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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正等着少女的回答; 可那女子却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一副英雄大无畏的样子; 站在那景石上; 身子一倾; 也向那湖里跌去……
早春的清晨带着寒凉; 这湖水更是冰冷刺骨; 想起她昨夜刚着了凉; 若是再跌落这湖水中,怕是要闹一场大病。
男子眸子骤紧; 上前去抓却已经来不及。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抹水蓝色的身躯; “噗通”一声落入湖水之中,“这傻姑娘”,男子虽腹诽; 却未有片刻的迟疑,纵身一跃,便也跳进了湖水之中。
江鸢狠起来的确是连自己都害怕; 可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少女刚落进水里,脚就抽筋了……
再加上这湖水将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冷得她一阵哆嗦,牙都开始打起颤来,脚抽筋动弹不得,眼看着身子渐渐向下沉,没过胸口……脖子……下颌……
就在江鸢“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冰冷湖水,眼看湖水就要没顶的时候,忽然一双大掌抱住了她的腰,一股力量将她托上了湖面。
容夜没想到这位太姀公主表面看似柔弱,却是个性子如此刚烈的姑娘。
他不过是看见巫嘉琪掉水里,旁边的侍女又大喊大叫得说是她推的,毕竟这事发生在东宫,又牵连太子妃,他不过随口询问一句。
是与不是,她解释一句便好,何苦赌气自己挑下去?
容夜心里暗自啧啧,娶了个傻姑娘,还要陪着她一起傻,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泡在冷水里了。
江鸢冷得牙都跟着打颤了,埭国地处北方,到了冬日自是要比辰国冷上不知多少倍,可江鸢惧冷,所以到了冬日她都会把自己裹得暖暖乎乎的。
像这样跟冬泳似的,大冷天把自己泡在水里,江鸢觉得巫家那位小姐一定是脑袋进水了,要不是她整出这么个幺蛾子,她也不会跟着跳下去……
男子的怀抱□□又温暖,这一刻少女就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抱着容夜的胸膛,索取着他身体上的温度,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了。
看着小脸冻得煞白,活脱脱似个树袋熊似盘在他身上的少女,男子苦笑:“怕死你还跳。”
“谁说我怕死了。”少女不服气,打着牙祭,又抓紧男子几分,“我这是怕冷。”
“不怕死?”男子挑眉,“那孤可松手了?”
江鸢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手臂松了力度,那一刻少女认怂,“不要。”她怕容夜放开她,干脆抓紧男子。
耳边传来巫嘉琪不断的“救命”声,少女心里酸酸,“你不是怀疑我把她推下水,你怎么不去救她?”
想起刚才自己一时冲动的跳进湖里,少女心有余悸,要是容夜不来救她,那现在在水里扑腾,喊救命的那个人岂不就是她?
听着巫嘉琪那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喊,少女那一刻代入了自己,“殿下不让人去救她吗?”
容夜苦笑,心里暗道了一句,到底是个傻姑娘,这么容易就被骗了。
“她会水你不会水,你还跟她学,你说你傻不傻?”
“我……”这一刻少女竟无言以对,“谁说我不会水的。”
“你会水?”男子觉得太姀公主是嘴硬不肯承认,“会水还差点淹死?”
“我那是……”少女欲言又止。
江鸢其实是会水的,不然她也不会傻到跳进水里,自寻死路。
可她刚跳进水里脚就抽筋了,一身的才华施展不出,只能等着容夜来救,也是无奈。
她原本是想要解释,可转念一想,她堂堂公主,一举一动皆代表着埭国,要让容夜知道她因为脚抽筋差点淹死,她这公主的面子岂不是要碎一地?
自己丢人是小,丢母国的面子可就是大了。
于是少女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
“原来你都知道。”少女环着男子的脖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那你刚才还那么质问我。”
容夜回想了一下刚才他问太姀公主的画面,是质问吗?
许是他冷脸说话惯了,并没有太注意自己的口气,现在想起来到似乎……或许……
“孤……有吗?”男子极少说话这般没有底气。
“有!”少女用力点头,“语气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温柔。”
温柔?容夜活了二十年,自是认为温柔二字和自己半点不沾边。
可方才他让太姀公主误会,跳了湖,男子默了半晌。
“公主喜欢温柔的?”
这下到是换少女懵了,她喜欢温柔的吗?她也不知道。
她和容夜的婚姻,是被动被绑在一起的,从小到大她似乎还没对哪个男子动过心,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少女垂眸,一副很难回答的样子。
可这模样在男子眼里,便是小女儿家的娇羞,她这是默认了。
太姝公主,从北国一路向南,奔他而来的小小姑娘,身边不过带着一个亲随侍女,有着一腔调的热血和对他的向往,可他在做什么呢?竟然任由她因着旁人,鲁莽地跳入水中……
南国纵然温暖,可池水不减刺骨,小小的姑娘受得住么?
心腔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太子忽然觉得自己被她牵住了心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晃神,怀里的那一团娇软微微动了动,纤细冰凉的腕子攀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的耳侧轻轻呢喃:夫君,我好冷。
他心被紧紧地揪住,一下子将她揽进。
公主攀在自家夫君的肩头撒娇,还抽空悄悄给了在水里扑腾的巫嘉琪一个得意的笑,樱花一般的唇微启,吐露出粉嫩小舌,顽皮地吐了一吐。
太嚣张了!巫嘉琪气的一拍水面,心里波涛翻涌,太子哥哥为什么对她这样温柔!
呜呜呜呜。
其实江鸢一直好奇,这么硬的胸膛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她的就是软软的呢?
