她这样认真,这样平淡地说这件事,心中没来由一阵烦躁,平日里的诸多耐心,竟没了一半儿,当即便道:
  “不必,孤有你就够了,不需旁人打搅。”
  “需要的。”
  阿谣这些时日一直乖巧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今日却打定了主意违逆,
  “殿下日后会娶正妃、侧妃,良娣、宝林、奉仪……哪里会只有阿谣呢?”
  他的脾气上头,气血涌上来,不过好在还有一丝理智余存,压着恼火放轻语气,说道:
  “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
  “殿下明知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又何必自欺欺人?”
  ……
  气氛有一瞬沉默。
  然后便听裴承翊冷声说道:
  “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的语气很冷,比灯会上透着寒气的冰灯还要冷。
  …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
  高挂着“永昌伯府”牌匾的府门前,秦宜然与婢女站在原地,将方才街对面那架马车前发生的一切尽数收进眼底。
  秦宜然恨恨咬着牙,冷声说:
  “可知会过李太医了?”
  “知会过了。李太医会按约定的时辰到东宫与小姐您汇合。”
  …
  从街上会东宫的一整段路,阿谣和裴承翊坐在马车上,两人之间不过半尺距离,却是各自别着头,俱是一言不发。
  阿谣暗暗想,原来这就是相看两厌么?
  她确实是厌了、倦了。虚与委蛇的日子,她过够了。
  马车停在东宫宫门前,几乎是在停下的那一刻,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倏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阿谣似乎是被惊着,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她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并没有注意到,在鞭炮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身边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手抬起,又放。
  这次下车的时候,阿谣没用裴承翊扶,自己垂着头下车。
  下车的时候鞭炮声已经停了,阿谣一抬眼,就看见东宫布置的张灯结彩,十足有排场。
  今日是……腊月初八,是她……
  她的思绪还未发散,刚想去看站在身侧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却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
  “承翊!你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秦宜然连大家小姐的规矩都顾不得了,从远处提着衣裙便跑过来,一直到裴承翊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就看到阿谣红着眼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浓重得叫他无以分辨。
  男人张了张口,冲着秦宜然,有些不耐:
  “孤不是……”
  话说到一半儿又被对方打断,秦宜然指指跟在后面的李太医,同裴承翊说道:
  “承翊,我今日来,有要事知会于你。”
  似乎担心他不想听,她又补上一句:
  “事关林娘子的安危,承翊,你不可不听啊。”
  她说完,还冲着阿谣笑了笑:
  “烦请林娘子在这儿等一等,我借承翊一小会儿。”
  那一笑分明瞧着柔柔和和,可阿谣看得心中一惊,秦宜然还带了太医,她隐隐觉得,今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裴承翊和秦宜然就在阿谣几步远,而秦宜然似乎也根本不怕阿谣听见,连声音也没有刻意放小,就这样说出来——
  “不知承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药,服过以后,便可以伪装脉象,扰乱大夫诊断。”
  “简而言之,就是假孕之药。”
  “东宫之中有云南王府的眼线,承翊你知不知道呢?”
  “有人通过这眼线,传信给云南王世子,与之暗通款曲,密谋……”
  秦宜然边说着,还边挑衅似的看向阿谣的方向,好像是生怕裴承翊看不出来她说的是阿谣。
  ……
  “够了!”
  男人冷着脸,厉声打断秦宜然的话,
  “你若再继续搬弄是非,就别怪孤翻脸不认人。”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跟她说话,一瞬间,秦宜然脸色涨红,缓了缓才继续开口:
  “承翊,你不信我也没有关系,我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
  她说着,便从衣袖中缓缓掏出一个小纸卷,递到裴承翊面前:
  “你看看,这字想来你是认得的。”
  彼时,阿谣站在几步之外,裴承翊正是背对着她,她瞧不见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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