她在他的怀中,雪白如玉的小手像一捧雪,轻轻地搁在他的胸前,从北地一路来到这里,从此她的依托全是他,这一刻他的怀抱,莫名令她感到安心。
手下的质感,如钢似铁,提醒着她,她的夫君曾经是驰骋疆场、大杀四方的武神,曾经建功立业,令四方胆寒的青年将军,他不光是日理万机的储君,更是国之栋梁。
她把头倚靠在他的怀中,耳鬓厮磨间,轻轻同他说着话。
“殿下,这水好凉,我曾经以为南国温暖如春,必定比我的家乡温暖许多,可这池水却真的冷。”
太子眸光闪闪,有水汽在他的眼睫氤氲,他搂紧了她,一手抚上她的发,冰凉的手感让他后怕。
“你是孤的发妻,未来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后万莫再行此等凶险之事……”他顿了一顿,忽然梗住了,沉默了一时。
“你的手在做什么?”
怀里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小手却依旧作乱,她在他的耳侧吐气,小小声地说,“各有各忙,夫君只管抱我,我只管舒服。”
舒服什么呢?太子目光灼灼,红云自脸颊一路向上,直攀上他的耳朵尖儿,“公主这般不乖,仔细孤收拾你。”
江鸢眨了一眨大眼睛,双眸熠熠生辉,娇美无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爱。
“来呀,我可是北国的公主,万万不能堕了我们北国女儿的威风。”她在他的怀里拱火,得意洋洋,“尽管使出你的招数来!我江鸢但凡告一句饶,就跟你姓!”
男子心里含笑,也未再说什么,只是手臂一转,将成大字形挂在他身上的少女在水里打横抱在怀里,准备带她上岸。
当容夜抱着江鸢,渐渐从水面露出的时候,男子这才发现,湖水打湿了少女的衣衫,那水蓝色纱裙和白色衣裙在湿透的情况下,竟全都变成了透明的,毫不遮体。
她是北国的雪,他是南国的玉,一个至柔至润,一个至精至粹,两相靠近,自是天作之合。
容夜抱着怀中的娇软,慢慢儿渡至岸边,却在上岸的那一刻,踟蹰起来。
水将他二人的衣衫尽数打湿,他一介男儿身,自是无妨,可江鸢呢?她有着春雪一样的骨肉,每一处都美的让人灼目,若是落在岸边人的眼睛里……
他没有办法忍受!
瞧着岸上围着这一号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揣着颗八卦的心,巴巴的等着看好戏。
女子也就罢了,特别是德生和言烁这两个不怕死的,竟还敢看。
容夜止了步,将怀里的少女藏在水中,冷声道:“看什么看,都不要命了?”
男子声音冷冽,眼神仿佛分分钟就要杀人。
岸上众人皆打了个冷颤,一股脑识趣的全部转过身去,大气都不好喘一下。
德生和言烁更是识趣的立刻转过了身子,生怕少转一秒,就会惹来杀头之祸,殿下怀里的那位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自是他们这等下人不可唐突的,殿下虽年过二十,身边从无一位女子,看自清心寡欲,可言烁知道,殿下认真起来,那是比珍珠来真,他自不是个滥情之人。
当年若不是因为陛下冷落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不闻不问,胜宠曹贵妃,皇后仁德却受贵妃欺压,皇帝宠妾灭妻,导致殿下儿时生活常无所依,这种种因素的导致下。
殿下如今也不会至今都不肯纳妾,就连醒事宫女也从不染指,自是在殿下的心里,只有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就如皇后娘娘那般,才配得与之同床共枕,与之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江鸢好不容易被容夜从水里抱出来,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又没脖了……惊得少女紧紧勾住男子脖颈,生怕抛了她。
没有那些个碍眼的人,容夜再次将少女从水中抱起,一步一步缓缓上了岸。
冷风一吹,少女又打了个哆嗦。
这时汤嬷嬷将早已准备好的被子裹在了少女的身上,那惹眼的胸脯和身子被包裹,男子顿时松了口气。
“殿下。”想起太子还未早朝,汤嬷嬷道,“剩下的交给老奴,老奴带娘娘回去梳洗吧。”
容夜瞥了眼怀里乖得像只小猫似的少女,想起她方才说他不够温柔,她喜欢温柔的男子。
容夜沉默了片刻道:“不用,孤自己来。”
此刻仍泡在湖水里的巫家大小姐,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她的挣扎和呼喊,见到容夜带着江鸢上了岸,她喊得更凶了。
“表小姐……”汤嬷嬷皱了皱眉头,试探的问,“您看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把她带上来。”
“不需要。”容夜冷声。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汤嬷嬷担忧。
容夜不以为意:“她若是有事,早就消停了,还能闹腾到现在?”
他太了解巫家这位小祖宗了,有句话怎么说,恶人恶治。
想她这样关禁闭,吃三个月酒酿丸子都不长记性,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若是再让人把她捞上来,下次她还不得上天。
男子淡淡道:“她喜欢,就让她在水里呆着吧,什么时候闹累了,什么时候自己就出来了。”
汤嬷嬷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忍不住憋笑,觉得殿下这决定甚是英明,这混世魔王,也就只有殿下能够治她。
有了太子的话,汤嬷嬷心里也有了谱,岸上的人只管看着不管救,就把这位大小姐一个人晾在那。
这时容夜又道:“等她上来告诉她,故意扰乱东宫秩序,目无法度,又陷害太子妃,从今以后没有孤的允许不许她随便出入东宫半步。”
“对了,将她出入宫的令牌也收回,以后入宫就按规矩来,需先向皇后请示,未经允许不得入宫,例